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千一百零七章 看戏
他刚刚飞到城门处,就看到一位华发老者驾驭法宝而至,沉着脸呵斥道:
“你是何门何派的弟子?莫非不知道庐城范围禁飞么?”
不得在庐城上空飞行,这是四大教派定下的规矩,贺上师自然一清二楚,只是气在头上,不曾留意这些。
被对方劈头劈脸训斥,还无法反驳,他心中愈发羞恼,却只得忍气吞声的拱手道:
“抱歉,是我大意了。”
又致歉了几句,这才得以离开,远去数里后,心中积压的怒火愈来愈盛。
“你们搅和了我的安排,就想拍拍屁股走人?天下间哪有这种好事!”
他怒火中烧的回到流风观中,便取出二人的外貌画卷,将其拓印了上百份,分散到各个分部之中,冷笑道:
“不管你们逃到哪里,我就不信刮不出你们!”
飞羽宗作为皇庭州四大教派之一,在数个国家都设有分部,一旦外貌拓印曝光,便知这是门派要缉捕的人,多多少少都会出手帮忙。
不过要是对方修为强劲,或者是出自四大教派门下,那就必须汇报门派,不得随便而为。
贺上师从始至终都认为韩乐二人是荒野道士,更不清楚是来自般若州,因此压根没有放在心上。
此刻,韩乐已经与谭夫人道别,带着云瀚子往皇庭州浮游山赶去。
那一片浮游山脉,直插云霄,覆盖方圆两三千里,阻隔着前往摩天崖的必经要路,想要御空而过都十分困难,唯有从山洞中穿行。
这次没人带路,但道别时谭夫人送了一卷地图,属于谭家数百年珍传。
地图上的记载,不但覆盖大楚帝国地域,就连相邻的梁国、赵国等也囊括其中,而且还有几条不为人知的密道。
这让云瀚子颇感诧异,如此详尽的地图,哪怕安排十数人来描绘,只怕没有数十年也完不成。
有这种宝图在手,也难怪他们谭氏行商能成为大楚十大翘首之一。
这次要不是韩乐帮了大忙,谭夫人又看出二人颇为不凡,绝不会将如此珍贵的东西送出。
皇庭州地域无比广阔,哪怕韩乐全速飞遁,也耗费了十数天时间才赶到浮游山,并寻到其中一条隧道。
这条隧道面前,均用石板铺设,整齐有序,到了极远处,依稀还见一座座建筑物。
韩乐眼力不俗,见那边竟然还有一座祭坛,有数名身穿明黄道袍的人站在那,手执法旗,念念有词。
祭坛面前摆满各种牛羊贡品,正前方竖立着一尊丈许高的玉石雕像。
韩乐看得分明,这正是曾在渡河前见过的飞羽真君。
那些途经此处的人,都会在雕像面前跪拜一礼后,这才往隧道中去。
韩乐叫住身边路过的一位中年汉子,询问道:
“这位兄台,知不知半山腰上的雕像有什么用途?”
那中年汉子见他器宇轩昂,不像普通人,便老老实实答道:
“这位道长怕是外地人吧?浮游山隧道里面多妖邪作嵩,之前还不敢猖狂,但现在居然跑出来吃人了。”
“上个月,梁国公主请了飞羽宗高人在这里开坛授法,路过者只需购买一张辟邪符纸,就能保一路平安。”
韩乐点点头道:
“原来如此,那些拜祭的人都是飞羽宗信徒么?”
中年汉子闻言,却是微微一叹,摇头道:
“并不全是,不过那几位上师曾交代过,想要进入隧道,必须要祭拜他们祖师方可。”
韩乐大致弄清楚后,便谢过中年汉子,径自往半山腰走去。
既然有教派在这里开坛授法,他也不想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到了入口处时,让云瀚子递上几枚玉石。
那拦路道人拿起一看,眼带喜意,对着韩乐拱拱手便侧身让开。
韩乐刚要过去,在那边主持授法的阔脸道人走了出来,伸手一拦道:
“这位道友,这隧道原本只有我派信徒才能通过,不过看二人也算是道门中人,我也不过多为难你们,只需在我派祖师爷前拜一拜,便可通过。”
韩乐挑了挑眉,眯眼道:
“道友,倘若是市井百姓也就算了,但贫道另有门派传承,又岂能祭拜他人?”
在市井百姓眼中,飞羽真君几乎等同于九天神仙,祭拜一下就算没有显灵,但也不会坏事。
然而在韩乐眼中,意义就不一样了。
在读书人心中,都有天地君亲师之别,何况是修真者。
因此在修真者眼里,也只有天、地、师三者才值得跪拜。
除此之外,别说这飞羽真君未曾破界飞升,就算真的得道,也是其他门派祖师,与他又有什么关系?
阔脸道人闻言,却是不以为然的嗤笑一声道:
“我看道友的气息,也不像是出身四大教派的吧?让你们拜一拜我派祖师,那是你们三世修来的福分。”
“毕竟像你们这种小门小派的祖师,能有什么像样的本事,不跪那就让路吧。”
韩乐见对方恶言相对,脸色不由一沉道:
“倘若你不向我派祖师道歉,那就别怪贫道无礼了。”
那阔脸道人眼带不屑,不以为然道:
“怎么,你还敢在这里放肆不成?”
却在这时,一名力士急忙跑来,在他耳边低声几句。
这阔脸道人面色微变,疑狐打量韩乐几眼,旋即大手一挥道:
“我以为是哪门哪派的弟子,居然敢这般猖狂,原来是邪道妖类。来人,速速将其擒下!”
他话音一落,侍立在旁的十数名力士便汹汹围了上来。
要是放在般若州,力士最多只能成为看家护院的侍从之流。
但在这里,哪怕是各国將军,世家公子等,为了获得一身本领与长命百岁,不惜耗费大价钱也要请四大教派画符作法,将自己淬炼成力士。
因此,力士在这里地位颇高,甚至凌驾在普通官员之上。
而眼前这些力士,更是从小就被流风观以秘药灌铸,即使碰上凝胎境的修真者,也能硬撼一番。
场中那些等待进入隧道的人,大多都是行脚商人或武夫之类,看见如此情形,非但没有害怕,反而作出一副看戏的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