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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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气所化的冷风呼啸，戚笼所化的天魔悄悄潜入圣魔殿外围。
大地开裂，无穷魔影拔地而起，天空被厚密的魔云覆盖，并随之缓缓上升。
‘魔国之主在开天破劫？’
戚笼知道，论起法门变化来说，五大魔道中，属正统魔门最强势，讲究以绝对精神驾驭无上魔力，统帅一切天魔、外魔、欲魔，断绝七情六欲，号称魔中霸主，最高境界‘天下皆魔，以我为主’，以肉身证道，晋升无上魔王之业位。
论起肉身强度，便是东华山一脉都比不上。
而肉身变化的极限，便是‘开天’，以本身法力的强势，在短时间内，彻底粉碎大道的束缚，有点像是凝炼‘道果’，但比道果要霸道一百倍。
“这一次是搭剑仙的顺风车了。”
戚笼的魔影一闪，化作一颗细小的黑光，几个呼吸间，便就钻入缝隙之中。
剑道的强大，不在快，而在锋锐。
同样，肉身的强大，不在坚不可摧，而在于掌控。
‘开天’也并非是将天地一分为二，而是重新掌握此间天地演化。
所谓天地开辟，阳清为天，阴浊为地，九圣在其中。
当然，魔国之主再强，也不可能与创世九圣相比，所以他的‘开天’，便会有很多破绽，戚笼便是借助这破绽，潜入圣魔殿中。
光芒一闪，戚笼再度现身，放眼望去，魔气森严，一尊尊魔神雕像立于其间。
戚笼放一出现，自身所化的千年天魔真形便疯狂波动，而波动的源头，则是一尊神魔雕像的手掌。
那手掌五指微屈，滚滚魔气像是潮水一般吸入指间，然后随着造化运转，一道猩红双眼从魔气之中睁开，一只魔物便孕育而出。
‘这是《魔王经》和《众魔诀》的混合演化，以魔创魔？’
外魔不可控，内魔同样会随时反噬己身，而正统魔门的《魔王经》便是以魔王业位掌控外魔，而《众魔诀》则是借魔生魔、分化魔性。
二者都是最高层次的魔门变化，但在这手掌之中，似乎完美的融合在一起。
‘这魔国的亿万众生原来是怎么来的，掌中魔国，怎么有点佛门的感觉？’
戚笼脑子突然摸出了这么一个奇妙的念头，莞尔一笑，忽然面色微变，只见五根黑柱一般的手指拦住四方，至尊魔光从指缝溢出，裹向自己。
这是要把自己炼化，然后做为魔门大军的燃料！
……
“魔国，你不觉的这一路来，你走的太顺了吗？”
圣魔殿中一片狼藉，一根根骨质锁链从魔国之主的毛孔中钻出，另一端锁在圣魔殿中，借助这座魔门至宝，反过来压住魔国的至尊肉身。
魔国之主看都没看对方一眼，只是冷淡的看向天变神君，“你背叛了我？”
天变神君不答，这只是缓缓解开脸上黑面巾，露出一张没有五官的脸蛋。
这张脸渐渐有了变化，变成了一个眼神昏沉的独眼老人，周身魔影则是一颗颗眼珠。
魔门长老，孤独老魔。
“孤独老怪！”魔国之主终于变了脸色。
正道中人曾经无数次打探他的传承，横空出世的魔国之主，谁都想知道他的传承到底是源于何人。
而独孤老魔不是上一代魔门长老，而是第一代魔门长老，也就是自后天世界开辟以来，第一批的魔头。
而这位孤独老怪也没有死，而是功行圆满，飞升上界。
但他留下了自己的功法。
这便是魔国之主最早的领路人。
继‘孤独老怪’之后，天变神君的面孔又有了变化，变成了一位双眼空灵的苍白美人。
“魂姬!”
这是魔国第一个动情的女人，也是为了绝情绝性，亲手斩杀的女人。
然后，天变神君的面孔不断变化，每一张面孔，都是在魔国之主的人生道路上，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
戚干笑道：“为了合理的安排这些人物，我可是花了不少功夫呢，圆老鬼、阳道人，这两代剑仙可都是眼力超凡脱俗，有好几次，差一点点就被他们发现了。”
魔国沉默片刻，道：“我的法力早已超越普通仙家，除非你拥有先天气运大道。”
“我有。”
“但这还不够。”
“没错，你的法力越强，就越发不受先天气运的影响，尤其是在你与魔祖烙印合一之后，就算是我，也不可能用先天气运演化来对付你，所以就需要有人在你身边时刻提点你。”
戚干看了天变神君一眼，笑道：“看来他做的不错。”
“你依旧在骗我，”魔国突然道：“我暗中调查过，当初五大魔尊围攻圆老祖，你号称是唯一一个脱身的，但事实上，第一个被斩杀的，便是天魔教教主戚干，你到底是谁？外域的星域魔主？还是哪位有名号的外神？”
戚干诡异一笑，手掌抓向天变神君的面皮，‘嘶拉’一声，将之扯下来，而天变神君一身黑衣化作黑烟散去。
而戚干把面皮往脸上一抹，下一刻，另一个‘魔国之主’诞生了。
魔国瞳孔睁大，因为在感应之中，模样、气息、身形、魔道修为、甚至是三魂七魄，都与自己一模一样。
“我便是你，你便是我，你当我是谁？”
‘魔国’走到魔国面前，单指一点，一股恐怖的法力注入魔身；而得到了戚干的一身魔力，魔国气势暴胀，圣魔殿表面生出一道又一道裂痕。
“你把法力交给我！？”
魔国之主预料到很多，但完全没想到对方会这么做，《天魔秘》《三十三天自在法》《黄泉魔法》《本心魔功》《亵天道》，一种又一种最顶级的魔门真气输入体内，完全没有任何代价。
“为什么？”魔国之主百思不得其解。
“我说过，你便是我，我便是你，当初你我一分为二，本就是为了避人耳目，分家时，我得到了面皮、三分之一脊椎骨，我把那节脊椎骨化作人形，便是你，用你去取‘寇道’的五大烙印，现在烙印得其四，这身份便已不重要了。”
魔国之主突然感应到无数熟悉、陌生的记忆纷至沓来，恍惚间，他仿佛变成了百万丈的持刀巨人，正冷森森的看着这片大千世界。
手上的那口刀，便叫作‘寇’。
刀断，刀意一分为五，便是五大魔祖，确切的说，五大魔祖烙印。
“寇道演化，能最终超越五太吗？”
“一定可以的，这毕竟是我们选择的道路。”
“没错。”
魔国之主缓缓起身，两股记忆，重新合一，他终于知道自己是谁了。
魔国之主、天魔教主，本就是一身二面。
他是开天的那一位！
他看向另一具‘魔国之主’的尸体，自言自语，“还是要演一下，这时间点，三哥出世，现在必然藏在正道之中，他才是我们十位中的真正刀客，我的寇道在大圆满前，可不想碰上他……还有多事的老四……”
“毕竟我只是老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