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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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晃啊晃,神态天真又无邪,“皇兄就是皇兄呗~玉衡即将登基的皇帝陛下,远舟最最喜欢的皇兄啊~”说着说着,他脸上渐渐露出困惑的神色来,好似很费解,“唔,不对,皇兄你不是已经登基了么……”

……

罗纱帐轻摇慢曳,低风拂面微凉,凭栏长枝绿芽初冒。

“你的意思是,宁王疯了?”连晋大马金刀一坐,夸张惊讶地托住了下巴,那表情要多假有多假。

被阜远舟称为“红衣服老头”的顾郸白他一眼,“元帅不相信老夫的医术么?还是觉得那个就是大名鼎鼎的‘仁德君子’永宁王?”

连晋顿时语塞。

第九章 怀疑

阜远舟可谓是不世奇才,虽然他不曾参军,但也曾在阜怀尧的推荐下指点将士们的功夫行阵,那身武功才学不知道折服了多少行伍中人,连晋也不例外,刚才阜怀尧和他牛头不对马嘴的说了半天,阜远舟说话颠三倒四举止怪异稚气,的确跟疯了似的,无怪乎连晋一开始见到他时那么惊讶了,连阜怀尧都有些吃不消他如今的古灵精怪。

顾郸自言自语道:“鹤顶红是剧毒,见血封喉,当初宁王殿下能靠内力撑那么久都是走运,没有什么后遗症才奇怪吧。”

不过话说回来,宁王不是不知道德妃一家灭门了么,怎么就禁不住打击疯了呢?而且,疯了之后连死了的父母和未婚妻都记不清,最亲近的竟然是他平生最大的政敌——虽然永宁王最敬重的也是这位皇兄。

顾郸摸着下巴,很是不解。

阜怀尧眼睫微不可见一抬,看向静静站在旁边沉默的常安,目光里略带了些询问的意思。

忠心耿耿的心腹躬着身俯首贴耳,语气却是前所未有的强硬,“宁王是不是疯了奴才不清楚,奴才只知道,”声音渐渐压低,“就算掉了牙,他都始终是头狼。”

何况,现在还是头谁也想不到他想做什么的疯狼。

再过三日就是登基大典,此时容不得出半点差错。

顾郸状似什么都没听见,连晋笑得犹如胸无城府。

只是,他们都没有反驳。

——聪明没错,只是一个太聪明的人生在了帝王家,要么万人之上,要么尸骨无存。

阜怀尧轻攥了攥拳,仿佛不动声色,眼底却酝酿起了一片晦暗,意味难解,“本宫记得,德妃尚未入陵。”

“是。”

“开棺吧。”

常安愣了一下,瞬间领略到主子的意思,眼神顿时复杂起来,欲言又止:“爷,宁王心计甚深……”

白衣的太子摆手打断他的话,眼角朱砂衬着眸色森森:“本宫心中有数,不必多言。”

常安蹙眉,低应了一声“是。”

顾郸和连晋面面相觑——这又是在打什么哑谜呢?

忽地,琅佩响动,纱影翻飞,有人撩开珠帘,脚步轻快地跑来。

人未到,声先至:

“皇兄~”

然后,又是一扑~

众人:“……”

如果你看到一个身材高又大武功能打虎的男子抱着某著名冰山系生物露出疑似大型犬类动物的撒欢表情,你也会被震得无语的。

来的自然是阜远舟,他换了一身海蓝牙绫平蛟厚袍,腰系湖白点玉长带,脚着缂丝双凤卷草纹皇靴,丰神俊朗好不风流,偏偏搂着阜怀尧的腰蹭啊蹭,将其他人无视个彻底,眨巴着眼睛活脱脱的孩童模样,“皇兄,你现在忙吗?”

阜怀尧看了看更漏,被这么一耽误,时辰不早了,于是道:“还有些奏折没处理。”

“哦。”青年乖乖点头,鬓角一点银饰跟着晃了晃,“那远舟陪皇兄吧~啊呐,走吧走吧~”

他本来就是练武之人,比阜怀尧高大有力得多了,阜怀尧一个没留神,就被他风风火火地拽走了。

护主的常安急匆匆跟上,连晋连叹气都不想叹了,大有偶像幻灭的无奈感,忽然又想到一件事,“话说回来,爷干嘛不封掉宁王的内力?”

把皇朝第一高手放在拳脚功夫有限的新帝身边,怎么想怎么不安全啊!

顾郸若有所思:“爷也没说……”

这到底是太自信侍卫的能力,还是太相信阜远舟不会对他动手?

两人再度面面相觑,百思不得其解。

……

黄昏的余光斜斜照入御书房,静寂一片,偶尔有纸张翻动声,间杂着细小的落棋声。

有宫人轻手轻脚来回穿梭,点起了明亮的宫灯,明黄的烛火映得室内暖融融的。

阜怀尧放下朱笔,目光不动声色地投到不远处。

青年安安静静坐在棋盘旁,百无聊赖地自己和自己下象棋,移动棋子的手指平稳而娴熟,端坐的姿态优雅而镇定,脊梁是挺直的,如同一座令人仰止的高山。

难怪来晋见的大臣们看到他会那般惊疑不定,这副模样,谁敢相信永宁王得了失心疯。

不过,阜远舟倒是扫了他们几眼,招呼都没打,就觉得没意思似的继续摆弄他的象棋,这么没礼貌,倒不是仁德君子的作风。

一般人自己与自己对棋,多多少少都有些偏颇一方,阜远舟的棋盘却不同,黑红相杀,拼死缠斗,双方都被杀得七零八落,输赢难分。

这也是小时候阜怀尧真正认识到这个文武双全看似温雅的三弟的心狠手辣。

他很狠,只是被束缚了罢了,德妃亲手为他套上枷锁,让凶狠的狼替她卖命。

察觉到兄长的视线,阜远舟仰起脸来,“皇兄忙完了么?”

“嗯……”对上他的眼,阜怀尧微微怔忡,心底的怀疑蓦然动摇了一分。

那双黑澄澄的眸子一望见底,干净得像是初生稚童,明澈得掩盖不了任何算计。

——这从来不是宁折不弯的阜远舟该有的眼神。

从阜怀尧十岁那年认识阜远舟开始,这个小他一岁的皇弟就是从容稳重的,聪明、强大得令人有点毛骨悚然,曜石般的黑瞳深不可测,隐隐散发着野心的味道,动怒时,滚滚威压漫天盖地,偏偏有一张温雅俊美的笑脸,完美地掩下层层算计,有一个仁德君子的美好称号。

即使当年他们曾亲密地抵塌而眠,阜怀尧都始终对他有一分防备之心。

常安说的对,这是头狼——狼都是养不熟的,所以这头在冷宫里隐忍了九年的狼一朝翻身,成了帝师的得意关门弟子,惊艳天下三分政局的永宁王。

“我们去用膳吧……皇兄?”见对方突然出起神来,阜远舟飞身跃到他面前,使劲招了招手。

阜怀尧回神,定定地看着这个近在咫尺的人,神色有些微妙。

阜远舟睁着眼睛看他。

阜怀尧忽地抬手轻轻用五指环住了他的脖颈,大拇指按在他的颈动脉上,不怎么有威胁感,却是一用力就能把他扼死。

第十章 试探

阜远舟好似没感觉到危险,没有动,其实以永宁王的武功,他有一百种方法可以让自己毫发无损地脱离这样的处境,可是他就这么毫无防备地任眼前眉目冰冷的男子禁锢着他的要害,没有害怕,只是有些不解地问:“皇兄,你在做什么?”

“远舟。”眼角泪痔越发嫣红如血,狭目凛冽生寒,阜怀尧低声念他的名,这两个字像是饱含远久记忆里的某种情感,但也冰冷异常。

阜远舟望着他。

前者本就长得极其出色,静静地认真地看着他时,带着一种唯独对他的难言的温柔。

和以前一样,在暗夜里都给人温暖的感觉。

阜怀尧低下眼睫。

“给你一次机会,坦白出来,我便既往不咎,不过远舟……”他没有自称本宫,长久以来养成的冷漠威严的声线却更加低沉,像是压抑着什么极度隐秘的东西,“我若发现你骗我,我就亲手杀了你。”

冷凌凌的话语砸在静悄悄的御书房里,惊起的是一室诡异的死寂,仿佛空气的流动都被凝固。

阜远舟似乎一时有些无法理解,好一会儿才诧异地眨眨眼睛,“远舟怎么会骗皇兄呢?”

目光清澈如初,全无破绽。

阜怀尧沉默,深深看他一眼,眼神数度变幻,最后逐渐平静下来,放开了对阜远舟的钳制,寒星般的眸子再无波澜,他握了握手心的滑腻,站起身来,淡淡道:“走吧,去用膳吧。”

阜远舟却突然拽住他袖角。

阜怀尧回头,扬眉。

阜远舟扁扁嘴,随后……

他呜咽一声,眸子含着两泡眼泪转啊转,乌汪汪的要掉不掉,那模样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皇兄,远舟是不是做错什么了?”

这张俊美风隽的脸这个高大成熟的身体做出这样的表情震撼感还真不是一般的大,起码定力最佳的阜怀尧都被震了一下:“……没有。”

阜远舟控诉:“那皇兄凶我!”

阜怀尧:“……”

阜远舟:“皇兄还威胁我!”

阜怀尧:“……”

阜远舟更委屈了,浑身散发出可疑的类似菌类腐败的灰色气息:“皇兄还说我骗你!”

阜怀尧:“……”

阜远舟扯他的袖子不甘心地摇啊摇:“╮╯﹏╰)╭呜呜呜皇兄……”

向来以英明神武铁血酷厉冷漠无情出名的太子爷,未来的玉衡皇帝——阜怀尧被打败了,极不雅的嘴角一抽,盯着自家弟弟好半天,才僵硬地伸手拍拍他脑袋当作是安抚,干干憋出一句道:“是皇兄错怪你了,皇兄道歉。”

可怜堂堂太子爷平生就带过一个成熟稳重的小孩,第一次哄孩子的经验就这么隔了十几年用在了同一个人身上。

不过倒是奇效(各人体质差异……?),永宁王殿下立刻破涕为笑,缠上阜怀尧的胳膊,就差没多出一条大尾巴冒充某种犬类动物在身后扫啊扫,“啊呐,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远舟原谅皇兄~唔,皇兄一定饿了,我们去用膳去用膳~”

再度被风风火火拖走的阜怀尧按着额角,心里的怀疑从一分动摇到五分。

这么丢脸的事如果是阜远舟假痴不癫做出来的话……如此坚忍,他定要亲自写个服字。

……

刚检查完皇宫警卫的连晋正准备出宫,突然眼角一扫,看到阜远舟正拖着那个白衣的男子兴冲冲的走在走廊上,眉飞色舞的不知道在说什么,阜怀尧没开口,只是静静地听着,表情还是一如既往冷冷的看不出情绪,只是周身血腥弥漫的压迫感无端变淡了许多。

连晋看的皱眉——他常年留守边疆,对阜远舟的了解并不多,仅限于他文韬武略的出彩,据说当年他还没出生德妃就因通奸获罪,只是证据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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