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0章 弄巧成拙2
初云郡主看了一眼有些丧气,有些不平,更有些愤怒的夏伯然,叹了一口气。
“相爷还是可以依着自己的性子,继续做。”
其实,初云郡主更愿意相信夏伯然。
相府里所发生的事情,一切都是人为的,而非鬼祟所做。
要真是鬼祟的话,那么初云郡主心里都不一定能踏实。
夏伯然若不是为了讨好初云郡主,怎会落了了知的胎。
“到时候,一旦把那人揪出来,一切误会不全都解开了,两件事情,并不耽误。”
初云郡主觉得如此双项并行,才是最好的办法。
“是啊是啊……”
婆子跟丫鬟们点点头,表示认同郡主夫人的话。
反正请大师来做法事,让她们求个心安。
相爷怎么想的,其实还可以继续进行啊。
这两件事情,并不矛盾,不是吗?
“既是如此,就由夫人你来安排。”
夏伯然总算是松了口,由初云郡主去请大师来。
大家都庆幸,夏伯然松口了。
谁知道,夏伯然却是心中在埋怨初云郡主,太不会做人了!
身为堂堂男儿,又是相府的顶梁柱,夏伯然怎么好主动提出请大师来做法事这样无稽的话来。
偏偏,之前初云郡主听着夏池洛的话,对此事不闻不问,安心养胎。
可惜,事到一半,初云郡主又改变了主意,觉得这是自己彻底收买相府奴才人心的大好机会。
如此,初云郡主才站出来说话的。
初云郡主觉得,之前夏伯然不肯答应,是夏伯然太迂腐,不懂得变通。
什么子不语怪力乱神。
只要办法有效,也好过凭白让人看了笑话去。
她哪里想到,她觉得自己做了好事,夏伯然还怨她做得太慢了。
以前这种事情,都会由云秋琴主动提出。
什么神啊、佛的,还有大师、法事,夏伯然从来不沾嘴。
初云郡主该表态的时候没表态。
表态的时候,又太晚,反而显得夏伯然不通人情。
总之,初云郡主虽是收买了相府奴才的心,却是失了夏伯然的心。
如此一个不与自己齐心协力,处处以自己为首的媳妇儿,夏伯然怎么可能喜欢得起来。
云千度寡淡,不帮忙便也罢了。
但是云秋琴却是个贤惠的人,这种事情,皆打理得井井有条。
夏伯然虽然不信这个,却也晓个,这个办法挺好用的。
要不然的话,当初云秋琴算计夏池洛。
相府里突然冒出一个神棍来,非说相府里住着一个克夏伯然的煞星。
夏伯然真不知那是云秋琴请来做戏的?
便是不知道个十分,却也能猜到七、八分。
可是,夏伯然还不是依着云秋琴的计划,认定了,相府的确有克自己的煞星。
只不过,当初这件事情被夏池洛给祸水东引,引到了夏芙蓉的身上。
夏伯然的态度与之前一样。
云秋琴真能害到夏池洛,他便也认下这件事情。
但夏池洛有这个能力把这个煞星给推了。
那么夏伯然也不会傻帽到非说自己的女儿不好。
初云郡主一应下来,相府里的奴才全都松了一口气。
但是,夏伯然在去自己书房的时候,却是有些不善地看了初云郡主一眼。
于嬷嬷正好瞄到了,但是于嬷嬷觉得自己是不是看花了眼。
初云郡主这明明是帮着相爷了,怎么相爷反而怨上了郡主夫人?
只是,夏伯然的那个眼神一闪而逝。
再加上,夏伯然又走了,初云郡主请大师做法事,还做得一些准备工作。
因此,于嬷嬷后来的一颗心全扑在这上面,哪儿还有功夫去管夏伯然刚才的那个眼神。
于嬷嬷哪里晓得,就因为她的一时不查。
没有及时分析夏伯然的心理,为初云郡主挽回夏伯然。
从此以后,夏伯然与初云郡主只能貌合神离,同床异梦的夫妻。
“相爷……”
宁贞看到夏伯然又来了书房,倒是愣了一下。
她还以为,自己还能有段时间不跟夏伯然碰面呢。
“贞儿,我有些不适,想一个人静一静。”
现在的夏伯然已经没了风花血月的心情。
宁贞一日不真心实意跟着他,他是绝对不会让宁父洗血沉冤的。
要不然的话,宁父的案子就帮不到他的忙。
至于初云郡主,他是时候该好好想想,以后自己该怎么跟这个女人生活了。
静坐在自己房里听消息的夏池洛,知晓初云郡主那霸气侧漏的一幕,直接无语了。
“卿卿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啊。”
夏池洛摇了摇头,这初云郡主真真是聪明过头了。
要是初云郡主这态度早拿出来,虽会坏她一些计划,可是夏伯然必是记着初云郡主的好的。
可惜了,初云郡主在最不该、最尴尬的时候出手帮了夏伯然。
夏池洛敢肯定,自己那个爹因着这件事情。
他不但不会觉得初云郡主是个贤良淑德的贤内助。
反而觉得,初云郡主不是没有脑子,便是跟他不齐心。
夏池洛叹了一口气。
亏得上辈子,初云郡主没有嫁给夏伯然。
否则的话,初云郡主哪里斗得过得夏伯然心的云秋琴。
这辈子,她便是利用初云郡主,把云秋琴赶出相府,也算是帮初云郡主清除了一些障碍。
但初云郡主依旧没法儿跟夏伯然做一对恩爱夫妻。
可谁让初云郡主办事不漂亮呢。
听了夏池洛的见解之后,石心跟抱琴都苦恼不已。
抱琴看着夏池洛,眼里满是担忧:
“小姐,韦爵爷不是让你多看着、照顾些初云郡主吗?”
小姐现在明知相爷定会与初云郡主离了心,是不是该帮上一帮?
“不若跟初云郡主说一说?”
夏池洛摇头:
“不说。”
该说的,她都已经说了,是初云郡主不听,怪不得她。
若是肯听,哪会发生今天的事情。
抱琴瘪了瘪嘴,她虽也晓得这个道理,问题是,初云郡主现在是相府的主母啊。
抱琴就觉得,初云郡主地位高。
借这个机会,夏池洛再卖初云郡主一个好。
那么初云郡主以后还能不谢着夏家小姐?
晓得抱琴的小心思,夏池洛便回了一句:
“到底谁是谁的后娘?”
夏池洛挑眉看着抱琴。
虽说,她的确是比初云郡主更有心思一些。
问题是,初云郡主才是她的后娘,她只是初云郡主的小辈。
初云郡主事事都要她帮忙看着,两人的身份,是不是颠倒了一下?
立刻的,抱琴被夏池洛堵得哑口无言。
的确,她家小姐似乎管得太多了些。
哪有后娘需要继女如此提点的。
不该是后母多多提点照顾继女吗?
“可是……韦爵爷那儿……”
石心晓得,自家小姐说得有理。
初云郡主便也罢了。
就初云郡主现在的情况,虽说初云郡主也厉害,有些小聪明。
但是,身为主子,初云郡主比她们这些丫鬟聪明,能玩得过她们这些当奴才的,是应该的。
否则的话,就该奴大欺主了。
可是,初云郡主再厉害,在她们家小姐的面前,似乎差了一止不星半点啊。
初云郡主事事都要小姐教着,还不听话。
要小姐管初云郡主管到底,的确是为难了初云郡主。
抱琴或许多少会忌讳着初云郡主一些,觉得初云郡主还能帮到自家小姐。
不过,石心却完全不这么觉得。
就初云郡主跟自家小姐的相处。
初云郡主能玩儿得过自家小姐?
只要自家小姐想,指不定初云郡主就是第二个云秋琴。
既然如此,初云郡主有什么好值得自家小姐忌讳的。
在石心眼里,真正让她家小姐忌讳的人是韦爵爷。
石心担心,韦爵爷会因为初云郡主的关系,而恼上了自家小姐。
若是得罪了韦爵爷,这便不值当了。
“你觉得,真有那么可能?”
夏池洛勾嘴,微带讽意地看着石心。
都说韦爵爷极宠初云郡主,在夏池洛的眼里,也不尽然。
韦爵爷对初云郡主的宠,那是有限度的。
这个限度,就在大将军府的这条线上。
韦爵爷再宠着初云郡主,当初云郡主的利益跟大将军府的利益有冲突时。
韦爵爷还不是选择牺牲初云郡主,成全了大将军府。
便是这辈子,若不是她找了外婆,让外婆向韦爵爷松口。
否则的话,初云郡主便是再怎么喜欢夏伯然。
这相府夫人,初云郡主那也是痴心妄想。
上辈子,初云郡主另嫁,足矣证明,在韦爵爷的心里,到底是初云郡主重要,还是韦爵爷重要。
夏池洛倒是不明白,韦爵爷怎能把大将军府的利益至上成这样。
都盖过自己的子女了。
韦爵爷这怪脾气,夏池洛不懂。
夏池洛只需知道,韦爵爷这怪脾气,有利于自己便可。
“……”
石心也无语了:
“好吧,奴婢说了傻话。”
夏池洛不提,石心都快忘记韦爵爷那特别的脾气了。
的确,韦爵爷再喜欢初云郡主,却是跃不过对大将军府的警意。
她家小姐可是大将军府的血脉。
那么,韦爵爷就绝不容初云郡主欺负了她家小姐。
就算她家小姐与初云郡主真有了冲突。
韦爵爷一个恼上,闹得最僵的局面,怕也是韦爵爷一个都不帮。
想到此,石心倒是放松了下来。
初云郡主有韦爵爷这个爹幸之。
可惜的是,一旦碰上大将军府的事情,韦爵爷这个爹都快成了初云郡主的不幸了。
“于嬷嬷,你等着看吧,以后在相府里本宫的地位必高于夏池洛那丫头。”
进了相府,自己的地位不如夏池洛。
这一直以来,都似一块石头压在初云郡主的心上,让初云郡主不痛快。
就算初云郡主不会害夏池洛,却也会算计夏池洛。
韦爵爷老说大将军府的人如何了得,夏池洛怎么聪明,她不如夏池洛。
初云郡主倒也想证明给韦爵爷看,她不会比夏池洛差的。
“以后相府里的事情,可不能再由夏池洛一人说了算。”
初云郡主有些得意洋洋地说着。
于嬷嬷咂了咂嘴,不晓得自己怎么说才好。
的确,这场法事下来之后,相府的奴才必归心于郡主夫人。
只是见到郡主夫人有些苍白的脸色,于嬷嬷觉得此事亏。
什么事,都不如郡主夫人的健康来得重要。
于嬷嬷能想得通这一点,可是初云郡主想不通啊。
“郡主夫人,其实二小姐总是外嫁女。日后,相府必是你的天下,你何必……”
何必跟二小姐争一时之气,闹得自己如此辛苦。
“本宫不需要她让!”
夏池洛走了,相府才是自己的天下。
这算是什么?
初云郡主怎么允许发生这样的事情!
属于她的东西,她要自己争过来,而不是被别人丢过来。
初云郡主好强,喜欢斤斤计较,那么如此辛苦,也算是自找的。
看到初云郡主的执念,于嬷嬷叹了一口气,不再规劝。
初云郡主一出马,要什么样的大师没有,做什么样的法事没有?
想当然的,这件事情极快地被办成了。
因着这件事情并不怎么光采。
自然的,是不会让别人旁观的。
看到“法力高强”的大师,法华寺的得道高僧来了。
相府里的奴才,皆是心中大定。
那大和尚,光着脑袋,手里拿着一串佛珠,闭着眸子,嘴里一直念念有词,倒也似模似样。
更重要的是,初云郡主请来的不是一个,而是一群。
这些高僧驱鬼的本事如何,夏池洛不清楚。
夏池洛唯一清楚的,见到那些高僧老僧入定的样子。
不可否认的是,夏池洛原本有些波动的心,却跟着平静了下来。
既是闹鬼,这场法师肯定办的事情不短啊。
有了那么多的高僧镇宅,今天晚上,相府里的奴才终于可以睡一个好觉了。
相府平静下来,夏伯然暗沉不已的眸子,稍微好了一些。
不过,夏伯然自然是没有放弃那个背后捣鬼的人。
想到自己近人所受到的嘲笑,夏伯然发誓。
若是被他抓出那个捣鬼之人,他定要将那人抽筋剥皮!
只不过,夏伯然也没有等太久。
夏伯然的精心布置之下,那只“鬼”还是被抓了出来。
高僧来相府的这天晚上,那只“鬼”并不放弃来相府捣乱。
它似乎是想让相府家宅永不宁,以慰了知跟那孩子的冤灵。
只是这一次,夏伯然却没有再如它的意了。
这是了知头七后的第三晚,这一次,“它”弄出血脚印的目标:
了知住过的屋子。
那人才将手浸在一只装有新鲜猪血的木桶里。
本该空无一人的屋子里,突然冒出了一批壮丁。
那些壮丁很快扑向了那个黑影,准备把那黑影给擒住,
那黑影显然没有料到这一幕,被吓了一大跳,随手便拿起血桶,想要泼向这些壮丁。
哗啦啦,猪血的腥味在空气里荡了开去,闻着特别恶心。
埋伏在外面的人,也举了火把,冲进了屋子里。
“快快快,把‘他’抓起来。”
相爷说,今天就要把那只“鬼”给抓住。
为了太平日子,小厮们也是搏上一搏,看看那只到底是鬼还是人。
谁晓得,火把一照,顿时是三魂不见了七魄。
不少人在见到那人的真面目之后,不自觉地高声喊了一声鬼。
男人的尖叫声,有时绝对不逊于女人的尖叫声,甚至可能比女人的尖叫声更高亢。
不过,实在是因为他们所见到的那一幕,太吓人了。
他们想着,若是世上真有鬼,也不过是眼前所见。
只见那人形似老妪,披头丧发,黑白相间。
头发里露出的那半张脸却是恐怖异张,若是胆小一些的人,看到这一幕,指不定会被活活吓死。
因着那最引人注意的半张脸非常扭曲。
那种扭曲就像是那人的脸本来已经成形,只是还未固定。
突然被人用棒子拨了一下,眼睛便被拉了下来。
不但如此,那张脸上还坑坑洼洼,满是黑色的大洞。
左眼眶更是空空如也,只有黑黝黝的一只眼洞。
嘴也是破的,嘴角该有两个,可这个人的嘴角,至少有三个。
夏伯然本来也料定相府里的事情,肯定是人闹的,而非鬼闹的。
可是举着火把,看到那张脸的一瞬间,夏伯然差点没想推翻自己这个理智的想法。
不过片刻,夏伯然便恢复了神智,没有再被那张脸吓到。
“你是何人,与相府有何冤仇?”
就眼下的情况,相府里所闹的事情,绝对是这个非人非鬼的东西给闹的。
夏伯然觉得恶心不已,他都不知道,相府怎么惹上这非人非鬼了。
更重要的是,她是怎么混进的相府!
“呀,你不是了知的亲戚吗?”
终于有人认出那非人非鬼的背影,低呼了一声。
这一声低呼,解释了夏伯然及其他人心中所有的怀疑。
此人与了知关系甚深。
了知一死,所以这人是要为了知报仇!
“亲戚?”
那人听到这两个字,突然笑了。
只是那人不但脸被毁得厉害,便是声音都刺耳及了。
笑声桀桀,如同鬼魅。
“我是了知的娘。”
老妇心中悲痛不已,她的脸是为了救了知给毁的。
她丧夫,又只有了知一个女儿。
了知给夏伯然做通房丫鬟,未尝不是想让她过上好日子。
哪怕这个好日子,不是她所想要的。
只是老妇这面目十分丑陋,一般孩子见了不但被吓哭,更是直接被吓傻的都有。
可想而知,老妇与了知之前的日子有多难过。
没法子,了知让老妇把脸完全遮了直来,说是得了重病,换了一个地方又一个。
直到遇到夏伯然,说要买个聪明机灵的丫鬟。
了知觉得,这是自己的机会,便同意卖身给夏伯然。
了知比老妇清楚,就老妇这面目,一般男子怎肯娶她。
便是娶了她,她的男人又怎么能保证不让她娘受欺负。
便是男人同意,那男人的娘亲及家人肯应吗?
了知想自己过好日子,也想让自己的娘过好日子。
那么一来,唯有给夏伯然当丫鬟才是最好的选择。
“你害死了我的女儿,我要你血债血偿!”
那老妇空洞洞格外诡异的眼眶,死死地盯着夏伯然,让夏伯然有一种被死神盯上的感觉。
老妇忽发怪力,从众小厮手中挣脱,冲到了夏伯然的面前。
老妇的手里拿着一把锋利的剪子,刺向了夏伯然。
原本,她有机会当外祖的。
可是她的女儿,她的外孙儿,皆是死在这个男人的手里的!
夏伯然也被老妇身上的鬼气给吓倒,想不后退。
只可惜,夏伯然的动作竟然快不过老妇。
不过是个眨眼的功夫,老妇冲到了夏伯然的面前,将剪子的尖端,送进了夏伯然的体内。
好在,夏伯然身边有武功高强的家丁护着。
便是那老妇的动作太过异外,那些人也护着夏伯然没被老妇杀死,却也被老妇所伤。
有一个家丁看到这个情况,直接拔刀,确向了老妇。
噗的一下,老妇暗红色的血液将那人的脸跟眼给喷红了。
“相爷,可是那捣鬼之人抓到了。”
谁知,好巧不巧,这一幕被收到消息的初云郡主给看到了。
初云郡主收买了那些奴才的心,觉得自己赢过了夏池洛,所以正在兴头上呢。
一听夏伯然把那捣鬼之人抓了,初云郡主更是来了兴致。
初云郡主已经听到消息,说那捣鬼之人乃是了知的一个亲戚,这个亲戚是个女的。
那么一听,初云郡主觉得自己去,肯定没有问题啊。
谁晓得,才进门,老妇被砍断的手,便落在了初云郡主的面前。
更重要的是,老妇听到初云郡主的声音,想到了知的死,跟初云郡主也有关。
所以老妇转过头来,用恐怖森森的脸,对着初云郡主狰狞一笑。
这大黑夜里,又是血又是闹的。
再看到这么一幕脸,初云郡主彻底被吓到了。
受刺激过度的初云郡主顿感肚子一阵生疼,小脸煞白:
“于嬷嬷,本、本宫肚子疼……”
跟在初云郡主身后的于嬷嬷来不及看屋子里的情况,而是看向了初云郡主的下身。
谁晓得,绢绢红液已经打湿了初云郡主的绢儿裤。
初云郡主的情况,变得刻不容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