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88风暴眼(十三)
夜黑风高,白雪覆盖的雪丘陵,冰冷的寒夜风就像刀子一样割在脸上
巴伐利德地区的寒冬夜晚被中欧巴罗人誉为魔鬼的乐园,在零下二十度的残酷严寒下,所有生命的活动都似乎被凝固了,白如沙粒一样的雪粒子被寒风裹卷着呼啸而起,一辆飞驰的北地驯鹿轻骑兵正从远处而来,这名寒地斥候身上裹着厚厚的棉衣,外面套这一层轻便锁甲,内套厚布棉衣,背腰部挎着骑兵复合弓,背上是两筒满羽,虽然显得有些臃肿,强壮高大的身躯,沾满了雪后更像是一个雪团,在大片落下的白雪中,人马皆是一片白色,速度极快,卷起远处的白色烟尘,刚开始还只是一个个小黑点,十几分钟后就靠近了雪丘陵,这时已经能够看见前方驯鹿急速奔跑时喷出的白气,
”是拉力分戈!“雪丘陵的前端的土层突然翻开,十几个同样穿着的雪人冒出来,
“哗啦啦”驯鹿滑车在前面打了个急转,扬起一片扑面的雪花,重重在僵硬冰冻的地面上磨出一道深痕,早有准备的寒地人穿着厚厚的破皮袄立即上去死死拉住还在口吐白气,昂扬提蹄的驯鹿,
北地人斥候从上面跳下来,一刻都不敢耽搁的朝着雪丘陵的上方跑去,沿途不断有更多身穿厚皮的北地士兵从看似平坦的雪面里边站起来
”拉力分戈,找到路了没有?大家就靠着你发财了!”一名身材粗壮如熊的北地汉子用手拍了拍身上的雪花,一路跟在这名北地最杰出的斥候后面跑,
“我是拉力分戈,只要是有雪的地方。就是蒙着眼睛也能找出路来!”那名寒地斥候一边跑一边不屑回答,还有更多人从雪丘陵上方的一层地毯般的密林拥出来,听到拉力分戈的回答,顿时一片欢呼声
“找到路了!”这些人都穿着厚重如铠甲一样的兽皮,里边还裹套着三层的棉袄。头上戴着只露出了一双火亮眼睛的大皮帽子,他们手中的武器是沉重的狼牙棒,这种东西每一根的重量都在20斤以上,上面胡乱镶嵌的钉子会在砸在敌人铠甲上时深深刺进去,一拉就是一片鲜血淋漓,密林里边停靠着一辆辆的雪地驯鹿战车。还有数量不少的马蹄上包裹着棉布的滑撬马车,
听到传来的喧嚣声,一身寒地戎装的贝苏卡雅在几名寒地将军的簇拥下出现在前面,拉力分戈神色激动的一下在贝苏卡雅前面单膝跪下“王女殿下,属下找到路了。虽然耽搁了一些时间,但是要在天亮之前赶到目标还是可能的!”
贝苏卡雅脸色大喜,三万寒地军已经在这里蹲了大半个晚上,在这样的寒夜下想要寻找到正确的方向是极其困难的,风雪弥漫了视野,百米之外的东西都是一片模糊,这里天空没有指示方向的极地绚冷极光,所以就算是最老练的寒地战士也一时间搞不清方向。
拉力分戈已经是寒地最出色的的斥候,派出去一个多小时才回来,就足以证明寻找一条正确道路的难度有多大!
应该跟老师要一张巴伐利德地区的地形图的。贝苏卡雅没有时间为自己的过错感慨,这是北地女人的习惯,仗着是寒地出身,故意忽略了这个问题,也有几分小女人跟自己老师显摆的意思,现在才发现是错的多么离谱。不过万幸的是拉力分戈找到了正确的方向,拉力分戈的判断没有错。黑夜里看不见正确的方向,但是巴伐利德的沟壑走向就是大地的指向。沿着大型沟壑向东,就会抵达这次突袭的目标,拿下小石堡,切断费珊三十万大军的后路,这就是老师给三万寒地战士的命令!地形的复杂有些出乎贝苏卡雅的预料,这里大片大片的沟壑完全不同于寒地一望无际的荒野,明明是向着东面出发,可能在这些沟壑的七曲八拐下,就会不知觉的变成了向南,向北,向西,这太危险了,在这片数十万大军会战的地区如此乱窜,本身就是一种找死行为,
“整备出发!”
贝苏卡雅抬起手,寒地战士们迅速跑向自己的驯鹿和马车,三万人的寒地军完全不惧怕风雪,寒地人对于寒冷的抵抗力是令人震惊的,巴伐利德的冬夜已经是中欧巴罗人眼中的极限,但是对于常年生活在冰原之上与酷冷斗争了上千年寒地人来说,巴伐利德的冬夜也就是那样,要论风寒雪大,难道还能给大过雪地冰原?身上裹着兽皮就敢夜行军,何况现在还得到了大批御寒的棉衣,帝*提供的物资是惊人的,三万寒地军每人身上谁不是穿了三四套的棉衣,冷是冷不到的,更不要说寒夜行军本就是是寒地人特长,
就像当初胖子带领帝*踏入北地雪域,就差点让阿苏俄的寒地军在迅猛夜袭中打的崩盘,如果不是帝*拼死扛住了那次突袭,寒地战争的结果就可能改写,就算胖子能给躲过去,帝国也会遭受重创,其他国家也在虎视眈眈,国内刚刚稳定的局面出现波动是一定的,最少十年以内,当时的猎鹰王朝都将无力北进冰原,十年,对于阿苏俄那样的一代枭雄来说,足以成长为一个可以与猎鹰帝国相抗衡的强力对手,
那一战,打掉了猎鹰王朝的傲气,也让胖子死死的记住了寒地人的这一特长,既然有这样一支悍军不用太可惜了,
如果将三万寒地军作为突袭力量,投入数十万人的正面大会战中,能给起到的作用其实并不大,三万人的寒地军只拥有一千二百具驯鹿战车,能给满载的人也就五六千人,奔波一夜进入伏击点,疲惫不堪的面对三十万费珊军,能发起一次冲锋就不错了,更不要说没有驯鹿战车其他的寒地战士,只能依靠滑撬马车运输。让他们跟随驯鹿战车冲进去,可能能给引起费珊军一时的混乱,但也基本上也回不来了,
不划算啊!,胖子怎么肯吃这样的亏。三万精锐的寒地战士在战力上几乎不逊色三万帝国近卫军的战力,就这样一下送给费珊,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仅仅只是造成一时的混乱是不明智的,而且像费珊国王这样人老成精的人物,怎么会在数十万人的会战中留下侧翼如此致命的空档。在这样的情况下,寒地人的突袭能给起到的效果就更少了,与其这样,不如发挥寒地人不惧酷寒的特性,直接奔袭数十里外的费珊防御重心小石堡。
寒地军一旦搞清了前进的方向,开进的速度是非常惊人的,能给淹没脚踝的厚厚雪层的荒野,可能会令常规行军寸步难行,但对于从出生就在雪橇上的寒地人来说,就像是在自己家里散步一样随意,一片片的驯鹿战车飞驰而过,扬起大片雪雾一样的碎屑。马拉板车的速度慢一些,但也只是被拉开一道两里的距离,如果从高空透过风雪看下去。就会发现这样一幅场景,
在猎鹰帝*坚守的三道要塞前,不断闪烁的火火好像划过长空地的利剑,瞬间撕裂了大地上空的黑暗,而光闪而逝,又好像流星划过大地。只留下瞬间地永恒地光,
光的前端是猎鹰帝*的三道要塞。光的末尾则是正如饿狼一样裹挟着风雪扑向小石堡的无数烟尘,
费珊军倾巢而出。根本就不认为猎鹰帝*还有反扑的力量,小石堡的驻守兵力只有三个千人队,自认前面都是费珊军的自己人,所以今夜的小石堡连斥候都没有派,
一名费珊将军站在城垣上昂着头看向远处被亮光不时闪烁的方向,就像是黑暗的云层中有神明在怒吼一样,想到其他同僚有幸参加今晚这场注定会成为光辉的会战,而独独自己被要求留守,哈里森侯爵满是醉意的脸上充满了懊恼,本来他的部队已经开出了小石堡,但是来自上面的命令,小石堡是整个防线的核心,是三十万大军的后路,必须要留下一个团队,哈里森侯爵很不辛的被点中了,至于原因则是因为哈里森侯爵的第六军第四团,是第六军里边唯一一个轻步兵团队,论战力是军团最末,
“留下了简直就是对军人最*裸的羞辱,什么三十万大军的后路,难道国王陛下不知道什么叫没有退路,才会全军死战的道理?猎鹰帝*都要完蛋了,还需要什么后路,国王陛下难道连这样一点胆魄都没有了吗”
哈里森侯爵已经醉了,脸红的就像猴子屁股,酒杯砸碎在地上,副官看见上官真的醉了,连国王陛下都敢骂了,吓了一脸苍白的连忙扶住摇摇欲坠的哈里森侯爵,低声的小心翼翼说道“大人,还请慎言啊,毕竟我们是轻装步兵,袭扰居多,正面攻坚不是我军所长,猎鹰帝*的强悍是有目共睹的,军团长将小石堡这样重要的位置交给大人,未必就没有几分对大人的爱护”
“爱护?明明就是认为我们是拖后腿的!”哈里森侯爵一双醉意充血的眼珠子,鼓鼓的瞪着亮光不断闪动的方向,此刻,猎鹰帝*应该已经崩溃了吧,王国大军压上,大家都有肉吃,只有自己连喝汤的资格都没有,这要是传回费珊王都,自己和自己的家族就是最大的笑柄,
黑夜里,三万寒地军开始放缓,最终在距离小石堡一千米的地方停住,小石堡上的灯光并不明朗,但足以指引方向了,寒地士兵开始从一辆辆停下的滑板马车上面下来,
“命令大军准备!”
贝苏卡雅一身婀娜身段的女骑士铠甲,熟练的从马车上拿起一把帝国突击弩,寒地军突袭小石堡是没有携带攻城器械的,是因为寒地人有自己独特的攻城方式,在寒地,本就没有犹如内陆那样高耸达到数十米的坚壁要塞,就算是号称北地最坚固的贝苏王都,也就是十米的高度,而这次作为突袭目标的小石堡,在情报中只有不到三米左右,三米,对于普遍身高的北地人来说,只是需要借助简单工具就能够轻松翻阅的高度,
冰镰手,就是北地战士中用来徒手攻坚攀岩的兵种,一些身材粗壮的寒地战士开始解开身上一层层的厚棉衣,直到身上留下一层兽皮铠,外面再套上一层单薄的锁甲,极大的减轻重量后,这些寒地战士从马车上面取下一道道带有铁链的有如镰刀一样的工具,冰镰手的作用就是突入城壁之下,甩出冰镰挂住城口,两道冰镰垂下的铁链勾结在一起,就是一道挂在城壁上的铁链挂梯,
黑暗的寒风里,肯待在城头上的士兵极少,就算是哨兵也都聚集在一起蹲着烤着火,前面就是三十万王国大军,谁会吃了熊心豹子胆跑来打小石堡?三十万大军的一个回击,就足以将这些蠢货碾压成齑粉,当寒地人的冰镰挂上小石堡的城壁,几乎没有人注意到一道道黑影正从不起眼的城段位置漫上城墙,“那是什么?”黑夜里,一名靠在城垛口小解的小石堡哨兵,目瞪口呆的看着无数的黑影就在不远处的城墙上蠕动,就在他楞神的时候,
一道带着挂钩的武器从远处抛过来,就像是黏在他脖子上绕了一个弧旋,
哨兵感到眼前的画面迅速下沉,然后他看见一个无头的尸体从城墙上栽下去,很熟悉的感觉让哨兵愕然的神色还挂在脸上,头颅就随着漫天落下的雪花重重砸在下面的雪层上,兵镰在空中胡璇后被一个抽回到了阿力分戈的手中,这位北地斥候中的第一人,以一手出神入化的冰镰而闻名整个北方寒地,据说还曾经袭杀过冰原的霸主北极熊
“突击!“黑夜里,传来北方寒地战士的咆哮,飞舞的狼牙棒砸在费珊留守部队的头上,薄弱的锁甲就像撕碎一张脆弱的纸片,大片的鲜血随着被击杀的费珊士兵涌出来,如同一篷血雾在小石堡的城垣上炸开,(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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