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58
…”他往四周看了看,楚靖霄挥手,让屋子里的人都退了出去。
门“吱呀”一声在二人的背后关上,楚靖霄道:“现在可以说了吧。”
“嗯,王爷之前有没有看到王妃身上出现了类似棋盘上纹路的黑线?”诸葛文问道。
楚靖霄回想起谢长曦身上那些诡异的纹路,点头道:“嗯,一开始只有脸部,但后来,全身都是。”
“这就对了。”诸葛文离开床前,慢慢踱步道:“生死蛊,以人身为棋盘,施蛊人执黑子,黑子先行,而施救者执白子,施救者的每一个动作,便是落了一子。”
“那么,施蛊人是如何落子的?”楚靖霄问道。
“生死蛊是一种蛊,自然也有子蛊母蛊的分别,施蛊人便是利用母蛊来操控被施蛊人身体中的子蛊的。”诸葛文解释道。
“这是一场博弈,就看谁棋高一着,倘若施蛊人赢了,那王妃的生死便全由他来掌控。”诸葛文道。
“……”楚靖霄低头不语。
诸葛文正要出声说话,却听见一声低不可查的呻吟声响了起来:“啊……”
楚靖霄听到动静之后立刻上前,他对上了谢长曦微微睁开的眼睛:“我,这是,怎,怎么了?”
“你先别起来。”楚靖霄将挣扎着准备坐起来的谢长曦按下去,道:“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我?我感觉浑身没力气,而且口好渴。”谢长曦有气无力的说道。
“那你等一下。”楚靖霄转身去给谢长曦倒茶。
楚靖霄刚才挡住了诸葛文,谢长曦因此并没有看到他,他这一让开,便让谢长曦看见诸葛文了。
“你是何人?”谢长曦努力的皱眉说道。
“诸葛文见过王妃。”诸葛文微微躬身道。
“你先喝口水。”楚靖霄端着水走了过来。
“嗯。”谢长曦就着递到唇边的水杯喝起水来。
“你知不知道自己中了蛊?”待谢长曦喝完水后,楚靖霄问道。
“蛊?”谢长曦无力的皱起眉头,她仔细回想自己失去记忆之后的事情,摇了摇头。
“我这是中了蛊么?”谢长曦抬起一只手,看着无名指上的鲜血喃喃自语。
“对,生死蛊。”楚靖霄道。
“……”谢长曦不语,她的身体又怎么会中蛊毒呢?可是现在身体里明显的无力感让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被人敲昏之前,她是在吃饭,可是忽然一口鲜血从她喉中喷出,然后她就感觉到一阵阵的蚀骨之痛,她想使用灵力止痛,却根本调动不起来。
她不知道疼了多久,才被人一下子打昏过去,解脱出来。
空间里的灵泉没有用么?为什么她已经百毒不侵的体制三番两次的被人下药毒害?
谢长曦怒从心起,只感觉眼前发黑,楚靖霄见谢长曦的情况不妙,未等他喊诸葛文,诸葛文便迅速上前,右手一翻,手中捏着一根金针,动作熟练无比的刺入了谢长曦的穴位。
谢长曦慢慢缓了过来,便听诸葛文慢悠悠道:“王妃现在不宜生气,要保证自己心平气和,否则便会引起体内的蛊虫发作,轻则头痛难忍,重则昏迷不醒。”
“我知道了。”谢长曦低声说道。
“你有办法救治王妃么?”楚靖霄问。
“生死蛊,我也是在医书上看到的,具体的救治办法,我也不知道。”诸葛文道。
“不过,”诸葛文低头思索。
“说。”楚靖霄道。
“神医行广或许有办法。”诸葛文道。
诸葛文说完,便看到谢长曦和楚靖霄的神情明显有些不对,不过,他很识趣的没有点出来,而是道:“王爷,王妃,我先告退了。”
楚靖霄闻言摆摆手道:“嗯,你走吧。”
待诸葛文出去之后,楚靖霄道:“既然只有神医行广有办法,那我派人去请他过来。”
“随你吧。”谢长曦轻声道。
“那你先好好休息。”楚靖霄道。
谢长曦闭上了眼睛,楚靖霄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看到她一副拒绝的样子,便住了嘴,转身出去了。
谢长曦感觉到楚靖霄走远之后,方才闪身进了空间。
“怎么会这样?”谢长曦面上一片惶急的神色,此时她正坐在灵泉岸边,运转功法之后,借助灵泉之力,她清楚地看到了自己体内腹部的一处黑色,那是一个圆形的黑色图样,更恐怖的是,她发现自己体内充满了横竖交错的黑色细线。
谢长曦不知道怎么才能将这黑线去除,她试过用灵力去攻击,但是她的灵力却被黑线反震的崩溃,黑线却安然无恙。
谢长曦捧起灵泉水,喝了一口,然后立刻运转功法。
不知过了多久,被灵力冲击的黑线终于出现了意思溃散的迹象,谢长曦眼见着曙光即将来临,她又喝了一口灵泉水,继续运功。
待到体内的黑线被她冲散了大半,她才想起空间外的人事。
谢长曦神识探出空间,感觉到屋中只坐着楚靖霄一人,便直接从空间出来了。
谢长曦发现,就算楚靖霄亲眼看见大变活人的场景,他的眼神也没有变过,平静无波。
楚靖霄缓缓放下手中的茶杯,道:“你终于出来了。”
谢长曦略感不妥,便道:“如今是什么时候了?”
“已经两个月了。”楚靖霄道,“你身体怎么样了?”
“原来已经过了这么久。”谢长曦低声自语道,“哦?我快要痊愈了。”谢长曦面上微微露出喜色。
“这样吗?”楚靖霄语气微微有点怪异。
谢长曦也感觉到了,于是她问:“你怎么了?”
楚靖霄眼神冷漠的看着她,道:“白广行来到王府已经一个半月了。”
“什么?”谢长曦诧异的道。
“他听说你中了生死蛊,便快马加鞭的赶来了。”可是你却消失了。楚靖霄默默地想。
“……对不起。”谢长曦道。
“下次,下次你要消失这么长时间,”楚靖霄道:“能不能先通知我?”
“……”谢长曦道:“抱歉,我找到了……”“我说你能不能在消失前通知我?!”楚靖霄打断了她的话。
谢长曦诧异的看着楚靖霄,楚靖霄面色阴沉,眼中神色冰冷无比,她忽然感觉自己有点过分,低声道:“嗯,我知道了。”
“身体还好的话,明天就跟我去将军府一趟吧。”楚靖霄淡淡道。
谢长曦不怎么想去,但楚靖霄似乎看出了她的想法,便道:“三朝回门,是本朝的惯例,你消失之后,我令人传出你生病卧床的消息,算是给了你一个不回去的借口。但是,谢家一直有派人过来请你过门。”
“我已经推了四次了,再推恐怕谢云立会直接上门了。”楚靖霄道:“虽然我并不在乎他,但是你在京中的名声快要被皓王那个侧妃诋毁完了。”
“这是从何说起?”谢长曦疑惑的问道。
“我派人查了查,皓王的那个侧妃名叫楚曦,与你和谢家,还有一些渊源。”楚靖霄道。
“什么渊源?”谢长曦问。
“楚曦原名谢宝珍,她在八岁那年,被其父卖给牙行,后被皓王府采买。”楚靖霄只说到这里便停下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八十章
谢宝珍,谢长曦心中默念这个名字,她已经好久没有听到这个人了。
没想到就算是中途的故事被她改变了,男女主却仍旧相遇了。
不过,谢长曦发现了一点不对劲,她道:“她是皓王的侧妃?”
尽管距离她看的那本小说已经七年之久,可是谢长曦还清楚的记得谢宝珍没有改过名字,她当了皓王的王妃,谢宝珍根本没做过侧妃。
“对。”楚靖霄道。
“……”谢长曦沉默了一会儿,又道:“我与她无冤无仇,她怎会诋毁我?”
“这个,你亲口问她吧。”楚靖霄说完站了起来,他道:“走吧,跟我去花园走几圈。”
“好。”谢长曦点头,跟着楚靖霄走出了房间。
谢长曦和楚靖霄二人在花园逛了逛之后,京中一些有心人便收到了齐王妃康复的消息,而谢云立听到这个消息后,狠狠的捏碎了手中握着的玉佩。
白色的玉石粉末从他舒张开的手掌中掉下来,落在黑色的桌面上,聚成了一堆,格外显眼。
谢云立扭曲一笑,对跪在书桌对面不远处的下属说道:“我妹妹既然已经醒了,她的哥哥们自然要表达关心之意,明日,你亲自去齐王府,请齐王妃过府一趟。”
“是。”那人沉声道。
“你务必要亲眼见到齐王妃,知道吗?”谢云立道。
“属下明白!”
“退下吧。”谢云立拂袖,桌上面的玉石粉末顿时消散的无影无踪。
“嘭!”楚曦神情恼怒的拍了下桌子,手却被反震的力道震得发痛。
“该死的,她怎么醒了?!”楚曦言语之中充满着愤恨之情,她对谢长曦深恨不已,若是谢长曦不出现还好,可她一出现就当了王妃,而她自己却依然还是个侧妃,凭什么谢长曦要压在她头上?!
楚曦格外不满,所以当她听到谢长曦嫁入王府的第三天便患恶疾卧床不起之后才格外的高兴,更因为派过去打探的人说谢长曦已经病入膏肓,半只脚已经踏入黄泉路时兴奋的到处散播谢长曦“不吉”,到处派人毁坏她的名声。
虽然令楚曦不解的是为什么齐王不出来保护谢长曦的名声,但是楚曦不愿想那么多,她想,或许是谢长曦在新婚之夜惹怒了齐王,然后齐王一怒之下才令谢长曦“卧床不起”的。
她才高兴了两个月,谢长曦就醒过来了,楚曦紧紧咬着牙关,问道:“是谁治好她的?”
楚曦此时正坐在椅子上,她的不远处跪着一个绿衣服的丫鬟,这丫鬟低着头,听到楚曦的问话,也不抬头,直接说道:“奴婢不知。”
“不知?!”楚曦眼神一厉,她眼睛一转,看到旁边桌子上摆着的茶杯便挥手拿了朝那丫鬟扔了过去。
“咚!”一声物体击中肉体的闷响过后,便是一阵瓷器碎裂的声音,只听楚曦狠声说道:“我养你何用?!”
那丫鬟用一只手捂着额头,指缝中很明显的流出了红色的血液,她急忙弯下腰磕头道:“侧妃恕罪,奴婢是真的不知道啊!”
那丫鬟连声哀求,楚曦却因为听到她的一句话而勃然大怒:“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叫我侧妃!”
楚曦又伸手去拿了两只茶杯,朝那丫鬟扔了过去,那丫鬟不敢躲,只知道一边磕头一边哀求:“娘娘恕罪啊,娘娘恕罪,奴婢再也不敢了娘娘!”
楚曦又扔了一个茶杯,方才停手,因为桌子上的茶杯没了,只剩下一个茶壶了,她抚了抚胸口,顺了顺气,这才说道:“这次只是给你提个醒,下次若是再犯,我可饶不了你这条命!”
“是是是,娘娘,奴婢知晓了,奴婢再也不敢了。”绿衣丫鬟连声哀道。
“哼!”楚曦冷哼一声,道:“你回去之后,给我打听好是谁治她!”
“是,娘娘,奴婢一定办到。”绿衣丫鬟急忙道。
“嗯,下去吧。”楚曦说道。
“若是让我知道是谁,我一定将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绿衣丫鬟在关门的时候,耳尖的听到楚曦那阴冷的声音,她不禁打了个冷颤,暗暗在心中后悔当初上了楚曦这条船,导致她现在骑虎难下。
齐王府中规矩森严,做下人的一举一动都不得有任何差错,府中还有从宫中退下来的老嬷嬷盯着,那些老女人几乎都是格外的阴沉狠辣,对待犯错的丫鬟们从不留情,她曾经眼睁睁地看到一个做错事情的丫鬟被她们用鞭子活生生的抽断了一条腿,那血淋淋的场景,让她几乎永远都忘不掉。
可是现在,她已经没有了任何退路,若不前进,便是死。楚曦给她下了毒,而且还手里掌握着她的弟弟;齐王府随时都可以将她弄死,两者相比,她不知道该如何选择,可是只要活着便是好的,她尽管已经做好了去死的准备,但能够活着谁有想死呢?
绿衣丫鬟眼里的泪水泛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