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嘉伯和李文文
两天以后,我又回到了熟悉又陌生的中海市。
雨已经小了下来,此刻我正和嘉伯坐在一家饭店里喝酒,大清早的喝酒不是正常人能做的事情,但是嘉伯这家伙很固执,我也只好陪着他就着一碟花生豆喝起了五十六度的高度白酒。
酒是冷的,但是喝到胃里却很暖和,我真不明白,嘉伯是怎么样一个怪物,连着开了那么长时间的车,居然精力还是那么的旺盛,喝酒就跟喝凉水一样,一仰脖子,三两多一杯的白酒就见了底。
这种粗犷的风格配着他脸上的那道刀疤活像一个刚从牢里放出来的劳改犯,跟他以前文质彬彬的形象完全是大相径庭。
可能是因为她脸上那道可怖的伤疤太吓人了,店老板不时的朝我们两偷看几眼,生怕我们在他店里闹%%事。
我压低了声音问嘉伯道:“你好好的干嘛在自己脸上划一刀呢?”
嘉伯慢吞吞的又喝了一口酒才说道:“其实呢,这个事情还跟你有点关系。我喜欢李文文你是知道的吧,那晚我们处理好了井重以后我就送李文文回家了。”
“我心想,你既然都已经走了,李文文总该考虑我了吧。所以呢,我就去向李文文求婚了。你知道她是怎么对我说的吗?”
嘉伯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瞪大了布满血丝的眼睛看着我,好像我是他的万世仇人。
“她是怎么对你说的?”我有点无奈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如果不是知道我打不过他,我一定会狠狠给他一耳光的。
嘉伯瞪了我一会,深吸了一口气,好像平复了自己胸中的怨气,缓缓说道:“她说我李文文喜欢的是一个能带给我温暖的男人,而不是一个冷血无情的畜生,我想要的,你给不了我。”
嘉伯模仿着李文文的语气,连表情都学的惟妙惟肖,我仿佛又看到了李文文那张高傲中带着冷漠的脸庞。
我有点黯然,李文文觉得我能带给她温暖,但是我很清楚,我什么都带不了给她,这一切不过是她的一厢情愿罢了。
但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五天了,李文文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有再大的恩怨又能如何呢?
“那你知道,我是怎么回答她的吗?”嘉伯问我道。
我摇了摇头说道:“你醉了。”
嘉伯瞪了我一眼,继续说道:“我对她说,李文文,你觉得那个男人能带给你温暖,但是我看到的是他怀疑你,背叛你,不断的给你制造麻烦,最后他还抛弃了你,自己一个人逃跑了。与他相比,我觉得自己才是一个真正的男人,他刘奉先根本就不配做一个男人。刘奉先,你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你是不是一个男人?”
嘉伯的语气很平静,平静的叫我无地自容,我低着头没有去看他的眼睛,因为我怕在他的眼睛中看清自己的卑劣。
“李文文在朝我冷笑,说我根本不懂什么是爱,她说你刘奉先之所以会离开是因为你怕她,还不太适应她的存在,不过她可以一直等,等到你适应她,喜欢她为止。刘奉先,现在你知道李文文对你的感情是什么样的了吗?在这个世界上你还能找到一个比她更加了解你的女人吗?”嘉伯似乎真的醉了,说起话来滔滔不绝的。
我的身子微微发抖,我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李文文的一片真情,我真怕自己承受不起。
“你还是没说到你脸上的刀疤呢”我不想再接受良心的谴责了,连忙转移开话题。
“这个吗”嘉伯抚着自己脸上的刀疤轻声说道:“李文文说了那番话之后我又不断的苦苦哀求,结果她告诉我她已经怀上了你的孩子,刘奉先,你知道我当时是什么感觉吗?我当时觉得整个天都塌下来了,李文文是个很聪明的女人,绝对不会用一个小孩来捆绑住自己的手脚,因为她一直是一个战士,有了孩子,她便有了致命的弱点。”
“现在她心甘情愿的怀上了你的孩子,那只能说明一件事,她已经爱你爱到失去理智了,我知道,像她那样的女人一旦那样爱上一个人,她就死也不会放手的。我知道我这辈子都失去她了。”
嘉伯喘息着,眼眶微微发红,我在心里叹息一声,老天爷可真能折腾人,痴心的总是被辜负,想逃的却怎么也逃不了。
“回家之后我就喝了很多的酒,把自己喝的烂醉如泥,然后我站在镜子面前突然觉得自己好丑陋,然后我就给自己留了这道疤,有了这道疤,我觉得自己顺眼多呢。”嘉伯用一种平淡无奇的语气说出了刀疤的由来。
但是我却能体会他当时那种万念俱灰的感觉,一个人如果不是痛到肝肠寸断又怎么会以这么极端的方式来发泄呢,毁灭即新生,好像我也曾有过这样的经历。
“那么你和李文文认识很多年了吧,要不你怎么会对她这么痴心。”我轻声问道,觉得眼前这个强大的男人其实也挺可怜的。
“那当然,我初中的时候就认识她了,那时候我可是学校的校草呢,爱慕我的女生不计其数。但是我心目中的女神却只有一个,那就是李文文,吸引我的不是她长的漂亮可爱,而是她身上那种清冷的气质,好像对什么都漠不关心,就连对自己都生命都好像毫不在乎。”
“我曾经不止一次的看到她坐在学校楼层的最顶层的阳台上,两脚悬空望着天边的夕阳发呆,我真怕她就会那么纵身一跳,跳了下去。可是每次她发够了呆就会自己从阳台上下来,我不知道她是不是知道有一个男生每天都会跟踪她,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总是不开心,像她那么漂亮家境又好的女生应该像一个无忧无虑的精灵才对。”
“我开始暗中收集她的一切资料,最后终于了解到原来她已经父母双亡,现在是由叔叔抚养,我对她充满了同情,想要去接近她,但是又怕惊到她,只好默默的走在她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