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90
那天她从车上跑下来,主动的拥吻他。
他突然很怕自己会辜负她,他也知道,她并不是想让他承诺她什么。但是,他却觉得,他现在没有这个信心,在他不确定能不能给她幸福的时候,这样的承诺他说不出口。
在她告诉他她要离婚的那段时间,他曾经给yonda发过一条信息,他说:我不给你意见,你做每件事都要替自己负责,我能做的,就是站在你身边,在你需要的时候,招招手,我会就来。
jiy觉得自己最近有些乱,总是想起这些事情,他长长吁出一口气,看了看时间,nce该到了。
等杨初一吞吞吐吐说明来意,jiy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要生孩子赶紧的,等开始治疗,就对baby有影响了。”
他看着nce如释重负的模样,绷着的脸上也隐隐的看出笑意,敲了敲桌子,提醒他:“nce,你现在就配合我治疗,以后想要几个baby没有?我建议你先签了手术同意书……”
jiy的话并没有说完,杨初一挑了挑眉,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心里有数,谢啦。”
jiy无奈摇头,开了单子,理是这个理,如果真的准备要baby,该做的检查还是不能少。得看看nce的基因里是否有家族史,虽然,nce的长辈里并没有发现这样的病例,可是,仍是马虎不得。癌症和基因是有一定联系的,虽不会直接遗传,但是作为医生,仍是要提醒他,应该考虑到这一点。
最后,jiy斟酌着,劝杨初一,如果要baby的话,需要两个人最好都做个检查,他患病的事,最好还是告诉柯尼卡。
杨初一听了点点头,接着便是长久的沉默。jiy已经习惯他这个样子,便跟着叹气,对这个是他的病人,也是他的朋友的人,他已经没有法子了。
杨初一从医院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不光是恶心想吐,他的胃已经时不时开始隐隐作痛,他很久不自己开车了。
三月份,阳光温暖明媚,也不知是什么样的心态作祟,他开始逐一给初二、初三、爸爸、妈妈、爷爷,甚至还有筱米打电话。
下午的时候,他对李元说:“去泉林。”
李元诧异的透过后视镜看自己的老板,老板已经很久不亲自去柯小姐下班了。
整个路上,杨初一一直攥着拳,他不知道这个举动对不对,会不会太自私,可是他无法对自己喊停。
到了泉林楼下的时候,李元将车停在老位置,问初一:“需要给柯小姐打个电话吗?”
杨初一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车窗外:“不用了,在这里等。”
没多久他的手机响了,他愣了愣,接起来。
“今晚回来吃饭吗?”
她的声音有点温柔,他不自觉的微微扬起唇角:“不回去。”
“噢。”她似乎有些沮丧。
他问她:“下班了?”
她“嗯”了一声,两个人便开始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没人挂电话,看似没说什么,隐隐的,却似有一股默契缓缓流动。每当她说完一句,他便看似随意的挑起下一个问题。
没多久,他看见她出了大厦,李元给他拉开车门,他捏着手机下了车。他看见她的表情有些惊讶,似乎还咬了咬唇,唇角上扬,也不看车,就朝他跑过来。
她的每一步都仿佛跑在了他的心里,甚至,牵引着他的心跳。他心里有些恼,这个女人居然不看车的。可是转眼的功夫,她已经跑到了他跟前,额上微微沁着汗,鼻尖上也有一层薄薄的汗珠。
他还没开口,她便笑着踮起脚尖,伸出双臂搂住他的颈子。她的动作有些突然,像是扑上来似地,他自然的伸出手,将她抱了个满怀。
等她意识到自己的动作时,脸顿时有些红,转身去看大厦的出口,她的很多同事在那里指指点点,李元也还站在旁边,一副眼观鼻,鼻观心的模样。
他不等她缩回手臂,训斥她:“当自己小孩子呢,你这样,我以后怎么放心!”
话一出口,他顿住了,抿了抿唇。幸好,她并没有听出什么来,想要松开手臂,他却仍箍着她的腰,两个人贴的那样近。
她说:“你很久没来接我了……”
他一怔,眼眶有些热,说:“上车吧。”
柯尼卡许久没有这样与他一起回家,上了车,她便挽着他的胳膊,靠在他的肩上,满足的阖上了眼睛。
杨初一原本绷紧的身子,渐渐的松了下来,微微低头看她。她的唇角微微弯着,头发有些不安分的扫着她的脸颊。他的声音几乎低不可闻,他说:“胶卷儿,对不起……”
他已经一厢情愿的替她做了选择,他不想放手,即便他无法拥有与她相处一辈子的时间,哪怕只是现在,只是片刻,他也不想再推开她。他所有的矛盾、痛苦和挣扎,不过都是他自私的借口,是他不愿放手罢了。
柯尼卡听不真切他的话,微微睁开眼说:“说什么呢,大声点儿。”
他挠了挠眉尖儿,笑,视线转朝外面。柯尼卡半惺忪着眼,与他随意的聊着,许久反应过来,看了看窗外,心中一惊,顿时清醒了过来:“初一,我们去哪里?”
心里隐隐的是知道的,车越行,道路越宽阔,周围都是林木,正是北茗苑的方向。
他握紧了她的手,问她:“怕不怕?”
她慢慢儿的让自己平静下来,与他十指相扣:“我就是怕你为难……”
虽是这样说,柯尼卡又有些坐立难安起来,她身上穿的时候深色系的套装,似乎显得不够正式,有些死气沉沉。而且,这次是她主动登门,可是她现在是空手的,什么都没有准备……她真的有了去见婆婆的感觉,似乎上次都没有这样紧张过。生怕,生怕他的长辈不喜欢自己。
车子已经开进院子了,她开始退缩,她死死的拽住他的手臂,她不知道,她这副模样看上去,着实可怜。
“初一,会不会太冒失了?”
来都来了,哪里有再回去的道理?
杨初一自是不理她,只是随意的牵起她的手,手指一根一根滑下去,十指相扣的姿态。
柯尼卡扫了一眼院子里,已经停了许多辆车,她心里越发开始慌乱。原本抱着他家中今天不会有多少人的期待,此刻全部像肥皂泡泡一般彻底破灭。
门是洪嫂替他们打开的,柯尼卡有些脸红,打了一声招呼。洪嫂倒是和气,满意的看了她一眼,对着客厅喊了一声:“首长,夫人,柯小姐到了。”
先迎上来的倒是唐筱米,冲她吐吐舌,俏皮的叫了一声“嫂子。”
柯尼卡早听说筱米在家里很受宠爱,现在想想,果不其然。筱米这样大喇喇的喊她,众人也只是无奈的表情,却没有人说出来说什么。
她本就紧张,现在看见了筱米在一旁,心微微放松开来。迅速的打量了一下屋内,唐筱米的未婚夫傅瑞阳也在,她对着他微微点了一下头,对方还以一个微笑。
其余的人,她上次来都已经见过了。不同于上次的亲热,表情均有些怪。初二、初三没什么,甚至还冲着她对了个“嫂子”的口型。
初一倒是坦然,淡淡的瞥了她一眼:“爷爷他们都在呢,不好意思叫人么?”
柯尼卡索性闭了闭眼睛,心横下去,乖巧的将长辈喊了个遍。
汪芷筠看了看自己的嫂子,杨爱民倒是显得无所谓,微微点头一笑。杨爱国又看了看杨胜,一屋子或轻或重的,响起了不同的闷咳声。
杨初一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唐筱米,唐筱米会意,走过去挽住杨胜撒娇:“外公,我饿了,还不开饭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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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1:关于唐筱米受宠的程度,前面提到一些,说是杨家人宠唐筱米几乎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不是大问题哈,因为略微涉及到我的完结文,所以提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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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0】第十最好不相遇,如此便可不相聚 2
杨胜长长的咳一声,发话说:“那就先吃饭吧。”
屋子里的气氛有些尴尬,北茗苑也似乎许久没这样热闹过,唐筱米一直说着一些趣事。她的声音有些脆,带着些娇嗔的味道,即使很平常的事情,由她口里说出来,也会令人会心一笑。
尤其,唐筱米说着说着,会来一句:“嫂子,是吧?”
每当这时,所有人的视线都会集中到柯尼卡的身上,开始还会脸红,后来便顺坡下驴,很自然的应下来。
浚很显然,唐筱米这个救兵是初一请来的,他都做到这步了,她若是再扭扭捏捏,反倒对不住他了。
阮香兰几次想开口制止,却担心让柯尼卡难堪,心里又拿这个小外甥女没辙,这是老杨家的宝贝疙瘩,老爷子跟丈夫都没发话,她自然更不能说话。
初三最是沉不住性子,暗地里对着筱米直竖拇指,挤眉弄眼的,拼命忍着,才让自己没笑出声来。
和杨胜面上倒是一直和气,不时的与筱米说话,问她结婚的事情准备的怎么样,有没有按时调理身子之类的。偶尔再叮嘱柯尼卡多吃些,一点不似电视里的严谨。
这是柯尼卡第二次见他的爷爷,心里仍是有些好奇,但也不敢太放肆的看老人家,默默的吃着东西,少说话,少动作,力求以不变应万变。
杨初一也是默默吃饭,不时的给她夹菜。她的头不禁埋的更低了,只得专心的将他夹来的菜一一消灭。
他轻轻皱起眉,还是没什么胃口,总是不想吃东西。
阮香兰到底心细些,问他:“初一,菜不合胃口么?怎么都没吃什么?”
“噢,我午饭吃的晚,不是很饿。”初一微垂下头,呷了一口水,忍住那股子不适。
柯尼卡心中狐疑,想着就轻声说出了口:“初一,你最近是吃的挺少的。”
初一淡淡扫了她一眼,面上平静无澜,却在桌子底下捉住她的另一只手,放在自己腿上。也不管旁人的视线,附到她耳边道:“不紧张了?还有闲工夫说这个?”
柯尼卡想瞪他,又不敢,最后只是抿着唇,低下头,脸颊却一点一点的开始泛红。她的头发是盘着的,所有人都可以看到她烧红的耳朵。
“爷爷。”初一微微清了清嗓子,“今天把大家都约在家里,就是想正式带她回来给你们看看,上次是妈领回来的,不算数。”
“我知道你们不同意我们在一起,所以,我们暂时不会结婚。”
气氛有些僵,柯尼卡在下面扯他的衣角,他却不为所动,一副不依不饶的架势。
汪芷筠出来打圆场:“初一啊,快吃饭,吃完再慢慢谈。柯小姐,你也多吃点。”
柯尼卡点头。谁知,初一紧接着又说了一句话,她是真的被这句话给噎着了,连连咳嗽,泪花都开始往外涌。
初一说:“但是,我们最近在考虑,也许会先要个孩子……等你们同意了,我们再去登记。”
众人哑口无声,初一一边给咳嗽不已的柯尼卡拍着后背,一边看着她认真的说,“就是这样,委屈你了。”
柯尼卡想说不委屈,可是好像说了也不对,不说也不对……这个人……为什么不按常理来出牌!是,是她提出想要个孩子的,可是,他当时还言之凿凿的说要考虑考虑,结果……这种事情,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而且是在餐桌上,就这样堂而皇之的说出来……
好不容易捱到用餐结束,阮香兰看着儿子一直拉着柯尼卡的手,几乎是寸步不离的架势,心中好笑,便对着柯尼卡道:“柯小姐,我能跟你说说话么,让他们自个儿闹去。”
“妈,有什么话,非得支开我?”初一皱起了眉。
阮香兰咬牙,柯尼卡见状,忙从初一的手里挣脱出来:“初一,你先去别的地儿。”
她的眼里有些恳求的意味,初一怔了怔,没有坚持,只是轻声说:“妈妈说什么你都不用理,除了我的话,谁的你都当是耳旁风,听见没?”
“这个臭猴崽子!”初一这话虽轻,却是没背开阮香兰,她瞪了自己儿子一眼,“怎么说话呢。”
就这样,柯尼卡忐忑着跟阮香兰爬上旋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