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三章 瑞孙怀靖劝说
瑞孙怀靖眸光一凝,“这件事的真相如何还不知道,你不应该这么快下定论。”
“二哥,”温苏心悲伤地看着他,“我这宫里有个人叫闻人云素,我一直以为是公冶翊哲放在我身边保护我的。但我现在才知道,他早就想到了这一天,是为了方便下毒,我宫里的吃食一向都是她和沈先生照看的,方便嫁祸给我罢了。”
“二妹”
瑞孙怀明凝了凝眉,打断他们的话,“都不要说了,二妹现在是双身子的人,要好好调养,二弟你不要气她了。”
瑞孙怀靖到嘴边的话这才咽了回去,终究是一声长叹,“这件事我会好好查清楚的,你现在最重要的是要好好养身子,不要想太多了。”
温苏心垂下眼眸,一脸苍白,不再言语。
瑞孙怀明拉着瑞孙怀靖走了,临走又私下去见了银杏,嘱咐她好好照顾温苏心。
而公冶烨胤已经死了的消息,到底是没能瞒住,不过三日,便走漏了风声。瞬间京城戒严,诸王齐聚帝都,一时间山雨欲来风满楼。
尽管在公冶翊哲的压制下,诸王不敢率兵挺进帝都,但以现在这样的局势,若是没处理好,非常有可能诸王各自率兵进京,各地有兵权的热自立为王,天下大乱。
所以无论如何,总是要有一个交代的。
而所有人的矛头更是直指温苏心,当晚陪在公冶烨胤身边的人是温苏心,而公冶烨胤出事连太医都没叫,更是坐实了温苏心的罪名。
多少人都指望着逼迫温苏心,再让温苏心供出幕后主谋是公冶翊哲,这样诸王便都有机会一争天下了。
乾明宫外左右金吾卫驻扎,密不透风。诸王便日日质问公冶翊哲要见公冶烨胤,日日去太皇太后那斥责温苏心和公冶翊哲。
乾明宫里,温苏心却像是什么都不知道,守着床榻上那个已经没有任何气息的少年。
天下皆传闻皇后不守妇道,与人私通,为防事情败露便杀了皇帝。诸王日日要见公冶烨胤,不见皇帝绝不罢休。
而他们要见的皇帝已经死了,沈离风用药物做了特殊处理,公冶烨胤的尸体三个月内不会腐烂,看起来只像是睡着了一样。
银杏一直翘首以待,不停地望着宫门,期待能看到那个一身团龙袍的人,期待他摇着牡丹扇走进那道宫门。
在这样的形式下,能救温苏心的人只有他了。
如果他放弃了温苏心,银杏不敢相信温苏心要怎么办才好。
银杏没等来公冶翊哲,但等来了太皇太后。她来见温苏心,要温苏心配合她。
公冶烨胤的死,并没有打败太皇太后,她的一生都是为了和婉太皇太妃斗争,婉太皇太妃死了就和她儿子斗争。如今婉太皇太妃好好活着回来了,她更不可能倒下。
李家还在,温苏心怀着孩子,这一切足够成为太皇太后的筹码。所以,她要重建她的天下,一个以傀儡皇帝为首她垂帘听政、李家为肱骨大臣的天下。
当她告诉温苏心这些的时候,温苏心没有反驳。公冶烨胤死了,她无法原谅自己,而太皇太后是公冶烨胤唯一的亲人了。
诸王质问的时候她要见太皇太后和婉太皇太妃,不过也是为了让公冶翊哲放出太皇太后,确认太皇太后安然无恙。而见婉太皇太妃,不过公冶翊哲对她无情,她便也要让他最在意的人走到诸人面前,成为他的软肋。
何况,失去了公冶烨胤,温苏心更加紧张冥狱,太皇太后和公冶翊哲越是斗得厉害,冥狱就更安全。
而就在太皇太后要着力兴建新的王朝的时候,太皇太后却忽然疯了。
温苏心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才从日日守着公冶烨胤木然的状态中惊醒。当下她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强自镇定,才叫沈离风去给太皇太后看看。
沈离风带回来的消息是太皇太后身体完全没有任何问题,没有任何中毒迹象,除了为了能入睡吃了一些安神的药也没别的,唯一的可能是受了太大的刺激。
温苏心没有办法想象,到底是什么样的事情,才能让这样的一个女人疯掉。一个她儿子死了、孙子死了,她都能坚强地活下去的女人,是得到怎样的消息,才会被刺激疯了呢
就此温苏心让温徽寒找人帮忙调查,唯一查到的是在太皇太后疯之前,魏公公去了一趟玉衡宫。
魏公公,那个一直忠于嘉宁帝和公冶烨胤的人,为什么会忽然临阵倒戈帮公冶翊哲
这个答案,温苏心不知道,就连冥狱都查不出半点消息。
而半月后,在银杏如此期盼下,到底是真将公冶翊哲盼来了。
银杏抬头瞧见公冶翊哲的时候,她一惊,旋即眸子里又有喜悦的神色。
对她来说,大殷的天下如何风云变幻都与她无关,她想要的不过是她眼前这个女子能好好的。如今这种情况,能救温苏心的只有这个男人了,于是银杏便期望着他们能和好如初。
是以,银杏立时婉婉俯身行礼,然后默默地退了下去。
正是牡丹花盛开的好时候,开满牡丹花的园子里,春天温暖的阳光和煦地落满整个园子。
而这些热闹和繁华都显得凄冷,因为温苏心一身白衣配白绢花,玲珑剔透如雪岭上的白梅花,冷艳清贵似临湖照水的白牡丹。
她坐在龙榻上,望着这个再也不会呼吸的少年,想着他从前飞扬跋扈的样子,想着他深浓的眼眸看着她的样子
“皇后”公冶翊哲声音清冷。
曾经于温苏心而言,这声音是天籁,而今简直是恶魔的罪孽。她心里的疼痛是如此清晰而庞大的,如果永生不见,那该多好呢
温苏心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然后又转开了头,浅浅的目光落在窗外开得妖娆的牡丹花上。
“五日后,便是我的登基大典,如今太皇太后神志不清,皇后用印下懿旨吧。”公冶翊哲平平淡淡地讲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