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7节
她是太子妃身边的管事嬷嬷。倘若她去这一趟,岂不是太给郑贤妃面子了!
阿音似是没看到万嬷嬷懊悔的模样,只笑道:“我觉得老阳做这事儿合适。让他去就是。”又和孟阳道:“鲜花等不及。老阳不若现在就去罢。”
说着就让人把那一捧鲜花拿了来,用个如意云纹的瓷瓶装了,这便叫孟阳把东西送去。
孟阳双手捧着把花瓶接了过来,小心翼翼地挪着步子,这便往静雪宫去。
阿音唤来了青枫在不远处跟着。毕竟现在老阳是他负责,合该他去瞧瞧这人做事成不成。
青枫依言步随了过去。
许久后,老阳回到了景华宫。手里拿着一个铜板的赏钱,捧到阿音的跟前给她看。显然是郑贤妃给的。
这枚铜板让正在给阿音斟茶的珍眉忍不住笑出了声。
“怎么才一个铜板?”珍眉笑得手都有点抖了,差点把茶洒出来。被旁边万嬷嬷瞪了一眼方才收敛了笑,唇角却还是扬着的,“堂堂贤妃娘娘给人赏钱才给这么少,也不嫌寒碜。”
“这有什么。”阿音不以为意地道:“她觉得我的花给的寒碜。自然就用这样的态度来回应了。”
她与孟阳道:“贤妃既是给了,你就拿着。左右都是跑腿的辛苦费,收好了就是。”
孟阳把铜板捧在手心里不住弯腰作揖。
阿音就让他退了出去。又朝万嬷嬷使了个眼色。
万嬷嬷把屋子里伺候的人都叫了出去,只留了青枫在内。
阿音问起刚才孟阳的行事与表现。
青枫因怕老阳做事不妥当惹怒了郑贤妃,一路左思右想后还是跟着行了进去。
老阳把东西捧给郑贤妃的时候他就在旁边,自然目睹了这一切。就将当时老阳怎么认真地把东西呈上、他怎么在旁帮忙说了两句话、郑贤妃如何脸色铁青地丢了一个铜板砸到老阳身上、他们又怎么躬身退了出来一一讲了出来。
“还望太子妃恕罪。”青枫愧然说道:“小的虽知太子妃不过是让小的去监督下老阳罢了,却私做决定跟了过去。”
阿音早在让青枫跟过去的时候就想过了,依着青枫脾气可能会跟进去。这个时候倒就也作罢,只问他道:“你看老阳从静雪宫出来后,是何样子?”
怕他听不明白自己的意思,阿音又道:“你看他可曾胆怯后怕?”再淡笑了下,“我想看看此人是否可堪大用。”
青枫回忆着说道:“后怕和胆怯倒是没有。还是如之前那样子,与在景华宫的时候没有太大区别。”
没有区别?
这就出乎阿音的意料之外了。
按着她之前所看到的,孟阳应当是不愿和郑贤妃她们对上才是。为何这个时候面对面见到了,反而不惧?
因着这事儿有关皇家私隐,阿音并不打算让身边人知晓,神色便未曾表露出半点的疑惑来,和青枫又随口说了点别的就让他退了出去。
阿音百思不得其解。眼看着时辰差不多了,就换了身衣裳,边思量着边往昭宁殿那边去。
行至半途,她的心里骤然冒出了个念头。
想想当时在场的除了郑贤妃外,便是大皇子冀符……
阿音被自己突然而来的想法惊到了。当即加了脚步,急急地去到了昭宁殿。
这时已经到了下午时分。金乌西沉,落日的余晖洒入院,给这儿添上了融融暖意。
冀行箴已经处理完今日的政事,原想着去景华宫寻阿音,看看时辰差不多到了她过来的时候,生怕两人走了不同的路岔开了,就打消了先前的念头,边在窗边翻看着书册边等她。
听闻公公禀说太子妃来了,冀行箴抬头透窗往外看了过去。便见暖暖的金红色她步行来。神色……
有点焦急,还有点意外和震惊?
冀行箴片刻也不敢耽搁,当即起身去到屋外。赶在阿音进屋前就拉住了她。
“可是出了什么事?”他搂了她一同进屋去,又顺手把门带上,揽着她的腰好让她靠在他的身上,关切地低声问着:“是不是刚才郑贤妃为难你的人了?”
郑贤妃那里他时常让人盯着。阿音遣了人去一趟的事情他自然也是知道的。
只不过冀行箴原想着没甚事情出来他就不去理会,毕竟阿音身为太子妃想要做什么也有她自己的自由。他并不想干涉。
但,如果郑贤妃敢为难她的人,他就不打算袖手旁观了。
“没有。”阿音摇头道:“有青枫在,老阳那边不会有什么事。我想和你说的是另外一桩。”
语毕,阿音就把自己之前看到孟阳躲避郑贤妃和冀符,还有之前孟阳刚进宫时候跌的那一跤,另外刚才特意让孟阳去见郑贤妃的事情一一说了。
“我想着,这事儿有点蹊跷。就让他去了这一趟。结果经了这一遭,我便觉得之前自己的推断或许是错的。倘若他之前看到郑贤妃这般紧张和害怕,为何这一次却不怕了?原因只可能是一个。”
那便是,孟阳当时怕的不是郑贤妃,而是大皇子冀符。
冀行箴没料到会听到她这样说,沉吟着说道:“但二皇兄当年出事的时候,冀符也不过是个幼童。”
“是。”阿音拉着他的手,努力仰起头盯着他的双眼,说道:“因为他当年的年纪小,所以我们都没有考虑过问题会出在他的身上。可是,万一事情真的是和他有关系呢?”
看到眼前小娇妻认真而又坚定的模样,冀行箴不由莞尔,抬手揉了揉她头顶的发,示意她坐下。
阿音不肯,拉着他的手非要这样和他对视着,显然是想要他的一个表态。
冀行箴看她这样仰着头着实辛苦,索性拉了把椅子自己坐下,这样她和他可以近乎平视也不用刚才那样辛苦了。
“我会想办法求证的。”冀行箴拉了阿音的手说道。看她神色放松下来,就一把将她抱起,让她坐在他的腿上。
阿音揽着他的脖颈悄声问他:“怎么求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