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8章 安然生子
三月中旬,宋安芸出嫁,十里红妆,风光无限。
宋安然有重孝在身,没去参加婚礼。不过宋安然给宋安芸送了一份价值两万两的添妆礼物。
宋安芸收到添妆礼物的时候,惊声尖叫起来,差点将房顶冲破。宋安芸实在是太兴奋了。
宋安然的大手笔,都赶得上官宦世家小姐正经的嫁妆。
宋安芸兴奋得一晚上没睡好,第二天顶着一双熊猫眼嫁人,她还高兴得不得了。
宋安芸嫁到了霍家,就和霍延过着没羞没臊,蜜里tiáo油的生活。
为此霍大夫还特意给霍延tiáo配了补肾的药丸,让霍延哭笑不得,宋安芸则是羞红了脸。不过宋安芸还是一把抢过了药丸,坚定执行霍大夫的吩咐,按照医嘱给霍延补身体。
霍延就觉着苦bī,他自己就是大夫,哪里需要宋安芸这个门外汉来监督他补身体啊。
可是宋安芸不依不饶,还搬出了霍大夫。霍延唯有屈服,天天吃补肾的药,终于逃过一劫。
等到四月,离着宋安然的预产期已经很近了。宋安然算着时间,盼着颜宓回来。
这个时候,宋安然得到一个消息,文家同江安伯方家定亲了。
文秀终于如愿以偿,能够嫁入勋贵世家。
宋安然听到这个消息后,还感慨了一番。当初文敏住在国公府的时候,费尽心机,想要嫁入勋贵世家,可是最终还是没能如愿。
反观文秀,安安分分的,靠着长辈们牵线保媒,终于如愿以偿。
也不知文敏得知这个消息后,会不会气疯过去。
叶家,文敏早就将自己房里所有的摆件全部砸了一遍。如今猛地听到文秀被许配给江安伯府,文敏气的眼前一黑,差点昏过去。
文敏咬着牙,努力保持清醒。她愤怒,她嘶吼,她想要毁灭一切,砸烂一切。
可是房里的摆件,早就因为她和叶川吵架给砸了个稀巴烂。现在想要砸东西,竟然找不到合适的给她砸。
文敏气得掀了桌椅板凳,顺手拿起jī毛掸子朝丫鬟身上打去。
丫鬟被打得嗷嗷叫唤,赶紧逃了出去。
文敏追了出去,追着丫鬟打。叶太太派来看守文敏的婆子守着门口,嗑着瓜子看笑话。
文敏气不过,搬起地上的花盆就朝婆子们砸去。
婆子们哎呦一声,吓了一跳。纷纷跳起来。
婆子们抱怨道:“少nǎinǎi,你这什么意思啊?有什么气朝丫鬟身上撒就行了。奴婢们可是太太身边的人,容不得随意撒气。”
太太,太太,又是太太。每次遇到什么事情,这些婆子就将叶太太搬出来。
文敏气得脸sè发白,心口急促跳动。文敏手指着几个婆子,“滚,全都给我滚出去。本少nǎinǎi不需要你们。”
一个婆子yīn阳怪气地笑道:“少nǎinǎi脾气可真不小。只可惜少nǎinǎi还管不到我们的头上。我们是奉太太的命,守着少nǎinǎi,免得少nǎinǎi不小心伤了自己。少nǎinǎi,你要撒气找丫鬟去,奴婢们就守在这里替你看着门,防止丫鬟们跑出去。”
文敏连连冷笑,“你们不滚是吧。”
“奴婢们不懂什么叫做滚,少nǎinǎi要不示范一下。”一个婆子嘲讽道。
文敏脸sè涨红,“好,好得很。我是叶家的少nǎinǎi,你们这些贱婢,以下犯上,今日我就是打死你们,也没人敢让我偿命。”
说罢,文敏就提着jī毛掸子朝婆子们打去。
婆子们四散逃开,嘴里大叫起来,“少nǎinǎi疯了,快来人啊。”
却不料,文敏趁着婆子们四散开来的时候,趁机溜了出去。
婆子们一看上当了,赶紧叫了起来,“快来人啊,少nǎinǎi跑了。快将少nǎinǎi抓回来。”
文敏在前面跑,婆子们在后面追。
文敏长这么大,在人前永远都是斯斯文文的模样,平生第一次这样疯狂的奔跑,文敏感觉自己的心都快从喉咙里跳出来了。
文敏的想法很简单,她要见叶川。她要和叶川说清楚。
叶川已经有一个月没进她的房,也没来见过她一面。她不知道叶川在做什么,也不知道谁在叶川身边伺候。她这个少nǎinǎi,连自己的男人都见不到,算什么少nǎinǎi。
更过分的是叶太太还派了婆子守在她的院门口,不准她随意出门。每天除了学规矩立规矩就是做针线活。
文敏感觉自己活得生不如死,连叶家的丫鬟都不如。
更让她崩溃的是,她每天还要承受叶太太的言语羞辱,承受别人异样的目光。
以文敏的骄傲,这样的生活已经等同于地狱。
她从来是高高在上的,从来都是骄傲的,从来都是文静漂亮的。可是自从嫁到叶家后,一切都变了。
叶太太用着各种手段毁掉她的骄傲,毁掉他的自尊,蒋她踩在脚底下,还要狠狠的碾两下。
曾经文静漂亮的文敏,如今已经变成了别人眼中的疯婆子。在叶川眼里,更是变成了一个面目可憎,无理取闹,只会歇斯底里的疯狂女人。
叶川情愿每天睡书房的硬板床,也不愿意看到文敏。
每次看到文敏,叶川都觉着恶心。而且叶川也不再掩饰自己对文敏的厌恶,他就是要羞辱文敏,折磨文敏。让文敏也尝一尝她所承受的痛苦。
文敏冲到了外院书房,见到一个漂亮丫鬟正守在叶川身边红袖添香。
文敏瞬间就受不了了,她大叫一声,抄起桌面上的茶壶就朝漂亮丫鬟砸过去。
这突如其来的一击,不仅惊掉了所有的人下巴,还让漂亮丫鬟头破血流,同时让叶川辛辛苦苦从先生那里借来的孤本书册遭遇了茶水浸湿和wū染。
漂亮丫鬟倒在地上,痛苦呻吟。文敏却觉着痛快。
文敏指着地上的丫鬟,质问叶川,“叶川,这个女人是谁?你不和我同房,不肯见我,是不是因为这个女人?叶川,你混蛋。”
叶川隐忍着怒气,攥紧了拳头。他一直在克制,他不想和文敏进行无休止的争吵。
可是文敏今天的所作所为,让叶川无法忍受。
他费尽口舌,一再保证会珍惜的孤本书册,就这样被文敏给毁了。
叶川听到文敏的质问,怒气再也忍不住。叶川从书桌后面走出来,一句话都没有说。表情冷漠得像是要吃人。
文敏见叶川这副模样,心里头有些害怕。不过输人不输阵,文敏大声质问,“叶川,你是心虚了吗?你是不是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情。我才嫁给你多长时间,你就……啊……”
文敏捂住脸颊,不敢置信的看着叶川。
叶川竟然敢打她,叶川竟然打了她。
文敏瞪大了眼睛,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她咬牙切齿,怒吼一声,“叶川,你竟然敢打我。当初你娶我的时候,你是怎么说的。现在你又是怎么做的。叶川,你对得起我吗?
当初你口口声声说会对我好,会心疼我,爱护我,可是我刚嫁给你,你就将你曾经说过的话抛在了脑后。
你如此冷漠,对我不屑一顾,甚至还表现出厌恶,你对我的态度根本不像是对待妻子,而是对待一个仇人。
叶川,我自问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你凭什么用这种态度对待我?。叶川,你混蛋。我恨你,恨你……”
叶川再也受不了,怒吼一声,“你这样的毒妇,凭什么要我疼爱你,保护你。你又凭什么不满,凭什么说恨我。文敏,你根本没资格恨我。因为今天这一切,全是你的责任,是你自己造成的。”
文敏心疼得年年后退,脸上是受伤的表情。她捂住心口,质问道:“叶川,你为什么这么狠心?我以为你只是对我冷漠,只是厌倦了我,却没想到你竟然还没有担当。你竟然将今天的一切,全都怪在我的头上。哈哈,叶川,我算看错了你。你就是个孬种,你连承担责任的勇气都没有。我当初是瞎了眼,才会嫁给你。”
叶川咬牙切齿地盯着文敏,他的话像是从牙齿缝里面蹦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带着一股寒意。
叶川对文敏说道:“这句话应该由我来说。我是瞎了眼才会娶你为妻。娶你为妻是我这辈子做过的最愚蠢的事情。文敏,我娶了你,我会对你负责,但是仅仅只是负责。
你不要妄想太多,更不要妄想我会进你的房。你若是安分守己,我自然会让你一直做叶家的少nǎinǎi。你若是非要闹事,那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文敏不敢置信的看着叶川,“叶川,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娶我是你做过最愚蠢的事情?什么叫做我安分守己,你就对我负责?你将话说清楚,说清楚啊!”
文敏大声的吼叫,她被叶川的话打击到了。她遭受到了一万点的伤害,简直痛不欲生。
她爱颜宓,颜宓不爱她,她痛苦。叶川爱她,她不爱叶川,但是她依旧嫁给了叶川,虽然痛苦却可以忍受。可是现在叶川告诉她,娶她是最愚蠢的事情,这是在告诉她,她和叶川的婚姻就是一场笑话。
叶川的一番话,打破了文敏对婚姻仅剩的一点点想法。
文敏现在只想知道答案,知道叶川为什么会发生这么重大的改变。
叶川冷哼一声,嘲讽一笑,说道:“你做的事情难道都忘了吗?文敏,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做过的事情,休想瞒得住所有人。”
“我做过什么事情?你说清楚。”
文敏怒吼着。
叶川冷冷一笑,说道:“文敏,你对文秀做的事情,你以为别人都不知道吗?你仅仅因为嫉妒文秀可能比你嫁的好,就想毁了文秀的终身幸福,毁掉文秀的脸,像你这样的毒妇,你不配生活在世上。”
“不,不!”文敏捂着心口大吼一声。
文敏连连摇头,惊恐不安地盯着叶川,“你不可能知道这件事情,你怎么会知道这件事情。是不是有人在你面前造谣生事。你说啊?”
叶川嘲讽一笑,“文敏,你真以为你做的事情能瞒得过世人吗?我告诉你,你这是妄想。你做的每一件事情,我都清清楚楚。你心里的想法,我同样清清楚楚有。
我以前以为你有不得已的苦衷,以为国公府有人针对你,有人故意败坏你的名声。如今想来,没有人在故意败坏你的名声,你的名声全是你自己败坏你的。
你这样一个不安于室,心思毒辣,手段yīn狠的女人,你凭什么嫁给我,你凭什么做叶家的少nǎinǎi?文敏,你应该庆幸我是在娶了你之后,才知道你对文秀所做的事情。
但凡我能在大婚之前知道你做的恶毒事情,我都不会娶你回来。也只有我这样的蠢货,会在知道你做的事情后,继续容忍你。可是你却变本加厉,不知悔改。文敏,你这是在找死。”
叶川步步紧bī,文敏步步后退。
文敏已经退到了墙角,她在痛哭流泪。她梨花带雨,楚楚可怜,她在运用自己最擅长的武器,女人的眼泪和柔弱,试图打动叶川冰冷的心。
文敏可怜兮兮地说道:“不,不是这样的。叶川,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没有伤害文秀,那是意外,全都是意外。叶川,你一定要相信我,我说的都是真的。”
叶川突然伸出手,捏紧文敏的下颌。文敏感觉到了痛,可是文敏并没有叫出声来,她只需要做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看着叶川。
叶川冷冷一笑,眉眼间带着自嘲之sè。
叶川说道:“以前我最喜欢你这副模样,觉着你天真,纯洁,美好。可是现在再看到你这副模样,我只感到可笑,恶心。文敏,你用这副模样欺骗了多少人?你是不是觉着我真的是个傻子,无论什么时候,只要你做出这副模样,我就会乖乖的听你摆布。”
文敏感到了害怕,她摇头,她想退走。可是身后就是墙壁,她已经退无可退。
叶川却不肯放过文敏,叶川嘲讽的笑着,“你敢说你没有欺骗我吗?一句意外,就想洗清你的罪名,你真当我是傻子吗?文敏,你让我恶心。”
文敏大哭起来,“叶川,你不能这样对我。你答应过我,会对我好,会心疼我,爱护我。你不能毁约,你不能这样冷酷的对待我。”
叶川轻蔑一笑,说道:“我凭什么不能冷酷的对待你。文敏,你嫁给了我,你应该感到幸运。只有我才会继续容忍你,容你在叶家有一席之地。
换做别的人家,你早已经被关进了佛堂,不见天日。文敏,你不要试图挑战我的底线。你惹怒了我,对你不会有任何好处。你信不信,我现在一碗药给你guàn下去,这辈子你只能躺在床上,连死都不能死。”
“不,你不能这么做。”
文敏听到叶川要给她guàn药,让她瘫在床上连死都死不了,一股寒意从脚底板升上来,让她不寒而栗。
文敏想要逃开,她用手去推叶川,“你放开我,你放我走。”
叶川却突然掐住了她的脖子,“文敏,你如此不识趣,你是在bī我杀你吗?”
“放开我!你放开我!”
文敏恐惧到了极点,叶川竟然想要杀了她。
“叶川,你放开她。你是读书人,前途无量,没必要为了这个贱人脏了自己的手。”
叶太太得到消息,就急匆匆的赶过来。一进门,就看到叶川掐着文敏的脖子。
叶太太的到来,让叶川找回了理智。
叶川猛地放开文敏。文敏全身缩起来,急促的喘气。
叶太太嫌恶的看了眼文敏,对下人吩咐道:“将少nǎinǎi带下去,关起来。没我的吩咐,不准她踏出房门一步。”
“奴婢遵命。”
婆子拖着文敏,将文敏带了下去。
文敏这会已经无力反抗,她脑子里昏沉沉的。叶川说的那些话,让她回不过神来。她在恐惧,在害怕,也在愤怒,仇恨。
文敏回头看了眼叶川,又看了眼叶太太。这对母子迟早会弄死她的,文敏此刻无比的确信这一点。
叶太太看着叶川,叹了一声,“文敏做的事情,你都知道了吧。”
叶川嗯了一声。
叶太太说道:“难怪你能听进去我的话,还对文敏那么冷漠。三郎,文敏的事情你不要管了,你安心读你的书。文敏这个贱人,我会收拾她。”
“母亲打算怎么收拾她?让她死吗?”
叶太太嫌恶的说道:“她不该死吗?”
“死了岂不是太便宜她。”
叶川面无表情的说道:“将她关到祠堂离去,等冬天的时候再将她放出来。”
叶太太有点担心,“万一文家那边问起来,我们不好交代。”
叶川冷笑一声,说道:“文家理亏,有什么资格替文敏出头。至于文敏身边的陪嫁丫鬟,母亲找机会都打发了吧。总而言之,我不想再府里看到文敏。”
叶太太想了想,点头说道:“那好吧。就将文敏关到祠堂里去。等到冬天,就将她关到小佛堂里面。”
几句话的功夫,就决定了文敏的未来。
叶家发生的事情,宋安然并不知道。当然,宋安然也不关心文敏的处境。
到了四月底,颜宓终于赶了回来。
见到颜宓那一刻,宋安然松了一口气。突然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女人在怀孕的时候,总会变得多愁善感,情绪也容易起伏。
宋安然才不管颜宓身上脏不脏,她先扑了过去。她就想抱住颜宓,感受颜宓身上的体位。
偏偏肚子顶着,让她没有办法抱个结实。这让宋安然很不满。
颜宓面上带着微笑,他伸出手擦干净宋安然眼角的泪水,让后温柔地说道:“别哭了,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宋安然哼了一声,“你还知道回来。我以为你都忘了我们。”
“我就是忘了自己,我也不会忘了你。”
颜宓郑重其事地说道。
宋安然捶了下颜宓,一脸嫌弃地说道:“你身上好臭,浑身汗臭味。你赶紧去洗漱,差点将我熏晕了。”
颜宓哈哈大笑起来,“我都说了我身上脏,你偏要扑上来。扑上来了之后,你又嫌弃我臭。安然,你就是用这种方式迎接我回来吗?”
宋安然斜了眼颜宓,故意捂着鼻子说道:“你赶紧去洗漱,不洗干净不准靠近我。”
颜宓大笑起来,笑过之后,还是听话的去净房蒋自己洗干净。
颜宓洗刷了半个时辰,终于将身上从里到外的洗刷干净。
换上舒服的棉质家居服,颜宓走出净房,然后就看到了阳哥儿。
几个月的时间,阳哥儿又长大了不少。阳哥儿站在颜宓面前,仰着头,眼珠子滴溜溜的转动,一看就是个聪明的小宝宝。
阳哥儿好奇地看着颜宓,几个月过去,已经让阳哥儿忘记了颜宓。
阳哥儿一点都不怕人,他对着颜宓问道:“你是谁?”
颜宓蹲下身,说道:“我是你爹爹。”
阳哥儿疑惑地看着颜宓,问道:“你是大坏蛋吗?”
颜宓一脸懵bī,搞不懂小孩子的思维。
颜宓笑着说道:“我不是大坏蛋,我是你爹爹。”
阳哥儿理直气壮地说道:“你如果是我爹爹,你就是大坏蛋。大坏蛋才会欺负娘亲,惹娘亲哭。”
这个逻辑好qiáng大,颜宓经济然无言以对。
听到动静,从里间走出来的宋安然,听到阳哥儿逻辑qiáng大的话,又看到颜宓一脸懵bī,顿时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颜宓抓了下头发,有点恼火。竟然被不到两岁的儿子给难住,实在是有点丢人。
颜宓郑重其事地对阳哥儿说道:“爹爹没有欺负娘亲,你娘亲哭是因为她怀了小宝宝,情绪不稳定。不是爹爹欺负你娘亲。”
阳哥儿哼了一声,“我才不信,你是骗子。”
得,颜宓瞬间从大坏蛋进化成了骗子。颜宓觉着好心塞。
宋安然没良心的躲在门口偷笑,一副看笑话的样子。
颜宓干脆将阳哥儿抱起来,这个小坏蛋,要打他pì股。阳哥儿一点都不怕颜宓,颜宓抱他起来的时候,他的表情特别严肃,就跟小大人一样。眼神也显得特别又气势。
阳哥儿对颜宓说道:“你别想收买我,我是不会上当的。”
颜宓哭笑不得,说道:“我不收买你。我就是想抱抱你。我抱着你,你不反对吧。”
阳哥儿想笑,却又忍住了。板着小脸蛋说道:“我勉qiáng让你抱着。”
颜宓哈哈一笑,捏捏阳哥儿的脸蛋,笑道:“果然是个小祖宗。这都跟谁学的啊?”
宋安然摆手,轻声笑道:“不是我教的,我从来不教他这些。他好像自己就懂了,只能说他生来就带着慧根。”
颜宓闻言,得意的笑了起来,“我儿子最聪明。”
颜宓不由得想起方士说的话,难道阳哥儿真的与众不同,真的贵不可言?瞧阳哥儿这个小模样,也就是比同龄小孩子稍微懂事一点点而已。
不管颜宓怎么想,事实上,方士的话颜宓还是听进去了。平日里看不出来,一到关键时刻,颜宓不由自主的就会想起方士说过的那番话。
颜宓抱着孩子去院子玩耍,趁机观察阳哥儿。
颜宓发现阳哥儿表现得很好,远远超越了同龄的孩子。
对此,颜宓心里头有些欣慰,又有些担心。
太平盛世,一个人想要推翻一个皇室,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颜宓想不出来,阳哥儿要如何登上那个位置。或许方士的话最终还是错了,阳哥儿并没有登顶最高位置的机会。
不管将来怎么样,现在阳哥儿只是一个臭pì孩,是晋国公府的小世子。
离着预产期越近,宋安然就越紧张。幸好有颜宓陪在宋安然的身边,让宋安然紧张的情绪缓解了不少。
等时间进入五月,宋安然开始命人做准备。
稳婆住进了山庄,霍大夫也住了进来。产房也准备好了。
一切准备就绪,就等宋安然肚子发动。
宋安然每天算着时间,每过一天,她就要紧张一下。
离着预产期还有三四天的时候,颜宓陪着宋安然去花园里散步。
宋安然同颜宓说道:“我这一胎肯定是个女儿。生女儿一般都会推迟几天。我估计,还要等七八天孩子才会出来。”
颜宓扶着宋安然的腰,轻声说道:“女儿好。儿子太闹腾了。一儿一女,刚好凑成一个好字。”
宋安然轻抚自己的腹部,靠在颜宓的肩膀上笑道:“生了女儿我就满足了。以后我会静心教养她,让她成为当之无愧的名门闺秀。”
颜宓笑着,在宋安然的脸颊上亲了亲,说道:“我们的女儿肯定是全京城最好的姑娘。只是这样一来,我都舍不得蒋她嫁出去。感觉全京城的青年才俊,都配不上我们家的孩子。”
宋安然抿chún一笑,“闺女都还没有出生,你就说嫁孩子的话,你想得也太长远了点。”
“做父母的人,就是要想长远一点。”
颜宓扶着宋安然去亭子上休息。
宋安然突然扶着肚子啊的叫了出来。
颜宓紧张的问道:“怎么啦?”
宋安然看着颜宓,表情有点痛苦的说道:“刚才痛了一下,很痛。”
“要不要去请霍大夫?”
宋安然摇摇头,说道:“现在又不痛了。”
颜宓干脆扶着宋安然到亭子里坐下休息。
宋安然坐在亭子里,有点心神不宁。
刚吃了两口点心,宋安然又感觉腹部传来一阵撕裂般的痛。这种情况让宋安然紧张起来,肚子怎么突然就痛了起来。
宋安然一开始没吭声。
等接着又痛了两三次,宋安然意识到问题严重。
宋安然赶紧对颜宓说道:“快,快送我回房。”
“安然,你怎么啦?”颜宓紧张地问道。
宋安然深吸一口气,说道:“我可能是要生了。”
羊水没破,肚子一阵阵的痛,这有可能是阵痛。就算不是阵痛,这样的情况也要引起重视。
颜宓一听宋安然要生了,赶紧抱起宋安然,就要往房里冲。
宋安然哎呦一声叫起来,对颜宓说道:“别抱着我,我不舒服。”
颜宓没办法,只能叫来下人,让下人用软轿将宋安然抬回了房里。
霍大夫早早的等在门口,等宋安然一躺好,霍大夫就开始给宋安然诊脉。
片刻之后,霍大夫对宋安然说道:“夫人这是要生了。快送到产房。夫人这一胎肯定会生的很快。”
宋安然懵了,“怎么突然就要生了。不是还有好几天的吗?”
“生孩子的事情可说不准,孩子着急想早点出来也是有可能的。”
不等宋安然继续询问,婆子们七手八脚的,赶紧将宋安然送进了产房。
颜宓一个大老爷们,却什么忙都帮不上,只能看着婆子们进进出出。
颜宓抓住机会,问霍大夫:“霍大夫,安然真的要生了吗?怎么会这么突然,事先一点反应都没有。”
霍大夫吹胡子瞪眼地说道:“怎么会没反应。之前夫人说肚子痛,那就是阵痛。而且夫人的阵痛还和别人不同,夫人的阵痛来得特别的快特别的猛,老夫估计,如果顺利的话,几个时辰孩子就能生出来。”
颜宓一听,孩子几个时辰就能生出来,有点傻眼。在颜宓的影响里,女人生孩子,没有一天一夜,那都不叫生孩子。
颜宓在产房门外走来走去,心情无比的焦急。
尤其是当他听见宋安然的惨叫声的时候,更是急得恨不得一脚踢开门冲进去。
颜宓走来走去,烦躁得很。时不时还抓着窗户,蒋头往里面伸。偏偏不管他怎么做,都看不到里面的情况。
白一守在产房门口,警惕地看着颜宓。那眼神就跟看个傻子一样。
白一好想说,国公爷,你老能不能歇歇?走来走去,人都被你走晕了。
颜宓对白一说道:“白一,你进去看看你家夫人。”
白一面无表情地说道:“奴婢的职责是守在门口,以防有人破坏产房。恕奴婢不能听从国公爷的吩咐。”
颜宓气的吐血,他死死的盯着白一。白一守在门口,要防备的人分明就是他。他像是会冲进产房,破坏产房的人吗?
白一眨眨眼,颜宓就像是会冲进去破坏产房的人。
颜宓哼了一声,拿白一无可奈何。
颜宓继续在产房门口走来走去,一脸焦急无奈的模样。
时不时的,有婆子端着一盆盆血水从产房里面走出来。看着那一盆盆血水,颜宓只觉心惊胆战。
见惯了生死和血腥的颜宓,竟然会怕一盆盆血水,说出去都没有相信。
太阳高照,太阳又慢慢西沉。
就在颜宓觉着霍大夫说的话是骗人的时候,突然听到产房里面传来哇哇哇的小孩哭声。
颜宓傻愣住,孩子生了?真的生了?孩子平安健康吗?安然平安健康吗?
颜宓眼巴巴的盯着产房门口,盼着里面有人出来报个信。
也不知等了多久,一个稳婆在门口露了一面。稳婆笑着对颜宓说道:“恭喜国公爷,贺喜国公爷,夫人生了一位公子。”
“咦?生的不是女孩吗?”颜宓奇怪的问道。
稳婆笑道:“国公爷真会开玩笑。夫人生的的确是公子。”
颜宓这回听清楚了,顿时哈哈大笑起来,“赏,每个人都有重赏。”
“谢谢国公爷。母子平安,国公爷有福气。”
稳婆报完信,就回了产房。
宋安然躺在产床上,神智很清醒,身体还有力气。这次生孩子,比生阳哥儿的时候轻松多了。从发作到孩子出生,才几个时辰。
宋安然让稳婆将孩子抱到身边,她要亲眼看一看。得知孩子是个男孩,宋安然倍感失望。
孩子在肚子里的时候,明明那么安静,分明是个女孩子。怎么一出生就变成了男孩子。
宋安然问稳婆,“孩子的性别没搞错吧,真是男孩子?”
稳婆笑了起来,“夫人真会说笑。我接生几十年,岂能连男孩女孩都搞不清楚。”
稳婆担心宋安然还不信,干脆将抱着孩子的包被拉开,让宋安然看清楚孩子的性别。
宋安然见孩子果然是个男孩,那是难掩失望。她真的好想要一个女孩的,结果又给她一个男孩。想想家里两个男孩子,年轻相差还不到两岁,估计要天天打架。
罢了,罢了,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都是她的孩子,她都爱。
宋安然将孩子抱在怀里,亲亲孩子的小脸蛋,幸福的笑了起来。
霍大夫亲自给宋安然guàn了一碗药,宋安然打了一个哈欠,沉沉地睡了过去。
等到宋安然睡醒后,已经是第二天。宋安然已经回到了卧房。
霍大夫给宋安然检查身体,连连点头。宋安然产后恢复得不错,没有出现大出血的情况,也没有出现其他的并发症。
检查完了后,霍大夫又给宋安然guàn了一碗药。告诉宋安然,再喝三天的药,宋安然就可以安心的坐月子。至于孩子,也很健康。
孩子足月出生,是个可爱的小男孩。
霍大夫检查完毕后,就出了卧房。
宋安然从床上坐起来,看着孩子,脸上是满足的笑容。头天宋安然还在嫌弃孩子不是女孩子,这会宋安然却爱得不要不要的。
阳哥儿在门口伸了一个头,好奇的看着。
宋安然招招手,阳哥儿就跑了进来。颜宓跟在后面。
一家四口齐聚,宋安然突然感觉幸福满溢。
阳哥儿好奇地看着弟弟,小心翼翼地拿手去戳弟弟的脸颊。
阳哥儿似乎发觉这样很好玩,于是接连拿手去戳弟弟的脸颊,还轻轻捏了下弟弟的鼻子。
然后弟弟就很不客气的大哭起来。
宋安然和颜宓这对不负责任的父母,却在哈哈大笑。
见孩子哭得厉害,宋安然赶紧将弟弟抱起来。
宋安然哄着孩子,等孩子哭声减弱之后。宋安然才对阳哥儿说道:“阳哥儿,现在你是哥哥了。你要保护弟弟,不能欺负他。弟弟还很弱小。等将来弟弟长大了,弟弟就能和你一起玩。”
阳哥儿好奇地2问道:“不能戳弟弟的脸吗?”
宋安然摇头,“现在还不能戳弟弟的脸。等将来弟弟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你就能和弟弟一起玩。”
顿了顿,宋安然郑重地问道:“阳哥儿,你想保护弟弟吗?”
阳哥儿好奇地看着宋安然怀抱里的小宝宝,想了想,说道:“娘亲,我会保护弟弟。别人都不准欺负弟弟,弟弟只能给我欺负。”
宋安然大笑起来。阳哥儿果然是个护食的孩子,他这是将弟弟当做了玩具吗。
颜宓摸摸阳哥儿的头,问道:“阳哥儿喜欢弟弟吗?”
阳哥儿连连点头,“我喜欢。”
“喜欢就要爱护他,好不好?”
阳哥儿思考了一下,似乎是在确定爱护是什么意思。过了片刻,阳哥儿点头说道:“我会爱护弟弟。”
宋安然欣慰的笑了。阳哥儿守着弟弟玩了一会,然后就被颜宓带了出去。
之后颜宓又回到卧房继续陪着宋安然。
宋安然靠在床头,这样她感觉更轻松。
孩子已经睡着了,宋安然将孩子放在枕头边,看着孩子。
宋安然对颜宓说道:“孩子真可爱。孩子的名字取好了吗?”
孩子没出生之前,颜宓同宋安然都以为孩子是女孩,所以准备的名字全是女孩的名字。
这回孩子生出来,结果是男孩。这样一来,孩子的名字就要重新考虑。
颜宓对宋安然说道:“孩子的名字我已经考虑好了,就叫‘垚’你觉着怎么样?”
颜垚。宋安然心里头默默念着这个名字。一开始还有些生疏,多念几遍后,宋安然就觉着这个名字挺好的。
宋安然笑起来,对颜宓说道:“颜垚这个名字不错。那就定下来?”
颜宓点头,“我现在是国公爷,我说定下来就能定下来。”
宋安然轻轻抚摸孩子的头,轻声叫道:“弟弟,你以后就是垚哥儿,喜欢这个名字吗?”
孩子睡得很香,没理会宋安然。
宋安然却笑了起来。
接着颜宓又告诉宋安然,他已经派人回国公府报信。估计晚一点,礼物就会接连送过来。
颜宓又说起孩子洗三的事情。他们现在住在山庄里,有些事情不太方便。不过颜宓让宋安然放心,洗三的事情他都安排好了。
总而言之,宋安然只需要安心坐月子。旁的事情都由他来cào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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