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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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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歌的脸突然涨得通红,她跳起来,慌乱道:“哎呀,我还有些事情,要马上走了,我先送你回去!”她手忙脚乱地推起轮椅,向玉院走去。

路旁的枫林艳红似火。

她的面颊红如枫叶。

为什么……她会忽然想到那一个清晨……他吻着她……那个吻……青涩而紧张……

她心跳如鼓,不敢看他,眼睛无意地向枫林望去——

陡然一惊!

枫林中有人!

漫天红枫。

红枫深处——

一袭艳红得刺眼的红裳,仿佛盛夏的烈阳,撼得人透不过气!

妖异的鲜红!

那鲜红,既有最灿烂的明亮,又有最颓废的黑暗。

一只精美的黄金酒杯。

在苍白的指尖闪亮。

那红衣人长发散肩,赤足而立,肌肤苍白得仿佛他一直被囚禁在地狱中。

眉间一颗殷红的朱砂。

透出邪魅的味道。

红衣人仰天长笑,皓蓝的天空,血红的枫叶急坠飘舞!

红枫绝美的舞蹈中。

红衣人的纵情长笑却是寂静的,一点声息也没有。

实在太诡异了!

如歌忍不住揉了揉眼睛,怀疑自己是否在梦中。

待她再望去——

枫林中竟然什么也没有了!

只有满地翻卷的枫叶。

“奇怪!你有没有看到那个人?!”

如歌诧异极了!

难道她大白天在发梦?枫林中怎会有人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而且,那红衣人的感觉如此强烈!

没有听到玉自寒的回答。

她愣了愣,然后哑然失笑。玉自寒是背对她的,自然“听”不到她的说话。

可能这几天她确实累了吧。

或许,真的是她的幻觉。

当莹衣醒过来时,已经是这晚的深夜了。

床边生着一盆火,炭火烧得微红,屋里很暖和。莹衣躺在床上,面孔煞白,额头满是虚汗,枕头被浸得湿透。她颤巍巍睁开眼睛,略怔一怔,突然紧紧捂住她的腹部,失声惊道:

“孩子……”

“孩子没有了。”

那把匕首刺入了莹衣的腹部,血流如注,任大夫们尽力施救,也不能保住孩子的性命。

莹衣僵住!

忽然间狂涌出的虚汗使她前胸后背冰凉一片。

过了良久,她慢慢抬起头,眼中渗出恨意:

“为什么不让我死!”

如歌望着苍白如鬼的莹衣,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她侧过头,用铜勾拨一拨火盆中的炭火,轻声道:

“如果你真的很想去死,我不会拦着你。”

莹衣怒瞪她。

然后,慢慢地,眼泪自她两颊滑落……

她哭了,哭得没有一点声音。

“为什么要这么做?”如歌问道。

莹衣不应该是如此愚蠢的女子。在婚礼上行刺刀冽香,即使成功了,也会搭掉她的性命;那样大闹婚宴,她难道真的以为可以改变战枫的决定吗?在烈火山庄这两年,莹衣不会对战枫一点了解也没有。

莹衣仿佛没有听见。

泪水淌满她苍白的面颊,嘴唇微微发抖。腹部的伤口依然尖锐的痛着,好像会永远停留在战枫将匕首刺入她腹中那一刻。

战枫的眼神冰冷残酷,在他的瞳孔里,没有一丝她的影子……

如歌将绢帕放到莹衣手中。

“明天我就要离开山庄,你的事情需要今晚解决。”

莹衣缓缓抬眼看她,眼中一片漠然。

“我可以让你走,”如歌声音低静,“只要你告诉我破坏婚宴的真正原因。”

“原因?……”莹衣笑容苦涩,“因为我恨他。”她的眼中满是痛苦,“我不要他那样轻松地就丢弃掉我。”

如歌揉一揉眉心:“难道在婚宴上闹一场就可以报复到他吗?而且还牺牲掉了腹中的孩子。莹衣,你决不会是如此蠢笨的一个人……或者你的目的并不在于战枫,而是为了让烈火山庄和天下无刀城在天下群豪面前蒙羞。”

莹衣怔住。

如歌静静道:

“你五岁时被父母卖入烟红楼,十一岁开始接客,经常被老鸨龟公鞭打取乐,曾经有四次险些死掉。可是十五岁时,你忽然习得了一身武功,烟红楼的产业也突然转到了你的名下,欺负过你的老鸨龟公们一夜间全部‘自尽’而亡。”

黑漆漆的夜色透过单薄的窗纸沁进来。

锃亮的铜盆中,炭火烧得旺红,噼噼啪啪地轻响。

床榻上水红的锦缎软被,映得莹衣的面孔分外苍白,黑幽幽的两只大眼睛空洞而无神:“你……”

“这是我命青火堂搜得的资料。”如歌淡笑,“可以告诉我,在你十五岁时忽然现身烟红楼的那个黑纱女子是谁吗?”

莹衣的嘴唇猛然煞白。

如歌用铜勾拨拨火盆中的炭火,热气熏红了她晶莹的面容:“她的名字是否叫做暗夜绝?”她抬眼,瞅着莹衣道,“你到烈火山庄,恐怕也是精心安排下的。”

莹衣闭上眼睛,睫毛在苍白的肌肤上显得格外幽黑。

“告诉我,你的任务是什么?”

莹衣苦笑:“我已然失败了。就算你不杀我,它们也决不会放过我。”暗河是一个残忍黑暗的组织,自从她加入的那一刻,就再没有选择的机会。

如歌凝视她。

“你愿意重新开始吗?”

莹衣眼神怪异,忽然笑得呛咳:“你在说笑吗?”

如歌微笑,笑容里有令人安心的味道。

“如果不想就这样死去,你可以选择相信我。”

第二天清晨。

烈火山庄宣布了莹衣的死讯。

第二章1

回到静渊王府将近一个月,天气越来越冷。庭院里的树木,落尽了叶子,疏落有致的枝干映着苍蓝的天空。风中飘着一点小雪,飘在人脸上冰凉冰凉。

府外停着几辆华丽的马车和几顶雍容的暖轿,轿夫们恭敬地守在一边,马儿们却因为等待的时间长了,不耐烦地用蹄子在地上刨着。

一袭青色的棉帘遮住书阁的屋门,丫鬟们不时送些热茶、糕点、炭火进去,里面的谈话声透过棉帘隐约传出来。

“都快三个时辰了,不晓得王爷的身体是否吃得消。”黄琮趴在窗口,颦眉望着书阁的棉帘。

如歌低头缝着棉氅的衣角:“放心,马上就要结束了。”

黄琮好奇道:“你怎么知道?”

如歌眨眨眼睛:“我买通了玄璜啊。呵呵,只要他们谈议事情超过三个时辰,就请玄璜对他们说皇上派御医来为师兄诊脉。”

“御医?”黄琮睁大眼睛,“你让玄璜骗他们?”

“哪里是骗,御医就在偏厅候着,”如歌笑得很可爱,“我只是让他选择正确的时间出现罢了。”

黄琮也笑了。

她越来越喜欢如歌,聪慧机灵,善解人意,而且没有一点小姐的泼辣性子。

如歌放下手中的棉氅,叹道:“自从皇上将批复奏折的权力和禁军的调度权交给师兄,他可以休息的时间越来越少了。”等那些人走后,玉自寒还要审阅各地送上的折子,经常忙到深夜仍无法入睡。

“是啊。”黄琮的眉头皱得紧紧的,“皇上的身体有恙,不能操劳。可是这样下去,王爷的身子也会受不了的……”

庭院中传来喧哗声。

锦衣玉袍的朝中大臣们从书阁中出来,继续谈论着,向府外走去。

如歌急忙站起来,道:

“我去看师兄!”

书阁中。

茶盏、糕点碟子还未来得及收拾,凌乱地散在案几上。尚未审阅的奏折有三尺高,堆在沉香书案上。

玉自寒有些累了,清俊的面容染着淡淡的倦容,眼睛闭着象是已然睡去。青花白瓷的杯盏松松握在他的右手里,碧螺春已没有热气。

茶盏被轻轻拿走。

一条青色的棉毯盖上玉自寒单薄的膝上。

然后,轮椅很小心地被推到书阁屏风后的床边,那人轻手轻脚地抱起他,轻轻让他睡在床上,拉过被子,覆住他,轻轻将被角掖在他的下颌。这时丫鬟们进来了要收拾东西,那人忙摆摆手让她们待会儿再来。

安静的休息是他此刻最需要的。

她在床边托着下巴凝望他良久,终于叹口气,准备离开了。

手——

却被握在温暖的掌中——

她吃惊地回头——

玉自寒握住她的手,睁开眼睛,他枕在青缎的软枕上,唇边绽开温润如珠玉的笑容:

“别走。”

语气低哑带些慵懒,莫名的动人。

如歌睁大眼睛:“原来你在装睡?!狡猾的师兄!”

玉自寒温柔地笑着。

他并没有真的睡着,只是,他喜欢她小心翼翼的呵护。当被她抱在怀里,当她的手为他盖着被子,他的心快要被温暖溢满了。

如歌摇头道:“师兄,你累了一下午,睡一觉好不好?等晚膳时候,我再来叫你。”

玉自寒依然握着她的手,含笑道:

“好。”

如歌满意地点头,准备离开,却愣住,盯着他的手:“那你放开我呀。”拉着她的手,她怎样离开呢?

他依然笑得温柔:

“别走。”

她想让他休息,也知道如果坚持,他会让自己离开。可是看着他宛如春水的笑容,心却一下子软了。她坐下来,拍拍他的手背,叹道:

“我不走你怎么休息呢?”

玉自寒淡笑道:

“想‘听’你说话。”自从回到府中,他公务缠身,很久都没有同她好生说一阵话了。

如歌皱眉想一想,忽然眼睛一亮,将他的手拉至自己唇畔,高兴地笑道:“这样吧,你用手指‘听’我说话,将眼睛闭起来休息。好不好呢?”

玉自寒点头。

然后,他睡着,她说着。

青纱的床幔微微轻扬,一挂碧玉铃铛时而轻响、时而静止,火盆里的炭火噼噼啪啪……然而,在他寂静的世界里,只能‘听’到她一个人的声音。

“你最近很累,我很担心。你知道吗?”她无奈地埋怨着。“连着好几天,你都是半夜才能入睡,身子似乎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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