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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0.第2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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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子夏脸上挂着笑容点点,却开始忍不住的心疼韩霖铮了。

那么小的孩子就想着掩藏情绪, 不让人看到他脆弱的一面, 这恐怕并不是一件好事。

在大人看来, 也许是觉得小孩子懂事,不用大人操心。

可仔细想想, 这孩子应该承受了多少伤心痛苦, 才会变成这样,连哭,都不敢放声哭, 只能偷偷的哭。

比起放声的大哭大喊,偷偷藏在被窝里哭, 更让人嗯心疼。

她没想到, 自己眼中强大而厉害的韩大哥, 原来小的时候也有这么脆弱的一面。

这样一来, 沈子夏对韩霖铮的过往更感兴趣了, 忍不住询问着韩老爷子,“韩爷爷, 韩大哥还有什么有趣的事情吗?我想听听。”

说起自家孙子, 韩老爷子自然有说不完的话。

他笑道:“这孩子可多事了, 胆子大,过年的时候,有人欺负了他一个堂妹, 就带着小震在人家拉屎的河边, 放了炮仗, 丢进水里,炸的水花四溅,那家伙被吓惨了,这还不是最主要的,这一批都是屎呢。”

虽然只是听说,沈子夏都闻到一阵味的感觉。

老爷子见沈子夏是个小姑娘,连忙呸呸了两声,“不说这个,有点恶心,等会还得吃饭呢,不能弄的你吃不下饭了。”

沈子夏摇头,表示并不在意,“我没事的,又不是亲眼见到,我只是觉得很有趣。”

比起这话题看起来好像有点恶心,她更想知道,韩霖铮这个现在在外人严重成熟稳重的男人,以前都干过多少蠢事?

说到自家孙子的事情,韩老爷子自然是三天三夜都说不完的,只能捡一些现在能记着也比较好笑的事情说。

说了半晌,韩老爷子才发现,光给人倒水,也没拿点吃的出来。

连忙让沈子夏坐着,韩老爷子进了厨房,拿出苹果削了放碗碟上,又拿了饼干。

“说了半天,你这小姑娘都饿了吧,吃点东西吧,这饼干是小铮买来给他奶奶吃的,他奶奶嫌弃太硬了,你尝尝,味道倒是不错的。”

沈子夏点点头。

其实饼干并不硬,挺松软的,老爷子估计怕她不愿意吃,就故意这么说的。

“怎么样,还不错吧?”

沈子夏点点头,“挺好吃的,韩大哥很孝顺,对你和韩奶奶真的很好。”

韩老爷子笑道:“我们是他爷爷奶奶,不对我们好他还想对谁好?再说,我们以前对他可好了。”

沈子夏点点头,能感觉的出来,这一对祖孙感情十分的好。

想到家里那便宜的爷爷,简直就是不能比的,就是个渣,即便到了今天,沈栋材看着有了几分悔意,但是他依旧是个渣,心里想着的永远是两个儿子的好。

两人又说了一会,房门响起扭动的声音,韩奶奶提着篮子走了进来。

沈子夏连忙起身去接,乖巧的喊上一声,“韩奶奶,我来帮你吧!”

老人家似乎并没有想到沈子夏会来,愣了愣,好半晌才反应过来,笑道:“哎呦,夏夏来了哟,好久都没见到夏夏你了,都长成大姑娘了,要不是这双大眼睛,我都快认不出来了。”

沈子夏笑道:“是有两年没见了,不过奶奶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好看。”

就算是七老八十的人了,都喜欢被人夸赞,听着沈子夏的话,韩奶奶又高兴又羞道:“好看什么啊好看,就一只脚踏进棺材的人了,还好看呢,倒是你这小姑娘,那么久没见你,都变成大姑娘了,啧啧,真好看。”

韩老爷子也点头说道:“是好看,夏夏这孩子以前见她的时候我就说她长的真好看,这张脸不是谁都能长那么好看的。”

沈子夏忙笑道:“你们快别这样夸我,我快要有压力的。”

“有什么压力,说的是事实,你小姑娘心底善良,长的又好看,我们这不是夸,是事实。”

两个老人就着沈子夏的样子,没少夸,把沈子夏夸的都不好意思了。

韩奶奶看了一下时间,拍着脑门,“哎呦,我差点忘了做饭了,得赶紧去做饭,不然等会没饭吃咯。”

“奶奶,我帮你吧!”沈子夏主动请缨。

“不用,不用,你陪你韩爷爷说说话吧,这还有小刘呢,小刘帮忙就行。”

小刘是韩家请来照顾两个老人的阿姨,虽然韩老爷子有警卫员,但是生活器具还得有个保姆才行。

沈子夏却笑笑,“没事,我会做饭,好不容易来一趟,帮忙也是应该的。”

见她坚持,韩老爷子笑着道:“金花,孩子要帮忙,就让帮忙吧,不是什么累活,也是孩子一片心意。”

韩奶奶斥了他一声,“还不是嫌弃我做的饭难吃。”

韩老爷子被逗笑了,张口说道:“哪有,我挺喜欢你做的饭的。”

“那还是嫌弃了,吃了几十年,现在嫌弃了,知道小铮说夏夏做饭好吃,你这是想尝尝人家的手艺吧?”

被戳中了心事,韩老爷子不自在的回了句,“没有的事,你别瞎说。”

“我还就瞎说了。”韩奶奶说着,让沈子夏进了厨房,给她解释道:“小铮每次从你们家那边回来,就夸你们家饭菜好吃,说是你煮的,你女孩子家家也没多大,我和你韩爷爷就不相信,他说是真的。这说多了,我和你韩爷爷就好奇着呢。”

沈子夏没想到还有这一处,忙说道:“哪有那么夸张,我们家个个都会做饭的,村子里的孩子都会做饭,爸妈都去上工去田里干活,我们在家没事做,就帮忙烧烧水做做饭,也不是什么难事。”

韩奶奶却摆手笑道:“小铮孩子也不是会撒谎的人,他这嘴啊,也挑,就爱吃好吃的,不好吃的,他肯定不会这么说的,你的事情,我都听说的多了,说你很能耐呢,考上了北大,那可是咱们全国数一数二的大学了吧?能考上那里的,都是人才。”

沈子夏笑说,“都是侥幸。”

祖孙两人有说有笑,厨房倒也不乏闷,倒是韩老爷子坐在客厅,反而显得有些冷清了。

不过厨房时不时传来的声音,他这心情也美了很多,笑着看着厨房那块。

家里已经很久没有那么热闹过了,即便只多了这么一个小姑娘,但是声音多了,好像瞬间整个屋子都活了过来。

自家孙子是个沉闷寡言的人,平时惜字如金,就算说话,这感觉也和小姑娘清脆的声音不同。

沈子夏虽然说帮忙,韩奶奶也不敢真让她掌勺做饭,倒是沈子夏想要来一手。

不是她自信,是她看的出来,两个老人都喜欢自己,也想要吃她做的菜。

毕竟做饭那么多年了,她自认为自己做的饭菜不算难吃,虽然食材不够丰富,但是做个简单的家常便饭是可以的。

韩家买了虾,沈子夏看着灶台上还有之前她给韩霖铮的椒盐粉,打算做个椒盐虾。

她询问两个老人,能不能做椒盐虾。

厨房的韩奶奶还没应声,倒是外头的韩爷爷忙道:“吃,那椒盐虾好吃,能做的,能做的。”

不过韩爷爷就算说了,沈子夏还是先问问韩奶奶,毕竟老爷子身体并不是很好。

“这味道可能有些重,韩爷爷能吃吗?”

“能吃的,别吃那么多就好,我今天买回来的虾就是打算做这个的,小铮喜欢吃虾,我专门给他买的,我和他爷爷吃点,吃不多,不干事的。”

说着,韩奶奶伸手去拿椒盐粉,“我听说这东西,还是从你家那里带回来的,小铮说这是你做的?”

沈子夏没否认,“的确是我做的,用了盐辣椒粉还有花椒做的。”

“你这孩子可真厉害。”

“没什么的,就随便拌拌。”

沈子夏做饭,让韩奶奶出了厨房,和小刘一起做饭。

煮了个鱼塘,又清炒一个小青菜,一个椒盐虾,再加一个蒜蓉蒸肉,就算做好了。

饭菜还没坐好,老爷子已经坐不住了,闻着整个屋子的香味,直说,“香,真香!”

韩奶奶嗔怒了一声,“就知道吃吃吃,嫌弃我做的不好吃吗?”

韩老爷子笑了笑,“你做的也好吃,不过人小姑娘做的真的比你平时做的香多了。”

“哼。”韩奶奶嘴上气哼哼,其实眼睛早就往厨房的方向瞄,也好奇着呢。

这么香气十足,味道肯定不差的。

他们客厅的方向,能刚好看到厨房忙碌的身影,小姑娘身影走动着,韩奶奶欣慰道:“这孩子是个好孩子,咱们小铮小伙伴倒是不少,但是外头认识的朋友不多,这性子太木了,我倒是没有想到,他会认识这么个伶俐的小姑娘。”

韩老爷子也点头赞同,“是啊,第一次见她的时候,你那会还不在,矮矮小小的,但是很喜欢笑,咱们小铮看着她的时候,整个人都不同了,对着我都从来没那么好脾气过,我都差点妒忌了。”

“就你这臭脾气,孩子对着你能脾气好?妒忌是你活该。”

“诶,金花,说什么呢,我对咱们小铮多好你又不是不知道,还说我脾气差呢,他以前做错事,哪次不是你打他比我打的还重?”

韩奶奶撇撇嘴,不说话了。

她年轻的时候,就是队里的一名护士,雷厉风行,十分强势。

也是现在年纪大了,所以才改了不少。

两人说着,目光又重新落回厨房的孩子身上。

韩奶奶突然感叹道:“你说这孩子那么好,年纪也不小了,以后也不知道会便宜给哪家的小伙子?”

韩老爷子笑道:“这么好的姑娘,自然是配好的,以后咱们不就知道了吗?”

韩奶奶摇头笑笑,倒是有些悲观。

这小姑娘不是自家的孩子,以后能不能见面,见几次面,她心里都没底。

再说了,他们都老了,也不知道能不能那个熬到那天,看这孩子结婚呢,谁能知道她以后会嫁给什么样的人啊?

“不过这么好的姑娘,衬她的人总不会差的。”

韩奶奶这句话倒说到韩老爷子的心坎里,“好姑娘总要配好的,就跟你一样,就得配我这种好的。”

韩奶奶淬了他一句,“老不羞。”惹的韩老爷子哈哈大笑。

两人的脾气都是暴躁的,但是风风雨雨几十年,红脸却没有过,有什么事情都会商量,所以夫妻恩爱几十年,这感情大家都清楚。

不过说到小姑娘以后的事,韩老爷子说起之前自己把孙子误会了和人小姑娘的事。

“那时候夏夏才十三四岁呢,也没多大,铮子高考,两人感情看着好,现在的这时代和以前咱们那会不同了,处对象都光明正大着来,也不怕被人小姑娘家的父母发现,我就以为铮子是处对象了,毕竟都没见她对哪个小姑娘那么好过。”

“我知道,阵子还把你说了一顿,让你别瞎想。”

这事情韩老爷子后来在韩奶奶回来之后说过,着实闹了个大红脸。

也不怪他多想,孙子就是个粗人,平时和小伙伴玩,也都是男的,难得见一个小姑娘,孙子对人家还那么好,不免让人误会了。

韩奶奶点点头,也表示理解,那时候如果她在,恐怕也会误会的。

“这么说起来,咱们小铮那么多年了,也就和夏夏关系好些,你看,刚回到家,就往大鹰村那边跑,老头,你说,他们两个,有没有可能成一对啊?”韩奶奶说到这里,声音小了下去,目光盯着厨房的方向,生怕被听见。

韩奶奶这突然一问,韩老爷子连忙反驳道:“你这说的什么话?这连孩子感情是真的好,怎么突然想到这里?”

想到自己以前往这方面想,可被孙子说了几次,老婆子倒好,自己提起来了。

“再说,小铮大人家姑娘好几岁,不小呢。”

韩奶奶却不这么认为,“你不也大我七八岁,你当初怎么不说呢?”

韩老爷子一噎,脸涨红,好半晌才回道:“我们这一样吗?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小铮大小姑娘也就五岁吧,这五岁好啊,不大不小,正好是疼人的年纪呢,你懂什么懂?”

韩老爷子笑呵呵,“谁说我不懂,你看我这几十年的,都疼着你的。”

“那不就是了。小铮也不小了吧?今年二十二?”

韩老爷子想了想,点点头,“嗯,二十二了。”

“那就真的不小了,夏夏说是十七岁,也不小了,如果两人有意思,处一处,还是不错的,这孩子我瞧着是不错的,咱们小铮也是好孩子,真能处一起,我这心啊,也安了。”

韩奶奶说到最后,一个劲的叹气,“你看他爸,这么多年了,就这么一个人,也不找个暖心的,自己整天就在不对里头,以后可怎么办啊?虽说丽蓉那事,他当时做的不够好,可谁也没有想到,会出那样的事情,他这些年也不好过,儿子也离心,这一个人在部队没个知冷知热的人,也不知道怎么才好?

别看小铮什么都不说,但是像他爸,一样的犟,这孩子甚至比他爸更加要冷心冷肺,我知道,他就不愿意拖累别人,二十二了,你看咱们大院这边的孩子,二十二就算没媳妇孩子也有对象了,他那几个一起玩到大的,哪个不是有媳妇对象的?”

韩老爷子听着她这话,不由自主的点点头。

的确,孙子看着冷心冷肺,就不想和人接触,他这孩子张的好,大院也不是没有小姑娘喜欢他的,不过他谁都说不稀罕。

不过,看着厨房的方向,老爷子还是说道:“这孩子他们自己的事,还是让他们去折腾吧,咱们两个老的,就算心里希望,也未必能成,主要还得看孩子的。”

韩奶奶点点头,“不用你说我也知道,不过咱们当爷爷奶奶的,孩子的事情,还是要多撮合一下,实在没那意思,到时候再说。”

看老伴蠢蠢欲动,韩老爷子看着厨房里头的孩子,笑道:“要真让小铮把人姑娘拐回家,还是他的本事,这孩子木头木脑的,也不知道以后能娶个什么媳妇回家?”

正被两老讨论着的两个当事人,除了沈子夏在厨房忙碌之外,另一个当事人韩霖铮正往家里这边回来。

刚到楼下,看着不是他们楼道熟悉的自行车,韩霖铮愣了愣。

边上有人打招呼,“小铮回来啦。”

“嗯,回来了。”

“小铮,你家来客人了,你赶紧回去吧!”

韩霖铮一愣,“张叔,是谁啊?”

爷爷奶奶都是抗战的英雄,平时经常有领导或者战友托人来探望,所以韩霖铮也不稀奇。

那张叔没看见人,知道刚好听说,摇摇头,“不知道,只知道是个小姑娘。”

“小姑娘?”

韩霖铮首先想到的是爷爷的老战友孙子孙女之类的,也没往深了想。

走到楼道,楼上大门没关,里头传来爷爷奶奶的笑声。

韩霖铮嘴唇一勾,难得遇上个能把两老人逗的那么开心的,也不知道是谁?

心里嘀咕着,韩霖铮走到大门口。

“小铮去接人去了,等会就回来的,咱们再坐会,等他回来吃饭。”奶奶的声音从屋内传了出来。

韩霖铮正想着,怎么还给人介绍起他来了?

他不大喜欢和姑娘打交道,这会站在门口,却不知道该不该进去才好?还是说,等人走了再进去?

可是万一爷爷奶奶一直等着他吃饭怎么办?

韩霖铮一下子陷入了沉思,不知道该不该进去。

他并不知道,那影子已经倒映在旁边的窗户上,沈子夏从厨房出来就能看到人影。

她愣了愣,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忍不住走上前,就看见韩霖铮背对着房门的方向,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韩大哥?”

韩霖铮被突如其来的声音惊了一下,回过头,正好看到沈子夏脑袋从窗户的方向伸出来看他。

有那么一瞬间,韩霖铮愣在那里,还以为自己眼睛看错了。

“夏……夏夏?”

“是我,嘿嘿……”沈子夏笑笑,反倒被他看的有些不好意思。

韩霖铮怔了怔,嘴角才随着她的笑容而裂开,“楼下张叔说我家有小姑娘来作客,就是你啊!”

沈子夏点头,“是我,你赶紧进来吧,还杵在外头做什么?”

正说着,韩奶奶声音传来,“是小铮回来了吗?”

韩霖铮走进来,冲着奶奶点头笑笑,“嗯,回来了。”

“那小橙子接回来了吧?”

“嗯,回来了。”

“那赶紧吃饭吧,夏夏还有我和你爷爷都等你好久了,还以为你不回来吃饭了呢?”

“怎么会?”韩霖铮说道。

他走之前答应两个老人,会在家吃饭的。

爷爷奶奶倒也不是只有他爸一个儿子,他还有姑姑和叔伯那些,但是因为全部分的很散,一年到头也就见几次面,而且基本不可能全部人聚齐,除了他,也就逢年过节婶子带着几个堂弟堂妹回来住一住。

看着孤零零的爷爷奶奶,韩霖铮只要在家,就会经常陪伴着他们,就算和朋友出去玩,到了晚上差不多时候,也该回家。

“那赶紧坐下吃饭吧,你和夏夏坐下,好好说说话,我去给你们盛饭。”韩奶奶让他坐下,自己准备起身去盛饭。

韩霖铮连忙站了起来,“奶奶,你和我爷爷坐着吧,我去盛饭,这些事情我做就好。”

“但是……”

“韩奶奶,你就坐下吧,我和韩大哥一起去盛饭吧,也不是多大的事情。”

见沈子夏也主动帮忙,韩奶奶没忘记之前和老伴说的话,笑着点点头,“行,那你们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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