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对抗
跟在老者身后，杨松才开始打量起这位老者的装扮，和康纳卡梅拉之流不一样，那两位法师或许才真的算是法师，至少他们手里还有有一根法杖，身上还有一件法袍，可这位老者呢就穿着一件老人家穿的睡袍，踩着一双拖鞋，看起来简直就是普通不过的邻家老头。
当然，杨松没有忘记这是在梦境之中，一切皆有可能，哪怕这个老头子穿着一身皮卡丘头套都不能掩盖他的身份，在这个梦境里面，他就是所谓的神灵祭祀。
“这里是神灵呆了很久的地方，他对这里印象深刻，所以这里也变成了这样。”老者一边走一边介绍着。
顺着老者的手指，众人看向了四周，这里就是一个很普通的医院，除了里面一个人都没有之外，找不出什么特别的地方，真要纠结细节的话，就是这个医院非常的老旧，看起来不像是现代的医院。
“神灵一直呆在这里，他没有离开的能力，为了满足他对世界的好奇心，于是她来了，在我之前，一直是她在照顾神灵，同时为她照看这个世界。”老者笑道。
绕过一条走廊，一个露天小花园出现在众人面前，这个医院大楼是中空的，一个水晶球坐落在这里面，杨松对这个熟悉的很，脱口而出道“观望塔里面的球”
“这是我沟通这个世界的方式，神灵赐予了我这些力量，我用来寻找一切这个世界诞生的有意思的东西，然后将他们收集过来。”老者道。
“当然，也用来监控她，可是她毕竟诞生了太久，就连神灵也无法消除她，我只能将她赶走，然后用黑夜拦住了她，只是我没想到，居然会有人可以将她带进来，在你们身上，这个世界的规则似乎已经失去了影响力。”来到一处幽深的房间门口，老者转过了头，朝众人笑道。
“你说的，就是卡利吗”杨松有些紧张，在这个诡异莫测的梦境世界里面追逐了不知道多久，也牺牲了太多的人，眼下真相就要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一切说不定就可以结束了，让他如何不紧张
“她肯定就在里面。”老者笑了笑，道“你们不要惊讶。”
老者话刚说完，一阵烟雾从他脚底升起，将其笼罩在了其中，然后又仿佛倒放胶卷一样缩回了脚底，老者瞬间从一名苍老的老者，变成了一名健壮的中年男子。
“这”杨松一众人没有太多惊讶，毕竟是法师，会变身是很正常的事情，只是在心底猜想眼前这人到底是老人还是中年男性，只有杨松隐约猜到了真相，毕竟卡利是一个年轻漂亮的女性，这两人扯一块去，再加上一个小孩，不难猜出。
“进来吧。”中年男子笑了笑，推开了门。
“叮铃铃”随着一阵门铃响起，众人悬浮在半空之中然后进入了这个房间。
然而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目瞪口呆，他们试想过许多景象，就好像在玩猜猜门里面是什么这个游戏一样，有人觉得会是一个阴森的房间，有人觉得会是真正的神殿，有人觉得或许是禅屋，也有人觉得或许真的是病房，但是怎么都想不到会是一个巨大的室内游乐场。
看起来小小的房间里面，居然比一个足球场还要大，占地极广，就连数千米长的过山车铁道都完全不会让这个地方产生拥挤感，云霄飞车，游泳池，水族馆，动物园，电玩城，赛车跑道，这里面简直就是小孩子的天堂
“欢迎来到神灵的居所。”中年男子朝杨松一行人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你们可以自由自在的玩乐，也可以跟我来面见神灵，不过我有言在先，不论如何，都不能做出任何让神灵不开心的事情，不然你们永远都要被困在刚才的法术里面了。”中年男子微笑着，威胁道。
如此大的一个游乐场，当然不可能一个人都没有，正如中年男子所说，他从这个被封闭的世界外面带来了无数的东西，各种各样的人和生物都聚集在这个空间里面开心的玩乐着，而之前在外界凶猛的怪兽到了这里也不过是温顺的宠物而已，给了这里所有人一份巨大的视觉冲击。
“对了，你跟我来。”众人还在发呆，中年男子却对杨松发出了邀请。
“那我去了。”杨松朝众人投去了眼神，示意他们不要跟过来，不论如何，都避免不了战斗，能够让他们不牵扯进来就不要牵扯进来比较好，毕竟自己不会真正意义上的死亡，好歹还有人可以帮忙，而他们一旦死了，自己可就没有帮手了。
不过他们不可能放任杨松独自一人去面对危险，他们猜到了杨松要做什么，自然一个个自告奋勇站了出来表达自己想要一起赴约的意思。
这么多人显然让中年男子不算高兴，皱眉道“不行，你们人太多，神灵会不高兴，就他，他，还有他其他人在这里好好玩玩吧。”除去杨松，他随意指了两个人，说完也没有搭理他们，扭头就走。
只能带少数人这让杨松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跟在了中年男子的身后，本来中年男子点的人是刘长然和他的跟班，不过杨松硬是拉着李振行还有另外一名士兵过去，不论如何两名特种士兵都要比几个学生可靠得多。
中年男子似乎没有发现杨松的小动作，或者他没有想要管那么多，他在乎的是人多不多，而不是会有什么人，只要不吵不闹他就不会理睬。
“杨松，你怎么想的”李振行暗地里拉住杨松的手问道。
杨松低声道“现在不清楚情况，我们出手的机会不多，必须要确认谁是梦境的主人才行，要么是他，要么是神灵。”
“我们同时出手，分头行动，难道还不行吗”李振行有些迫不及待道。
看了看李振行，杨松不动声色的道“先别着急，到时候我会告诉你们该怎么办。”
见杨松没有行动的意思，两名士兵也不好催促，在这个地方到处都是人，前面又是那个看起来很厉害的家伙，就更不好联系现实世界的人了，只能自助行动。
李振行的想法杨松不是没有想过，但是猎人杨松的直觉告诉他，如果真的贸然动手，绝对不会有任何机会，不论是那位所谓的神灵，还是不远处的祭祀，更或者是神秘的卡利，都不是他们可以对付的存在，想要杀死他们其中任何一个人，都需要最好的机会，同时还要完全出其不意。
这种能力，李振行两人不行，或者说不够强大，他们不论经过如何的训练，都不可能和一个真正的猎人相比，潜伏，寻觅，偷窥，找寻弱点，判断实际，电光火石之间出手，能够和老道的猎人相比的怕是只有杀手了。
“或许下次可以弄一个杀手来帮忙。”不过这个念头还是转瞬即逝，梦境世界毫无规律，根本不知道下一个世界到底是什么内容，现代的猎人大多依靠热武器，隔着七八公里杀死人他们在行，只是他们需要一把好武器，若是古代的世界，那该怎么办
武器的缺失是一大遗憾，如果之前在老桑吉那里可以弄到更加高级别的武器，那么康纳一役绝对不会牺牲那么多人，因为在集火康纳的时候，康纳就已经死掉了，而不会给他准备法术的机会。
看向手里的长矛，杨松觉得这个武器似乎很难有太大的效果，对李振行道“你还有枪没”
“只有一把了。”李振行和另外那名士兵同时道。
“你们打得准一些，待会如果找到机会，不论如何一定要瞄准脑袋，一击必杀，不然死的只会是我们。”杨松低声告诫道，虽然觉得手枪在自己手里似乎可以发挥更大的作用，但是他相信这些军人，而且他始终觉得卡利给自己的武器不是无缘无故的。
三人商谈之间，中年男子却停了下来，在他的身前，是一张纯白色的病床，一名面色苍白的金发男孩躺在病床上，只露出了上半身，被褥缝隙里面透出一根输液管连在旁边的杆子上。
“这就是康纳嘴里的神灵吗”杨松差点没忍住扔出手里的长矛刺在他的脑袋上，可是他还是控制了自己，因为他现在还不知道神灵和那名中年男子到底谁才是梦境的主人。
稳住了内心的杀意，杨松看见了站在旁边面无表情的卡利，不过卡利完全没有看杨松，她满眼里只有身前病床上的男孩。
“他为什么会这样”卡利对中年男子质问道。
“这才是他真正的模样，他一直都是这样，是你强行改变了他，最后又抛弃了他。”中年男子站在和卡利对面的床边淡淡道。
“爸爸”男孩原本没有表情的脸看见了中年男子之后瞬间笑容满面，朝中年男子伸出了手。
中年男子有些木然的伸出手抓住了男孩的手，道“孩子，邪恶的卡利来了，要不要我赶走她”
卡利浑身一震，中年男子的话居然让她吓得后退了几步，似乎不想听到待会男孩的回答。
“赶走她是她抛弃了我”男孩憨厚的笑道。
“不不我是你母亲啊”卡利猛地扑到了病床上，浑身颤抖的抓着男孩抓着中年男子的臂膀，痛苦之极。
男孩似乎这个时候才看见了卡利，慢慢转过头，似乎看见了什么极为可怕的怪物，尖叫一声推开了卡利，扑在中年男子的怀里，哭喊道“怪物她又来了她又来了”
“孩子我没有抛弃你我是最爱你的妈妈啊从我出现开始，就一直在照顾你关心你啊”此刻的卡利整个人都瘫软了下来，坐在地上抽泣道。
“不照顾他的人是我，他是尊敬的神灵，你却抛弃了他，你是邪魔没有资格呆在神殿”中年男子反驳道。
卡利惨然道“你知道的，抛弃他的人不是我，而是那里的人，那个我们无法企及的地方，你只是害怕消失，所以一直在欺骗他而已你根本就不爱他你才是邪魔”
中年男子冷笑一声，道“我们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好，难道你就不害怕消失吗我们都曾经消失过许多次，为了他的安全，我们必须这么做”
“不你要给他自由他不能被我们限制”卡利撕心裂肺的哭喊道。
卡利和祭祀两人争吵不休，全然忘记了他们身边还有其他人，对于这两人的对话，杨松是极为震惊的，事情居然是这样，神灵也就是这个小男孩才是真正的梦境主人，在他的梦中世界创造了祭祀和卡利两个人来照顾他，照料他，却没想到，因为梦境太过真实，导致祭祀和卡利居然产生了自我思考的能力
“这可能吗”杨松扪心自问，绝对不可能，自己梦境的主角，只会有自己，而绝对不会有任何其他一个人可是他不得不承认，眼前是真的出现了这种情况。
“杀了他。”杨松没有犹豫，哪怕对方是一个小孩，在这个梦境已经死去了太多的人，别说是小孩，哪怕是一个婴儿都必须要杀死他已经死了太多次，而其他人也牺牲够了
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卡利和祭祀两个人吵得忘我，小男孩也一直在祭祀的怀里哭泣，他们也没有被结界限制，找不到更好的机会了，杨松也相信，这个小男孩绝对不可能有抵抗子弹的能力的。
听到杨松的命令，李振行和另外一名士兵毫不犹豫的掏出了手里的手枪，对准了小男孩的脑袋扣动了扳机
“砰”“砰”连续两声枪响，男孩的后脑勺立刻炸开了血花，倒在了祭祀的怀里，全世界都安静了。
“终于可以走了。”杨松放松了下来，多么轻松，就好像一名战士经历了千辛万苦找到了最终boss，却发现对方只是一个毫无反抗能力的家伙，相比之前的困难，最终却容易的让人想伸个懒腰。
可是很快杨松的笑容就凝固了，因为他并没有发现身边有任何异常，没有离开高争梦境那样的拉长镜头，没有汉默梦境那样空间碎裂，一切都仿佛没有变化，唯一的变化就是他觉得自己陷入了非常可怕的危险之中。
游乐园停了下来，所有能动的有眼睛的东西都看向了这里，就连那些雕塑都看向了这边，他们的表情是那么的诡异，仿佛看见了多么不可思议的事情，当然，这都不是杨松的危险。
真正的危险在于祭祀和卡利两人，他们两人的表情各有所异，祭祀浑身颤抖着松开了怀里的尸体，看着四周仿佛在担心什么，而卡利则是如释重负的感觉，似乎那小男孩的死对她来说并不算什么。
一切都归于安静，杀死了小男孩的两名士兵汗水都把衣服湿透了，他们是真的不敢轻举妄动，直到祭祀停止了颤抖，嘴巴朝卡利张了张，想要说什么，却说不出口的模样。
“消失吧死了，一切都会消失，他重获自由”卡利忽然癫狂的站了起来，举起了双手仿佛在拥抱什么的到来一样。
“不还没有哈哈哈他死了，可是我们没有消失我们不是虚假的，我们是真实的存在，那都是假的看见的都是假的”祭祀却笑了。
卡利面色苍白，直到这个时候，她才注意到了杨松的存在，眼睛一亮，冲到了杨松身边道“一切都是真实的吗他说的是对的吗告诉我神秘的来者”
“不论他们有多神秘，就和其他出现在这里的人一样，他们也是真实存在的，而不是因为那个地方而产生的”祭祀冷笑起来，他彻底没有了担忧，抱着肩膀讽刺道。
听着两人的对话，杨松原本一团糟的脑海慢慢的冷静了下来，男孩居然不是梦境主人，那到底谁才是卡利还是祭祀他们两个人到底谁才是陷入梦境之中的人
不管了，现在只剩下这两个人，不论如何，只要杀掉一个，那么梦境的主人就绝对跑不了了。
“这里的一切都不是真实的。”杨松心头冒出一个想法，脱口而出道。
“闭嘴你这个骗子你究竟要有多愚蠢才会说出这种话难道你也是不真实的吗”祭祀愤怒道。
杨松摇摇头，道“我们都是真实的，你们才是虚假的，因为我们就是从真实的地方而来，目的是为了解救你的儿子。”说这句话的时候，杨松死死的盯着卡利，他相信卡利会相信自己。
经过刚才的一番对话，杨松基本掌握了情报，梦境的主人就在这三人之间没跑了，可是究竟谁才是真正的梦境主人呢他们三个人的行为和对话非常异常，男孩什么都不知道，基本可以忽略，何况他还死了，而祭祀则是坚信这个世界是真实的，卡利自然就是坚信这个世界是虚假的，但是他们却有一个共同的地方，他们早就知道一旦小男孩死了这个世界就会消失。
这是源于什么理由呢唯一的可能性就是他们两个都经历过消失，然后又重新出现在这里，只是他们哪怕消失了，却依然记得自己以前的记忆，梦境里面出现的人居然能够记起上一次梦境里面的记忆这绝对不可能，梦境结束，一切都消失，哪怕重现也绝对不可能记得自己以前就经历过这些，而这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祭祀，卡利两个人都是梦境的主人
是的这个世界的神灵，神灵的祭祀，以及最邪恶的邪魔卡利都是梦境的主人他们三个人分割了不同的记忆，换句话说，那就是三个人格，虽然很难以置信，却是现在为止唯一可以接受的可能性。
“他们两个都得死”杨松眼睛死死的盯着卡利，现在最大的威胁就是祭祀，没有卡利的帮忙他们不可能那么轻易杀死他，但是他实在不知道卡利会不会帮助他们。
“是了我就知道你们是来帮助他的”卡利激动道。
祭祀却没有卡利那般激动，冷笑一声，道“都是邪魔，你们都应该消失”
“詹姆斯你该醒醒了他们可以穿过黑夜他们才是真实的存在认命吧我们不能再限制他了他要活在真实的世界，而不是这个你营造出来的可笑的儿童乐园杰克已经二十二岁了他应该正常的生活”卡利转过头劝道。
祭祀失望的摇头道“你终究还是忘记了自己的立场，居然妄图猜测那个不该猜测的真相，但是那又如何你就算知道了一切又能怎么样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的。”
“只要杀死你，就可以还给他自由”卡利面色阴冷起来。
杨松立刻看向两名士兵，李振行当先一步开枪，子弹在祭祀的身上打出一团血花，祭祀捂着伤口满脸不敢置信的看向李振行，他似乎并不知道什么叫枪械，和康纳一样。
“我要让杰克活在真实的世界他不能像你一样是一个懦夫”卡利漂浮了起来，耀眼的光芒在她身边绽放，整个游乐园仿佛出现了一个太阳一般，随着卡利纤细的手臂挥舞，这团光芒猛然收缩起来，然后化为无数道光箭射向了祭祀。
“你杀不死我我才不会为了一个残废让自己死亡”祭祀疯狂的叫喊起来，他的周身同样出现了光芒，然后化为一道巨大的光球迎向了卡利的无数光箭。
“快跑”早在卡利召集光芒的时候，杨松就拉住了还在射击的李振行，现在这个情况，已经不是他们这些普通人能够参与的战斗了，必须要尽快离开这里
光芒越来越大，杨松能够感觉到整世界都开始颤抖了起来，卡利和祭祀的力量实在是太强大了两个人的对抗居然使得这个病房内的小小世界颤抖了起来，肉眼能够看见的黑色缝隙好似蛇一般摇晃着出现在这个空中，任何被黑色缝隙接触到的人和物都会立刻弹开或者接触的部分化为虚无，梦境内的人无法突破梦境界限这是绝对的定律。
“快跑啊你们还愣在这里干什么”逃跑过程中，杨松看见了还傻站着等杨松回来的刘长然等人，连忙招呼他们一起逃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