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5章 取舍

起初，苏太后只是查到，御茶房的“福孝公公”身份有问题。

那时候，他们都没有往“贪狼”旧部去想。

毕竟“贪狼”旧部，怎么可能会躲到宫里来呢？

可是后来，渐渐地，苏太后发现这个“福孝公公”身上的疑点，越来越多。便辗转调查当初负责内侍进宫的老人，以及调查“福孝公公”可能出现在宫里的时间，在那段时间里，周围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事情发现？

渐渐地，随着苏太后的调查，她知道的，也越来越多。

最后，“福孝公公”说出他的身份，也是因为经不住苏太后的严刑。

这人啊，有的时候，是越活，越是害怕。

年轻的时候，你可能觉得不害怕，觉得大不了一死，好像也没什么。可是，当你中年的时候，等你老年的时候……经历过人世很多悲欢离合，经历过沧桑，有了贪念，恋慕着这世间的繁华……

你可能就不会像年轻时候那样，舍得死了。

你想活着，活得越长。

有的人是，活够了，看得开。

有的人是，没活够，还是看不开。

老渔大概就是后者。

那种看不开的。

越是到老，越是惜命。

他年轻的时候，也只是“贪狼”盛家的一名家仆。他的父亲，也是盛家的家仆。所以到了他那里，他没有其它的选择，也只能跟着成为盛家的家仆。

说他对盛家有多忠心？

那也忠心。

毕竟，那是生他养他的主人。

可若是说，绝对忠心，像是后来的那些“贪狼”旧部一样，不会随着时间的改变而改变，不会随着盛家的衰败而改变……

那就有些说不准了。

主要还是看前提。

看看跟忠心摆在一起的，到底是什么？

要是老渔舍不得，那他就舍不得了。

毕竟当年，情况危急的时候，他也没有抛下还在襁褓中的小主子。进宫之后，每个月都会托人给抚养小主子的夫妇送钱……

如果说，他的背叛，最后败给了什么，不是他的忠心，最多就是时间而已。

在宫里生活的越久，跟外面的世界，隔得也就越开。

太久没有接触了，他就会慢慢地，慢慢地忘记自己在宫外的生活，最初的样子。他记得的，只是每日手里的事，接触到的人，今天该做什么，明天该做什么，哪个后宫的主子，脾气难伺候，哪位贵人喜欢什么茶，不能得罪……

时间慢慢过去，他发现“贪狼”的人，一直没有找过来……心里，也就忘记了“贪狼”，忘记了“老渔”。他慢慢地，活成了“福孝公公”的模样。

在赵曦进宫，在云珍进宫，在白妃进宫后……

他意识到，他以为的“平静”，只是一种假象。

实际上，他的身份还在，危险也同在。

那个时候，苏太后正好查到他的头上，他的心里惶恐，心里紧张，不知道该怎么办？

因为二十多年的内侍生活，已经让他从头到尾，成了一个真正的内侍，一个真正的“福孝公公”。

……

苏太后并没有费多大的功夫，就让他招认了自己的身份。

**第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