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八章 会有报应的
李暮舟忽然一把推开扶着他的两个丫鬟,发了狠似的扑向不远处的苏谨心,狗急了还跳墙,更何况这个阴险的苏家二小姐将他羞辱得无颜再出去见人,李暮舟是最好面子的,要是让他的同窗好友知道,他李暮舟李公子,堂堂新安郡的第一才子,竟然跟一个丑女有了夫妻之实,还被苏家上上下下的人围观,当场捉奸在床,虽然这件事都是那位卑鄙的苏二小姐在背后出谋划策,但事实如此,木已成舟,他要抵赖是赖不掉的。
“苏谨心,我就算死,也不会娶你们苏家那个又老又丑的苏娉婷!”李暮舟双目赤红,发了疯似的叫嚣着,再没有半分读书人的温文尔雅。
苏谨心往后一退,几名伺候她的丫鬟当即上前护在她的身前,挡住了李暮舟。
“六姑父,你可要想清楚,本小姐的六姑母好歹也是苏家之女,这吃穿总少不了你一份,但若你不娶,呵呵,听说六姑父府上的田锲、房契都已经抵押了出去,你回去,只怕要与你那个爱慕虚荣的娘露宿街头了。”苏谨心眼中的讥讽加深,前世,她就是这个时候嫁到睦州新安郡的,据她所知,李暮舟为了上临安书院读书,就以李家祖传的老宅子做抵押,借了一大笔银子,前世若非靠着她的那些嫁妆,李家早跨了,哪还有日后的举人老爷。
“苏谨心,你个恶毒女子,你陷害我!”李暮舟被几个丫鬟拦着,再加之昨晚被苏娉婷下了药,折腾了他一晚,早已全身无力,他一想到那个面貌丑陋、言语粗俗的苏家六姑奶奶苏娉婷压在他身上,他就浑身难受,恶心地要死,什么叫生不如死,昨晚他就已经深刻地体会到了,可是他还不能死啊,李家就只剩下他一脉,祖父的冤屈他还没有报,他苦读了十几年的书,他的满腹经纶不能被这个恶毒的女子就这么毁掉,一下子付之东流。
“呵呵,李暮舟,何必说得这么冠冕堂皇,本小姐陷害你?怎么陷害你!”苏谨心冷笑一声,“你来我们苏家,不就是想趁机敲一笔银子回去还你们李家的债,你敢说,你是因为秉承你祖父遗愿来娶苏家之女,而不要一分一毫吗?李暮舟,我们直接开门见山说吧,你要多少银子?”
苏谨心的一字一句,入木三分,将裹在李暮舟外边的那一层虚伪血淋漓地剥去,李暮舟苍白的脸上更是惶恐不安,他们李家的事,苏谨心这个卑鄙的小贱人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就仿佛已经查了他祖宗八代,逼得他无所遁形。
女子目光清冷,周身的气度,芳华无双。
不怒而威的哂笑,迫使着李暮舟不敢再与她对视,而苏谨心的刻薄之言,就是要让李暮舟认识到,她是苏家的嫡小姐,是名门之后,而他李暮舟,不过是个落魄的书香门第的子孙,除去他的读书人身份,他有哪点可以配得上她。
李暮舟瘫软地跌坐在地上,他的真面目被苏谨心揭穿,再也没有任何可以隐瞒,苏家的这个二小姐,实在太可怕了,仿佛所有的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他们李家的事,他心中所想的,她都知道。
“六姑老爷。”有丫鬟上前,把跌坐在地上的李暮舟扶起。
李暮舟虽然已经被苏谨心打压地溃不成军,但他仍强装镇定,他暗忖着,既然这个苏家的六姑奶奶赖上了他,不娶也得娶,可他总不能这么便宜了苏家,怎么说,他原本要娶的是苏家的嫡小姐,是眼前这个阴险狡猾的苏二小姐,苏谨心,而不是那个又老又丑的苏娉婷。
“一万两,我娶。”李暮舟咬牙,这几个字仿佛是用尽了他全身的力,艰难地吐出。
李暮舟一说出一万两,巧兰和晴兰就一脸不屑,尤其是巧兰,刚刚还在同情李暮舟,以为自家二小姐这回做事狠了些,但谁知,这个李暮舟李公子根本就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不要脸的无耻之徒,竟狮子大开口向二小姐要一万两,才肯娶六姑奶奶。
苏谨心低笑,“李暮舟,你倒是金贵地很啊,一万两银子,都够本小姐买好几个清秀的小倌儿给六姑母了。”
女子笑声中的讥讽,仿佛比当场打了李暮舟一巴掌还令他难看,他涨红着脸,险些被苏谨心的话气得快吐血,苏谨心这个小贱人,竟然将他与那些下贱的男宠相提并论,但事已至此,他早已被这个女子一步步地逼向绝境,那枚作为提亲信物的玉佩被苏娉婷抢走了,现在八成已经落在这个苏二小姐手中了,就算他要去告苏家悔婚,也无凭无据,而且,昨晚他跟苏娉婷的事闹得整个苏家上下都知道,有可能,现在整个临安城也知道了,想到昨晚的事已经是满城皆知,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笑谈,李暮舟气疯了,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八千两。”李暮舟在说这个话的时候,他的心已经一片悲凉,现在的他,与那些面首有何区别。什么骄傲,什么读书人的骨气,都早已被苏谨心狠狠地踩到了脚下。
苏谨心缓步轻移,一双绣着白梅的缎面绣鞋,在裙摆间若隐若现,她走到李暮舟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本小姐给你一百两,就当是昨晚你服侍本小姐六姑母的辛苦费,呵哈哈……”
随后,是一阵狂妄的大笑。
“苏谨心,你……!”李暮舟气得发抖,一百两,她是在打发要饭的吗,他一个秀才,名满睦州的才子,竟然只值一百两。
“一百两,本小姐还嫌贵呢,”苏二小姐无辜地道,“本小姐要给你多少是多少,你现在有资格跟本小姐讨价还价吗!”
“苏谨心,你会有报应的!”李暮舟面目狰狞,他看出来了,这个恶毒的女子,是在逼他去死啊。
可是,他明明跟她无冤无仇的,就算她不想嫁给他,也不至于要毁了他啊。
他究竟何时得罪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