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六章 庵门惊见
戴影见沈淮这时候提及高扬来,尴尬的站在旁边,粉面微红,没有当初穿着真空裙装上门色诱沈淮时的自信,小声的解释道:“戴副秘书长与市委宣传部的人从市里赶过来吃夜宵,要找个熟悉地方的人;我们陈台长也只是临时跟我打听地方……”
沈淮倒是一笑,半夜喊人妻出去陪吃宵夜,高扬倒是好雅兴。
他才不管高扬打的是什么念头,抑或是县电视台刻意讨好高扬,才将戴影拉出去相陪,但听刚才戴影跟她丈夫的争吵,心想这个女人也大概是极愿意傍更多粗大腿的。
沈淮又看了秦丙奎一眼,见他眼睛里疑色渐起,心想他应该跟高扬没有什么接触,并不知道高扬此时在霞浦,但船厂今天发生的事情,又多半是有人背后给秦丙奎指点“迷津”、推波助澜,又有人给高扬通风报信,这个人究竟又是谁
这时候院门外传来交谈声,有男有女,交谈声不大,听不真切,不过是显然是奔这庵堂而来。
“我有个同学是东华人,曾在霞浦读过书,他说校南庵堂有两株千年银杏,月下看着极好……”这时候来人走近庵堂大门,有个软糯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
沈淮心想,戴影所说与高扬一起今天到县电视台考察的市委宣传部官员,原来是戚靖瑶她们。
“秦厂长家就住附近,要不要让人去找他出来了解一下情况,”又有个声音传来,听着陌生,“霞浦也不能都是那个姓沈的一手遮天、独断专行乱搞一气,有什么问题,我们还要高秘书长、戚部长跟陈书记及时反应。”
沈淮笑着说道:“小小庵堂,夜里还真是热闹啊,”又问秦丙奎,“秦厂长,你找了谁反应我在霞浦独断专行啊今天在船厂大门口这一出,也是这人授意的喽我到霞浦来,人人都跟我说秦厂长你姓子介直,船厂改制要尊重秦厂长你的意见。我是够尊重秦厂长你了,秦厂长你对我呢难道鼓动工人闹事,让县里、让我下不了台阶,是秦厂长你的介直吗”
沈淮语气很淡,但每一句话都打在秦丙奎的要害上,只是这时候让他心里有百般的委屈也百口莫辩,老脸涨得紫红。
老居士看淡了世事,只说道:“难得朋宾满座,我去烧水沏茶……”站起身来,就要进去沏茶,不去掺和这些纠纷。
高扬与戚靖瑶在一干人等的陪同,推开庵堂大门走进来,沈淮背着大门而坐,他们先看到戴影跟秦丙奎站在院子里,有人出声招呼他们:
“小戴,你怎么会在这里叫你出来陪高秘书长他们,怎么半天都没有见到你人影,你倒跑这里来了”
“秦厂长也在这里啊,我正想去你家喊你呢,船厂改制的事情,你可以跟高秘书长反应,市委陈书记肯定不会叫沈蛮子那杂碎独断专行,再说工人们也不会同意他乱搞的……”
“说什么屁话!”沈淮抓起一把棋子,就朝说话的徐福林兜头砸过去,站起来,厉色盯住傻眼站在那里的他,厉言训道,“唆使工人围聚闹事,阻挠改制工作,随意泄漏改制工作进程——徐福林,谁给你好大的胆子”
徐福林给沈淮一把棋子砸脸上砸得生痛,但傻站在那里没有敢摸一下脸,他怎么也不会半夜能撞鬼一样的在庵堂撞到沈淮,想到他刚才那一番话都叫沈淮听了个真切,更是吓得浑身颤抖,脸色苍白,不敢替自己分辨一句。
高扬、戚靖瑶也没有想到会半夜在庵堂与沈淮相遇,更没想到沈淮的脾气说来说来,当着他们的面,抓起一把棋子就砸徐福林的脸上。
葛永秋也极是尴尬,按说他在霞浦的排名在沈淮前面,在场只有他能出声训斥沈淮,但这么大的痛脚,叫沈淮当面抓住,叫他也不知道怎么做才好,心里只是想,哪他妈有这么倒霉的事,戚部长提议到这边庵堂走走,能跟撞鬼似的撞到沈淮
他甚至都怀疑是不是戚靖瑶是故意诱他们过来的。
另外,秦丙奎为什么会跟沈淮在这一起,难道船厂的事情,一切都是沈淮给他们下的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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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靖瑶也是意外,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她两次来霞浦,都跟沈淮意外撞到。这样的机率也太高一些,再想到余薇的事情,戚靖瑶都怀疑沈淮是不是她的丧门星。
“高秘书长,原来你也在霞浦啊,刚才接你的电话,还以为你在陈书记身边来,”看着高扬还站在高高的门槛,一脸惊疑的样子,沈淮冷冷一笑,问道,“高秘书长是赶过来调查船厂事件的真相的喽。”他掏出手机来,拨号出去。
别人都不知道沈淮拿棋子砸过徐福林、不阴不阳的刺了高扬两句之后,这时候又要打电话给谁。
大家一时也没有反应过来,只能看着沈淮拨动手机打电话……“陈书记,你刚才不是要高秘书长打电话过来,问我昭浦造船厂今天下午发生的事情吗”沈淮拨通电话,对陈宝齐说道,“现在事情我已经基本了解清楚了,跟陈书记你汇报。整件事是霞浦县政斧副县长徐福林与造船厂副厂长秦丙奎背后勾结,故意向工人泄漏县里跟投商厂会谈的内容,故意在工人中间制造恐慌情绪,唆使工人围聚,意图阻挠改制跟招商引资工作。有没有其他更深的隐情,还需要深入调查。现在高扬副秘书长与我们县的葛永秋县长也在现场,事实是不是这么回事,我让高副秘书长跟葛县长,跟你汇报……”
“你血口喷人!”秦丙奎气得吐血,没想到沈淮会把这么大的帽子扣他头上来;“唆使工人闹事”,“恶意阻挠改制工作”两个帽子给扣实的话,会叫他这辈子来的清誉都给毁了一干二净。
沈淮不理会秦丙奎是否委屈,是否冤枉,但有时候事情没有什么道理可讲,照下午秦丙硅他搞出来的仗势,也没有要跟他讲道理的意思,他这时候不把秦丙奎跟徐福林捆绑在一起,一棍子打死掉,船厂改制的事情不知道要拖多久才能进行下去,他只能快刀斩乱麻的,将秦丙奎也斩了。
沈淮冷冷的看了秦丙奎一眼,坚持要高扬跟陈宝齐通话。
看着沈淮将手机递过来,高扬也是汗毛耸立,但陈宝齐就在电话另一头等着,他也不能不接电话。
只是沈淮这么大的帽子扣过来,扣在徐福林、扣在秦丙奎的头上,他要怎么替他们分辩
说整件事跟徐福林无关,说沈淮根本就没有调查清楚,仅仅是从他们交谈的只言片语间就血口污人,这样就能将这件事摆平
现在的情形,不是陈宝齐相不相信的问题,而是他从市里赶过来抓沈淮的痛脚,却意外叫沈淮抓住他们的痛脚。
不管怎么说,他们怎么都要解释清楚,为什么他们半夜出现在这里,为什么徐福林会知道船厂的事情,为什么徐福林会私下里跟秦丙奎联系。
要把背后曲折都说清楚,非但不能替徐福林、秦丙奎把所有问题都解释清楚,甚至会把他们自己都拖下水,最终把所有事情都搞得面目全非。
要是让省里知道,陈宝齐因为一点事情,就派他到霞浦县,背着县委调查情况,省里会怎么想这不是摆明了让省里知道陈宝齐跟他们千方百计的想捉沈淮的痛脚,而不是配合把东华的经济工作做好嘛
考虑到有可能诱发的严重后果,还不如将“唆使工人闹事”、“恶意阻挠改制工作”这两个黑锅叫徐福林、秦丙奎背下来。
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徐福林刚才那么大意,叫那番话给沈淮听了个真切,这么多人在场,他们能矢口否认吗
高扬心里骂着,今天怎么会这么背,喝水都能塞到牙
他接过沈淮的手机,也只能跟陈宝齐说道:“陈书记,我是高扬,也刚巧知道这件事。就目前的情况来看,霞浦县的徐福林副县长与昭浦造船厂的秦丙奎副厂长,事前是知道船厂工人围聚这件事的。不过具体的情况,我还是建议霞浦县委县政斧进一步调查清楚后再做处置……”
听高扬这么说,徐福林脸色越发苍白,身体颤抖着想说什么,一个字节都没有吐出口,就一头栽倒在地。
随行人员七手八脚的将徐福林扶起来,见他双目紧闭,手捂住胸口,似乎是心脏病发作,当即用车将他送往县医院抢救……沈淮冷漠的看着这一切,将手机拿回来掐掉,也无意再跟陈宝齐通什么话,只是跟葛永秋说道:“葛县长,这件事是县政斧出面调查,还是我跟陶书记汇报一下……”
看着心脏病发作、给塞到车里的徐福林,又看了看气得浑身颤抖的秦丙奎,心里疑惑,秦丙奎应该不是跟沈淮配合给他们下套子,但沈淮为什么会刚巧出现在这里
葛永秋又看了站在旁边的戴影一眼,心想,难道问题出在她的身上,是她跟沈淮泄漏了他们的行踪
他心里痛惜,女色真是误事,要不是高扬下午在县电视台看到她眼馋,夜里百般暗示要喊她出来陪同,哪里会行事不密,叫沈淮反过来抓住他们的痛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