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0.第700章 年夜
明珠见冬蕙尴尬得厉害,想想这两人男未婚女未嫁的,若能走到一起也算是美事一桩,便笑道:“不要解释了,多大的事呢,你爱怎么补就怎么补吧。”
冬蕙闹了个大红脸,讪讪地把针线收好了,安置明珠休息,自己也在一旁和衣躺下。
窗外的雪片簌簌而落,寒风吹打着陈旧的窗户,发出“哒哒”的声音,明珠想起去年过年时,宇文初送她的那几颗罕见的明珠,心里就酸溜溜的,今年她不在他和壮壮身边,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忘记和她许下的诺言?他可是说过每年都要替她寻几颗这种珠子,给她凑成一套头面首饰的。
好吧,她不是稀罕那珠子,她是想他了。想想也知道的,她不在身边,他此刻一定在熬夜做事,都没个人嘘寒问暖,撒娇撒痴强迫他去休息的。明珠想着想着,在满腹心酸之中睡着了。
京城皇宫,崇政殿里,此刻是一片冷凝的气氛。
因为鹅岭被中山王给攻破了,镇守鹅岭的袁礼桓将军被亲信出卖,死守鹅岭而不得,血战殒命。其麾下五万守军,半死半伤,余下的都是投靠了中山王的。
鹅岭是北地通往中原的要塞之地,意义不同凡响,相当于家门被人攻破,盗贼从此便可长驱直入。消息传来,朝廷上下一片哗然,有人把这次失利尽数归在宇文初的身上,认为是他指挥不利,才会造成鹅岭失守。也有人认为是怪正统派拖后腿,阳奉阴违,导致援兵和粮草没有按时到位,致使鹅岭轻易就被攻破。
两派人马吵得不可开交,闹到激烈时甚至在大殿上就动起了手,宇文光吓得躲在宇文初的身后不敢出面。宇文初镇定中难掩愤怒,鹅岭失守早在他的意料之中,明珠答应冒险为太皇太后求医,不过是促成了正统派和他这一派的表面和睦而已。实际情况下,两边人马互相撕得厉害,都怕对方会立下功劳赢了民心,不失败才怪。
败了也不要紧,慢慢地梳理,把在这次失利中捣鬼使坏的人一个一个地拔出来,杀一儆百,守住第二道防线即可。鹅岭失守非他所愿,但不败就不能以破而立,可惜的是死在战役中的袁礼桓和那些士兵。
众大臣吵闹许久之后,发现坐在上首的两个人都没有出声,这才渐渐安静下来。宇文佑道:“摄政王一直不出声,是有什么好主意了吧?”
宇文初冷冷地看他一眼,道:“当然是有好主意的,不过在这之前,必须要拔除一批内奸****。”一声令下,禁军群涌而入,把正统派中的几个要紧人物给扭翻在地,众人大惊失色,彭亮等人更是又叫又跳,非得要宇文初拿出个说法来。
宇文初面无表情,梅雨西站出来,将这几个人的罪状当众一一道来,人证物证俱全,根本不管彭亮等人的反对,直接把人拖下去进了诏狱。
彭亮等人自然是不服的,哭着去求见太皇太后。傅紫霏正在念书给太皇太后听,听见动静就避到了帐后,把经过听了个七七八八,听到后面不由得痴了,杀伐果断,指挥若定,这场战役迟早是要赢的。
也不知太皇太后和彭亮等人说了什么,彭亮安静地退了出去。傅紫霏照旧走出来,轻言细语地问太皇太后:“时辰不早了,姑祖母要歇息了吗?”
太皇太后半闭了眼睛,哑声道:“过个年都不得安稳啊,这是巴不得我死呢。”
傅紫霏不敢说话。
太皇太后沉默片刻,自言自语的道:“也不知道明珠这会儿走到哪里了。”
就算是为了保护傅明珠的安全,对她的行踪要保密,太皇太后也不至于不知道她的行踪啊,这可真奇怪了。傅紫霏试探着道:“姑姑不是往东边去的吗?当地的官府应该随时有邸报上来报告姑姑的行踪才对啊,难道姑祖母不知道?”
太皇太后没有搭理她,而是说道:“听说前面刚才闹得挺厉害的,皇帝都没有空闲过来给我磕头。这样,你拿些吃食,送到前头去,劝他们早些歇了吧,好歹是过年呢。”
“是。”傅紫霏心里一阵狂喜。她有很多天没有见到宇文初了,真正相思入骨,这可不是现成的机会吗?难得傅明珠那个妖妇不在,就算是他不肯理她,多看一眼,说说话也是好的。
见傅紫霏强忍欢喜,故作镇定地带着人走了出去,慕姑姑难掩眉间忧虑:“娘娘……”
太皇太后不发一言,翻身背对着她。
慕姑姑无奈,只好沉默地看着烛台上跳动的烛火。
夜已深,崇政殿在风雪之中显得格外清冷,众大臣已经离开,宇文光也累得躺下了,听说傅紫霏奉了太皇太后之命过来看他和摄政王,不得不强打起精神坐起来身来接待傅紫霏。
傅紫霏打扮得十分素淡,只为了迎合年节喜庆才待了一对红珊瑚的耳坠子,她的眉眼已经长开,风姿楚楚,又是小意温柔,宇文光也不能对她太多冷言冷语。当着她的面把太皇太后赏下来的吃食每样都动了一些后,就打发她走:“今天太晚,朕明日一早再去给皇祖母请安行礼,姐姐先回去吧。”
傅紫霏微笑着道:“那我就不打扰陛下了。只是娘娘有命,让我传几句话给摄政王,再送些食物过去,摄政王威严,我有点害怕,陛下可否陪我一起去?”边说边十分娇羞地瞟着宇文光。
宇文光本来就不喜欢她,加上年纪小,对男女之事压根不感兴趣,还觉得厌烦,看到她这样子先就已经怕了,恨不得赶紧躲开才好,便道:“朕累了,不想去,六皇叔就在偏殿里批奏折,还未歇下,姐姐直接过去即可。”
傅紫霏犹豫道:“这不大好吧?”
宇文光生怕她硬拉着他去,连忙道:“哪里不好?你奉命而来,又是小辈,光明正大的,怕什么?”
傅紫霏抿抿唇,十分为难地道:“那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