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5
灰色的棉布,给李博恩则挑了青色和黑色的,再挑了些素色的布做被面,一共花了将近五两银子。
出了门没走多远,他想想又跑了回去,给王叔王婶挑了两块喜庆点的布料。
白然将布包好放进背篓里,转身进了不远处的杂货铺子买调料,这个世界的调料还算全和,他买了盐。糖、醋、酱油、香油,一样一大罐,密封好小心的摞在背篓里,又让老板把店里的菜种一样给他拿了一些,用纸包上。
他们这边靠近北边,天气冷,庄稼只种一茬,这时候种子都是开春时卖剩下的,老板想不通这人买种子干嘛,又不能种,不过有人买总是好的,他还特地给便宜点,算上那些调料一共报了一两银子。
那些种子足有小半袋,加上背篓,沉得要死,白然也不逞那能耐,直接让给李博恩拿着。
李博恩力气大,从村头跑到村尾俩来回都不带喘的,这点东西自然不在话下,背起来背篓在拎起袋子,就跟玩似的,眉毛都没皱一下,让白然好一通羡慕嫉妒恨。
这皮相比不过就罢了,咱能说外貌顶个屁用,吃饱饭才是最重要的,可这力气又比他大,还不是大那么一点半点,这不是纯粹来气他的吗。
白然脾气直,尤其对上傻子,一不高兴干脆就全写在脸上,高高的仰起头,哼了一声给钱走人。
再度拐回集市,他秤了十斤猪肉,三斤瘦的三斤肥的四斤五花,又买了些青菜,不过量不多,完全就是给他的异能做掩饰用的。买完这些,最后才到米行,要了一袋精米、两袋白面、半袋荞面以及两瓦罐菜油和一斤米酒。
买的东西太多白然便让李博恩看着,自己出去雇了辆牛车,将东西全部装到车上后,让车夫赶车去了和王婶约好的地方。
这时候正是末时,跟他和王婶约定的时间早了一会,王婶还没来,白然干脆去附近买了五个肉包子回来一边等一边和李博恩分着吃。
大约一刻钟后王婶才过来,看到白然买的那些东西吓了一跳,“咋买这么多东西?”
“我那屋子啥都没有,这过日子总得把基本的东西凑活全了。”白然弄出个空位置擦干净让王婶上坐下,“东西太多,咱就不跟村里的车回去了。”
王婶担心道:“行是行,可你这么多东西太扎眼了,怕是前脚回去,白家人后脚就得过去。”
白然想起那些极品就直恶心:“王婶放心就是,他们爱来不来,我白然还怕了他们不成。”
王婶叹了口气,“唉,就只怕这明面上不敢,暗里却算计你。”
王婶的话没太明说,但白然明白,这是怕白家暗地里去他家使坏,做些偷鸡摸狗的事,“没事,博恩耳朵灵,短时间倒是不怕,等回去王婶你帮我学么个狗崽子吧,不用非得厉害,进来个人能叫几声就成。”
王婶眼睛一亮,赞同道:“这倒是个招,行,婶子回去就帮你学么学么。”
回到桃溪村,白然又是一阵忙活,将买的东西归类放好,等全弄完了也到晚上了,才想起没做晚饭,李博恩饿的肚子都会响了。
白然失笑,摸了摸李博恩的肚子:“你怎么就不提醒我一声。”也不知道李博恩听懂了没有,就是咧着嘴对他笑,配上肚子里咕噜咕噜的声响,让人忍俊不禁。
时间晚了,白然怕吃饼子什么的不消化,便熬了些精米粥,两人吃完又洗了澡后一起回到炕上,他让李博恩先睡,自己在炕梢的大箱子里东翻西找的,好一会才找出个木头盒子,盖子和盒体能分开的那种,然后将五张一百两的银票全部放进去盖上,发动异能,让盒子完全连接在一起,成为一个整体。
今儿他们买了那么多东西回来村里人可是都看到了,瞒是铁定瞒不住的,他和傻子也不能一天十二个时辰将钱带在身上,这百密一疏,不管是白家还是其他人,总得防着点才好,这木盒不但被连接的分不开,他还特地压缩了木材的密度,虽不及金属那么硬,但也不是一般斧头能轻易劈开的。
他拿钱则只要用异能将盒子分开就是了。
白然又拿出剩下的银子数了数,五十两的银票还在,十两的银锭子还剩下两锭,碎银还有十二两,今天一共花了十八两。挺多,但还在可接受范围。
他将木盒和剩下的人参藏在箱子最里面,剩下的分成几份分别藏好,这才回到被窝睡觉……
第二天早上,白然还没起就听到外面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李博恩先一步醒了,正呆呆的朝门外看,白然将人重新按在被窝,自己挺不甘愿的穿上衣裳出去看看。
这一开门,呦呵,还是熟人,他那二伯的宝贝独子白锦凡。
说这白锦凡今年也满二十了,因打小就是被他爹娘娇惯着长大,什么活都舍不得让他做,所以养了一身懒肉,身材直追他亲娘李氏,八岁那年看到大伯家的儿子上了书院,自己便嚷嚷着也要去,结果学了十来年仍旧是个童生。
正所谓什么样的父母教出什么样的孩子,白锦凡就跟他爹娘一样是个眼皮子浅的,明明不是那块料还非要装那大头蒜,甚至扬言今年一定考中秀才,娶个官家千金回来。
男子二十不娶,要是大城镇还好说,人家眼光高,还是个汉子,晚婚正常,可这乡下人家就不一样了,指不定传话到后来说这孩子有什么毛病,这下白正宝也不敢拖了,也不管白锦凡乐不乐意,十里八村的给相姑娘,准备捞一个差不多的就先把婚成了,大不了等中了秀才后再找个理由贬为妾室就是了。
白然这身子原主在白家长大跟白锦凡完全就是两个极端,没少被这人欺负,更没少替人家背黑锅,这一看到能有好脸就怪了,反正是同辈,他对白正宝和李氏都照样不客气,还会怕一个白锦凡吗。
“二堂哥今天怎么有兴致来我这了,实在抱歉,弟弟我还没起,就不招待堂哥你了。”
他说完也不等白锦凡有什么反应,直接关门插上门栓,任外面怎么叫就当没听到,继续回去补眠。
门外面,吃了个闭门羹的白锦凡差点没气死,他是个读书人,虽然还没功名,但也是迟早的事,走到哪不是被人理喻,就这么被人关在外面,还真是头一次。
他又敲了一会,见人实在不给开门,没辙只能先回了白家,准备在奶奶面前好好告他白然一状。
所以目前正在熟睡的白然还不知道,小惹人厌的走了,大的却又来了……
☆、第七章
白家大屋里,张氏正眉开眼笑的拉着她大儿子说着话。
她这几个儿女里,最喜欢的就是这个大儿子,偏偏这一家都住在镇上,逢年过节的才回来一回,这好不容易见着,能不乐吗。
“正风啊,我大孙子咋样啦,咋不带着一起回来呢?”
一提到儿子白正风就忍不住一阵得意,谁叫他儿子有出息考了秀才呢,“娘,这下个月锦书就要去首府科考了,如今正在家里温书呢。”
“好,好啊!”张氏更乐了,“咱锦书就是个好样的,小时候就是咱十里八村的神童,如今拿了秀才不算,还要去首府考试了,这回来可就是举人老爷了,咱老白家可算是熬到好日子了,好啊!”
“娘……”白正风心里得意,脸上的笑意却收个彻底,还带了几丝愁苦,看的张氏一愣,“儿啊,这是咋了?”
白正风叹了口气,“娘,锦书去首府科考可是要不少银子的,偏偏我那家铺子账上出了点问题,拿不出那么多银子,我正愁咋办呢。”
张氏一听也跟着闹心起来:“得要多少啊?”
白正风伸出三根手指晃了晃,“最少也得三百两。”
张氏被这数字冲的脑门子直疼,“不就考个试吗,咋那么多钱!”
“娘,瞧你说的,哪有那么简单!”白正风坐在炕上,使劲皱着眉毛,“那可是首府,东西贵着呢,这吃住的银子没有个一百两就下不来,再说还得上下打点呢,这三百两可都不一定够啊。”
张氏二话不说,立即翻箱倒柜的把她存钱的罐子找出来,噼里啪啦的全倒在炕上,除了一锭二十两整银,其他都是碎银和铜钱,一共一百零二两,这是她赞了大半辈子的积蓄,可还是不够啊!
“这可咋整啊。”
白正风等了半天了,终于等到点子上了,尽管心里高兴着,面上却是故作沉默的呆了一会,才好像挺为难的说道:“娘,昨天我听说然子去镇上了?”
张氏不以为意的瞪了他一眼,“那个赔钱货爱去就去,管他干啥。”
白正风又拖拖拉拉的哼唧了一会才说道:“娘,是这样,昨儿我媳妇上街买菜,正巧看到然子进了济仁堂,她担心然子是不是病了,就特地去问了她那个在济仁堂做伙计的表外甥,这才知道然子好像挖到了什么药材卖给了药铺,得了二百两银子。”
他这话说的大部分都是真的,他媳妇秋氏确实在街上看到白然进了济仁堂,出来就跟一个傻子下馆子去了,那样子明摆着就是有钱了,所以才特地去药铺里问问她那个表外甥,只不过那个表外甥也说得含糊其辞,只知道好像是个挺值钱的药材,至于具体卖了多少因为是掌柜和王春一起处理的,他也不知道。
至于话里的二百两银子其实就是白正风自己瞎编的。
虽然不清楚到底是多少钱,但凭着有点是点的原则,秋氏还是和白正风叨咕了一下怎么把钱给弄过来,所以才有了今天一大早回桃溪村这么一出。
“二百两银子!”张氏感觉心头立即窜起一股火,烧的她眼前一黑,就是一文钱出现在那个小畜生身上她都难受,更何况是二百两,“我这就过去把钱要过来。”
“等等等等,我的亲娘哎!”白正风将人拉回来,“咱可是长辈,哪能自己去叫人,放心,我已经让锦凡去叫了,咱等着就行。”
张氏立即夸了白正风两句,坐炕上等人,只不过两人左等右等,却只等回一个骂骂咧咧的白锦凡来……
昨儿个买了那么多东西,白然真是累惨了,打发走白锦凡又睡了大半个时辰才起,刚把自己和傻子收拾妥当,外面就又传来一阵敲门声,然后就是一阵叫骂。
那声音太熟了,一进耳朵他就知道是谁了,毕竟身子原主可是被这声音从小骂到大的。
大早上的,这老白家的人可是真闲啊,走了一个白锦凡又来了一个白老太太,幸好他家够偏,否则不知道又得招多少人过来看热闹呢。
白然打了哈欠,带着大尾巴进厨房做饭,任外面声音再大就当是放炮仗听响儿了。
毕竟疯狗咬你一口你总不能跟着学再要回去吧,就算要还回去那也得是揍回去,还得狠狠的揍,一次就让他们毕生难忘。
所以现在该干嘛干嘛,这事啊,不急。
白然在厨房逛了会,看着买的那些东西心里就忍不住乐呵,这有的吃才叫过日子嘛。
东西全了自然就不想再委屈自己吃玉米面饼子,他站了会,忽然想起以前家里吃的油饼,干脆和了些白面又备了点菜油烙饼,完事后翻了翻那小半袋种子,看到菠菜的直接拿起十多颗,用异能催生出一把菠菜,又切了几片五花肉进去,煮了半锅菠菜汤。
李博恩早馋的坐桌旁等着了,一端上桌先拿起一张饼放在白然碗里,然后自己才抓起一张转圈的咬,跟小孩子似的。
白然笑了笑,低头看自己碗里的饼,他烙饼的手艺还是上辈子跟他父亲学的,一张饼能有三倒四层,最外面的两面香脆,中间一到两层柔软,卷起来一咬,好吃的让他泪珠子差点出来,他扬起脖子,硬生生又憋了回去。
现在吃的跟人间美味似的,又有谁知道他小时候是最讨厌吃油饼的,甚至有几次看到桌上摆着饼立即丢筷子走人。
他现在还记得,每次走了不大一会他母亲就会再端些他爱吃的饭菜送到他房里。
现在想想,那时候的自己得多遭人恨啊。后来末世到了,有的吃就不错了,哪还能挑呢,那时候才知道珍贵却是彻彻底底的晚了。
就在他发呆的时候,忽然感觉有人抱住自己,一扭头就看到傻子放大的俊脸和一张被咬了一圈的……油饼……
“小然,吃。”
“……”看着对方那双亮亮的眼睛,白然感觉特别特别的无力……
最后他还是没抵过傻子的纠缠,在那小了一整圈的油饼上咬了一小口,当然,作为回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