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11
,只好由外界因素下手。但他这几天试着用齐家的人脉去运作的时候,却无一例外都得到了拒绝。
齐莫便知道,他如今的一切都尽在蒋天泽的掌控,如果要帮陆非,只能来求这个人。
蒋天泽的脸上看不出太多的情绪,“哦,为什么?”
齐莫没说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难道能说因为他知道陆非毕业后当了警察会死?
“齐莫,别让我问第二遍。”
话中威胁的意味令齐莫身上一寒,只得说:“他入这行太危险,我只有这么一个朋友,不想他出事。”
蒋天泽听过之后没有任何反应,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进去。
过了一会儿,齐莫追问道:“你会帮我吗?”
蒋天泽这时笑了笑,“齐莫,我还是那句话。”
齐莫带着疑问看着他,蒋天泽则开口道:“这得看你的表现。”
齐莫的脸色霎时白了下去。
却未料蒋天泽这时走近他,伸手在他头发上揉了揉,说:“明天乖乖的跟我去看医生,我就帮你,知道了吗?”
齐莫一时间怔愣在那里,等回过神来的时候,蒋天泽早已经离开了。
第二天,齐莫由蒋天泽领着去见了心理医生。
虽然已经答应蒋天泽要好好配合,但心理医生的很多问题都令齐莫无从开口。
他大概知道自己的失眠和厌食大概都是因为受了刺激以及长期情绪上的惊慌和压抑,但是他能跟医生说上辈子他所经历的那些事情,或是这辈子他刚刚被自己哥哥迷女干过吗?于是,对于多数的问题齐莫只能选择回避。
最后心理医生从齐莫这里得不到什么有效信息,只好从蒋天泽那里侧面了解。
医生问蒋天泽:“齐先生情绪上的异常大概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这个问题蒋天泽答得没有犹豫,“十五岁,他当时受伤磕到了头,醒来以后好像就十分怕我。”
医生追问:“他当时受伤跟您有关系吗?”
蒋天泽顿了顿,说:“当时他缠着我要礼物,我不小心推了他一下,他从台阶摔了下去……可是我觉得应该不是因为这个。”
蒋天泽到现在还记得当时齐莫醒来后看自己的眼神,那绝不是摔一跤能造成的恐惧感,这也是始终令蒋天泽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他那时并没有做过伤害齐莫的事情,就连那次齐莫跌倒,也只是自己失手。而且,齐莫对他的的恐惧这些年来从未消失过。
医生也有些为难,“要确诊或者解决病人的心理问题还是需要找到症结所在,如今只能慢慢来。不过据我观察令弟目前情绪有些抑郁倾向,最好家人能多陪陪他,病人也要尽量出去多跟人交流。”
蒋天泽仔细听着,最后又跟医生约了下次就诊的时间。
蒋天泽出来后,看到齐莫还乖乖的坐在那里等着自己,原本压抑又沉闷的情绪缓和下来,过去牵齐莫的手,温声道:“我们今天在外面吃吧,小莫想吃什么?”
蒋天泽一直不喜欢齐莫吃外面的东西,今天却领他去了闹市区的一家主题餐厅吃西餐,吃的也是齐莫儿时最喜欢的披萨和汉堡。
这天正巧赶上节假日,餐厅里有许多家长领着小朋友来用餐,角落里还有供小孩子玩闹的娱乐区,环境温馨又热闹。
齐莫本身挺喜欢这种地方,只是蒋天泽也出现在这里,就跟背景有些不大搭调了。偏偏当事人还表现得十分自在,夹了块烤翅递给他,跟他说:“今天要多吃一点,据说全吃光了的话可以领到优惠券。”
齐莫傻傻地盯着蒋天泽看,不知对方今天发了什么疯。
蒋天泽拿纸巾给他擦了擦嘴角,“你要是喜欢这种地方,以后我们可以常来,或者你有其他想去的地方,也可以跟我说。”
齐莫回过神来,却问:“我今天表现好吗?”
蒋天泽还没有反应过来,“什么?”
齐莫重复道:“我今天表现好吗?陆非的事你可以帮忙了吗?”
蒋天泽还没来得及收起的笑意就这样僵在脸上,他顿了顿,才说:“我既然已经答应你,自然会做到。”
齐莫追问他:“什么时候?”
这个时候警校已经快要开学,齐莫只觉时间紧迫,恨不得蒋天泽明天就将事情都办好。
蒋天泽这时脸上已经没了表情,“齐莫,不要试图激怒我。”
齐莫被他突然变冷的语气吓了一跳,立即闭上嘴巴,不敢再追问下去。
那顿饭后来齐莫跟蒋天泽都没再怎么动,最后到底是没有领到店家的优惠券。
没过两天,蒋天泽又来跟齐莫说:“晚上有个宴会,你跟我一起去吧。”
蒋天泽把请帖递给他,齐莫接过来看到请帖上写着的宴会举办方也算是熟人。但齐莫有些惊讶,之前这些聚会蒋天泽是从来不带他出席的。
齐莫有些不确定,“我能去吗?”
蒋天泽点点头,“晚上到场的应该都是熟人,你不用有顾及,去见见朋友,聊聊天什么的。”
齐莫不太能理解蒋天泽这几天来突然转变的态度,但能出去自然是好的。
到了晚上,齐莫跟着蒋天泽到了宴会现场。蒋天泽果然如之前所说的并没有约束齐莫,到了地方便自己去交集应酬,留齐莫自由活动。
其实这种宴会虽说都是熟悉的面孔,但若说跟齐莫交好的朋友,其实是没有的。何况齐莫现今再出席这种场合,身份实在尴尬。
齐莫几乎一整个晚上都能感受到落在身上各式各样的视线,齐家的现状不是秘密,大概在场所有人都知道齐家老爷子病倒,现在大权都被蒋天泽掌握在手中。时隔多日,齐莫突然这样重新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大多数人都在好奇齐家兄弟现在到底斗到了什么程度。
齐莫想起陈子浩之前说过的“豪门大戏”,不禁失笑,想到大概在场所有人都猜不到真相,毕竟兄弟相奸这种事情,还真不是一般人能想出来的。
真出神想着,身边突然想起熟悉的声音,“没想到,还真是被我说中了。”
齐莫看着眼前的人,心绪激动,面上不动声色,“陈子浩。”
陈子浩有些兴奋的舔了舔虎牙,“小媳妇怎么样,现在进行到哪里了?看上去好像你一点胜算都没有嘛,早就说了让你提早打算。”
齐莫低头看着手里的果汁,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陈子浩在一旁上下打量他,说:“其实你现在也挺好的,看来那小子还没那么狠。”
很好?
齐莫呼吸一滞,不,他不好,而且还会更加不好。
齐莫视线盯着不远处正同旁人交谈的蒋天泽,放低音量问身旁的陈子浩:“你上次说的话,现在还有效吗?”
陈子浩面上还是嬉皮笑脸的,对他说:“自然是长期有效,小媳妇,我对你向来都是一心一意的。”
齐莫点点头,轻声说:“我会再联系你。”
陈子浩这时将手里酒杯递给他,突然贴近他神色暧昧地说:“那今天不陪我喝一杯?”
齐莫皱眉刚想躲,却被人伸手揽在怀里。
蒋天泽顺势接过陈子浩的酒杯,笑说:“小莫最近身体不好,不能喝酒,这杯我就代他喝了。”
说完,将杯中酒一仰而尽。
随后,蒋天泽对陈子浩说:“小莫有些累,我带他先回了,下次有机会再聚。”
蒋天泽搂着齐莫的手很紧,如果不是碍于陈家的势力不好跟他们翻脸,齐莫知道蒋天泽绝对不会跟陈子浩这么客气,他打小就不喜欢这个人。
陈子浩也礼貌地笑笑,回了声:“再会。”
齐莫被蒋天泽沉着脸领走了,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回头看了一眼,人群中,陈子浩正似笑非笑地朝他举了举手中的酒杯。
第十五章
蒋天泽在做噩梦。
这天夜里浅眠的齐莫被身边的动静吵醒,他借着夜晚微弱的光,看到身边的蒋天泽呼吸急促表情痛苦,额头上都密布着冰冷的汗水。
“蒋天泽?”
蒋天泽在睡梦中紧紧皱着眉头,像是被梦魇折磨着,无法醒来。
齐莫伸手刚想去推他,却听蒋天泽突然呢喃了声:“妈妈……”
齐莫怔住,下一刻蒋天泽便猛地睁开了双眼,一脸惊恐。
“蒋天泽,你怎么了?”
蒋天泽瞪着眼睛显然还没缓过神来,半晌,才留意到一旁的齐莫,茫茫然的问了声:“齐莫?”
齐莫从未见过蒋天泽这幅样子,就好像一个战士突然被卸去了一身盔甲,露出自己最本真和无助的模样。齐莫看着这样的蒋天泽,突然一时间无法说出话来。
那边蒋天泽没有得到回应,又急切的问了一遍:“齐莫,是你吗?”
“……是我。”
下一刻,蒋天泽便突然靠过来将他紧紧抱住,脸颊深深地埋在他的颈窝里。
齐莫无措地被蒋天泽抱着,不知道说什么,可又觉得自己这个时候似乎必须要同他说点什么。
犹豫片刻,齐莫在黑暗中轻声问:“你做恶梦了吗?”
过了好一会儿,蒋天泽才在他的脖颈旁闷声说了声:“嗯。”
“梦到你母亲了?”
“……嗯。”
“是什么样的梦?”
蒋天泽不说话了,他这时像是终于清醒过来,又恢复成往日里那个无所不能的蒋天泽。他起身给齐莫把被子盖好,温声说:“天还没亮,你再睡一会儿,我去抽根烟。”
随后便去了阳台,在那里独自站到了天亮。
这天蒋天泽罕见的没有去公司,而是一直待在家里,齐莫能感觉到他这一整天情绪似乎都有些低落。
下午的时候,齐莫看到蒋天泽独自坐在泳池旁边。他走过去,看到蒋天泽坐在那里,手里拿着一个航母模型,齐莫认出那是之前蒋天泽送给他的生日礼物。
蒋天泽没有看他,专注地摆弄着手里的东西,嘴上闲聊似的跟他说:“小莫你知道吗,这里面其实装了马达,装好电池就可以下水跑了。”
齐莫看着那模型倒是有些意外,不过他上辈子对这东西宝贝的很,压根舍不得把它放到水里去。
蒋天泽笑了笑,说:“不过估计你也不知道,送了你这么久,都没见你拿出来过。”
齐莫有些尴尬,没有说话。
蒋天泽低头看着手里的模型,半晌,突然道:“齐莫,其实有件事我一直不明白。”
蒋天泽这时抬起头来看他,说:“你明明原来一直很喜欢的,为什么后来突然就不喜欢了呢?”
蒋天泽的眼神,令齐莫一时间无法辨别他话中所指的,到底是不是那个航母模型。
他张了张嘴,最后却说:“哥,我高中毕业之后想出国留学。”
齐莫说完这句话的一瞬间能看到蒋天泽的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但面上表情不变,问他:“哦,想去哪里?”
“欧洲吧,我想去继续进修音乐。”
蒋天泽反问他,“你觉得呢,我会不会答应你?”
齐莫不说话了。
蒋天泽这时站起身,弯腰拍拍他的脸,“齐莫,你要是想上学,这座城市的学校你随便选。其他的,你最好想都不要想。”
说完,便转身离开了,之前那个航母的模型也被扔在那里。
齐莫留在原地,一个人盯着地上的模型看了许久。
几天后,他终于主动拨通了陈子浩的电话。
那天的宴会上,陈子浩在靠近齐莫时,齐莫皱眉躲闪的反应被蒋天泽看在眼里,便也没引起蒋天泽的多心怀疑。
如今齐莫的电话已经全部被监听,不过蒋天泽不知道的是,在他跟齐莫的书房里就有个暗格,里面还有一部隐秘的备用电话。
齐莫现在终于依照爷爷的意思同陈子浩联络,但当他听完对方的话后又沉默了。
陈子浩在电话里说:“想来老爷子早就料到这一天,本来都已经要行动了,没想到老爷子这么巧就病了,不过现在倒也来得及。”
齐莫握着听筒没有说话,陈子浩在那边等了一会儿,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