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受伤
斜阳看着林霖离开的方向扬了扬眉,可惜这人不是他们王爷的人,否则也是一大助力,摇了摇头,不去想这些暂且成不了事实的事儿,他回身对着住持方丈浅浅施了一礼,“多谢方丈予以周旋。”
“不必如此,这是老衲欠王爷的,只是王爷和夕妃之间……?”方丈欲言又止,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斜阳看了看四周,确定无人,这才缓缓言道:“王爷和夕妃之间的事情,您或许以后就能够知道了,此时此刻便莫要乱猜了。否则于您而言,并不会有任何好处。”斜阳的语调还算是婉转,方丈点了点头,他参禅悟道这么多年,有些事情该不该知道该不该问,他还是心中有数的。
“方丈大师,您心中有数便可,王爷那边或许还需要帮手,这边还要劳烦您多加周旋。”斜阳再施一礼。
“恩,只是那密道,你们莫要乱闯,否则,必然是一个有去无回。”方丈警告了一声,斜阳应声谢过,却生出了一股担忧,他们王爷身经百战,遇上危险必然能够逢凶化吉,这是一种身经百炼磨砺而出的信任。
但是这对于楚莲若而言却绝对是一个不好的消息,手无缚鸡之力,且并不能确定究竟是自己误入,还是被旁人挟持。
若是第一点还好,那至少楚莲若会在原地待着等人来救,毕竟之前方丈想要带着那么多人进去,就一定会有一个安全空间。若是第二种,那他不敢想象……
脚下的步子不由快了几分,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见过他的王爷对任何一个人,任何一个女人如此上心,这要是楚莲若发生了什么事情,这最后的结果可就不好说了!
但是可以想见,到时候胥阳的回击该有多么猛烈!
“怎么样?”斜阳这边焦急,那边回了自己小院的上官文慈当即就去了楚莲若的屋子,有留守的思微在里面。“有没有传回来什么消息?”
思微沮丧而又颓废的摇了摇头。
“不要担心,她自是个有福气的人。”上官文慈拍了拍思微的肩膀,“素容,你在这里陪着她一起等。”或许是怕思微瞎想,上官文慈留下了素容。
“有事情当即通知于我。”上官文慈留下这一句话之后,叹息了一口气之后方才离开。
“没事的。”素容安慰了一声,随后沉寂无言。
小小的一间琉璃寺之中,因为楚莲若的失踪,心思百态。
“给我好好去找,找到之后,将她藏到一个僻静的地方去。”特意加重了僻静二字的声音,施玉音的眸子里闪过一抹势在必得。
哼,看你这一次,究竟还有什么法子,能够逃过这么多方的人马?
不用多说,淑妃那边一定是派了人,这一点,依她这么多年以来对她的了解,必定是如此。
淑妃在任何时候,都不会放过任何可以利用的东西。
“主子,您放心,我们必然办好这件事情。”钟孟全敛着眉目,将一切情况就记录在了心中,盘算着究竟要如何才能够将这件事情完美的处理好。
“本宫不要你口头上的答应。”施玉音睨着钟孟全。这种肯定她听的太多,她这一次要彻底的将楚莲若排除在自己的视线之中。
钟孟全半跪在地上,做出了承诺。“奴才醒的。”
“记住你所说的话。”施玉音点了点头之后方才挥了挥手,钟孟全这才弓着身子离开了去。
“娘娘,这样……是否会太过于……着急了?”小从看着钟孟全离开,想了很久,才欲言又止的说道。如此一来,施玉音的人就会暴露在有心人的视线之下,到了那个时候,一举擒来,可不就是只有覆灭一条路么?
施玉音瞥了他一眼,“你想说什么?”
小从将自己心中的顾虑都说了出来,“娘娘,若是这样的话,您该是能够想得到结果的!”
“那又如何?”施玉音没有任何的悔改之意,她这一次必须得将楚莲若踩在脚底,否则回宫的日子,她可以预料得到。
得不到胥容的那份爱是小,得不到那人要的消息可就是大了,所有的资源全部被断掉的话,那时候的她当真是一无所有了!
“娘娘但请三思。”小从不放心的还是劝了一句。
施玉音这显然是下定了决心,“莫要再多言。”
小从知道,若是自己再劝下去,怕是免不了一顿责罚,遂安安静静的立在一边,等着施玉音偶尔的吩咐。
再说,这边被虎豹带着不知道去了何方的楚莲若,迷迷糊糊的开始转醒。
昏暗的夜色,几颗闪耀着光芒的星,明日会是个好天气。
等等……星星,她竟然可以看得到星星。
楚莲若的睡意被惊走了大半,眼神很快的就清晰了起来,巡视着周围的风景,清寒的月色之下,能够看到折射着银芒的溪水再缓缓流动。
哗哗的流淌之声,不绝于耳,她嘴角不自觉得就扬起了笑容,有多久了,有多久没有听到过这股自然之声。
这一刻,楚莲若直想要放空自己……
但是身上毛茸茸的触感,提醒她,现在的自己从密道之中出来,却不知道是被这一只虎豹带到了什么样的地方?
看着上了中天的月儿,楚莲若也没有半夜行路的习惯,而且那惜诺下在自己身上的药当真是霸道,直过了这么许久都没有恢复的迹象,索性等待到天明,到时候,一切从长计议。
似乎这只虎豹也是这般想的,因而它只是缩着身子环绕着楚莲若,至少不会让她受冻。
借着月色,她终于看清楚了这一动物的品种,原来是一种花豹,不得不感慨一声,这花豹的主人着实厉害,可以养出这般通灵性的豹子来。
楚莲若伸手,摸了摸它身上厚厚的一层皮毛,一层一层,萦绕在她的指尖,当年父亲从边关凯旋的时候,也带回来一只花豹,可惜年岁不长,便丢失了去,犹记得,还稚嫩的她为此伤心了好长一段时间,若是现在还活着的话,或许也如这只一般魁梧健硕吧!
“你要带我去哪里呢?”楚莲若无意识的问道,可惜没有人能够回答她的问题。“胥阳,我想你了,快些找到我吧!”她对着空气,缓缓言道,借着凌凌秋风,或许能够传入胥阳的耳际。
半晌,楚莲若苦笑一声,此刻胥阳还不定有没有得到她失踪的消息呢,果然是她要求的太多了么?
寂静很快袭来,只剩下秋风的声音,以及那只花豹打呼噜的声音。
或许是之前睡了一觉,楚莲若此刻的精神还算是不错,每每想要闭上眼睛,却翻来覆去的都是胥阳那失落的眼神,都是胥阳平时宠溺的眼神,强烈的对比,让楚莲若的一张脸揪了起来。“胥阳,原谅我。”似乎是在低泣,又似乎是在呢喃。
“你要是对着我说,我必然是会原谅你的,但是你对着一只动物说这话,当真是让我嫉妒的慌。”熟悉的声音含着粗喘落在楚莲若的耳边,却不啻为天籁。
这是胥阳,她刚刚期盼的胥阳……
“是……你么?”不过只有三个字,楚莲若却并不能说个周全!急的只能用眼神去一遍又一遍的确认。
胥阳迅速来到了楚莲若的身边,那只花豹,似乎知道胥阳不会对它有所伤害,因而并没有什么过于激动的反应,平静的躺在原地,依旧保持着那个环住楚莲若的姿势。
这可是让胥阳不满了,这人只能躺在他的怀抱里,他眼神非常不善的看着那只花豹。
可惜,这只花豹的胆子当真是不是一般的大,即便是面对胥阳那铁血的目光也没有任何的反应,反倒老神在在的贴住出俩然诺,更嚣张了一些的样子。
胥阳刚想动作,却发现,楚莲若的眉宇之间尽是疲倦之色。旋即,他的眼中便只剩下心疼了。
“受伤了么?”他席地而坐在楚莲若的身边,心疼的问道。
楚莲若觉得这似乎是梦境一般,视线牢牢的盯着胥阳,“是你么?”
“是我,是我,我来找你了,我找到你了!”胥阳终于没能忍住,一手提溜起那个花豹,随手就往旁边扔了过去,花豹的体力挺好,至少落地还算是稳妥,它龇牙咧嘴的看了一眼胥阳,最后还是乖乖的躺倒在了边上的草地之上。
他将楚莲若抱紧在自己的怀中,刻骨一般的深情。
“原谅我,我不是故意的,只是……”
剩下的喋喋不休,系数吞噬在胥阳湿热的唇瓣之间。
“下一次,不许不信任我。”良久,胥阳才放开了楚莲若,半是诱哄半是坚决的说道。
“以后,不论发生什么,我都信你。”末了,似乎又觉得不够,她加了两个字,“一定。”
显然,这句话成功的取悦了胥阳,他得寸进尺的攫住了楚莲若的唇舌,婉转碾磨,“必须。”
半晌,楚莲若才气息不稳的被胥阳半抱在怀里,这才生出罅隙去审视自她被带走发生了一串儿事情。
“胥阳,你说惜诺所言的那个殿下会不会是……”
“皇甫承,祁国的一个王子。”胥阳没有给楚莲若猜测的机会,直接就解了她的疑惑。楚莲若心中一动,这个时候,这一个祁国竟然跑来插上一脚,还挟持上了自己,“为了什么?”
胥阳未曾言语,过了有那么一小会儿,他才说道:“大概是为了威胁与方丈大师,说出那条通道的秘密吧……”话音刚落,楚莲若鼻尖一动,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扑入她的心肺,后知后觉的僵硬了身体。
“怎么了?”楚莲若瞬间的僵硬,自然逃不过紧紧搂着她的胥阳的感知,双手微微一扣,绕过楚莲若贴的他更近一些。
“你受伤了!”楚莲若说的是肯定句而非疑问句。
初见时的喜悦,不论是胥阳还是楚莲若,心绪都被那份开怀铺满,眼里再看不到其他,当一切沉淀下来的时候,一切自然显露在了眼角之下。
更别说,如此浓重的血腥味儿……
“无碍。”胥阳轻描淡写,他不会让楚莲若知道这一路上的险境重生,也不会让楚莲若知道若不是先皇那一纸地图,或许,今天,这一刻,他根本就无法寻得她,将她抱在自己的怀里。楚莲若挣了挣,却到底是没有睁开胥阳的桎梏。
“让我看看。”楚莲若犹自不放弃,身上不敢多有动弹,因为她并不能确定胥阳的身上究竟哪儿有伤痕。
胥阳心下微微叹息,却也布满了喜悦,因为这是来源于楚莲若的担心。
若是相爱,便是爱人的任何一句话,都能够引起你情绪的波动,这是一种心灵上最深的契合。
“放心吧,真的无事,我心中有数。”胥阳捏了捏楚莲若腰间的手,语调轻轻扬起,却又重重落下,敲打在楚莲若的心间,惟愿她能安心。
可是,因为在乎,又如何因为一两句话便可以将那份担忧省去,“若是无事,你便让我看看又何妨?”楚莲若深深叹了一口气,有些疲惫,胥阳的这份保护太过周到,让她生出了一种无力之感,虽然心中明确的了解这是一种关心,这是一份爱护,但是不能比肩同行,她到底是觉出了无奈。
听得楚莲若的叹息,胥阳的心中霎时间竟然恍悟了楚莲若的无奈,缓缓将其放开,“让你好好审视审视可以了吧!”语气宠溺而又不失柔和,楚莲若的眸子瞬间就扫过了胥阳的眼神,那是一种无言的爱。
见楚莲若久久没有反应,胥阳接着说:“我可是要和你过一辈子的,又如何会让自己真正的置身于危险之中。”他抬手揉了揉楚莲若微微有些凌乱的发丝,将其揉的更加的散乱了。
清寒的月光洒在他们二人的身周,一股羸弱的光晕笼罩在二人的身上,就似是一笔入画的神仙眷侣。
“这可是你说的,咱们俩儿是要过上一辈子的。”楚莲若低低的确认道。
“当然。”胥阳脸色缱绻,将这两个字说的旖旎生风。
虽说经过了这一番打岔,但是楚莲若到底是没有忘记去看胥阳那不知深浅的伤势。
胥阳揽着她的腰肢,这让无力的楚莲若有了支撑点,倒是没有露出什么不妥来,她的眼神在胥阳的身上来回扫过,最后定在那已经被鲜血染成了鲜红的衣袖之上。
轻轻,真的是比风儿还轻的将胥阳手臂上的衣袖褪开,胥阳挑了挑眉,未发一言,任由楚莲若小心翼翼的动作,手指摩挲之间,他可以感受得到楚莲若的那份小心,那层忧心。
“疼么?”楚莲若红了眼眶,她一路走来,几乎没有碰上艰险,但是自胥阳口中得知,祁国王子打算拿她来威胁人,那么这密道就绝不简单,既是如此,胥阳一路闯过,该耗费了多少精力?
胥阳啄了啄楚莲若通红的眼角,“对此,我甘之如饴。”因为是你,我甘之如饴。
“只此一处?”那块伤口,应该是经过了处理,血已经止住,不过是干涸的血迹依旧是有些慎人而已。
“还有,不过,你想要在这荒郊野岭将我给扒光么?”胥阳凑近楚莲若的耳边,故意说得暧昧,果见楚莲若脸色一红,手便放了下来,同时被推开的还有胥阳的胸膛。
胥阳对楚莲若未曾设防,这一推,他原先扣在腰间的手便收了回来,却不想,本应该只是向后退上几步的楚莲若,竟然直接软了腿,向后倒去。
胥阳一惊,长臂一伸,一把将楚莲若给捞了回来,面色有些沉,“你怎么回事儿?”
楚莲若心知不妙,这情景,怎么那么熟悉……
“说。”胥阳只一个字,楚莲若便只能如实到来。“现在还是无力么?”
楚莲若耷拉着脑袋,点了点头,既然说出了口,就没有什么好隐瞒的,情况确实是这么一个情况。
“你该早些告诉我的。”胥阳凛着眉目,将楚莲若看尽眼底。
“你不也没有告诉我。”楚莲若撇了撇嘴,若说是她是故意忽略这一段的,也不是没有这个原因,但是另外一个,却是因为在看到胥阳的时候,兴奋多过外界的任何情况。“所以,咱们扯平了。”
这句话撂下,楚莲若睨着胥阳,胥阳哭笑不得,发作不得,只得伸手再一次揉了揉楚莲若的发旋儿,“是啊,扯平了,不过只此一次。”
“我记着呢,只此一次,对于我,可也是对于你的。”楚莲若眯了眯眼,对上胥阳深情而又宠溺的眸子,直言不讳。
胥阳突然觉得自己似乎是在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眉心动了动,到底是在楚莲若的视线里点了点头。
“我累了。”楚莲若卸下了身心的警惕,这一番折腾下来,早就已经累了,眼皮有一搭没一搭的磕上眼角。
“睡吧,我在。”他抱着楚莲若坐上了一个稍微高一点的石头之上,背靠着身后的一株叫不出名字的大树,功力运转,让楚莲若不会觉得寒冷,却一点都不在乎自己是否会有消耗。
那只花豹抬头看了抱在一起的二人一眼,有些不情愿的站了起来,主动靠了过来,胥阳瞥了它一眼,倒是没有什么太大的威慑力。
似乎是看懂了它的意图,任由花豹靠了过来,将他与楚莲若圈在了一起。
“既然你在这里,是不是意味着,他也在这里呢?”胥阳空出的手,摸了摸花豹的脑袋,它露出兴奋的模样,舔了舔胥阳的手,这情形若是楚莲若看到,一定会觉得这二者之间是认识的,或者说这只花豹记得胥阳的气息。
花豹当然无法给出回答,只是享受般的任由胥阳去摸它的毛发。
万籁俱寂之下,胥阳却不敢放松警惕,这个通道通向的地方,在地图上没有任何的标注,兴许就连先皇都不知道有这一个地方的存在。
而且,琉璃寺虽然在郊外,而密道处在此地,就算是出了城,出了京都,却也不会出现在这么一个荒郊野岭的山林之中。
在寻找楚莲若的过程之中,胥阳的一切心力都集中在线索之上,倒是并没有去在意这一段路究竟花费了多长的时间,但是从白天,到现在的夜晚,足以证明,这条密道是有多长。
只是这个山林,究竟有什么危险?又究竟存在了什么秘密?为何花豹会在密道之里,又为何它要带着从未见过的楚莲若奔跑而行?
这一切的未知,让胥阳的心思总归是不能安定下来,如是只有他一人,他自然是不会在乎这些未知,毕竟他风里来雨里去了这么多年,入了虎穴,也能得保自己安然无恙。
但是因为身边跟随着楚莲若,他不能允许这一途之中她在自己的保护下还有一丝一毫的损伤,这心思可就深了。
半眯起眼眸,看似是沉入了梦乡,却不过是在调息罢了,回头路显然是不能再走,那份危险,若是带着楚莲若,他没有足够的把握。
而这个夜里,注定是没有一处安然。
清寒的月色竟然逐渐显出了它的妖娆,合着几多星光,将夜空照的清亮不已。
“还没有找到?”卿卿气喘吁吁的坐在思微身旁的椅子上,抓过一边的水壶就往嘴里倒了一大口得水,可见,她之辛苦。思微眼神颇有些酸涩的问道。
卿卿摇了摇头,“你继续在这里候着,若是主子能够回来自然最好,若是不能……”说道这里,她坚决的摇头,“不,一定能,王爷一定会找到她的。”
“是,一定,翎王爷的能耐,咱们都明白,卿卿,思微,你们莫要太过于担心。”素容接过卿卿的话头,所谓关心则乱,这二人的脑袋里现在定然是一团浆糊。
“素容,你不用陪着我了,文妃娘娘身边也只带了你一个,还有一个惜诺心怀不轨,此刻又下落不明,莫要让她再害了文妃才是。”思微点了点头,看着卿卿离开之后,她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