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1章 奔逃
开车撞向客房墙壁的人不是大胡子老头儿,而是他的两个儿子。
就在我跟陶花亲个够,抱个够,忘乎所以的时候,大胡子的两个儿子回来了。
原来,两个儿子开车采购去了,到沙漠的那头买东西。
购买的主要是粮食,汽油,食用油,蔬菜,盐巴,以及汽车的简单配件。
这儿是服务区,需要的东西很多,大部分的东西都要到c市去采买。
哥俩开一辆卡车,回到家的时间是晚上十点半左右,大灯很明亮,可能太陶醉,我跟陶花根本没注意。
老头儿在院子里磨刀,瞅到了自家汽车的灯光,赶紧扑了过去。
“大孩!二孩!不好了,来仇人,来仇人了!”老头靠近卡车的车窗,冲两个儿子呼叫。
原来,他大儿子叫大孩,二儿子叫二孩。
大孩跟二孩问:“爹,谁来了?”
“就是四个月前,将咱们三个打断腿的小王八蛋,他家的爹老子,刚好路过这里,住在咱们的房间。”
大孩二孩一听,怒从心头起,说“妈拉个巴子的!此仇不报誓不为人!弄死他,爹!他住哪个房间?”
“最西边的三个房间,一共七个人,看样子来者不善!”
“撞死他们!爹,你闪开!”
老头往旁边一闪,两个年轻人油门一踩,根本没停,卡车呼啸一声,直奔三座房子撞击过来。
第一个倒霉的不是我和陶花,也不是大东二东,而是张德胜跟他的两个保安。
汽车是胡乱撞过来的,张德胜根本没明白咋回事儿,咚地一声,土炕后面的墙壁就出现一个大窟窿。
整座土墙立刻被撞翻,坍塌,轰隆砸在了他们的身上。
张德胜差点没被砸死,事情来得太突然,完全没预料。
两个保安哼也没哼一声,就被土墙掩埋了,砸了个血肉模糊,粉身碎骨。
张德胜还不错,被卡车的车头从炕上撞到地上。还好他够胖,屁股上的肉多,没有伤到骨头。
老张的脑袋里轰一声,整个人懵逼了,头顶上的茅草顶也掉下来,弄他身上乱糟糟的,尘土飞扬。
明白过来,第一件事就是夺路而逃,根本顾不得两个保安,保安已经翘辫子,嘴巴鼻子向外窜血。
张德胜拉开门冲进院子,一边跑一边喊:“初九!快逃命!走啊!动手了,他们动手了!”
我跟陶花在另一间屋子里也懵了。
虽说这边的损坏不大,可因为卡车的撞击太猛烈,墙壁同样出现了倾斜,半个屋顶都坍塌下来,椽子掉一地,沙石土块也掉我跟陶花一身。
陶花竭斯底里在惨叫,抱着脑袋喊:“啊!初九哥,咋办啊!”
给我的第一个感觉,同样是跑,赶紧逃出屋子。
好在两个人全都穿上了鞋,于是,拉开门拽着陶花飞窜出去。黑虎跟达瓦两条狗也瞬间夹起尾巴,跟着我俩窜出门口。
房门根本没上栓,很容易就逃了出来。
刚刚飞出门,就跟大胡子老头走个迎面。
那老头两眼冒着烁烁绿光,手里拎一把刀子,咬牙切齿,首先扑向的是张德胜,冲老张的肥肚子噗嗤就是一刀。
暗夜里,杀猪刀亮光闪闪,张德胜也早就做好了准备。
他的手里有根文明棍,文明棍很长,抬手一抡,就捅在了大胡子的肚子上。
刀子太短,没有刺到他,撩空了。
然后,张德胜拔腿再跑,跟兔子一样落荒而逃。
老张特别精明,没有跑向公路,他知道冲公路上就是个死,两条腿根本跑不过汽车的四个轮子。
我跟陶花也没有跑向公路,奔向的是房屋后面的沙地,那边就是大戈壁,漫漫的黄沙。
大胡子发现没有刺中张德胜,让他跑了,于是刀子一横,直奔我俩就追。
因为不熟悉这一代的地势,陶花穿的又是高跟鞋,刚刚踏上沙地,鞋子就陷进了沙土,好几下拔不出脚来。
大胡子很快追上,抬手又是一刀。
眼瞅着明晃晃的刀子刺向陶花,我眼疾手快,上去抓住了大胡子的手腕子,飞起一脚踹向了他的胸口。
拳怕少壮是至理名言,大胡子再怎么有本事,也赶不上我年轻力壮,被老子踹个正着,一脚就将他踹翻在地。
与此同时,我瞅到了跟过来的两条狗,于是吩咐一声:“黑虎!达瓦!咬他!!”
黑虎跟达瓦虽说是战獒,可在没有得到主人命令以前,是不会随意伤人的。
一声令下,两条狗尾巴一翘,急扑而上,零点零一秒的时间,就将大胡子摁在地上,瞬间扯了个粉碎。
大胡子的衣服就那么被两条狗扯光了,黑虎的嘴巴也在他的手臂上合拢。咔嚓!拿刀的右手被獒狗锋利的牙齿齐齐咬断。
他一声惨叫,抱着手臂在地上打起滚来。
大孩跟二孩开车将房子撞塌,卡车倒回来的时候,看到了倒在地上的爹老子。
“爹!你咋了,你咋了啊?”两个人方向盘一转,想从车上跳下来,扑向爹老子。
可达瓦已经拦住了他们的去路,尾巴伸得直直的,跟后背成一条线,浑身的鬃毛炸起,两只獒眼瞪得跟灯笼一样圆。
“嗷呜!!”达瓦獒身一纵,直奔汽车的玻璃窗就扑,看样子想用利爪将车厢里的哥俩掏出来。
因为是冬天,车窗的玻璃是关闭的,达瓦的身体撞在了玻璃窗上,被弹了回来。
大孩跟二孩吓得魂飞魄散,根本没看清是啥东西。娘隔壁嘞,怎么这拨客人来的时候竟然领两头狮子?
既然不能下去救爹老子,那就用车撞他们的主人。
明亮的车灯下,哥俩瞅到了我拉着陶花在疯狂逃窜。于是,大孩将车身一扭,也顾不得大胡子了,油门加足,直奔我跟陶花撞击过来。
这可把我吓坏了,扯起陶花的手再次拼了命地奔跑。陶花的鞋子跑掉了,早就陷进了沙土,所以是光着脚丫子。
一男一女就那么在沙地上玩命地飞奔,卡车在后面穷追不放,非要轧死我俩不可。
我跟陶花手牵着手,跑掉了鞋子,跑掉了领带,跑掉了褂子,裤子都跑掉了,弄得狼狈不堪。
大孩二孩的眼睛都红了,四个月前的断腿之仇,爹老子刚才的断臂之恨,已经把他们俩的愤怒勾了起来。
而我跟陶花根本搞不清这家人非要弄死我们的原因。
一直以为他们是图财害命,看上了我们带来的钱。
天知道是小天翼四个月前惹下的祸端?我家那小王八蛋早就跟他们结下了仇。
今天,我是在替儿子阻挡灾难,他们也把当初的怒气撒在了我的身上。
就那么拉着陶花跑啊跑,啥也不顾,也不敢距离服务区太远。
冲进沙漠深处就糟了,一旦方向迷失,想从沙漠里转悠出来,比登天还难。
所以我也不傻,跟陶花跑的不是直线,而是弧线。
汽车拐弯一次不容易,我跟陶花兜一圈回来,再次冲进服务区的院子,寻找障碍物作掩护。
卡车也跟着我们从沙地开回大院,叮叮咣咣一阵乱响,发电机被撞翻了,案板被撞翻,汽油桶也被撞翻好几个,满地的汽油捅来回乱滚。
最后,我跟陶花绕着张德胜那辆吉普车转,卡车奋力向着吉普车撞击过来,咚!惊天动地一声爆响,吉普车给生生掀翻了。
没办法,只好拉着陶花继续躲闪。
今天的我狼狈不堪,脑子里晕了又晕,心说不就为了钱嘛?干嘛这么拼?要钱小爷给你就行了,干嘛非要老子死?
太阳你全家女性,问候你老母亲,娘个西皮仙人板板,生闺女没眼,生儿子没鸡。
心里早已把那哥俩骂了千百遍,可是不管用,根本不管用,我拉着陶花前面跑,卡车继续后面追。
黑虎跟达瓦发现了不妙,两条狗丢下大胡子不管了,奋力来追卡车。
两条狗这边一条那边一条,一左一右,冲着卡车的车头吼叫,追赶,飞扑。
可几次飞扑都失败了,竭尽全力也无法穿过厚厚的车窗玻璃,将两个混蛋拉下来。
这个时候,客房里的大东跟二东也醒了。
大东跟二东同样是被卡车给撞醒的。
醒来就感到了不妙,还以为发生了地震。
抬头一看,卧槽!茅草房塌了,墙壁也裂开了,瞅到了四角的天空,满眼是星星。
俩小子还闷得慌,二东说:“哥,咋回事儿?这家人拆房子也不跟咱俩说一声。”
大东说:“奶奶的,是不是遇到了强拆?那个建筑队承包的工程?老子炒了他!”
二东说:“别炒了,初九哥好像在被人追,快!救初九哥,快呀!!”这才发现,老板都要被人轧死了。
于是,大东二东勃然大怒,推开门从屋子里冲出来,来回踅摸。
踅摸啥?找武器呢。
仔细一瞅,院子里武器还不少,各种修车的工具都有。
大东顺手抄起一把大扳手,二东发现了墙角里一把利斧。
然后,哥俩一个抄扳手一个抓利斧,直奔汽车飞窜的方向追赶。
一边追一边喊:“停车!停车!有本事冲老子来,别欺负我们老板。”
大胡子俩儿子在车厢里根本听不到,还是玩命地加油狂追。
于是,大东二东又冲我喊:“初九哥,往这边跑!往回跑!!”
发现大东跟二东跟在后头,我扯着陶花猛地拐个弯,又返了回来。
卡车在沙地上来个金龙摆尾,车身摆正,油门一加,跟着我俩又冲回了服务区。
这一次,情景就发生了逆转,我跟大东二东跑了个迎面。
俩小子一下将我跟陶花保护在身后,直奔卡车的车头飞扑而上。
大东跟二东是一起跳上卡车机舱盖子的,扳手跟利斧也是一起砸向卡车前面挡风玻璃的。
当!稀里哗啦!卡车的车窗玻璃就碎裂了,玻璃上被砸出两个深深的大洞。
碎裂的玻璃碴子飞溅了大孩跟二孩一头一脸,眼睛差点被弄瞎。
那哥俩没办法,只好抬手捂脸,卡车一时间没法控制,车头再次撞在了服务区的墙壁上。
大东跟二东手里武器不停,咣!咣!咣!将玻璃砸个粉碎。
与此同时,黑虎跟达瓦也逮到了机会,两条狗影嗖地飞窜上去,嗷嗷嚎叫着将大孩跟二孩生生给拖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