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节 大婚
李壹起床洗漱完后,便有丫鬟前来传话,说小姐在后花园假山处等候。李壹跟了丫鬟来到后花园,抬头便发现孙莹莹望着假山上的瀑布,背对而立。待丫鬟退下去后。只听孙莹莹幽幽一叹,道:“为什么?”
“怪只怪郑王横插一杠子,自作主张为我和永淳公主保了媒。”
“为什么?”孙莹莹又问道。
“我也是沒办法,为这事皇上差点砍了我的脑袋。”
“为什么?”孙莹莹再次问道。
“其实,我心里一直喜欢地是你,为了娶到你,我才违心地答应了皇上和皇后娘娘。”李壹说完这句话,脸上烧得厉害,恨不得钻到地缝里去。
孙莹莹依旧没有回身,只听她幽幽一叹,道:“哎!有你这句话就够了。剩下的事你和家父商量吧!”言罢竟衣袂飘飘地离去。
李壹和孙逢吉的谈话进行的很愉快,当孙逢吉听说女儿和公主一样,都是正妻时。不禁对李壹更加另眼相看,暗暗庆幸女儿嫁对了人。
公主出嫁又称“出降”、“下嫁”或“厘降”驸马娶公主则称“尚”某公主。因为公主是“金枝玉叶”,地位比其夫要高。
公主婚礼主要由指婚、纳彩、出降、合卺、归宁等礼仪组成。
指婚之日,宗人府管理大臣将所选驸马带至前门东阶下,宣旨:“今以永淳公主择配天津水军督都李壹。”李壹跪拜接旨。指婚后,驸马家择吉日向皇家行纳采礼又称“一九礼”。届时驸马送彩礼至午门外恭进。据大明会典事例
彩礼为“驮一、马八”后改为“羊九
只”。纳采次日,皇帝于中和殿、保和殿悬彩设宴,款待驸马及其男性族人。
驸马等先至慈宁宫外向太后行礼,再至太极殿向皇帝行礼,然后入宴。席间演奏吉祥乐曲。宴毕,驸门还要到坤宁宫外向皇后行礼。同日,太后在慈宁宫宴请额驸族中女眷,皇后率皇贵妃、妃嫔等与宴。
出降前一日,内务府官员率銮仪校抬送公主嫁妆至驸门家,驸马要率族人于前门外行三跪九叩礼迎接。嫁妆送到后,由内务府管领命妇负责陈设。随同嫁妆送至驸马家的还有一名陪嫁侍女。
陪嫁侍女由皇太后或皇后于宫女中选择精明貌美者充当,任务是在公主出降前先行与额驸同床试婚,以查验额驸有无隐疾和情况等试婚后即遣人将查验结果回报宫中。如无异常,公主出降便按期举行反之,则另议。陪嫁侍女在公主出降后一般留作额驸的侧室,少数也有做公主女侍的。试婚之仪是明朝特有的习俗。此举仅限于皇家公主下嫁,其他王公贵族禁行。
公主出降这天,驸马家将准备好的“九九礼”抬至午门恭纳。礼品为鞍马18匹、甲胄18副、马21匹、驮6匹、宴桌90席、羊81只、乳酒和黄酒45瓶。受礼后,皇帝、皇太后分别于太极殿和慈宁宫宴请驸马家男女族人。准备出降的公主身穿吉服吉时到,先至皇太后、皇帝、皇后前依次行告别礼如系妃嫔所出,再向生身妃嫔行礼。然后,公主在命妇引导下升舆出宫,赴驸马府邸。公主乘舆由内务府校尉抬行。其前有仪仗开道其后,
送亲命妇等乘舆随行最后是护送的骑马军校。送亲队伍浩浩荡荡。至驸马府邸后,驸马父礼男宾于外厅,驸马母礼女宾于中堂,公主与
额驸于洞房行合卺礼。礼毕众退。
归宁是婚礼的最后一项仪式。婚后第9日,公主偕驸马入宫拜见太后、皇帝、皇后等,依次行谢恩礼。其日宫中少不得还要大张筵宴,热闹一番。
当李铁牛和苗氏听完宫里太监说完这些礼仪后李铁牛和苗氏已于半月前由礼部派人接至京城,头都大了。尤其是李铁牛,自打一踏上来京的马车,脑子里一直晕晕乎乎,始终不能相信眼前发生地一切。自已居然和皇上成了亲家。
朱厚炜大方地把府第给了妹夫李壹。同时还送了丫鬟仆役十数人。孙幼才也告假回京,参加妹妹的婚礼,他见朱厚炜出手如此阔绰,心想自己也不能跌份,驸马府的家俱及摆该便被他包圆,他在西城定制了上好的楠木家俱,并在南城琉璃厂购进一批价值不菲的瓷器。
大婚那天,前来恭贺的王公大臣络绎不绝,没见如此阵仗的李铁牛夫妇更是手忙脚乱,好几次差点闹出笑话。
让李壹万万没有想到,秦王朱诚泳出现在前来恭贺的人群,他送出的礼物居然是十八颗鸽蛋大小的南海珍珠和一尺多高地红珊瑚。哇!人群惊呆了,“啧啧啧!不得了,这两样宝贝,能搞到一样己属不易,到底是秦王!一下子送出两样稀世珍宝。”“是呀!这得多大地面子。”“切!你知道什么?听说驸马爷是秦王殿下的忘年交,交情深着呢。”“哎!没办法,人和人沒法比。”听着纷纷议论声,李铁牛夫妇脸上露出自豪地笑容。
“参见秦王殿下!”李壹一撩前襟,单膝跪地道。
“呵呵呵,使不得使不得,今日是你大喜的日子,这些俗礼就免了吧!”秦王笑着扶起李壹。
李壹把秦王请至二堂正厅落座,接过丫鬟端来的茶杯,双手奉上。秦王摸着胡须,满意地点点头,道:“怎么样?一年多不见,一切都好吧?”
“回王爷的话,一切都好。”李壹拱手答道。
“李壹小友,你年纪轻轻便能败蒙古、斩红毛、歼倭寇,不日又要率军出征朝鲜,便是那些老臣宿将也无法做到。”顿了顿,秦王轻啜一口香茗继续道:“但是千万不要忘了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时刻应谨言慎行,以免让他人嫉妒,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这时陪在一旁的李铁牛插话道:“儿啊!王爷这话说得太对了,你今日能如此风光,难免不让人眼红,今后应该夹起尾巴做人。才可长久。”
李壹立刻起身拱手道:“谢王爷金玉良言,谢父亲教诲。”这时门子来报朝中大臣刘健、李东阳、谢迁、王璿等人到了。李壹向秦王告了声罪,便与父亲勿勿出门迎接去了。
婚礼场面十分热闹,李壹、永淳、孙莹莹三人拜过天地后,婚宴便开始了。当李壹逐席给众人敬过酒后,昏昏沉沉地被人送入洞房。美人顶着盖头坐在床上,李壹的心跳忽然加速,当他颤抖地揭开盖头时,不由地一愣,张嘴问道:“是你?”
盖头之下竟是吴翠翠,看着李壹吃惊地表情,吴翠翠嗔道:“你以为会是谁?”
“为什么会是你?”
“不为什么,我只是公主的陪嫁侍女。”
“我怎么不知道,为什么事先不知诉我?”
“为什么要告诉你,当初你要娶公主和孙小姐时,告诉我了吗?”
“”
“怎么?没话说了!”
“”
“你再不说话,我就当你不喜欢我,既然你不喜欢我,留在这里还有什么意思!”吴翠翠言罢,假意起身要走。
李壹一把从后面抱住吴翠翠,在她耳边轻轻说道:“不许走!我心里最疼地便是你。”
翠翠闻言,身子顿时一软,两行热泪夺眶而出。
第二天一早,李壹携新妇拜见过公婆后,四人围桌而坐吃早点,只见公主不动碗筷直直地看着翠翠,翠翠被她盯得很不自然,红着脸低下了头。李壹见状替翠翠出言解围道:“永淳,好好吃饭,瞎看什么?”
永淳闻言忽然噗哧一笑,起身拍手道:“不许走,我心里最疼地便是你。哈哈哈!”
翠翠嘤咛一声,捂着脸转身逃了出去。永淳拍着手笑得更厉害了,李壹红着脸偷偷向孙莹莹望去,只见她幽怨地望着自已,同时听她轻轻说道:“啐!脸皮真厚,这么肉麻地话也能说出口。”
御书房,弘治埋头批阅奏折,李广恭谨地侍点一旁,不敢发出一丝响动。
忽然,弘治一推奏折,转首问道:“永淳婚事办得怎么样?”
“启奏陛下,在京的王公大臣,有头有脸的都去了。噢!对了,听说秦王也去了,还送了十八颗南海珍珠和一株红珊瑚。”
“哼!朕这位王兄就喜欢搞这一套,到处抛金撒银收买人心,也不想想朕的女婿也是他能收买的?”
“陛下,谁说不是呢,现在京城满大街都在谈论秦王殿下。”
“噢?是吗?看朕得帮帮这位王兄,让他的名声更大些。”顿了顿,弘治继续道:“传旨!着秦王任监军,随王璿、李壹一起出征朝鲜。”
秦王在京城的府第内,秦王俯首跪地,只听香案后传旨太监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命秦王朱诚泳为监军,点齐兵马后,即日出征,钦此!”
秦王连连叩首道:“吾皇万岁,万万岁。”
送走传旨太监后,秦王手捧圣旨,在大厅来回踱着步,暗暗思忖道:皇上这次唱得是哪一出,为什么选我作监军,出征朝鲜?
王璿、李壹端坐在王璿府中的客厅内,只见王璿轻啜一口香茗,缓缓放下茶杯,道:“李壹,你能看出圣上此举的深意吗?”
“王大人,晚辈猜想圣上此举有两层意思:一是将欲取之,必先予之,将秦王捧得越高,摔得会更惨。二是皇上想看看我到底和秦王的交情有多深,看来我今后得步步小心、谨言慎行了,一个不小心,便会万劫不复。”
王璿手捋胡须,赞赏地看着李壹,道:“你小小年纪,便能悟到这一层,实属不易。今后在朝为官应处处小心、时时留意。万不可率性而为,阴沟里翻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