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四章 少主,她会拖累您的
“秦二公子,你要带他去哪?”
苏谨心见秦怀显让两名护卫扶着顾六公子离开,忙跌跌撞撞地上前,“府里还有一些名贵的药材,彭老大夫近日给我爹看病,也……”
“不必,你们苏家的东西,我顾六哥不稀罕。还有那个临安城的什么老神医,凭他的医术,能治得好我顾六哥的伤吗?苏二小姐,你看清楚,顾六哥他为了你,就只剩下半条命了,若你还接着阻拦,是不是想看着他死,你才甘心!”秦怀显冷冷地打断苏谨心的话,“苏二小姐,今晚算你命大,有司徒姑娘护着你,二爷我杀不了你,但二爷告诉你,若你再敢招惹我顾六哥,小心二爷闹得你们苏家鸡犬不宁。”
“展鹏,你赶紧去追展让,叫他尽快回来,我们今晚就离开临安府。”一旦淳安侯出现在临安城的消息传出,那些所谓的正道之士,朝中的老臣,闻风而来,求着淳安侯主持公道,顾六哥的处境就更危险了。
秦怀显不敢耽搁,他一手握剑,一手出掌打向苏谨心,苏谨心不用武功,也没有内力,这一掌承受下来,只觉得胸口剧烈地疼痛,如火烧般,灼热难受。
“苏二小姐,您没事吧。”司徒青青飞身接住苏谨心,却也因此让秦怀显等人趁机逃离。
“你是谁?”一个武功高强的女子,连秦怀显都忌惮她三分,她是谁。
“奴婢司徒青青。”
司徒青青取下了蒙在脸上的面纱,露出了一张绝美的脸庞,这张脸,很美,比庶姐苏谨妍都要美上几分,甚至比柔弱的郑雪莹都要冷艳,郑雪莹被江南之人称为冷仙子,她的冷,是透着高傲,而且一半是装的,但眼前这个持剑朝她行礼的女子,仿佛骨子里就是天生的冷漠,不近生人,这感觉就像她初次见到云澈,他也是一副拒人千里的疏离,世人都在他眼里,又似乎都不在他眼里。
司徒青青,苏谨心望着她,一脸的疑惑,此次上灵隐寺,她本以为是和庶姐苏谨妍的一番你死我活的争斗,但谁知,顾小六出现了,还牵扯上了严夫子,现在又突然冒出一个司徒青青,想必这司徒青青的身份也不一般,但她却在她面前自称奴婢,这是为何。
苏谨心有自知之明,她只是一个小小的临安苏家之女,怎么可能惊动司徒青青这般身手不凡的人来救她,顾小六是位列三公的苏大人,那么这个司徒青青背后的主子,岂不也是大有来头,非富即贵,或许还封侯拜相。
“苏二小姐,时机未到,恕奴婢无法相告。”司徒青青见苏谨心不动声色地打量她,暗道,这位侯爷看中的女子看来也不简单,若是寻常的世家小姐,见到如此血腥的杀戮,恐怕早已吓得哭喊起来,但这位苏二小姐仿佛是见惯了生死般,面上毫无惊俱,难道她不怕死。
只可惜……司徒青青叹了口气,这般的出身,怎配得上侯爷。
“奴婢告退。”
司徒青青足尖一点,飞身离开。
“苏姐姐,我们赶紧回去吧,这里好多死人。”范弋楚不是没见过死人,但是看到躺在地上的尸体,都被秦怀显砍断了四肢,挖了双眼,死状恐怖,吓得他扯住苏谨心的衣袖,小步子都迈不开。
火把在雪地上,一点点地熄灭。
呼啸的寒风,带着一股阴森之气。
残肢断臂,血流成河,浓郁的血腥味,肮脏地令人闻之想吐。
苏谨心一身素裙,裙摆染血,她的面上已经恢复平静,但刚刚被秦怀显打了一掌,胸口阵阵锥心似的疼,那秦怀显说口口声声要杀她,但那一刻真正杀她的时候,却也手下留了情。
顾小六。心中默念这个名字,却是痛彻心扉,苏谨心走了两步,终于支撑不住,整个人倒向了范弋楚。
“苏姐姐!”
耳边是范范惊慌的大叫,恍惚中,她听到范范还喊了一声‘云师叔’。
随后,有一双手扶住了她的腰身,苏谨心微微睁开了眼,嘴角带着苦涩,“远之……”
一袭白衣的云公子,仿佛是风尘仆仆地赶来,他拦腰抱起苏谨心,清雅的俊容淡漠如常,但眼底却有着几分心疼。
“云师叔,呜呜,有坏人……”范弋楚哇的一声大哭,“他们要杀苏姐姐,还要杀我,云师叔,您怎么现在才来。”
云公子未开口,但他身后的云喜却一脸不解地问道,“范小公子,您怎么和苏二小姐一起上灵隐寺了。”唉,还不是府里来了个弱不禁风的郑姨娘,三天两头生病,就把公子给缠住了,公子一边要应付老太爷,一边还要安抚郑姨娘,分身乏术啊。
范弋楚小脸抽泣,“严夫子说云师叔在这里啊,所以我就骗苏姐姐一起来,呜呜……可是,可是我找不到云师叔,又被严夫子抓了威胁……哇……云师叔,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范弋楚边哭边叙述,断断续续地,云喜听得一头雾水,但云公子却已心下了然,又是这个严老,此人虽对他忠心不二,但行事却有些不折手段,有时候连他也难以苟同。
“少主,少主……!”
蓦然,一阵苍老的声音远远传来。
是严峰,云公子眼中闪过一道寒光。
严夫子本来已经快被展让追上,谁知展让半途又被秦怀显唤回,严夫子这才保住一条老命,这会儿折回来,看到云公子,忙跪下道,“少主,您怎么也来了。”
“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少主吗。”云公子淡淡的声音不怒而威。
严夫子愣住了,他跟了少主这么多年,还从未见少主这般训斥过他。
“少主,请恕老夫多嘴,苏天措那个奸佞之臣不除,天下冤狱何时可以平反,少主,您别忘了,当初您来江南,到底是何人所迫。”严夫子一脸耿直,进谏道,“少主,您要记住您的身份啊,您怀里的女子只是一个小小的商贾之女,怎可与当朝的金枝玉叶相比,她会拖累您的,少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