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大卫
一个梦境，居然会有一段故事，而且听起来又如此真实，汉默的嘴里那是真的说了他这几十年来的生活，这让杨松十分难以置信，自己的梦境里面难道住着这些人不成为什么自己从来没有这方面的记忆呢好奇心让杨松好似剥果子一样，每剥开一点点皮，都能让他大饱口福。
“那成，你都这样说了，我也不跟你卖关子了，我很想知道你和苏菲的事情，这关系到许多人的生死，你如果实在不愿意说，那也没办法。”杨松苦笑一声，将手里的钱塞汉默的手里。
汉默连忙抓住了杨松手里的钱，有些戒备的看着杨松道“你说事关很多人的生死，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我我就杀了尼莱他一个人，你不会是警察吧这都过去八年了”
“放心，我说的是即将发生的事情，跟你以前的事情没关系，我也不会在乎你以前做过什么事情。”杨松说完期待的看着汉默，他能看出汉默的心中有些松动，拿了钱，对自己的戒心都少了不少，早知道用钱就可以解决，杨松就把克雷斯家里的钱全部拿出来好了。
汉默摇了摇头，道“苏菲是我在路边捡到的，她也是一个可怜的女孩，和我一样，也是天生残疾，只是她比我更加难受，所以甚至从来没有过正常的生活，一直在四处流浪，我接纳了她，从此和她一起生活一起乞讨，就是这样，她长这么大，除了还会说话，其他什么都不会，我不知道你问她的事情干什么。”
“这样啊”汉默的回答让杨松十分失望，在这个怪异的世界里面，盗梦者们几乎完全没有丝毫头绪，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们要到这里来，更加不知道他们要到这里来做些什么，好不容易找到一点自认为是线索的线索，结果根本就不算什么大事，苏菲的经历比汉默还要简单，就是一悲惨人生，实在没什么好打听的。
杨松已经在绞尽脑汁的想着前后发生的各种事情，他实在不甘心就那么放弃这个线索，他是亲眼看见谢伟和苏菲被车撞死的，然后随着他们两人的死亡，一切立刻就回到了原点，这也是他瞪着眼睛看见的事实，除去谢伟这个外来者，能够导致一切回归原点的人并且还要属于这个世界本身存在的人，那么就只有苏菲，同时汉默和苏菲看见自己也不会像其他人一样嗷嗷叫要杀死自己，就凭这几点，线索跟他们没跑了。
可是该如何挖出来呢杨松想得脑袋痛，干脆不想，对汉默道“那你跟我说说，那个欣赏你画作的人怎么样”
“他叫大卫。斯温特，是一个很有钱的人，那一天他开着一辆豪车经过了我这里，偶然间看见了我的画，于是他跟我说，要我努力作画，等他忙完了手里的事情，就来找我买画，我等了他很久，都没有再来，只是有一天他让人给了我一间这个房子。”汉默道。
杨松皱着眉头听着汉默的画，如果一切真的如汉默所说的话，那么那个叫做大卫。斯温特的人就一定不是正常人了，不过现在杨松的承受能力已经不算一般，即便是再变态的人也不会让杨松感到多么惊讶。
“他是哪里人”杨松问道。
“就在市。”汉默道。
“市在哪里”杨松追问道。
汉默沉默了一下，道“就在先生你刚刚出来的城市。”
杨松尴尬的笑了笑，他一直没注意，原来这座城市就叫做市啊，道“你知道他长什么样吗”
“很高，很大，而且头发是金色的，看起来很酷。”汉默比划着。
在汉默这里，杨松觉得应该是挖不到什么该有的信息了，当然，还有一个可以实验一下的信息，但是他自认为做不到，也实在不忍这么做。
正如之前所见，在苏菲被车撞死之后，梦境世界的一切便回归了原点，杨松回到了赌场，陈默也回到了饭桌旁，一切都会立刻还原，那么是不是每一次苏菲死之后都会发生这种事件呢
看着头顶那一片混沌般漆黑的黑暗，杨松发自内心的有些害怕，在这个世界呆久了，他居然产生了一种分不清现实和梦境的想法，实在是这个梦境太过真实，其实这个世界也没有真实到和现实完全没有区别的程度，就比如如果旋转一个陀螺的话，只要不刻意去看那个陀螺，这个陀螺就会一直旋转，直到杨松将视线重新回到陀螺上才会逐渐倒下。
一切都是看似真实的虚假，唯一真实的，就是他们这些进入了梦境世界的盗梦者，因为他们的身体，一旦死了，可就真的死了。
其实杨松一直在担忧，虽然他下意识的觉得谢伟也会随着世界回归原点这一事件复活过来，现在正在这个世界的某个地方，但是这终究只是他自以为而已，在没有看见谢伟之前，这只是一个猜测而已。
心里打定主意，如果下次碰见陈默，一定要他四处找一下，看谢伟到底还活着没有。
对于那位叫做大卫并且酷酷的先生，杨松是一定要找到的，但是不是现在，因为他给汉默的钱并不是用来买消息的，而是用来买画的，看得出来，在画能卖出去和白拿钱的这两个选项上，汉默更加执着于前者。
苏菲依旧在老老实实的洗头发，只是这一次从她头发上流过的水变得清澈了许多，杨松和汉默谈话少说也过了十几分钟，苏菲也就洗了十多分钟。
对苏菲如此执着于洗头发，杨松是十分不能理解的，但是如果一想到这个世界本身是自己的梦境的话，就没有那么难以理解了。
“看，这都是我的画，你随便挑，你的价钱足够买我这里任何一幅画了。”汉默十分豪气的说道。
杨松有些茫然的看着这里的画，他觉得这里每一幅画都不值那一百多美元，只是如果实在是要挑一幅画的画，他也就随意了。
在墙上挑选了一番，每一幅画上面都有很多凄惨的场面，甚至有些杨松自己都看不下去，他很想问问汉默这些可怕的场面是他臆想出来的，还是他自己干出来的，不过许多话杨松觉得放在心里还是比说出来要好，不然双方都不好说。
“咦”杨松的视线突然被一副看起来有些年头的画给吸引了过去，这幅画是纯粹的素描，由于保养不当，有些部位都已经模糊不清，但是杨松依然能看出来这幅画上是一个年纪轻轻的小男孩踩在一名肥胖的小男孩尸体上冷笑的场面。
但是看了没几眼，杨松却看出了一些端倪，汉默虽然长得丑，脸上也有很多麻子，但是至少有一点，他是属于那种明显的方正脸，颧骨突出的很明显，而这幅画里面的小男孩却不是这样，那个小男孩属于明显的瓜子脸，长相十分清秀，就长相来说，汉默和这个小男孩完全不是同一个人。
“这幅画就是你杀死尼莱的那幅画吧”杨松漫不经心的道。
汉默凑了过来，看了几眼，道“我还以为丢了呢，居然还能在这里找到，是的，就是这幅画。”
杨松将这幅画拿了起来，笑道“要买，就得买你第一幅画，以后你要是成了名家，我这幅画也能卖出去很多钱。”
听见杨松的话，汉默有些不好意思道“不会了，这个世界上能够欣赏我画的人不多，我从来不抱期望。”
杨松笑了笑，拿着这幅画就朝屋外走，走到门口回头道“说不定以后我还会来买，你也可以多画一些画。”
“可以的，对了，先生，我现在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汉默抓着拐杖，想要送送杨松，却被杨松阻止了。
“我叫克雷斯。”杨松没有丝毫犹豫，笑得很真诚。
“克雷斯先生，以后欢迎您来我这里买画。”汉默害羞的笑道。
挥挥手，杨松转身离去，从城内通往小屋的小路就属于那种笔直的路，杨松一直走了很久，没事还回头看一眼，确保那个小屋里面的人没有跑出去，然后猛然窜到了一棵树后面，离开了小路，隔着上百米监视着那个小屋。
杨松才不信那个汉默还会愚蠢的等在那个小屋里面画画，然后等自己上门去买画，光是他那些画，加上他所说的话，杨松都可以确定这个家伙一定做了非常多变态并且绝对犯法的事情，听说外国还有个残忍法，做了让别人看不下去的残忍事都可能会被抓，虽然是道听途说来的，但是杨松可以确定，自己一走，那个汉默一定会带着苏菲离开这里。
这种感觉来的莫名其妙，他知道这里是梦境的世界，里面的人有自己的历史和清晰的记忆已经非常难得了，难道还指望在这里来一场追踪和反追踪不成那这个梦境得有多复杂才能做到这一切呢
在大树后面躲了许久，杨松依然没有看见小屋里面的人离开，不由自嘲一笑，是啊，他这可真是把梦境里面的人想的太复杂了，本身就十分不现实。
杨松也不知道他等了多久，反正汉默和苏菲两个人是没有从那个小木屋里面走出来，失望之下只能回头走，但是等他一转头就傻眼了，出现在他面前的居然是一片草地，再次转回去，便发现他已经来到了这个森林的最外面，出现在他面前的还是那条一开始走进去的小径。
毫无征兆就跨越了之前走了至少半个小时的路，杨松完全不清楚之间的缘由，但是正是这一个让人不可思议的事情，恰恰表明这个世界依然不是现实之中，他依然还在梦中。
从汉默嘴里只得到了一个有必要去证实的信息，那就是那位帅气的大卫先生，只是若是就这么想找到大卫估计不现实，杨松得等陈默过来才行。
但是之前两人还真没约好在哪里碰面或者什么时候陈默会去找他，更不要说陈默去做什么杨松清楚，本身就不是很安全的事情，说不清人就没了，那杨松难道能一直等在这里不成
“我自己去找。”杨松用绳子将手里的画捆在背后，汉默的画都很大，也许画家的画都很大。
将脸上的墨镜戴好，杨松一路朝来时的路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