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3章 该除!
徐慕娥想过很多种可能,也没想到救自己的会是许仙。
她甚至都还不知道许仙已经从杭州府来到了京城。
许仙来到京城已经有一段时间,在青楼、酒馆、客栈都有人谈论关于许仙这位江南第一才子入京,名气极大。
可自从徐慕娥父亲被陷害入狱后,发生的一连串事情就让她身心疲惫,再无任何心思理会其他事情。
就连当初在杭州府时,经常被她拎在屁股后面,当做亲弟弟一样的方仲永,她都没有再去找过。
当然,这其中也有她不想连累方仲永的原因。
杀害徐正清的凶手她知道是谁,方仲永现在已经有了一定本事,成了儒门儒生之后,受到京城一些大人物的看中。但他毕竟还未出仕,官场上的事情还不是他可以左右的。
“许仙……”徐慕娥本来已经做好迎接死亡,心中逐渐平静下来,可看见许仙后,又忍不住惊喜交加,叫出了声。
许仙身形闪动,很快在徐慕娥身边停下,叹气道:“怎么变成这副样子了?”
徐慕娥现在还是精魅妖身模样,不过许仙看人早已经不是看外表,自然能认出眼前这只大妖就是徐慕娥。
徐慕娥见状也很快摇身一变,收起了妖身,恢复了徐慕娥本来的样子。
其实作为一只千年大妖,她想要变换妖身或者人身,哪里需要那么复杂麻烦,画人皮什么的,不过是她故意用来吓唬、恶心王生的小伎俩罢了。
“一言难尽……”徐慕娥脸色苍白,情绪有些低落地说道。
她可以在外人面前无所忌惮的展现自己的妖身,并不觉得自己舍弃人身成妖后有什么,哪怕是一只恶妖,甚至故意丑化自己的形象,她都无所谓。
可是遇到许仙这样曾经在美好年纪认识的熟人,过往的经历在脑海中浮现,心情难免会低落。
徐慕娥还没来得及和许仙细说,老道士便有些怒气又有些震惊地喝问道:“来者何人?为何要阻拦老道我除妖?”
“在下许仙。”许仙报上了自己的名讳,并不确定这位老道士是否认识自己。
“许仙?”没想到老道士听说过许仙的名字,闻言顿时眼神中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道:“就是那被称为江南第一才子的许仙?不过我记得你有功名在身,虽尚无官职,却也已经是国子监的博士,儒门中人!怎么,现在你要和这只充满戾气的精魅同流合污吗?”
许仙不置可否,而是先问道:“不知道长如何称呼?”
道士或许是因为知道许仙的原因,所以倒也没隐藏自己的身份,悠然说道:“东海崂山道士,青木。”
东海崂山道士?
许仙闻言心中微微一凛。
这可是丝毫不比茅山派名气小的道教,而且神秘无比,很少在中土走动,深不可测。怪不得这道士如此不凡,从刚才的交手来看,这青木道士的实力,至少已经是人仙境中也算不错了!
“原来是青木道长。”许仙礼貌一拱手,指着徐慕娥说道:“这是我一位故交,她父亲也是我十分敬重的一位长辈,还曾有恩于我。”
“所以你就可以不明是非,任意纵容她为恶,也要包容她?”青木道长问道。
“我这位故友是什么性格我清楚,绝非本性邪恶之人。就算她做了什么恶事,我相信也是有原因的,并非她本意!所以,还请道长稍安勿躁,让我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了解清楚后,再动手也不迟。”许仙沉声说道。
许仙接触徐慕娥的时间不算短,徐慕娥是什么人他很清楚。所以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徐慕娥做了什么事情,他也相信徐慕娥是有苦衷的。
而且,不管是与徐慕娥往日的情分,还是看在徐正清的面子上,今日许仙都会从青木道长手中救下徐慕娥!
不过……
徐慕娥摇身一变,成为了单论法力、修为几乎不弱于他的元婴境巅峰大妖,让许仙很惊讶,同时也让他想到了当初在杭州府遇到的楚半山、阎道长。
当时阎道长心中执念太深,被心魔入侵,用秘法将楚半山硬生生的改造成了豺狼妖,同时不断吸收其他妖怪的法力。若不是最终许仙将其斩杀,最终阎道长会成长到何种地步真的很难预料。
难道说,徐慕娥也在机缘巧合下得到了类似于阎道长的秘法?或者说她被人施展了秘法?
如果是这样,许仙定然会想尽办法,让徐慕娥拜托这种秘法的控制,回归本身。
不过,接下来听着徐慕娥的娓娓道来,却是让许仙知道自己根本想错了,和当初阎道长、楚半山完全不是一回事。
徐慕娥成妖,是她心甘情愿的,并不是依靠秘法夺取他人法力,她是与一只千年精魅精合二为一了。
至于后来她做了哪些恶事,因为融合妖身、修行需要,她杀了一些人,取了他们的心脏,有如何逼迫王生杀死姜海波等等,徐慕娥也直接承认了。
干净利落,大大方方,没有一丝一毫的隐瞒。
许仙听完,长长叹了口气。
为徐慕娥感到怜惜,很难想象这段时间来徐慕娥究竟经历了怎么样残酷的转变。让当初一个活泼开朗的小女孩,变成了如今这样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
命运对她,太无情了。
徐慕娥所做的一切对与错,许仙没办法评判。
有些是对的,有些是错的。但如果易地而处,许仙经历了徐慕娥经历的这些事情,他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他也没有办法保证自己可以保持绝对的理智,不做错事。
所以他只知道,现在自己肯定是会站在徐慕娥一边。
“道长,你也听见了,徐慕娥她做这些事情,都是被逼的。她不过是想为父报仇而已。”许仙说道。
青木道长微微摇头,义正言辞地道:“且不说这般报仇应不应该,她伤害无辜之人,总是不应该的吧?就像王生的妻子,何罪之有?而且她现在堕入魔道,满是恶念与戾气,我辈正道中人,就该将她除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