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照顾丁一不避嫌
事后,彭长宜得知,贾东方身中三枪,除去一枪是脖子动脉处,其余两枪都在额头正中同一个位置,一枪是亢州警方陈乐打的,一枪是武荣培打的。陈乐的枪法在锦安市公安局是出了名的,这次被尚德民紧急召见,让他担负这次任务的狙击手。而武荣培是手枪打的,更是技高一筹。
病房里,小许弄来一盆热水,浸湿了一块白色的毛巾,递给彭长宜,彭长宜看了一眼缠着纱布的丁一,细心地给丁一擦拭着额头和手上纱布以外的血渍污渍,小许又递给了彭长宜几根棉签,说道:“彭哥,还是通知一下小丁家里的人吧?”
彭长宜说道:“等天亮了看情况再说吧。她的家里就是知道了谁能来?她父亲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太好,母亲是继母,嫂子带孩子,哥哥在部队……”
小许叹了一口气,说道:“其实小丁蛮苦的……”
听了小许这话,彭长宜心里很不是滋味,说道:“是啊——没娘的孩子没人疼啊!”
小许说道:“如果江市长在就好了。”
听小许这样说,彭长宜停住了动作,他分辨不出小许这话是有意还是无意说的,脑子快速地转了一下,说道:“小丁是咱们的小妹妹,她与人为善,是值得咱们大家疼爱的。”说完,低下头,继续给丁一擦着指缝里的血渍。
小许一时也没话说了,他看到彭长宜对丁一的百般疼爱,有意在这个时候提醒彭长宜,丁一是江帆的女人,要注意分寸。但看到彭长宜坦然的样子,他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但想想自己似乎有义务替江帆维护什么,就又说道:“彭哥,你说市长为了让小丁忘记他,连咱们都不理了?他真的就能放下小丁?”
彭长宜笑了,他看着小许,皱着眉说道:“如果一个人已经刻在你心上了,你放得下吗?你难道没看出吗?他们俩个谁都没放下谁?”
听彭长宜这么说,小许放心了,说:“彭哥,这是就咱俩说,我跟任何人都没说过,市长是真心的待见小丁,他肯定做不到放下。”
彭长宜拿着棉签的手停在半空,看着丁一说道:“小许,你看出来了吗?这一个也放不下,不然,她在离开亢州前,去万马河畔干嘛去了?”
小许不知道万马河畔曾经的故事,但是他知道市长江帆那幅万马河畔的艺术照片,他恍然明白了什么,说道:“唉,一对傻人。”
小许现在可能不太清楚,傻人,何止是江帆和丁一?眼前的彭长宜更是一个傻痴!明明知道她的心有所属,但就是放不下她,自从江帆走后,她的一举一动都牵动着他。
医生和护士走了进来,他们查看了一下丁一的情况后,彭长宜问道:“她怎么还不醒?”
大夫说:“没关系,她问题不大,会醒过来的,又说胡话着吗?”
彭长宜很反感大夫把丁一说的话定位为胡话,就说道:“那不是胡话,那是她的真话。”
刚才,昏睡中的丁一突然全身战栗了一下,睁大惊恐的眼睛说道:“雯雯,快跑,快跑!”说完这话后,又闭上眼睛昏过去了,随后,额头就沁出了冷汗。这怎么能是胡话,分明是是丁一在掩护雯雯快跑!
大夫笑了笑,看着他说道:“彭县长说的有道理。”
如果不是在岳母的单位,彭长宜可能还会反驳他两句,这些人毕竟是岳母的同事,他不好说什么了。
大夫们走后,彭长宜看着丁一,在屋子里走了两圈后忽然说道:“小许,等过段时间我不太忙了,咱们开车去趟内蒙怎么样?”
小许一听,来了精神,说道:“当然可以了,我那天还想着呢,你不是不理我们吗?我们去内蒙找你!”
“只是不知那边的路况怎么样?”
小许说:“国道没有问题,如果不好走也就是到他们境内的路不好走。”
“大概要走几天时间?”
“要走……嗨,咱们都不知道去哪儿找他,怎么计算天数?”
“是啊——”彭长宜叹了一口气。
丁一苏醒过来时,天已大亮,房间只有小许一个人趴在她的脚下睡着了,听到丁一的动静,小许抬起头,坐在丁一的床边,说道:“小丁,你终于醒了,彭哥整整守护了你一夜。”
丁一想起来在现场看到的彭长宜,她歪着头看了一下,屋里没有彭长宜,她感觉头痛欲裂,又闭上了眼睛,过了一会,睁开眼睛,蠕动了一下干裂的嘴唇,说道:“我想喝水……”
“哦对不起,我给你拿。”小许赶忙给丁一端过水,他一手端杯,一手张着,不知该怎样去扶丁一,这时,护士进来,小许脸红着说:“护士,帮下忙。”
护士笑了,说道:“她家属呢?”
小许不高兴地说:“那不是她家属,我们都是她的朋友。”
护士是新来的,她不认识彭长宜很正常。
护士走到丁一身边,扶起丁一,说道:“你去把床摇起来。”
小许摇起了床,护士让丁一靠在自己的身上,丁一喝了几口水,伸出缠着纱布的手说道:“我自己来吧。”
护士说:“别动,你的肋骨断了,要注意。”
丁一一听,吓的脸立刻白了,说道:“断了?”
“是的。”
“怎么会断?”
“摔的呗。”
“怎么摔的?”
护士笑了,说道:“这个恐怕要问你自己。”
丁一想不起是怎么摔的,这才感到了浑身疼痛。
这时,王家栋进来了,丁一连忙欠起身,叫了一声:“王书记好?”
王家栋紧走了两步,来到丁一身边,伸出双手,握住了丁一一只手,说道:“小丁,好样的,太感谢你了,雯雯都跟我们说了,你非常勇敢。”
听王书记这样说,丁一脸上有了愧疚之色,她说:“都是我不好,是我连累了雯雯。”
王家栋一皱眉,说道:“怎么讲?”
“本来雯雯不让我瞎转了,我没听她的话,还是瞎转了。结果就被坏人暗算了。”
王家栋笑了,说道:“这和你没有关系,俗话说得好,不怕贼偷就怕贼想,被贼想上的事,迟早都会被偷的。你感觉怎么样?”
丁一有些虚弱地说道:“就是浑身疼,除此之外没有什么。”
丁一说的是事实,哪怕她轻轻地动一下,不光是浑身的骨头,就连每一寸皮肉都疼。
王家栋说:“雯雯说你为了保护她母子俩,冒充是小圆的媳妇,而且替她挨了不少的打,那个坏蛋还把你扔到了车上,你又从车上摔到地下,浑身肯定会疼。”
丁一听了这话,才想起来还有这么一幕,当时只记得脑袋猛然就撞到了什么地方,随后就失去了知觉,肋骨肯定是摔断的。
“小丁,我谢谢你。”王家栋握着丁一的手真诚地说道。
听王家栋提起她冒充王圆媳妇一事,丁一不好意思地脸红了,她说:“您千万别这样,雯雯跟我说,您对这个没有出生的孩子非常疼爱,雯雯是陪我才有了这么一劫,说真的,我感到万分的对不住您,您要是再说谢我的话,我就只有找个地缝钻进去了。”
王家栋听丁一这么说,不由地开心大笑,但是,笑过之后,他还没忘了自己心中的疑问。他说:“小丁,我听雯雯说,你当时反应比她快,立马就承认你是王圆的媳妇,你是怎么感觉出这个人和王圆有仇?”
丁一愣了一下,她心说,不愧是政法委书记,但是,丁一无论如何是不能把彭长宜和江帆他们平时议论的话告诉他的,就说道:“他上来就问我们俩谁是王圆媳妇,我就想肯定是冲着王圆来的,雯雯怀着孕,我怕他们伤害孩子,就厚着脸皮说我是了。”说到这里,丁一的脸就又红了。
王家栋见丁一说到这里脸红了,这个女孩子的确不错,想起她跟江帆的种种传言,就感觉丁一有些无辜,他微笑着看着丁一,点点头,又说道:“你认识他吗?”
“我没有正式跟他接触过,但是我见过其他记者拍摄的有关他的素材带,尽管当时没立刻想起他是谁,那也算是认得他,不过他也没有认出我是电视台的,他只是说看着我面熟。”
贾东方一度是亢州的名人,丁一是电视台的主持人,即便他们互相认出也属正常,但是王家栋怎么也搞不明白,这个贾东方到底和儿子王圆存在什么仇恨,以至于让贾东方越狱千里寻仇?又想到彭长宜自从知道贾东方绑架雯雯她们后就没有表示一丝疑问,这就说明他并不吃惊,丁一那个时候经常和彭长宜江帆他们闲聚,按理说也是该有所知情的,所以,才有了他刚才问丁一的那番话。
丁一回答得没有任何漏洞,这更加让王家栋狐疑,也许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于是王家栋说道:“小丁,你安心养伤,小圆找了专人来照顾你,一会就能到。”
丁一连忙说道:“我不用照顾,我没事了,输完液我就出院。”
王家栋看着她,说道:“你身上到处是伤,需要观察,你的肋骨还断了两根,要好好养伤,我知道你爱吃饺子,我已经给你阿姨打电话让她给你包饺子吃了。”
听王家栋这样说,丁一似乎找回了过去在组织部的快乐时光,心里荡起暖意。
曾经,王家栋因为丁一不同意跟王圆处对象,而让王家栋很没面子,对丁一很不满,因为这事,丁一调走后也不敢跟王家栋联系,倒是他们年轻人没那么多事,一直没有断了往来,王圆和雯雯结婚的时候,丁一还去当了伴娘。
平心而论,王家栋是很欣赏丁一才气的,很喜欢丁一与世无争的性格的,这个女孩子,除去跟江帆闹出一些传言外,应该是无可挑剔的,不然他也不会独独把丁一留在市委机关,留在组织部了,他甚至曾经想把丁一培养成第二个古卓,让丁一走仕途,他更希望丁一能成为自己的儿媳妇,只是丁一后来走出机关后,他就不再去关心这个女孩子了。昨天听了雯雯的讲述后,才知道这个女孩子有情有义,外表柔弱,关键时刻勇敢,这一点,让他这个老政客也很感动,所以,他才上来探望丁一。
丁一的眼睛湿润了,她看着王家栋,激动地说:“部长,对不起,我让您失望了……”
王家栋知道这个女孩子一声“对不起”所囊括的全部内容,他的脸上露出慈祥的笑容,说道:“小丁,别跟部长这么说话,你的情况我知道一些,回去吧,阆诸的舞台比亢州的更大,部长对你们年轻人唯一的奢望就是,希望你们天天都有进步,希望你们越来越好,因为这个世界本来就是你们的,我希望你们每一个从组织部出去的人,都能有出息,有建树,将来你们就是部长炫耀的资本。”
眼泪,终于从丁一的眼里流出,她伸出缠着纱布的手,握住了部长温厚的手,说道:“部长,小丁是一个容易满足的人,您只要还拿我当组织部的人,给我个笑脸我就满足了。”
王家栋哈哈大笑,说道:“小丁,你这话可是不对,这说明你对部长还是有意见,而且记部长的仇儿。”
“我哪敢呀。”丁一含泪笑了。
王家栋握着丁一的手说:“呵呵,改天部长去阆诸,没地方喝水,到电视台去找你,你别装不认识我就行了。”
丁一笑了,说道:“永远都不会有那么一天。”
这时,彭长宜、老顾和王圆从外面进来,老顾手里捧着一个保温桶,他跟王家栋打过招呼后说道:“小丁,我带了你最爱吃的豆腐脑,放在这里,一会你想着趁热吃了。”说着,跟丁一摆摆手后就走了出去。
部长站起来跟丁一说:“你好好养伤,我还要去上班,有空我再来看你。”
彭长宜送部长出去,部长走到门口说道:“小子,还不回去上班?”
彭长宜说:“我往回打电话了,明天再回去。”
部长看着他说:“小圆找了酒店服务员来照顾丁一,你小子要注意影响,别忘了这是在什么地方。”
彭长宜知道他指的这里是岳母管辖的医药,让他注意影响,就笑着说道:“我也没做什么呀?小丁孤苦伶仃一人躺在医院里,我来看看怎么了?”
部长说:“怎么到不怎么,恐怕这里有一部分人是认得你的,都知道你是医院党组书记的女婿,如果让小芳知道了,她能不能理解你?”
“她从来都没有理解过我,所以我也不指望她能理解我什么了。”彭长宜故作委屈地说道。
王家栋看着彭长宜,说道:“哼,还振振有词?你小子要注意,不许生出什么别的事!”
彭长宜镇定地说:“您放心,我绝不会,这点数心里还是有的。”
“那就行,你今天要是不走的话,我有事找你。”凭直觉,王家栋感觉彭长宜应该知道王圆和贾东方的一些事。
彭长宜料定部长要跟他打听贾东方的事,就说道:“好,那您慢走。”
等彭长宜回到丁一病房的时候,房间里就坐着两位手拿文件夹的便衣刑警,王圆正在把老顾给丁一买的豆腐脑端到丁一的面前,丁一看着说道:“王总,我现在不想吃。”
王圆说:“你们昨天晚上就没吃,折腾了一夜怎么会不饿。”
丁一说:“我先配合他们把工作完成再吃不迟。”
彭长宜进来后,瞪了那两个人一眼,说道:“吃完后你才有力气回答问题。”
丁一咧着嘴跟彭长宜说:“牙没刷脸没洗,吃不下——”
彭长宜说道:“我给你买了,样样齐全。”
丁一看了看那两个人,说道:“还是一会再吃吧。”
彭长宜见丁一坚持一会再吃,就说道:“那好,那我们出去,你们谈。”然后又跟那两个人说道:“如果她累了,就中间休息一下。”
其中一个便衣连忙说道:“您放心,我们不会让她累着的。”
等彭长宜和王圆出去后,丁一跟那两位警察说道:“在回答你们的问题前,你们要先回答我几个问题。”
其中一个警察笑了,说道:“请讲。”
“贾东方死了是吧?”
“是的,三枪,枪枪击中要害。”
丁一纳闷了,当时她分明听见了两声枪响。但这不是她关心的,又问道:“他那个同伙呢?”
“没有死,脑袋被受到重击,失血过多,正在别的地方监督治疗。”
丁一听到这里,舒了一口气,说:“谢天谢地我没把他砸死。”
“他的脑袋是你砸的?”
“是的。我拿凳子砸的。当时吓坏了,还以为他死了。”
另一个警员说:“坏蛋都不爱死,你砸的力度正好,没砸死,把他砸昏了,对你们也构不上威胁了,下次遇到坏人还这么对付他。”
“天,你别吓我了,遇到一次都会是我这辈子的噩梦。”丁一忽然想起一个问题,就问道:“对了,贾东方是怎么从南方的监狱里跑了出来?”
“这个,具体情况我们也不太清楚,监狱方面的人估计快到了,我们只知道他是用编织袋和床单逃跑的。”另一个警察说道。
“墙上没有电网吗”
“有,据说那会刚刚断电检查线路。”
“哨兵为什么不开枪?”丁一继续问道。
“这个问题咱们不清楚,反正逃跑,是他从进去的那天起就思考了的事了。所以他准备得的很周密。应该说哨兵没有开枪的条件,如果能开枪,哨兵是不会客气的。”
这边,彭长宜和王圆出来后,他问王圆:“小圆,我刚才去看了一下雯雯,还好,她和孩子没事。”
王圆一跛一跛地边走边说:“雯雯说了,多亏了丁一。”
彭长宜点点头,说:“是啊,小丁这次表现的确不错。可是小圆,我想说的是,贾东方尽管死了,但是他有可能给你带来的一些影响你要有所注意。”
王圆看着彭长宜,说道:“彭叔儿,谢谢你提醒。”
彭长宜看看四下没有人,就压低声音,有些激动地说道:“王圆,我不需要你谢我,我需要你没事,只要你没事,你爸爸你媳妇你孩子就没事。我无意打探你的隐私,但是有些功课你要尽早做。”
王圆想了想,说道:“彭叔儿,跟我回酒店,我有话跟你说。”
彭长宜看了看表,又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病房,说道:“好吧。”
彭长宜跟王圆回酒店后,王圆没有显示出仇家被击毙的喜悦,反而,他有了一层无法掩饰的忧郁,他给彭长宜沏了上好的铁观音茶,点着一根烟放在嘴上,深深地吸了一口,说道:“彭叔儿,你刚才说得对,如果我没有成家之前,我不会在意你对我这些提醒的,但是现在,说实话,我很在意。”
彭长宜喝了一口水,静静地看着他,他相信,王圆内心里,肯定有着部长不知道的隐情,这隐情里,肯定有贾东方。
王圆紧吸了几口,把半截烟掐掉,喝了一口水,又抽出一支,点上,他把脑袋仰在沙发的后背上,看着天花板,说道:“彭叔儿,不瞒你说,我现在的确有点担心,我做的事儿我知道,我担心的不是我自己,我现在担心的是我的家人,我没有出生的孩子,这在以前是没有的,我不怕你骂我自私,当我开始实施我的复仇计划的时候,我没有考虑父母的感受,只是为了实现自己曾经发过的毒誓,现在,我开始考虑他们了,这也可能跟我即将做父亲有关,不是有句话叫不养儿不知父母恩吗,尽管孩子还没有出生,但是,为了要这个孩子,雯雯我们俩可以说是历尽艰辛,几乎让我重新做了一回人那样,我这样说你肯定不会理解,没有人理解,因为没有人知道我王圆过的究竟是什么日子,连我的父母都不知道……”
王圆的表情很痛苦,这一点让彭长宜感到震惊。
“彭叔儿,你是男人,可是,你能想象男人当不成男人那种痛苦和绝望的滋味吗?我父亲当年执意把我送进了军营,他说军营是革命的大熔炉,我会到那里锻炼成长。他说的没错,的确是许多人都是在这个熔炉里得到锻炼,咱们亢州市各个党政机关的顶梁柱,大部分都有当兵的经历,有一句话说得好,男儿不当兵,你的人生就缺少了磨砺和色彩。但是,我对军营的印象不是熔炉,它就是一个魔窟,是一个大魔窟,是纳粹的集中营!我的确是在炉里锻炼了,只是那个炉没让我成为一名合格的军人,却让我成为了一个废人。父母只知道我是因伤退役,还立个功,但是真正的内情他们并不知道,我在部队不但掉了几个脚趾头,还几乎让我做不成男人,险些有不了后,如果我现在告诉你,这一切都是贾东方给的,你信吗?”
彭长宜愕然地看着王圆,说不出话。
王圆说:“你肯定吃惊,谁听到后都会吃惊的,但这却是事实。我没有立功,那是部队为了堵家长的嘴,才给我评了残,给了个三等功,让我成为一名光荣的伤残退伍兵。我的脚趾头是贾东方害的,我身心的不健全,我的噩梦,都是这个人带给我的,我对他有切齿的恨……”
说道这里,王圆的双手颤抖,脸色变得更苍白,额头上渗出一层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