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369
,初进杨府时,她背后跟的是宫里的丫头,虽然唠叨了些都是为自己好,现在身后跟的是谁她都快记不得了,一个月换一位,记得住才怪。
焰十八想到这里,嘴角扬起一抹讽刺的笑意,婆婆未免高看了自己,她不过是位没有娘家的女人,她何必如此防着自己,不要说自己空有公主的头衔,就是历朝有庇护的公主,也不是事事如意。
“夫人,这边请。”龟奴难得恭敬的带着颤意,听闻此人是宫里出来的十八公主?不管是不是,单是人家通身的气派,和可能沾了皇上神威的那点光,让他便不敢怠懈。
上吉听到脚步声,先一步打开了门,看在门外站着的女子,灿烂若水的笑容僵了一下但瞬间恢复平静,心想,长的漂亮又如何?现在还不是老了,杨少爷目前喜欢的是自己,想带到苏水监家的也是自己!
上吉想到这里顿时有了底气,迎了杨夫人进来,对夫人行了一礼:“上吉见过姐姐。”头上的朱钗叮铃作响,很是可人。
焰十八打量了室内一眼,目光便平静的收回,都说烟花之地最清雅,如今看来果然不假,大概这就是所谓的做贼心虚,非得弄出点所谓的格调,衬托她们明明相反的本质:“夫人不才,妹妹们都在夫家。”
上吉闻言目光闪了一下,她什么意思?这可是杨少爷让她来的,她敢在这时候得罪自己?不怕自己故意弄错什么说是她教的?
焰十八的目光已经落在上吉身上,除了年轻点真看不出有什么。
焰十八似乎看出她眼里的疑惑:“你如果真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我还能说什么?你失了宠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上吉没料到杨夫人是这种人,她不是一直都很贤惠……怎么突然就……就……上吉气恼的跺跺脚,以为是自己抢了她可以去苏府的机会,不禁委屈的道:“又不是我稀罕去,是杨少非让我去,姐姐若会弹琴,姐姐去啊!”
焰十八看她一眼,清冷的目光带着少有的寒意:“如你所说,我不会弹琴,毕竟没人教我取悦别人的本事,把你置办的行头拿出来我瞧瞧。”说着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来。
上吉不高兴的看着杨夫人,觉的她和别人口中的夫人根本不一样,听出了杨夫人口里讽刺的话心里非常不舒服:
“姐姐什么意思?看不起上吉的出身?但这也不是我所愿,我生来没有姐姐命好,怪得了谁。”说着眼里瞬间蓄满了眼泪:“学琵琶哪有姐姐想的那么简单,冬夏两季,哪天不是苦寒不已,姐姐以为……”
焰十八赶紧让她闭嘴,她今天总算见识了,什么是贪心不足,这位上姑娘不会是想哭诉下她的可怜,让自己动了恻隐之心劝丈夫收了她吧?她自认不用上吉证明自己的大度:“还是先看衣服吧。”
上吉不急,距离苏府的寿宴还有时间,她如果注定嫁入杨家,让眼前的夫人对她心生好感是她立命的资本,想到这里,眼里的泪水更浓:“姐姐莫不是怪了妹妹……”
焰十八看眼她梨花带泪的脸,心里也不禁觉得赏心悦目,年轻就是好啊,但她没有闲情应付她,表情依然像欺负妾室的母夜叉:“行了,我只给你半个时辰,如果你再啰嗦,我便回去了,家里事多,总不能一直陪你在这里耗着。”
上吉闻言,立即委屈的收起眼泪,急忙去取衣服,昨个嚒嚒听说她要去苏府,连夜请了盛都最有名的成衣坊为她订制了不少衣服,还有两套头饰:“小桃,快把嚒嚒准备的东西拿出来给夫人过目。”
焰十八闻言总算觉的这位上姑娘还没傻透,知道轻重缓急,只可惜,她与杨厚望都低估了苏家。
苏老夫人来京已经两年,除了礼庙可曾见她出去走动过,说明此人非常谨慎,不想给升的太快且是非多的苏大人带来不好的影响,又怎么会为了一首曲子喜欢一位来历不明的姑娘。
赞美两句虽有可能,但也是赞给一位谈琵琶的怜人,可不是位姑娘。
焰十八觉的杨厚望这次急功近利了,但对上吉确是有好处的,以后解意楼内她的生意恐怕会扶摇直上。
七八个小丫头端着托盘进来,一套套整齐的衣服头饰被跟随在侧的小丫头铺开一一呈现在焰十八面前,做工精美的绣图、线条讲究的衣形,有华丽低调的交领银花纹、有富贵婉约的对襟连衣,还有小家碧玉我见犹怜的素衫。
托盘中的饰品更是下足了功夫,点翠的朱钗、碎花的银步摇、木质的珍珠簪,每一种都配有同款的碎耳钉和绢花,可见布置着的用心。
在一旁候着的大丫头,对杨夫人微微行礼,笑着道:“奴婢给十八公主请安,嚒嚒说公主前来是解意楼的福气,嚒嚒自认身份欠妥不敢前来打扰公主,令奴婢给公主告罪,请公主海涵。”
上吉瞬间看向坐着的杨夫人,她是公主?但随即释然,皇室公主多如牛毛,皇上又不喜自己的姐妹,怕什么!
焰十八的目光在每件衣物中略过,心想,解意楼能兴盛多年,这两年更是与闻香台并称不是没有道理,至少这位嚒嚒就对得起解意二字,算这位上姑娘好福气,遇到如此会谋划的嚒嚒:“无碍。”
大丫头见十八公主如嚒嚒说的般平和,便依着嚒嚒教的话道:“嚒嚒说这些物件不值什么银两,但都是解意楼请名家打造,今日能请来十八公主,嚒嚒觉的与有荣焉,遂吩咐奴婢,若公主不嫌弃,这些不起眼的物件都送给公主,公主只要挑一套不用的扔出来赏给上姑娘就可。”
上吉闻言就想开口,但看到嚒嚒身边的大丫头背后给她的手势,不甘愿的闭了嘴,搅着手帕在后面生闷气,这些都是她的,怎么就给了杨夫人,公主了不起呀!
焰十八当没看到上吉的表情,只是对着解意楼的大丫头笑笑,表情比对着上吉时祥和多了,这些东西不见得多值钱,就如小丫头说的,贵在是名家手笔,看着也喜人:“既然如此,我便收下了。”
焰十八说着,目光再次在几件衣饰上走过,然后挑出两样给上吉留下:“代我谢过嚒嚒,嚒嚒用心良苦了。”说着带着自己得来的东西看也不看上吉一眼,按来时的路走了。
大丫头亲自相送,不停的说着恭维的好话,感谢十八公主的教诲,慢慢的消失在走廊尽头直到上吉再也看不见。
上吉顿时生气的直跺脚:“什么东西!怪不得杨少不喜欢她!活该!”
“闭嘴!”解嚒嚒突然面容严厉的从后面走出来。
上吉惊了一下,不明白嚒嚒是怎么从她后房出来的,但见嚒嚒表情不善,她也不敢多问,不甘愿的垂下头:“人家又没有说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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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妈:你又脑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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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2寿宴
“你懂什么!”解嚒嚒看了眼公主留下的衣服,再看看一旁的上吉,松了口气:“很适合你,穿了去见杨大人,杨大人在前厅等你了。”
是她小人之心了,十八公主再落魄也是公主,怎么会对上吉使绊子,但上吉这次肩负着解意楼的名声,她不得不小心,还好十八公主大量,不会见不得一位妓子被夸。
是的,解嚒嚒并不指望上吉能一飞冲天,只要她别出岔子,能在无能竞争的情况下得一句夸奖,她解意楼将来也受用无穷。
上吉听嚒嚒如此说,忍不住看看托盘里两件毫无特色的衣服,忍不住的怨道:“嚒嚒!你让我怎么穿!不穿!”
解嚒嚒看她一眼,觉的小丫头还是不够成熟,她一个弹琴的,不是以杨厚望的女人去、也不是以大家小姐的规格,她挑什么,若不是沾了苏家低调行事的光,她连去的资格也没有。
解嚒嚒语重心长的道:“别挑了,今天是老夫人的寿辰,又不是你出风头的时候,人家听的是你的本事,不是看你穿了什么。”说不定隔着帘子弹完,人家看都不会看上吉一眼。
当然这是最坏的结果,解嚒嚒觉的杨厚望既然花心里把上吉弄进去,应该是有了后招。
焰十八登上马车,想到上吉的容貌和她确实能拿得出手的琵琶,心里不是一点芥蒂都没有,万一上吉成了事到底是枕边多了心思复杂之辈,不如普通人家的女儿那样安稳。
焰十八揉揉额角,可她有什么办法,若在上吉的衣着上使绊子她也讨不得好,本希望这位上姑娘脑子简单点搞砸这件事,现在看来后面有位精明的解嚒嚒是不可能了。
说到底也是自己没本事,她私下写帖子邀请辛小姐为苏老夫人贺寿,辛小姐本来答应了是她拿不到进出苏府的拜帖,怎能怪世事弄人,何况若是杨厚望知道辛小姐能去,也会想办法不让辛小姐参加,毕竟杨厚望如果想让上吉出风头,就得阻扰琴技一流的辛家小姐。
……
周天下了朝,早早换下一身龙袍,穿了件紫红相间的牡丹华服,宽大的袖笼垂在地上,铺满满地牡丹争芳。
长发用一条淡紫色的发带束起,乌丝垂在深紫色的锦缎上漆黑如墨,宽大的衣袖上绣着层层叠叠的牡丹,花团锦簇好不热闹,腰间是一条粉紫色的腰带,上面镶嵌着七彩碧玺,富贵荣华。
这套行头她在河继县时穿过一次,是当年的焰宙天喜欢的款式之一,奢靡尊贵,阴暗深沉。
陆公公啧啧有声的看着装扮一新的主子,感动的险些没流出眼泪,两年多没见过主子如此穿了,瞧瞧多漂亮。
陆公公擦擦泪,笑着娇嗔道:“皇上越来越俊了,瞧瞧这气度,无能比得上。”当年这套偏暗色系的紫色华服,配上主子阴晴不定的脸,所到之处,吓死一群人。想到往事,陆公公忍不住又笑了,那时候的主子啊,漂亮的好像会吃人的花,人虽阴损了些,但实在漂亮。
如今主子虽不再斜着眼睛看人,但眉宇一簇,配上这身衣服也好看,可惜到底是少了以前的周身冷意,多了亲和的尊贵,连带整套衣服也显得华美多过阴沉。
周天不舒服的抬抬袖子、跺跺脚,长长的衣摆散开好看是好看了,走几步路可是会摔倒的:“换一套。我是去拜寿又不是去唱戏。”不舒服。
陆公公赶紧阻止,以前也没见皇上摔了:“诶,皇上别动,很好看的,既不显得对不起客人,又能彰显你的地位,到时候让苏老夫人看了你,说不定也欢喜。”其实他想说这件衣服有点娘气,以前有皇上的扈气压着还好些,现在啊,嘿嘿,真的只剩漂亮喽,不过,余威仍在,美的很。
周天保留的看眼陆公公:“真的?”不摔倒当然没问题,只是这样是不是太过骚包了,又不是去别人家,她对参加苏老夫人的寿宴有几分谨慎,不想弄的太另类。
陆公公怎么会不了解主子的用心,可是,皇上去本身就已经很招摇,自然不差一件衣服带来的附加效果:“皇上,您对自己自信点,何况皇上还带了孙公子和辛小姐去,不能被他们的风采比下去,没了皇上在苏老夫人面前出彩的机会。”
周天闻言,呵呵一笑,孙清沐和辛家小姐都有不俗的长相,她如果不用心一番,想夺她们二人的风头不易。
周天深吸一口气,在铜镜前看了一圈自己的装扮,确定没有异议后,才拿起托盘里的扳指带上,去参加苏老夫人的寿辰。
陆公公含笑的跟在身后,也换了一身仆人的装扮,他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