第三百八十五章:所知
应氏对秦叙一笑,“秦大人,刚才我与秦少夫人说了会话,耽误了时间,秦大人不会怪罪吧。”
秦叙拱了拱手,“自然不会,潘夫人尽可放心。”
“潘夫人与你说了什么?”秦叙也顺势上了马车,让山峰牵着千风回去。
一上马车,秦叙便问道。
顾冬雪便将应氏与自己说过的话一字不漏的告诉了秦叙。
“你说,潘夫人所说的是真的吗?那邢大少爷果真不能……不能……周大人和周夫人知道这事吗?我是说在周婉成亲前,他们知道这事吗?”
秦叙摇头,“既然这事是在西极城那里发生的,如果邢家不主动说,想来周家是不知道的,但是结亲结的是两家之好,这种事稍微明理的人家都会提前告知对方的,否则便不是结亲,而是结仇了。”
“你是说在结亲前,周大人和周夫人应是知道邢大少爷的毛病,但是他们还是选择了将周婉嫁过去?”
顾冬雪疑惑的皱起眉头,“周大人和周夫人并不像是那种不顾女儿前程的父母,且那邢家与周家家世相当,也不存在攀慕富贵,更不可能因为权势所迫,这又是为何?”
秦叙摇头,“这也只是我们的猜测,周叔的确不是不顾儿女前程的父亲,或许是邢家的问题,在成亲前他们并未告知周家邢别山的情况也未可知,毕竟一旦成亲,即使周家知道了,除了帮着一起隐瞒下去,还能做什么?”
秦叙虽然是这样说的,但是他自己实则都并不是很相信这个说法,邢家若是如此做,可谓是彻底的与周家交恶了,且以周浩戎的血性和脾气,也许并不会就此忍下,说不得直接让周婉与邢别山和离。
以周家的身份地位,和离过的周婉再嫁一门门当户对的人家不容易,但是找一个衣食无忧能够让她好好过日子的人家还是可以的。
顾冬雪道:“我觉得那应氏的性情有些古怪,她所言之事未必属实。
按照她所言,邢指挥使和潘大人曾经都在宁西卫当差,两家都住在西极城,甚至还住在隔壁的两栋宅子中,说不得两家本身便有矛盾。
所以她可能听到一点风声,就捕风捉影起来了,毕竟那些大夫又怎么可能向其他人轻易透露病患的情况,还是这种不好的私密的病情,且病患还是一名正三品指挥使家的大公子,他们就不怕邢指挥使找他们的麻烦?”
秦叙道:“他们两家的确有矛盾,邢方在宁西卫的时候并不是任指挥使一职,而只是正四品的指挥佥事,那潘戟的官职比邢方还要高一阶,是从三品的指挥同知。
后来好像因为一场小战事,潘戟指挥失误,以多败少,损兵折将,后来换成邢方领战,才夺得了胜利,所以潘戟因此战降职,邢方立功擢升。
二人由宁西卫调往北地,邢方成了苍城卫所正三品的指挥使,为一卫之长,潘戟却直接由原本从三品的指挥同知降为从四品的指挥佥事。”
秦叙将江家和邢家之间的关系和顾冬雪说了,顾冬雪若有所思,“照你这么说,那应氏还真有可能是无中生有?”
秦叙摇摇头,“她说的很有可能便是事实。”
“嗯?”顾冬雪疑惑。
秦叙便将他去年派秦孝和秦义去苍城打听邢家的事告诉了顾冬雪。
“这么说你是不相信所谓的一生一世一双人了?”
顾冬雪似不经意的说道:“也对,这世间男子只要稍稍有些本事的,哪个不想左拥右抱,这个邢大少爷竟然向自己的妻子许诺一生不收通房不纳妾,还告知众人,等于是让所有人在监督他的诺言。
以后即使想反悔也不可能了,的确,若是那邢别山自身没有毛病,想来他是怎么也不会许下这个有可能束缚他一生的诺言的。”
秦叙亲昵的弹了她额头一下,很轻,并不痛,顾冬雪诧异的看向他,只听他道:“我怎么不相信一生一世一双人了,这世间肯定有男子会向自己的妻子许下这种诺言的,若是诚心,何须外人监督,若是假意,即便有千万人看着,毁诺同样在朝夕之间。
我之所以觉得邢大少爷有问题,是因为邢指挥使夫妻的态度,对嫡长子的不重视,放任其经商,不走仕途以及邢别山对妻子许下这种诺言,作为婆婆的邢夫人竟然没有任何反应,这难道不令人奇怪?”
还有一点便是,邢别山与周婉成亲也有几年了,如今膝下犹虚,这更是一个有力的证据。
只是这话秦叙不敢说,也不想说,就怕又勾起妻子的心病。
顾冬雪被秦叙这番话说服了,只是她还是有些想不通,“你说应氏为何要将这些事告诉我?”
秦叙轻笑,“这还不简单,潘家与邢家不睦,应氏又得知周家对你所做之事,便是想要挑起你对周家的不满,周家是邢家的亲家,她自然是想要你动手做些对周家邢家不利的事,自己在旁边乐的看笑话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顾冬雪道:“可是总也不相信,应氏怎么说也是四品诰命夫人,她的手段……”
该怎么说呢,卑劣的确是有点,将邢家大少爷那样的事与外人说,但是行事手段太过简单粗暴,让人一看便知道她想要做什么。
“太不高明?”秦叙问道。
顾冬雪点头,“就是这个意思。”
秦叙笑道:“她的手段若是高明,便不会是如今这副模样了。”
顾冬雪问道:“潘家有什么事?”秦叙这话中绝对是有其他含义的。
“潘戟前年调来宁北卫,在他来之前,范都统已经派人将潘戟以及潘家的一切情况调查清楚了,潘戟四儿三女,总共七个儿女,皆是庶出。
而潘夫人应氏并不是无所出,她不仅生下过两个儿子,且两个儿子皆在未到一岁时便夭折了,曾经还流过产,最终一个孩子也没有保住。”
顾冬雪先是咋舌,再是叹息,后又似有所感,“难怪应氏会变成如今这副尖刻的模样。她还能较为正常的活着,说话,做事,就已经很难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