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四章 并蒂莲欢喜花
想到这,再看银杏的反应,温苏心脸色微变,但还是轻声道“算了,哪来的送回哪去吧。”
沈离风却突然脸色一变,回头看一眼慕淇君,沉声道“带娘娘走”
温苏心这会稳住了心神,才看到抓住那狐狸的人竟然是沈离风。他抢在身后一群武艺高强的侍卫之前,可见,他的武功只怕还在这一群精锐的内宫高手之上。
慕淇君在听到沈离风的话的时候,立时伸手抱住了温苏心,抬步飞快地走了。
温苏心不明所以然,只是这两人这么默契的决定她自然是不反抗的。温苏心倚在慕淇君怀里,闻着淡淡的新竹清香,似乎还合着淡淡的梅香。
曾经这个怀抱遥不可及,而今即使她已不再爱他,却还是觉得有些受宠若惊。
如此想着,便想到了那个人,一时觉得心痛不已。为了转移注意力,温苏心回头去看沈离风。
只见沈离风的手轻轻抚摸着那狐狸,像是在安慰那受惊的狐狸,他一边做着这些动作,一边对那跪在地上的宫娥道“这火狐长得甚好,通身火红,千金难求,想必它的主人很爱惜它吧。”
“是”宫娥兢兢战战地回道。
“你转告它的主人,自己珍爱的畜牲要关好,要是跑出来咬人,不是每次都能遇到心善的人不与计较的。”沈离风轻轻飘飘地道。
宫娥花容失色,“是”
沈离风这才将狐狸递给宫娥,然后果断转身走了。
这边慕淇君抱着温苏心一路疾步如飞,衣袂迎风猎猎作响,但却小心翼翼地护着她,将她抱回了寝宫。
才刚刚回到寝宫,就有宫人来传话,说沈离风让所有人沐浴更衣。即使不明白,但在慕淇君的安排下,所有人都这么做了。
安置好温苏心后,慕淇君淡淡地道“得罪了”然后他伸手扣住温苏心的手腕把脉,良久后,才慢慢舒了一口气。
温苏心看慕淇君的神色,想必没有大碍,不禁笑了,“不过受了点小惊吓,但本宫也不是那么柔弱的人,侯爷和沈先生太担心了。”
“沈太医说你因为心绪不好,所以这胎不是很稳,还是要小心为好。”
“多谢侯爷关心”
两人一时有点沉默,慕淇君没有再开口,温苏心也没有再说话,
片刻后,沈离风匆匆而来,却是已经换了一身衣裳。青衫宽袖的男子快步走来,他端着一碗药,行走到温苏心面前,轻声道“喝了吧。”
温苏心不解地看了沈离风一眼,但还是听话地接过喝了,很苦,但她眉头都没皱一下。
“娘娘好好休息吧。”
“好。”
沈离风看一眼慕淇君,两人对视一眼后,双双齐齐行了告退礼。慕淇君和沈离风一道走出来,只是在回廊里走着走着,慕淇君忽地停住脚步,看着沈离风的背影。
沈离风也停下了脚步,“那荷囊香味掩盖下有一味堕胎的药味道,想来那狐狸一直拿这种药浸泡。这种药有身孕的人闻多了容易滑胎,尤其是娘娘这样的情况。”
“那”
“我抓了那狐狸,身上都是那药的味道,所以特地回去沐浴更衣一番,”沈离风沉稳地声音静静地道,“娘娘只闻了一点,不会有大碍。只是她这些日子一直睡不好,常常被噩梦惊醒,她这情况是最受不得惊吓的。”
慕淇君眸色略一沉,“会怎样”
“她不会怎么样,”沈离风淡淡地回了一句,“我只是想说想要对她下手的人,是要付出点代价的。”
“你”慕淇君凝出一个字,却是通通付于一声叹息。
两人沉默地走了,不再说什么了。
天璇宫寝宫里,摇摇曳曳的灯火,照得满室微红。屏退了左右,连银杏都让她退下去了。温苏心独自一人依在床上,她落在摇曳的灯火上的目光有些飘渺。
良久后,温苏心忽地吃吃一笑,“并蒂莲吗并蒂莲,并蒂莲,百年好合,百年好合”
昔年在东宫时,林良娣殿里的荷囊总是叫人惊叹的,绣工一绝,花色也是举世无双,便是这宫里的尚宫局上上下下的人都要折服的。温苏心作为东宫司闺,再清楚不过了。
而绣出这些和荷囊的人,便是林良娣的妹妹林念柔,那个公冶翊哲青梅竹马的人。那一双姐妹,都同公冶翊哲是相熟的,他年少的时候,是为林良娣动过心的吧。
而今,林良娣是孝康仁皇帝的遗孀了,人人要称她一声太妃了。但她的妹妹,却一直待字闺中,看林良娣的模样,想必林念柔也是绝色美人吧。
再想想宫里这些日子她们的表现,公冶翊哲终究是将他的青梅竹马接进宫里了吧。
这事天下皆知,银杏知晓的,慕淇君知晓的,沈离风也是知晓的,只是他们都瞒着她。他们越是这么瞒着她,就越说明这个女人在公冶翊哲心里的地位。
原来撇开他们之间的恩怨,还有别的人,别的女人。
他成为这帝王了,他要坐拥后宫佳丽三千了。
所谓的与她并肩俯瞰这天下,也不过是一个谎言。
什么是爱呢成为帝王比爱重要,娶青梅竹马也比爱重要,原来爱情不过是闲暇时的一个消遣,原来只是这样啊
明明她已经不再对他抱任何期望了的,可为什么她还是觉得这么伤心伤心得像是心被人挖走了一样,伤心得让她清晰地看到她爱他的心,到这样的地步,她还是爱他。
是恨,也是爱,将一个人从心里拿走,是这么不容易的事。
温苏心只觉得心里闷得慌,越想越觉得痛苦,这些时日勉强压下来的悲伤一股脑全涌了上来,让她完全无法再压抑。
但她抚了抚自己挺起的肚子,终究是强迫自己不去想,为了公冶烨胤,也要把这个孩子安全地生下来,否则又怎么对得起他的一片苦心呢。
温苏心哀思不已,折腾了这么会有些疲倦,便合眼眯了眯,只是将将睡着,却忽然做了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