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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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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舟眼里火光一现,连身在旁侧的宫清都来不及反应,他就已经飞身掠至连晋面前,横剑一扫,“犯我皇兄,连晋你找死!”

在阜远舟看来,绝对是连晋冒犯了龙颜!

……他从未见过兄长这般好似筋疲力尽的感觉。

“误会……误会啊~~~”连晋被震得血气翻腾,赶紧往旁边一闪,不料一脚踩空,狼狈地滚落玉阶,忍不住骂娘——三爷一声清斥夹着内力就算了,他丫的境界还能高到精准地只用内力炮轰他一个!

阜远舟可不管他的语气多么无辜多么哀怨,腕骨一转,长剑侧掠,直追连晋而去,如有实质的剑气随着一个简单的动作汹涌而出,仅仅是擦身而过就能令人产生几乎窒息的恐怖感觉。

神才一怒,群雄俯首。

连晋总算明白这句话是怎么来的了,他于武功造诣上已属一流,自认只差对方一个台阶,可是此刻,哪怕他及时避开剑气中心运上护体真气,仍被震得喉头一甜,差点呕出血来。

阜远舟还没有罢休的意思,身影已在半空中,从上到下,剑光如万道水银泻地,密密重重裹来。

连晋一个撑身后滑,躲开的速度远远不及对方的剑光,宫清远在门口,此时大惊,刚刚切磋完,他自是知道对方的厉害,抬掌就想以内力截断剑气。

剑拔弩张之时,忽地一个清冷的声音插了进来,不紧不慢,不温不火,比起或惊或怒的三人,简直就像是在闲庭信步。

“远舟。”

短短两个字却让翻滚的怒气瞬间平息,阜远舟一个旋身,将犀利威势的剑招轻轻巧巧一收,一簇银光归鞘,蓝影翻飞间已经落到了玉阶之上,帝座之旁,半蹲在阜怀尧面前,他急急查看他的模样,“皇兄你有没有什么事?”

被宫清扶起来的连晋用近乎见鬼的表情看着阜远舟——他那种神情,那种神情……

那种强烈的尊敬和……

对方抓着他手的力道瞬间收紧,宫清诧异地看他一眼。

连晋连忙松开,敛去表情,佯装若无其事。

上首,阜怀尧揉揉阜远舟的脑袋,摇头,“朕无碍,只是有些累了。”

阜远舟明显不信,不过见兄长的确有些倦意,就没多问什么,恶狠狠瞪某元帅一眼,然后回头看向阜怀尧时脸色已是和缓,“那皇兄去睡一会儿吧,午膳的时候我会叫你,今天上呈的奏折没有十万火急的事,下午再看也行。”

“好。”阜怀尧淡淡应了一句,对另外两人道:“连卿和宫公子先回去吧,有事下次再议。”

连晋似乎受了什么刺激,一言不发地行礼告退,带着宫清出去了。

走出了宫门口到了寄存马匹的地方,这个素来吊儿郎当的元帅还是有些心不在焉恍恍惚惚的样子,牵马的时候甚至牵错了宫清的马,它旁边那匹跟随连晋征战多年的战马不满地打了个响鼻。

看四处无人,宫清拽了他一把,蹙眉,“怎么了?”难不成真的冒犯天威了?就算是江湖人,他也知道伴君如伴虎。

连晋回神,见他表情便知他想什么,冲他笑了笑,“没事,就是爷真的恼了也不可能砍了我。”天仪帝又不是昏君。

“笑得真难看。”宫清瞅了他片刻,点评。

连晋嘴角一抽,白了他一眼,不过拧紧的心也松了松,挥了挥手道:“真没事,我家爷有点小麻烦罢了。”

说着,他就忍不住叹口气。

第七十章 头狼

一匹孤傲无双的头狼,居然会因为一句轻唤停下近乎失控的举动,回到声音的主人身边。

真是不可思议。

连晋回想着刚才的事情,默默地黑线了。

对着他的阜远舟杀气四溢戾气纵横,一对上他家兄长陛下大人,别说是杀气,胆气都没了,那叫一个忠犬……

唉,这世上那么多人,他家英明神武的万岁爷哪怕三宫六院七十二妃后宫佳丽三千强抢民女民男哪怕是喜欢上别国的皇帝皇后王爷丞相(……),他都没这么烦恼。

可为什么……偏偏是那个人……

而且那个人似乎、大概、也许、貌似也……

不过阜怀尧是公认的面无表情心计深不可测,想隐瞒的事情肯定会千方百计瞒下去,今天被他不小心看出来,对方多多少少也是有意的,却又不听他劝,这是为什么?

连晋越想越是纠结。

对方一脸扭曲的,宫清也知道皇家的事知道的越少越好,于是就没多问,拉上面罩,解开缰绳自个儿一手牵着两匹马,一手拽着心神不定的某人慢慢步行。

皇宫宫门前,官道一马平川,两边绿树成荫,两树之间却也隔着一个绝对不会有人藏匿的距离,数百米之长,只有尽头才有严密的守卫,此时是百官已经各归各位处理公事,长长的大道上并无其他人,四月和融的阳光洒下来,宫清只觉难得的惬意。

连晋被他带的也没那么纠结了,想了想,问:“你觉得三爷怎么样?”

这是对方第二次问同样的问题,宫清挑眉,还是开口,只给了一个评价:“适合君子之交。”

所谓君子之交淡如水,阜远舟为人自是出彩无比,谈吐、文采、武学、只要不牵扯到他兄长时的脾气,都很不错,不过就是因为太挑剔不出缺点了,反而让人觉得深不可测心计难以匹敌,理应保持距离——毕竟世上没有绝对完美的人。

连晋和他处久了,自然明白他的言下之意,而且以宫清的性格这样的评价也相当是非常欣赏对方了。

的确,无论是作为敌人还是自己人,阜远舟都实在不是会惹人讨厌的人。

宫清偏头看他一眼,“你和他有嫌隙?”那他是不是考虑一下不要和那位殿下交往过密?

“……不是。”连晋有些不自主地睨他一眼——这算什么态度?共进共退么?

宫清没察觉他的别扭,飘了一个眼色过去以示疑问。

连晋收回神思,有些苦恼的挠了挠后脑勺,“怎么说呢,老子对三爷这个人没什么意见了……”这人是大才大智,有气节有性格,他和宫清一样很欣赏对方,“就是,觉得他不太适合……待在朝廷里……”

当朝永宁王才能非凡文武卓绝,“不适合待在朝廷”这个说法说出去恐怕会笑掉天下人的大牙,不过宫清却听出了他潜在的意思。

不是字面上的不适合,是他的身份的不适合。

灰三喜好收集情报,常常将官场的事情说与宫清听,这其中就包括这两位传奇的人物。

阜怀尧少年摄政,年轻有为,群臣敬重其人,登基不久,班底正在建立当中,也并无子嗣。

阜远舟同样少年成名,年轻有为,天下仰慕其才,是皇上御弟,唯一还在朝政中心的王爷。

就才能而言,两兄弟各有长短,无论是哪个当了皇帝玉衡都会兴盛起来。

如果宁王野心不改,如果那位陛下出了什么事,得权的是谁,即位的是谁,获益的是谁,这点显而易见。

这也是当日燕舞带上一批天仪帝心腹举剑清君侧最重要的原因之一。

不过宫清有些奇怪,就他看到的而言,阜怀尧和阜怀尧二人分明兄弟情深,前者对兄长也极是尊敬和爱护,阜远舟会背叛阜怀尧吗?

看得出对方的疑问,连晋也没法儿解释。

阜怀尧今天这么个态度,加上之前的蓝笔代批奏折的恩宠,分明是告诉自己他信阜远舟。

其实就算当初连晋跟着燕舞等人在御书房议宁王生死一事,也是站在中立面、持保留想法的,可进可退,他能握住那么多的军权,就是因为阜怀尧看中他的制衡手段和敏锐目光,永远知道在关口时怎么做最恰当的选择。

可是阜怀尧这样表明态度,和让他也支持宁王有什么不同?

而且,阜远舟的立场更让人难以琢磨。

连晋又叹了一口气。

倒不是他歧视这种感情,再说他本身就是断袖,只是对象不对,一个万人之上,一个一人之下,一举一动牵动天下,最重要的是——他们是亲兄弟。

玉衡民风较为开放,龙阳之好并无十分稀奇的地方,只是乱\伦两个字的重量根本不是随意能承担的。

在他弄明白这两兄弟是在玩你试我试你心理战术还是真的试着信任对方再或者是两人干脆联手玩他之前,他还是别出声的好。

……

阜怀尧素来克己律人,这个时间段就算是累了也没有回乾和宫,只是解开外衣,取下发冠,在御书房的紫藤卧榻上躺一会儿。

阜远舟将明黄的织绣锦帘拉上,挡住看窗子投射进来的过亮的光线,从柜子里拿出一床薄薄的毯子盖在闭目养神的兄长身上,坐在榻边静静地看着他一会儿,对方似乎真的累得厉害,很快就呼吸平稳下来,只是眉头轻轻蹙起,睫羽在眸底映下浅浅倦怠的阴影。

阜怀尧素来警醒,唯恐将人吵起来,阜远舟不敢去揉开他的眉宇皱褶,只有些担忧地伸出手,虚空地描着他冷极的轮廓,冷意从眼中一闪而过。

连晋……

心底默念了几遍这个名字,他收敛神态和动作,轻手轻脚地拿起放在旁边的奏折看了起来。

……

出了官道的连晋翻身上马,忽地猛然打了一个喷嚏,同时觉得后脑勺一麻,觉得鸡皮疙瘩从头发丝刷拉一声蔓延到脚底。

娘的喂,肯定是三爷“惦记”着他了!!!0-0

宫清一脸莫名地瞧他满目悲愤的模样。

……

府尹府。

齐福正在团团转地检查笔墨纸砚,齐然好似不动如山地温习着,如果忽略他身旁堆积成山的书山的话……

齐晏紫在旁边苦口婆心地劝:“阿然啊,今天天气不错,我们出去走走散散心吧,虽然后天就考试了,但是溜达两圈不碍事的bababa……”

花寒花烈抱着剑站在一旁,也帮着劝齐然别那么紧张。

“就是,以你的学识,考个进士肯定不难,大不了秋试补考一次呗。”

“花烈说得对。”双胞胎之一沉默半晌,想不出什么话,还是决定附和。

楚故升堂回来,路过的时候看见这副情景,笑了笑,并未阻止。

齐然如此认真的性格加上丰富的才识,考起来不是问题,天仪帝也一定挺喜欢这种人的。

甄府。

“这些书都看过了?”甄侦翻了翻桌子上的线订书,问道。

而被他问话的人正在嗅着刚拿到手的酒,是埋在树下一年的梅子酒,不算很烈,不过味道不错,他试了一口,舒服地叹息一口,才漫不经心道:“早就看过了。”

甄侦睨了某伪书生一眼,想起去府尹府时见到的那位反复温习的齐姓少年,两相对比,饶是他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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