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池中烟雨第19章池中烟雨
三年时间的沉淀，词烟从初初握笔时的笨拙，到现在不说jīng细，可也能作出一副教人眼前一亮的书法作品。
绘画方面，和山水画相比，词烟则对油画的兴趣显然更大。
老爷子本想培养词烟成为他白家下一任山水画高徒。
可词烟在绘油画方面明显更得心应手。老爷子心塞的同时，教得也毫不保留。
等词烟一鼓作气，作了三幅书法，一幅油画交给老爷子过目时，时间都指向傍晚五点了。
老爷子没给出什么评价，只是把书法作品工工整整地摆放在书桌桌案上。
人像油画仍放在画板上，被放置到角落yīn凉处。
但见他满眼笑意，词烟知道她的用心没有白费功夫。
“烟烟，晚上留下来陪爷爷和小团子吃饭吧。”
词烟咳了一声，“爷爷，刚才来的时候我不是和您说了，晚上我和同学有约，不能陪您和小团子吃饭了。”
“哦，是吗？呵呵呵，人老了，这记性有点差啦！”
白暖萌偷偷在背后用粤语嘟哝一句，“诈傻扮懵。”
“小白，你说我啥呢？别以为我没听见，走，跟老爷子我进去写两幅毛笔字再走。”
白暖萌赶紧跳开，“没没没，我说爷爷您高大威猛，英俊潇洒。”
白老爷子哼了一声，白胡子一翘，“狗腿子。”
白暖萌那叫一个敢怒不敢言。
她陪着烟烟去上形体课已经够让她腰酸腿疼一天。为了和闺蜜呆一块儿，她做啥都心甘情愿。
可再让她在老爷子的x光扫射下练习书法，她才不傻呢。
不干。
池衷予和父亲从公司一起出来后，池衷予让司机放他在中央广场下车。
池父难得起了逗儿子的心思，“怎么，不回家吃饭这是要干什么去？”
“她学习了一整天，想带她去吃点东西。”
池衷予尚未在家人提到词烟的名字。可又想要在家人面前强tiáo，看，我未来媳妇儿长得漂亮还那么上进。
上哪儿打灯笼找去？
只要儿子在学业和未来的事业方面不脱轨，池父对此倒是没有任何意见。
他从钱包里抽出一张黑sè的卡，递给正准备要下车的池衷予。
“谈恋爱也要拿出认真的态度。多给女朋友买点小礼物，别干巴巴地往前凑，惹人嫌。”池衷予到底没接过父亲给他的无限额卡。
他自己卡里的钱，他都没数过到底有几位数。
给未来女朋友买礼物的钱，他又怎么会省。
“爸，谢谢你的提醒。”
他丢下这句话，长腿一跨就下了车。
池父摇了摇头。
真是男大不中留啊。
池衷予本想去接词烟。
可词烟说她们在半山腰的别墅区，一来一回的，浪费时间，倒不如直接在中央广场碰面。
池衷予这才罢了念头。
托父亲的温馨提示，池衷予决定去一趟花店。
去之前，他给单文速发了微信。
两个男生的交谈素来简洁明了。
——等下我接词烟她们去吃饭。
——地址。
池衷予没废话，直接叫他七点准时到中央广场喷池处。
单文速过了好一会儿才回他。
——兄弟，你这新改的名字未免太sāo气。
池中烟雨。
论占有欲十足，单文速不得不从微信名开始佩服池衷予。
池衷予正准备挑一束入眼便喜欢的浅紫sè玫瑰，看到信息后，chún角一钩。
——能让我未来女朋友脸红心跳就好。
正准备穿鞋出门的单文速看到这信息后，笑骂了一句，发给他一把菜刀。
池衷予看到后，没再回复。心情极好地把手机揣回裤兜里。
紫sè玫瑰。
两种涵义。
一是守护爱情。
二是深深的，无法忘记的爱。
无论是哪一种，都符合池衷予对词烟情感上的心境。
两位女店员从池衷予一进门就对他挪不开关注的视线。
池衷予让其中一名女店员帮忙包扎花束时，态度温和疏离而不失礼仪。
女店员一鼓作气，比平日里包扎得更为完美。
白sè满天星错落分布在11朵浅紫sè玫瑰的周身，让整束花瞬间美得教人挪不开眼。
饶是对此没太大兴趣的池衷予，也对她们的服务表示满意，并留下一笔小费作为感谢。待池衷予拿着包装盒走出花店。
两个店员这才爆发出小声的尖叫。
现下外贸协会的人员多了去，然而能让见惯富帅公子哥来挑选花束的两名店员失控，实属少有。
能让她们激动尖叫的，更是仅有池衷予一个男性。
可是再怎么激动，那都是别人家的对象。
店员们自知单身狗的本份。
当然是除了对那名将会收到花束的未知女子充满欣羡，更是对风仪优雅的池衷予抱有纯度百分百的欣赏及仰望。
池衷予提前到了喷池处等词烟她们。
单文速没多久也赶到。
对池衷予这种俗气的套路，单文速表示不屑的同时，又非得从他手里抢过高档大气的包装盒。
打开一看，他对兄弟的敬佩不得不又上一个台阶。
“词烟能扛到现在还不答应做你女朋友。我觉得她更厉害。”
池衷予补了一句，“我女朋友，当然厉害。”
单文速“啧”了一声。
虽然知道他们还没正式交往。可瞅这架势，估计在一起屠狗的日子也远不到哪儿去了。身旁的池衷予往前走去。
单文速看到穿着烟灰sè长外套内衬白裙子的那个傻姑娘，也跨步跟上。
“送你。”
不等词烟问池衷予手中拿的是什么，池衷予直接把包装盒郑重其事地放在她手上。
“你怎么在这里？”
比起这对一碰上就恨不得眼神黏一块儿的两人。
白暖萌对单文速可就没客气多了。
本就有些心虚的单文速默了片刻。对问他的白暖萌说道：“接你这个笨蛋去吃饭，不行吗？”
为了不让白暖萌反应过来有拒绝自己的可能，单文速上前握住她的手腕。
“分开行动。”
他和池衷予身高相当。在他耳边飘下这句话后，火速将白暖萌拖走。
词烟表情呆愣地看着萌萌被单文速半拖半抱地带走。
“单文速这撩妹的气势不输霸道总裁啊。”
回过神后，她开玩笑tiáo侃道。
“你要是喜欢，我也可以那样。”
池衷予酷酷地说道。
词烟嗔了他一眼，随即带着一脸好奇打开包装盒。
“好漂亮！”
这束被白sè满天星包围着的浅紫sè玫瑰，美得似一幅笔下呈现出来的画。可它又是真真实实存在着的。
“谢谢你。”
礼物不在贵重。在于心意。
看来这份礼物对了词烟的胃。
池衷予在感谢自家父亲的同时，也为自己的好眼光打了个满分。
“一句谢谢不够。要抱抱。”
听到他类似无赖的话，词烟哭笑不得。
“便宜你了。”
她捧着花束，难得主动踮起脚尖往他怀里蹭了蹭。
池衷予笑着回抱她。
闻着她身上的牛nǎi淡香，周围的人来人往仿佛都成了背景板。
池衷予一颗心稳如波光粼粼的湖面。
想到她从午后就没再进食，池衷予再眷恋她柔软温暖的拥抱，也不得不先主动放开她。“晚上想吃什么？”
词烟和大多数女孩子一样，一时问她拿主意，她也想不到。
她摇了摇头。
池衷予只好做主，“要不回我公寓里做饭？”
词烟笑，“你会做吗？”
她老实地交代，“厨艺方面，说我一窍不通，是真的没骗你。”
极少会出现在池衷予情绪里的那股胜负欲，在此时忽然躁动起来。
池衷予应她道：“我想下厨这件事，应该不会难到哪里去。”
“拭目以待。”
词烟眨巴眨巴那对水汪汪的鹿眼，眼里的偷笑像星光一样撒满一片。
弄得池衷予一颗心蠢蠢欲动，巴不得下一秒就能在她面前，出sè地表现一番。
由于前一天火锅食材买得太多，池衷予和词烟没再去超市。
去到他的公寓后，打开嵌在墙面里的三开门冰箱，看到尚且算丰富的蔬菜瓜果，两人难得的，面面相觑。
词烟从来没下厨过，这回她的脑袋瓜里一片空白。
池衷予看了几眼后，倒是很快有了几个主意。
告诉词烟他的想法后，词烟连连夸了他两句。
池衷予顿时感到他身上背负的重任无比神圣光辉。
两个人有了方向后，上线的智商成了他们的最大优势。
看了一小会儿做菜的视频，池衷予对几道菜的做法便记在心上。
哪怕两个人从未涉及厨艺方面。可有条不紊地准备一切东西，让他们合作起来倒是顺手，速度也看不出来他俩其实是厨房小白。
两个人一块儿站在水槽前，洗干净沾着泥土腥气的蔬菜。
再由池衷予拍蒜、切菜，词烟的动作尽管没他那么流畅，略显笨拙，可也能在一旁帮忙tiáo好酱料，打打下手。
她在他的指挥下，腌制好一盘小排。池衷予接过手，把小排放进锅里，文火蒸熟。
最后，凉菜被词烟端了出去。热菜则由池衷予端放在饭厅的餐桌上。
若不是词烟今晚是池衷予身后的小尾巴，她真不敢相信眼前sè香味俱全的几道菜出自他之手。
凉菜有凉拌黄瓜、凉拌木耳丝，热菜则有豉汁蒸排骨、辣椒小炒肉。
荤素搭配，好不美味。
光是看着这食物的sè泽，词烟连夸了他好几句不说，拿出手机给四道菜分别拍了几张照片。
池衷予盛好饭，笑着拉她坐下，递给她筷子示意她尝尝。
虽然他事先有偷尝一点，确认过咸淡适宜。可在她面前，他始终做不到那个遇事淡定的自己。
“好吃！”
词烟并没有夸张。而是真的觉得，池衷予真的很厉害。
原以为聪明的他会被从未踏及的领域难倒。没想到他的厨艺处女秀竟这么令人叹服。
词烟为表钦佩，加上她确实也有点饿了，一口气吃了两小碗米饭。
米饭糯香留齿。这也是池衷予的功劳。
两个人共进这顿晚饭。词烟吃得心满意足。
然而，在洗碗的时候，池衷予仍然不让。
“洗洁jīng太伤手，一边玩儿去。”
他牵着她的手到沙发处，打开电视让她自己挑一部电影看。
自己则返身回去洗洗涮涮。
词烟哪里呆得住。
等他进到厨房没多久，词烟又跑到他身边。
池衷予无奈。最后只好让她把碗筷冲洗干净。
词烟这才没再缠着他，乖乖地立在他旁边洗碗。
等两个人再从厨房出来，池衷予因受不了身上有些微油烟味，先去洗了个澡。
词烟坐在沙发上，把包装盒里的那束鲜花取了出来。放在茶几上，挑了一个角度拍了几张照片。
几道家常菜和一束美如画的鲜花，凑够九张图，词烟发了一条朋友圈。
——普普通通的小日子并不普普通通。
她的微信里有家人，有许多同学，也有个别老师。
词烟不知是她极少发动态，还是这条动态比较惹人关注。
这条动态刚发上去，显示的回复加点赞就有几十个。
她坐在沙发上，有耐心地一一回复。
池衷予从楼上下来时，看到的就是穿着无袖纯白连衣裙的女孩，歪着脑袋用手机回复信息的认真模样。
那一刹那，他只想把她拥入怀里。
柔软的她，是他的，只能是他的。
事实上，等他走近，他也确实做到了。
把她抱进怀里，和她像一对真正的小情侣一般，腻歪了许久许久。
直至若干年后，待他回想起年少时他在她那尚未有名份时的行径，仍会回味不已。
幸好心思单纯的她不知他流氓黑化的内心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