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七章 他是故意为之
温苏心泣不成声,“大哥”
“苏苏,我很爱你无论我做了什么,请你一定要原谅我”温徽寒的笑透出惨淡来,隐隐的也像是含了绝望,“苏苏,我是真的真的很爱你的”
温苏心顺着铁柱滑坐在地上,她挥舞着自己的手,想要抓住他,像是抓住了他他就不会死去一样。可是她怎么努力,都无法穿越硕大的铁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苏苏苏苏”温徽寒一声又一声留恋地叫着她的名字,他最后看了温苏心一眼,含着笑闭上了眼睛,“苏苏”
这一刻,温苏心觉得自己的心都凝结了,整个人的血都被抽干了,眼神一下子变得很空洞。
牢房里,温徽寒暗黑的血顺着枯草蔓延开,像是开在忘川河边的珠曼沙华,那样红,那样绝望。
时光似乎静止了,她就那样跪坐在牢房外,他就那样直挺挺躺在牢房内,只是一道门的距离,却将兄妹二人隔成了生死别离。
不知道过了多久,有脚步声缓缓bi近。
一个人的身影笼罩在温苏心身上,他看着这个女子傻愣愣地跪坐在地上,目光直直地看着死去的温徽寒,像是她也一起死去了。
公冶翊哲慢慢蹲下来,伸手抱起了温苏心。
木然的温苏心终于抬起了头,眼泪一颗一颗地掉下来,“你杀了烨胤,你杀了我哥公冶翊哲我恨你”
“我也恨你,”公冶翊哲淡笑着道,一边启步走了,一边道“我们就这样互相憎恨一世好了。”
“你有什么资格恨我公冶翊哲,你有什么资格恨我你一直都在利用我”温苏心厉声问道,她语气又陡然一转,变得哀切,“你利用我也就罢了,你为什么还要杀了他们为什么连我哥哥都不放过他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啊”
说着,温苏心奋力地挣扎着,扬起手就要一巴掌刮过去。
但被公冶翊哲一把抓着了她的手腕,他冷冷地看着她,“温徽寒死了,我很开心,我一早就盼着他死。”
“公冶翊哲你不是人”温苏心痛苦地嘶吼道,“你究竟为什么这么恨我我究竟哪里做错了,你要这样对我”
公冶翊哲看着失去理智的女子,他一手紧紧抱住她,一手扬出一个刀手劈在温苏心后颈。
温苏心后颈处一痛,然后就失去了知觉。
公冶翊哲冰冷的目光终于慢慢转为沉痛,那深浓的痛在他眸子里泛滥。
他将温苏心抱紧,将自己的脸和她的脸贴在一起,“苏心,如果我们无法相爱,那就一起憎恨着互相折磨一辈子吧。”
远远站在一旁的魏公公冷冷地看着这一切,只低低唤了一声“王爷”
“本王知道,不用你提醒”公冶翊哲声音冷如冰霜,“看着她痛苦,你很高兴吧可是你别忘了,今时今日的局面,你居功甚为”
魏公公脸色霎时就变了,“王爷”
公冶翊哲却没再理他,抱着温苏心抬步就走了。
魏公公看着公冶翊哲的背影,苍老干涸的眼睛慢慢潮湿了,“先帝,您是不是早就料到了这天这是您要的结局吗”
然后魏公公抬起脚步,步履蹒跚地跟了上去。
而温苏心醒来的时候,睁开眼就看到一个满头华发的人远远站在窗前,他佝偻着身子,透出枯树枝一样的苍老。
耳边却响起银杏惊喜的声音,“娘娘,您醒了”
然后那站在窗边的人慢慢回过身来,温苏心才看清楚是魏公公。这个当年嘉宁帝身边总是笑眯眯的十分和蔼的公公,仿佛一下子苍老了。
“皇后娘娘可曾想到今时今日这样的局面”魏公公说着慢慢踱步向温苏心走来。
温苏心动了下身子准备起身,银杏连忙去扶她。
温苏心看着魏公公道“那公公可曾料到今时今日这样的局面呢”
魏公公本来抬起的脚步一下子就顿住了,然后收回脚步停下了,良久,开口道“奴才没想到,否则就不会让事情发生了。”
“可对皇家来说,却是一件好事,不是吗”温苏心挑眉冷笑着道,“都说一山不容二虎,烨胤和公冶翊哲总是要死一个的,而女人更是断然是不允许成为他们的软肋的。所以,谁选择了我谁就死,活着的那个人必然要与我互相憎恨。”
“娘娘说得没错,就是如此,”魏公公定定地道,“先帝选中了皇上,但是皇上为了娘娘选择了以身试险,不肯说出真相,他就是要求一个答案,他想知道他在娘娘心中的地位。”
温苏心绝望地闭了闭目,“皇上是故意的”
“皇上输得这样轻易,并不是他真的这么好对付,他是故意的,故意让王爷有机可趁,”魏公公沉重的声音带了痛惜,“以他的聪明睿智,原本是能成为一个开创盛世的帝君的,可他想知道,知道娘娘到底是不是真心待他的,于是拿自己的江山去试。”
温苏心的手不住地发抖,死死咬着自己的嘴唇,血腥味在嘴里弥漫开。
“如果赢了,他就与你并肩俯瞰着万里山河,如果输了,就死在你手里。而娘娘,您让他赌输了。”
在这阴谋迭起的权利斗争里,谁也看不清谁的真心。于是那个少年用最决绝的方式去试探,他想要一个答案,为了这个答案,他倾了他的天下,输了他的性命。
温苏心面若死灰,“就因为皇上喜欢本宫,就因为本宫有资本成为红颜祸水,所以,你们就杀了他”
“皇上是因为娘娘才死掉的,他不要这天下,这是他自己的选择。一个为了一个女人而置天下苍生于不顾的皇帝,一个为了女人愿意拿自己的性命和江山去冒险的皇帝,是不配继承这大殷的万里山河的。”
“先帝狠心,公冶翊哲也狠心,公冶家的男人,都是如此狠心”
“成王败寇而已。”
温苏心悲痛的眸光陡然转成厉芒,“有一事想向公公请教,我对不起烨胤,但却从未对不起公冶翊哲,他公冶翊哲究竟有什么资格恨我此中原委,想必是公公您的足智多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