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320
往往容易代代口耳相传。
但是这也不是长久之计,频繁的迁徙让族民觉得疲惫,而“血承”带来的恶意的优越感让他们也变得不安分,在他们眼里,普通人成了他们的口粮,脆弱得只要咬开脖子就能收走一条活生生的性命——而且当无法出外狩猎的时候,还未服毒的族民就成了他们袭击的对象,自相残杀成了熟视无睹的现象。
闻人折傲一心沉浸在他的永生研究里,并不会在意这些事情,但是敌不过几个长老的施压和族民的请求,他开始研制“血承”的克星。
然后在“血承”的基础上,他研究出了另一种毒药——“肉糜”。
以闻人折傲的性格,研究出来的东西自然是不能相信是它带着多么天大的好处的,“肉糜”完美地继承了“血承”的保持颜容激发潜力的效果,而它作为“血承”的最可怕的能力就是——“肉糜”能够克制“血承”发挥的实力,与此同时,服食了“肉糜”的人不需要鲜血,但是他们需要“血承”者的血肉!
每吃一个人,他们的能力就能更上一阶,颜容年轻一分,即使达不到返老还童的地步,但是这样的效果也叫那些被“血承”者袭击忍无可忍的族民们趋之若鹜!
就此,族民开始狩猎和反狩猎的内斗,鲜血,皮肉,挣扎,惨叫,刀光,剑影,那地狱般的生活啊……
还保持着理智的闻人一族长老们开始怀疑这样的永生带来的意义,他们请求家主闻人折傲停止这些试验,找出“血承”和“肉糜”的解药。
而此时的闻人折傲正在试验转折的关键时期,长老们的阻挠让他试验受阻失了最好的时机,他恼怒非常,将“血承”改性之后硬是让几个不曾服食毒药的长老吃了下去,暴躁渴血几乎让长老们丧失了理智。
而就在此时,东长老闻人折心痛苦不堪之时将剧毒的蛊王放进体内以寻求自杀之道,下地府向闻人一族先祖请罪,却阴差阳错发现蛊王既然可以克制“血承”的一部分毒性,渴血和迷失心智的副作用也被抵消。
“血承”者和“肉糜”者的矛盾也上演到了白热化的地步,甚至连暂居地附近有盟友关系的申屠家族也被牵扯了进来,族民被分成势不两立的两派——其中一派是狂热地拥戴着闻人折傲,认为这个理智得不像正常人的天才家主会带着他们走上世人求之不得的永生之路,另一派则是认为闻人折傲的研究太过丧心病狂,这样的做法只会带领着闻人一族走向灭亡之路。
于是在得到了蛊王的助力之后,闻人折心联合南长老闻人折忽、北长老闻人折蘇、西长老闻人折荪带领了不满于闻人折傲的研究的人叛变,和以闻人折傲为首的族民进行了殊死决战,但是他们大部分都是在吸食血液的痛苦中醒转过来的“血承”者,在面对因为先前的被压迫而仇恨满腹的“肉糜”者这个压倒性的克星时,他们纵使人多也无法抵抗,一路败逃出了池尤国,穿过月儿湾来到了玉衡,隐姓埋名藏了起来。
即使闻人折傲的势力也被大量消耗,双方两败俱伤,但是闻人折傲睚眦必报,闻人折心明白这位家主定不会放过自己,就和闻人折忽、闻人折蘇、闻人折荪潜心研究对抗“肉糜”者的办法。
不得不说闻人折傲在永生之路上结合先祖的种种试验,确实比谁都走的更远,闻人折心几人活到了近一百岁,都还是保持着服药那时候的颜容不变,但是也许是因为蛊王的压制,他们几个长老还活着,但是跟着他们出来的族民们大部分都已经爆心而死。
而闻人折傲那边具有更多的优势,“肉糜”者在他不断地改良药方之下,寿命延长得越来越久,并且他们休养生息得差不多了,正在虎视眈眈着想要折磨他们这些叛变之人。
那时候闻人折心就决定不能坐以待毙,一手创建了刹魂魔教积累江湖黑道势力,化名胡罫的闻人折忽也是在白道里慢慢累积力量,化名孙陌言的闻人折荪在经商上发展积存钱粮,化名为舒几梦的闻人折荪则是在江湖上游走,作为一枚暗棋随时支援他们。
四个人开始联手建立起对抗自己出身的闻人一族的力量,而闻人折傲也吸取了先祖的教训,建立起的宿天门有着极为恐怖的影响力——尤其是在百年之后阜怀尧的时代里,几乎没有多少人知道这么个组织的存在,但是宿天门却能左右无数朝堂江湖的大事。
两方势力开始发生交集,对抗,就像是重演百年之前的那一幕幕人间地狱般的场景!
而闻人折傲也已经让自己也成为了试验品——甚至是所有人中最成功的例子——他的存在让闻人折心等人如鲠在喉,这个可怕的人不死,他们就永远没有赢的把握!
其实百年过去,风风雨雨看得太多了,不是他们还在贪恋着人世贪恋着永生,只是闻人折傲带来的恐惧感太深太深了,这个人不死,他们甚至不敢安心闭上眼睛——哪怕是变成了鬼,这个男人都有让鬼都战栗的资本!
所以闻人折心煞费苦心创出了刹魂魔功,借用蛊王之力,吸食一百零八颗婴儿心脏,练就无上魔功,紫瞳魔魅,但是功成之兆!
在刹魂魔教创建二十多年后,他们和宿天门的对抗已经进入了胶着状态,练成刹魂魔功的闻人折心决定背水一战,于是单枪匹马去约战闻人折傲。
没有人知道哪一战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闻人折心负伤回来,将体内的“血承”通过血液传递的方法传给了唯一的徒弟——也是闻人一族支系的后裔慕容桀之后就爆心而亡。
至于闻人折傲,也有人说他当时和闻人折心算是同归于尽,因为闻人折心死后十几年,宿天门都蛰伏了起来再无大的动静。
身为新的刹魂魔教教主的慕容桀背负着杀师之仇和魔教诸位的性命、魔教的生死存亡,对此丝毫不敢掉以轻心,数十年来不断地秘密扩展自己的势力。
而在这个时候,慕容桀并不是孤军奋战,闻人折忽、闻人折荪以及闻人折蘇都因为天命已到,在闻人折心约战闻人折傲之后不久就先后去世了,留下他们各自的后人联合起来共同对抗宿天门。
其中就包括白道至尊之一的木石圣人,经商出众的玉衡富商孙陌言,以及在武林中口碑一流的素剑门门主素修枝。
……
第三百零三章 导演
但是在对抗不知是不是真的死了的闻人折傲和蛰伏不动的宿天门之前,慕容桀和木石圣人、孙澹、素修枝还需要解决另一个严重的问题。
前面已经说过了,闻人折心在死之前将自己身体里的“血承”通过血液传递的方式传给了这个唯一的徒弟——给四大长老的“血承”本就是起惩罚性的作用,闻人折傲自然不是那么好心为了保持他们的青春不老和激发他们的潜能的,他们四人在生前就饱受毒发之苦,没有任何规律的,他们总会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功力施展不出、全身僵硬,像是初生稚儿一样任人宰割,加之蛊王在体内的躁动,在这段时间里他们浑身充满了毒,每一根毛发每一寸肌肤,都是置人于死地的毒!
最可怕的是,每当这个时候,他们身体里的欲望就会被放大无数倍,渴求着被人满足。
可是他们全身是毒,却又无法自行排解欲望,因为根本没有人能够活着接近他们。
翻滚,喊叫,迷失心智的哀求,即使是心爱之人,也只能在一旁看着无能为力。
——对于闻人折心那一代和慕容桀这一代站得比大部分人都高一点、比大部分人都骄傲太多的人来说,这样的不堪和屈辱才是最忍无可忍的。
但是闻人折心几人是故意陷自己的传人于不义吗?
这自然是不可能的,“血承”之所以名为血承,其中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它会随着血液传递给下一代,所以即使当初跟着他们叛逃的闻人族民大部分都已经去世,但是他们的后人仍然不少,再来则是在闻人折傲的改性下,如果他们身体里的毒不传给一个人,就会在爆心而亡之后将这个毒传到任何一个接触到他们血液的人身上。
他们不是多么悲天悯人,只是最有可能被感染的就是他们的身边人,谁也不希望会这样,只能牺牲自己的传人了——所谓的大牺牲与小牺牲的轻重之比,大抵就是如此吧。
而且“血承”虽然负面作用是很可怕,但是它所能激发的潜能也是极为可怕的,不这么做,在面对闻人折傲和“肉糜”者的时候根本没有丝毫胜算可言,闻人折傲的毒是用外力来透支潜能,而先天的能力是无论如何都无法透支的,说到底人定胜天还是有逆常伦却又破坏力恐怖的一件事。
这就是闻人折心四人为什么坚持将“血承”之毒传给他们的原因。
其实这才是闻人折傲的恐怖之处,他好像天生就丧失某种人类心中存在的善意和人性,他不屑于闻人折心几人的背叛,又痛恨他们毁了自己恰在转折时机的试验,但是在报复的过程中,却为自己培养对手,给他们无限的希望,又用自己的影响力和毒药来抹杀他们的意志力。
他就像是一个神一样,游戏一般将他们的命运操纵在股掌之上,又微笑着看他们有没有逃脱的能力。
不,不是神,就像是长孙轻言曾经用过的词——他是魔鬼,没有慈悲之心的魔鬼。
对于“血承”带来的后果,自小见到大的慕容桀孙澹等人自然也是清楚的,但是他们没得选择。
不管是刹魂魔教还是素剑门、孙家以及木石圣人门下,都有闻人一族的后裔,那是陪伴着他们长大的属下、亲人、朋友,无论他们日后是人人畏惧的大魔头还是技艺精湛的手艺人,这个时候,他们都不可能为了一己之私而不担当这个责任,他们也做不到冷眼旁观。
所以在宿天门蛰伏近二十年的时间里,除了发展自己的势力之外,慕容桀几人极力解决的事情就是希望消除“血承”带来的可怕的副作用。
谁也想象不出他们是怎么坚韧又屈辱地渡过那些时光的。
闻人折傲的医毒蛊造诣恐怕已经前无古人难见来者了——这是素修枝的原话,“血承”带来的影响,除了他本人,也许真的无人可解,而他本人显然没有这个兴趣来解决这个大麻烦,他只擅长制造麻烦。
他们历经十几年,也不过是解决了毒和欲的副作用,不定时的失去自保能力也让他们不得不用各种方法来掩饰自己的行踪。
然后,沉寂了几近二十年的宿天门再次有了动静,他们迎来了一个神秘的新的门主。
之所以承认这是个新门主,是因为他在保留了闻人折傲无与伦比的完美天分和自信狂傲的同时,也继承了先祖上可登天的勃勃野心,以前的闻人折傲执念于永生,而新门主想要的是千秋万代位极至尊。
这是闻人先祖的遗志,却并非是闻人折傲的想法。
面对这样的人,慕容桀几人更加防备,但是也许是因为所求的不同,所以宿天门新门主并未一开始就将精力放在他们身上,而是在他们的警戒中慢悠悠地用自己的势力逐渐蚕食各国的权力中心。
这并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做到的事情,所以刹魂魔教和孙家、素剑门、木石门下又得以休养生息的机会,可惜也时刻笼罩在宿天门迟早掉头回来找他们的阴影下。
这一拖,就拖到了慕容桀和阜徵第二次见面的时候。
尽管秦仪和谢步御不知道阜徵的存在,但是通过和丁思思所说的种种联系起来,并不难推测当年事情的真相。
那时候正值慕容桀毒发之时,侥幸被阜徵撞见,躲过了宿天门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狠戾扑杀,就此拉开了和宿天门的长久纠缠的局面。
而两方冲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