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23
牙,只拉着习妈不上车,这些人早有万全准备,只将迷香的帕子往她和习妈鼻下一抹,她耳边只听见一声:“少夫人得罪了!”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后面霍展鲲派出尾随的人已经察觉有异,早已经包抄围了上来,雪地中枪声交战时,那车子已经风驰电掣般向着城门驶去了!
霍展鲲是在客厅里接到电话的,老太太她们还在旁边义愤填膺谈论着今天的事,他握着听筒不动声色问:
“对方什么人?”
“他们扮作普通百姓,但是在击毙的人身上发现了十九师的徽章,应该是钟世昌的人。”
他脸色沉凝下来,吩咐:
“给城楼值班室挂电话,所有的行人车辆都不许出城,叫各路关卡眼睛给我放亮点,哪个关口放走了人我饶不了他们!”
他的声音并不甚大,却有一股说不出的威严,那边连忙答应着,挂了电话老太太便问他:
“展鲲,出什么事了,你要抓什么人吗?”
他笑着摇头:
“没事,一个通缉犯而已,”本来是要继续等那边电话的,但他始终觉得心中不踏实,索性再向老太太说道,“妈,底下人做事不放心,我还是过去看一看,你和姨妈她们继续聊着,我去去就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太困了,明天再来回复留言,呵呵
取谁舍谁(七)
小车挑了少有关卡的路疾驰着已经到了城门口,城楼是前朝老址了,巍然屹立在风雪之中依旧气势磅礴,长满铜锈的城门前是一溜穿着军装大衣的守卫,背上长枪,脚下马靴,帽上肩上都落了一层雪,正细细盘查排着队出城的人,这样的鬼天气,出城的人并不很多,现在统统被拦到了一边,那小车停下来,驻守城楼的一位姓洪的参领率先迎了上去,那车窗摇下一点递出了一张霍展鲲亲笔签名盖章的特别通行证,他接过看了一看,又往窗户里瞧了一眼,透过茶色的玻璃依稀看到后排毯子盖着的两个女人,他不动声色与开车的易师傅交换了一个眼色,递回通行证,后退一步阻住其他警卫的查看,大手向城门边的守卫一挥:
“放行。”
“参领,刚才上面电话不是说所有的车辆行人都要好好盘查吗,如果出了什么漏子我们怎么担待得起,要不要再仔细查一查……”副参领向来小心谨慎,这时见洪参领这样轻易就要放行不免担心,那洪参领却立刻横起眼睛来:
“你没看到那是鲲少亲笔签名盖章的通行证吗,你还要查什么!”
“可是……”副参领心中仍旧不踏实,只想再缓一缓问问上面,洪参领却一脚踢在那几个把着城门不动的守卫身上:
“叫你们开门就开门,鲲少的印章不会错的!”
那厚重铁门终于一点点被拉开,城门外的冷风夹着雪花窜了进来,眼见车子就要开出门去,突然有另有车辆驶来的声音,副参领大叫一声:
“等一等,是鲲少的车来了,先等等再放人!”
开了半截的城门停住了,那位开车的易师傅从车镜中看到远处驶过来的小车,再看了一眼洪参领,又向副驾上的同伴使个眼色,两人心有灵犀突然同时发难,拔枪左右出击,子弹扑扑飞出,立在门口的几个守卫全部瘫倒下去,易师傅猛踩油门,车子撞开城门疾电般往外驰去!
城楼之下陡然大乱,立刻有守卫提抢射击,有子弹射中了轮胎,车子前窜的尽头已经绵软下来,而后面霍展鲲的车急赶上来一掠而出,离弦羽箭一般追出去,李牧驾车几乎颠簸着飞了起来,冲到前面蓦地一个打横,已经拦在路间堵住通路,车尚未停稳,轮胎和地面还在尖利摩擦,车里面的霍展鲲已经抬手出枪,子弹穿透风雪没入血肉之中,扑地在挡风玻璃上溅起一朵火红绚丽的菊!
易师傅被迫停车,又见副驾上的同伴顷刻惨死,震怒之下举枪,却早有子弹领先一步飞射而来,正正打落他手中枪,他抬头隔着风雪看到霍展鲲慢慢收回手去,一双眼睛沉着寒铁一般,他心下顿时凉了大半!
这时后面的嘈杂脚步已经扑了过来,无数的长枪齐刷刷对准了他,霍展鲲下车吩咐:
“带回去好好问清楚了!”
守卫们推搡着他押下车去,霍展鲲拉开车门,掀开搭着的一层毯子终于看到了倒在后排昏睡的女子,他眼神终于微微一动,伸手捏住她的下颌,粗粝的手指在那凝脂似的肌肤上轻轻划过!
虽然已经封锁了消息,但还是有风声走漏出去,事先等在城外接应的人迟迟没有等到人来打听到了情况,不久一个电话便挂了出去:
“傅先生,计划失败了,少夫人落在了霍展鲲手里,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怎么会失败,我们派去了那么多好手,而且离开的路线、伪造的特别通行证还有城门的内应展谦不是全部都安排好了的吗,你们是怎么办的事?”电话那边的人显然动了气,打电话的人自知事情严重,立刻解释道:
“本来是万无一失的,可是霍展鲲突然亲自来了……”
那边的人也知道一切已成定局,不由陷入了沉默,很久才缓缓说道:
“展谦还在等消息,这件事先瞒着他,就告诉他你们已经接到人了,现在关键时刻,成败在此一举,他身在敌营绝对不能有一丝一毫的分心,你们另外想办法营救少夫人,实在不行也只能等到十日后再做打算了!”
日沉之后,雪纷纷扬扬下得更大了,霍展谦站在窗前推窗望雪,渐渐眉锁成川——还没有消息传来,到现在都还没有消息传来!他僵立不动,只觉胸口慢慢发冷,太冷的天气,这暖气房间里的空气似乎也开始凝结,死气沉沉没有一丝生气,他本在长久的静默中习惯了沉静的,可是不过短短一年,他现在居然也开始害怕这样的冷清了!
雪下得大,不断有枝桠折断的声音在夜色中爆开,他心中更是烦闷,不由得铺纸提笔,饱蘸着快要成冰的墨汁挥毫写字:
“母子平安,一切顺利,母子平安,一切顺利……”
写来写去都是这八个字。
他从来小心谨慎,所写的不是诗词便是歌赋,绝不会留下一点让人猜疑的证据,可是这一刻也实在情难自禁!不知不觉间已经写了满满三页,终于外面有了动静。
鞭炮的脆响传来,炒豆子一般在雪夜里炸裂着,就落在霍公馆附近。这时将近年关,随时可以听着这么一点鞭炮响的,因此这一点动静根本没有引起任何人注意,一串鞭炮放完后静默了片刻,他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突然又炸响了第二串,他蓦然大出了一口气!
以鞭炮响为讯号,单响为失败,双响为成功。
他们救出了雪落,她终于安全了!
他关上窗户,在盆中烧了写的那几页纸,这才安心躺到床上,手又不自禁抚过雪落的枕头,不可遏制地想她。
雪落,你还在气我骂我吧,我知道今天的事你定然恨我,可是我实在迫于无奈,十天之后扭转乾坤我一定给你一个交代!你也一定要照顾好自己,照顾好我们的孩子,等我。
作者有话要说:撑到三点过,快要崩溃
取谁舍谁(八)
那是一个昏暗没有尽头的噩梦,浓墨的铅云,大片大片冰冷刺骨的雪,冰天雪地里他只给她一个决绝的背影,地上是他刚刚掷下的一纸休书,她痛哭流涕辩解、喊他、告诉他她怀了他的孩子,可是他怎么也不肯回转身来,她伏倒在雪地上,全身都冻得麻木了,终于有声音在耳边说:
“再过几天大少爷慢慢想通了自然就记起少奶奶的好了,况且你现在怀着他的骨肉,大少爷最爱孩子,他绝不忍心让自己的骨肉流落在外的!”
他会记起她的好,他不忍心自己的骨肉流落在外,他肯定会来接她的,肯定会来……
那样殷切的希望里似乎他真的便来了,将她从冰冷的雪地中抱起来,胸膛温暖如火,她情不自禁贴近一些,更贴近一些,鼻端却嗅到了一丝火硝枪油的味道,似曾闻过,似曾识过,她昏昏沉沉辨别不出,那味道便一点一点渗入身体,毒素般蔓延开来,再同那些散落的意识一起坠入沉沉暗色中去了!
再醒来的时候只看到四周垂下软纱帐,那一瞬间她还以为是在她和展谦的房里,撩开帐子才看到这是一间半旧不新的屋子,简单洁净,家具什物不多,且都有些年月了,光滑的表面在灯光下泛着一层冷辉,床旁边的衣架上挂着一件军装,她看一眼也认出来了,藏青色的料子,肩膀上三颗花的军衔章银光铮亮,明黄的流苏絮絮垂下来,在一片清冷色调中极为扎眼,这不是霍展鲲的军装又是谁的呢?
她的头仍有些昏昏沉沉,这时却立刻高兴起来,掀开被子便要下床,却听到外面蹬蹬脚步声,门挟着冷风被推开了,站在门口的人家常的便装,却仍旧挺拔英武,似乎是没料到她会突然醒过来,眼睛一时怔在了她身上,漆黑的眼底不知纠缠着什么样的复杂情绪。
她从来没有觉得见到霍展鲲是一件这么让人高兴的事,这时下床几步便蹦了过去,欢喜问道:
“霍展鲲,是展谦让你来的吗,是展谦让你来救我的吗?”
他没有说话,只走到床边拿了她的外套往她身上披,靠得这样近,属于霍展鲲的气味袭人而来,依稀便是梦中那毒素般的味道,他低垂着眉眼,手碰到她的肩膀,她下意识地一缩,却突然被他扣住攥紧。
她吃了一惊,他抓得并不痛,可是这样的姿势太过暧昧,她挣扎着要往后退,脸上已经有几分发怒:
“霍展鲲你在干什么!”
他仍旧不语,一手攥着她肩膀,另一种手盖住她的眼睛,终于还原了纠缠他几个月的场景——她微昂着头,蒙着眼,嘴唇是淡淡的一支蔷薇花,呼吸就在那一低头间——就是这样,就是这样,他要的东西,终于被他握在手中了!
雪落又惊又怒,使力推开他的手,喝道:
“你干什么,我可是你嫂子!”
他终于笑起来,其实真是俊朗眉眼夺目笑容,可是却带着说不出的嘲讽傲气,让人心惊:
“钟雪落,难道你忘了今天那一封休书了吗,你和霍展谦再也没有半点关系了!现在你对我而言,也不过是最普通的一个女人罢了!”
她的脸上失了几分血色,争辩道: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展谦会来接我的,他只是一时糊涂,他一定会来接我的!”
“你以为这是小孩子闹着玩的吗,他既然写得出那封休书就是已经铁了心不要你了。你和他再也没有关系,甚至和霍家、和我都没有任何关系了!”
她的心坠坠往下掉,这时却警觉起来,退后一步:
“既然没有关系你还救我干什么?”
他看她两眼,在椅子上坐下来开始抽烟,说得淡然:
“你先在这里委屈一下,过两天我就叫人在外面买栋宅子,衣服首饰都会送过去,就算以后我不去了也不会少了你的吃穿用度。”他知道自己不是长情的人,一时的鬼迷心窍也总有过去的时候吧,只是现在的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个劫,他穷尽一生的时间也再没能跨过去!
她蓦地明白了他的意思,脸已经涨成猪肝色,根本顾不得怕他了,手指愤怒点到他脸上去:
“霍展鲲,你居然说出这种话来!你当我是什么人!我是霍展谦的妻子,是你的大嫂,不是低三下四的女人!不是你养的小猫小狗!”
“刚刚已经说过了,我当你是女人!”他伸手轻轻一扣也将她手腕擒进掌中,脸上的笑更是耐人寻味,“如果你是我大嫂我不会碰你一根手指头,只是现在已经不一样了。钟雪落,这是你最好的选择,如若不然你又要去哪里呢?”
娘家出卖,婆家逐她出家门,他是算准了她无处可去,可是就算无处可去她也不会做这样荒唐的事!她胸口的火气在全身爆炸开去,只激得小腹又一阵一阵痛起来,她咬咬牙忍住,一门心思去掰他的手,踢他,破口大骂,他静默了片刻突然起身欺近,身体压迫似的逼住了她,手攥住她下颌抬起了,脸色冷下来,一字一句缓慢吐出一句话来:
“我不是霍展谦,我没有耐性忍你。钟雪落,我说怎样就是怎样,你别无选择!还有,”
他顿一顿,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