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我的礼物
依和过去一样,每天中午后休息两个小时,是张浩多年来养成的习惯,尤其是在这炎炎夏曰,更是如此,这并不是因为他懒散,而是因为为了调节的繁忙的工作和相对紧绷的情绪的需要,只有如此,他才能更多好的工作。
作为南京政斧驻欧洲的外交代表,他甚至创造过昨天在英国,第二天到了巴黎,第三天又出现在柏林的“奇迹”,在外交谈判上的保持清醒是必不可少的条件,外交无小事,任何疏忽都有可能导致国家利益的损失,过去作为公司的商务代表,尚能容忍细微的疏忽,但现在他却不敢有一丝马虎。
中午饭后因为和英国外交官的官员们又谈了几个小时,以至于直到下午5点时张浩才回到住房,按习惯睡下,晚上他还要去参加一场宴会,尽管并不是外交宴会,但同样需要他精力十足的投入进去,就在刚睡下不到半小时,他就感觉有人推动自己的肩膀,醒来一看原来是福伯,他是他在汉堡唐人街请来的一个老海员。
“先生,快!夫人请您去她那里,事情可能很急,她让您立即赶过去!”
几分钟后张浩便开上自己的“野马”汽车,这是为了能够宣传野马汽车公司配给他的,而现在却又被他“挪用”了。汽车隆隆地行驶在傍晚有些热闹的街道上,直奔郊外的斯特琳庄园。在朝郊外驶去的路上,时而可以看一些在郊外郊游的男男女女,他们在看到这辆红色的汽车驶过时,脸上总会流露一些羡慕的神情。
或许野马汽车并不贵,绝大多数中产阶层都能买起野马,但是有限的产量却使得定单早排到了1909年,物以稀为贵,但野马并未以物稀而贵,在坚持着原价的同时,越来越多的英国人、法国人、美国人不得不焦急的等待着自己的野马。
汽车在朝着斯特林庄园驶去的时候,他的脑海中忍不浮现出那位有着“拥有一双天使般眼晴”的夫人,她是斯特林家族的小姐,斯特林的家族的爵位仅仅只是贵族五级爵位中的子爵,可这个家族也可以算是王室当中的一员,在夫人的身体里,也流淌着王室的血液,不过大概夫人,甚至那位继承了爵位的凯瑟琳小姐自己也算不清楚,到底是那位有本事的祖先让她们有了王室血统,不过报纸上只是提到斯特林家族的一个远亲是17世纪时的那位被处死的查理一世,至于这门亲有多远,恐怕即便是她本人也说不清楚。
如果不是她们的父亲斯特林子爵投资失败,受到破产禁令的限制,斯特林家族至今都应拥有上议院的席位,尽管在上院贵族中数子爵资格最浅。斯特林家族的并没有想象的荣耀,但毕竟拥有英国王室血统,虽说远了些,可即便如此,国内依然对这位夫人,并不是很认同。
但作为一名准外交官,张浩却非常清楚,爱德华七世已经承认夫人是他的表妹,而那些王宫大臣们,甚至还从史书中查找到证据,证明斯特林家族拥有白金汉公爵的继承权,自1687年第二代白金汉公爵乔治?维利尔斯去世后,因无后爵位断绝这一贵族名号就已废止。
爱德华七世却准备承认斯特琳家族对白金汉伯爵的继承权,任何人都明白这白金汉公爵的爵位,实际上是英国王室送给夫人的一个礼物,一个与其未来的身份匹配的爵位,对于英国来说,这或许是将欧洲盛行的“婚床上的政治”扩展到亚洲的一种途径。
“不知道若是国内知道这个消息,又会作何想法!”
想着从王室大臣那里得到的消息,张浩无奈的轻叹口气,原本的夫人的身份就为国内不喜,若是再加上一个“白金汉女公爵”,只怕……在一定程度上,张浩却非常欣赏这位夫人,可是个人的欣赏却不能改变,国内很对执政之妻是洋人的微词与指责。
“还好,还有很多人支持夫人!”
心想着的时候,汽车已经驶进了斯特林庄园,这是姬丽小姐上次回到英国时赎回的庄园。一进富丽堂皇的庭园,就看见两排老榆树,恰好形成一条林荫道,通向一座高大而宽敞的房屋,正面有帕拉弟奥式的柱子。房屋的中央部分被常春藤覆盖着显得十分古老陈旧,此时端莎正站在门道里迎着张浩。
“张先生,夫人一直在等着您!”
“端莎小姐,知道是什么事情吗?”
端莎摇摇头,然后引着张浩朝客厅走了过去,夫人就坐在客厅里,无论是在瑞莎或是张浩的眼睛中,夫人都是个很不平常的人,象她这样仪态优柔、风度高雅、容貌美丽的女人,即便是在伦敦的贵族中也很少看到。她有白皙的皮肤、金黄色的头发、清澈明亮如蓝宝石般的眼睛,加上她那秀丽的面容,真可谓天姿国色。
“夫人!”
恭敬的行了一礼后,在夫人请自己坐下之后,张浩才坐下身来。
抬着头时,姬丽的脸上依然带着习惯姓的笑容。
“张先生,我准备送一件礼物给中国!”
“礼物?中国?”
夫人的话让张浩一愣,他看着夫人不明白夫人说出这句话的意思。
而姬丽却把视线转身自己身处的这处房子,在送走费舍尔夫妇之后,她一直以思考着一件事,就是国人对她的抵触,虽人在英国,可是凯瑟琳等人却不断给她发着电报,告诉她国内发生事情,自然对国内对她的抵触情绪有所了解。
曾经当自己执意要嫁给陈默然时,在英国人表示反对,甚至说出自己令整个英国贵族阶级蒙羞的话时,曾有无数中国人赞扬着自己的勇气,可是现在却有更多的中国人顾忌起自己的身份,难道他们就不明白,当自己嫁给陈默然的时候,就已经是一个中国人。
“在我成为他的妻子的时候,我就已经是一个中国人,作为中国人,我有义务为中国做一些事情!”
“夫人,您一直在为南京打开外交局做着努力,这在国内也有相应的报道……”
“不也有人说“女人在外,有辱体面”吗?”
姬丽无奈的笑说道。
“德国表示将于近期承认南京,不是您努力的结果吗?”
“更多的是你们的努力!”
姬丽并没有夺过属于张浩一行的功劳,根据南京的指示他们在德国签署了多达一亿马克的定单,除去一千万马克的军火之外,最多还是工业机器设备,其中还涉及多达六百项专利转让,巨额的定单改变了德国对待中国的态度,这并不是她的努力。
“夫人,愚民之见,何须顾之!”
“张先生,你知道欧洲观察家们如何看待中国的未来吗?”
姬丽反问一句!
“他们并不认为光复后,中国能够选择出一个共和政权,中国人已经习惯了皇帝,绝大多数农民和士绅不可能选择出一个总统,他们会选出一个皇帝,只不过这个皇帝与过去的“大清皇帝”或者欧洲“某某国王”不同,他是“中国人的皇帝”,一字之差,玄机可就大了。前者代表的是君权神授,国王对上帝负责,或者皇帝对上天负责,而后者是经由民众公决产生,相当于君主与人民签下了神圣社会契约后的君权民授,他们认为未来的中国的体制,可能类似于希腊,成为带有皇冠的共和制!”
说着姬丽深吸一口气,盯视着面前张浩。
“愚民之见,无论是未来我的丈夫是在民授君权的情况下成为皇帝,或是成为总统,有一点是不可否认的,就是他的权力来自于人民,也就是你口中的愚民之见使得我的丈夫得到权力与地位!如果没有那些民众支持,我的丈夫永远不可能得到的那一切,无论是皇帝,或是总统,最终造就他的不是他的财富,而是人民!人民可以将他推上皇位,同样也可以把让他离开皇位。”
她这句声音不大的话语,却象是惊雷般的在张浩的耳中响起,以至于的半响都说不出话来,终于在他感觉到自己从震惊中清醒过来的时候,张浩直视着面前的坐着的夫人,他想从这张俏颜中找到一丝的做作,但他所看到的只是一对水汪汪的美眸中的坦然,先前的那番话绝不是做作之词,而且夫人的肺腑之言。
“夫人!”
说着话,张浩站起身行了一个深鞠躬。
“我想仅凭您的这番话,即足以赢得所有人的尊敬!”
同样的肺腑之言从张浩的口中吐出。姬丽并没想到张浩会说出这句话,先前的那番话在她看来只是理所当然的话语,在她看来无论是得到或是失去,最终决定的都将是人民,也正因如此,她才会非常在意民众对她的认同,同样希望得到民众对自己的认同。就像得到相公的家人对自己的认同一样,她非常在意。
“我希望能够用自己的行动,告诉所有的中国人,我是一个称职的中国人的妻子,虽然我的肤色、相貌与他们不同,但我同样是一个中国人!”
姬丽的语气显得有的些迫切,她知道无论如何都要悍卫自己的家庭与爱情,而这一切又与中国人是否认同她划着等号。
她绝不愿看到丈夫因为自己失去他应该得到的,也正因如此,她希望能够用自己的礼物,换得民众对她的好感,好感总是慢慢的培养的。
说话时,姬丽将一份带有英国海军部的文件放到茶几上。
“买他们买下来,他们将会成为我回到中国时,送给国人的一份礼物!”
翻开的文件只是粗略的扫了一眼,张浩的震惊几不亚于先前,愣愣的看着上面的两个数字,他抬头望着夫人。
“夫人,这……这钱……”
“钱我自己来想办法!”
心想着的时候,姬丽环视着眼前这间客厅,希望姐姐能够答应自己吧!
“夫人,如果您愿意的话,可以调用执政划的经费,毕竟这同样也是为了国家!”
张浩在一旁轻声提醒道,“不!那是政斧的钱,不是我能动用的,买下它们并未获得执政斧的许可,更何况我希望能够籍此机会,获得民众对我的认可!即便是相公的钱,我也不会用!我要自己买下这艘军舰!”
姬丽摇头说道,她知道所谓的执政划来的经费,实际上根本就是从自己的家中流出的资金,各国拒绝向南京移交关余使得执政斧的开支非常紧张,虽说以产业公司担保的方式从外国银行以及产业银行获得了近两千万英镑贷款,可即便如此,依然无法满足执政斧庞大的开支。
为了缓解执政斧的经济危机,执政斧发行了两千万英镑的债券,而相公本身则先后拿出多达一千六百余万英镑,用于认购执政斧发行的二十年期以及三十年期面值一千八百万英镑的债券,即便如此那两百万英镑的债券发行依然是困难重重。
毕竟一个新生甚至尚不为外界承认的政权所发行的债券,本身就具有一定的风险,更何况利息较低,最后那两百万英镑的债券,还是靠着上海、江苏、湖北等地的本国银行和钱庄吸收。
钱!
执政斧的资金并不充裕,打仗要花钱、购买机器要花钱,办学校同样也要花钱,把南京建成一座首都也要花钱,若是国内反对自己的人知道自己在欧洲“乱花钱”恐怕只会让他们对自己更为反感。
“夫人,这并不是一笔小数目!”
虽说还不知道需要多少钱才能把这两艘兵舰买回来,但张浩还是在一旁提醒到。虽说执政有钱,可夫人显然是不想用执政的钱,她这需要用这两艘兵舰向国民表达她的态度。
“夫人,凯瑟琳小姐从上海发的电报!”
听到凯瑟琳小姐的电报,张浩立即反应了过来,夫人娘家同样是上海的富商,她的姐姐可拥有一家银行,难道她准备借钱?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