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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3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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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没有经过大脑的…………追了上去。

而且他的大脑只是罢工了那么一秒钟!仅仅一秒钟而已!!!

不过以他连大元帅的脚力,这一秒钟已经足够他跨出两三米的距离了。

这两三米其实真的不长,若是平时的话,那么小声嘀咕两句,站在另一头的人都能听得清清楚楚,加之习武之人的耳力,用心的话,呼吸声和心跳声都不是能够掩饰的存在。

但是就是这么短的距离,就是这么罢工的一秒钟,他第一反应就是——在这个地方,他是根本不能让他的主子离开他的眼皮底子,离开在他触手可及的范围之内的。

第二个反应时——天仪帝哪里去了???

不能怪他反应太奇怪,其实以他的能力,他对自己的自信,他真的不觉得自己和宫清带着阜怀尧走进这个深山老林是一件危险到会有去无回的事情,所以他一下子真的有些懵了。

这一切说来话长,其实也就是那么一个呼吸两个眨眼的时间,连晋已经身体比大脑反应得还快,猛地回头看过去了。

可是他的身后就愣是没有人了!

没!

有!!

人!!!

连晋压根就没有反应过来,他甚至还下意识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环视三百六十度无死角,以确定他家那位面瘫无表情的主子真的不是突发奇想心血来潮对自己玩一个“你来找我啊你来找我啊~~~”的游戏,然后躲到什么树影子里啊角落里啊等着他来玩“我来找你了哦数三下你要躲好哦捉到会有惩罚哦~~~”这种毫无营养的游戏。

然后下一秒,连晋就绝望了。

阜怀尧是真的不见了。

他甚至不用去确定,因为他们刚才经过的地方就是一个树很少但是杂草很多的相对平坦的地方,阜怀尧也不是那种会不自量力好奇地四处溜达的人,一眼就能望到的存在……就这么“刷拉”在一瞬间不见了。

最重要的是,那块相对平坦的地方也消失了,留下的是几棵稀稀拉拉的小树,似乎被周围的参天大树挡住了阳光,所以长得一副要死要活的样子,蔫了吧唧的。

连晋觉得自己现在的样子肯定也和他们没有什么区别,而且他不是要死要活,他觉得自己立刻就可以去死了!!!

在自己的眼皮底子下面丢了天仪帝陛下,不说那些虽然不靠谱但是绝对能力一流忠诚爆棚的皇帝亲信,也不提永远用剑说话就是比别人更管用一些的永宁王殿下,他自己就觉得愧疚心像是草泥马一样呼啸着从脑海里奔腾而过,呼啦啦穿过喉咙抵达胸膛,踩碎了一地的玻璃心了。

哦?你问为什么他不赶紧趁这个地方树干好找速度的悬梁自尽?

连晋用力地抹了一把脸,让自己像是死了亲爹亲娘的表情不那么明显。

没有关系……阜远舟不是也在这个林子里么!他家陛下不是盲目信任那位殿下么!

不着急,真的不着急……

没事的,真的没事的……

努力心理建设完全失败,连晋泪奔地拿着自己的黑色龙枪,开始……做和阜远舟一样的事情——

砍树!

……

第三百四十五章 喂狼

树影婆娑,光线渐渐暗了下来,黄昏的余晖拖长了影子,纵横交错出斑驳的暗色。

一双干净的靴子踩在了这片暗影里,带着一种和四周格格不入的违和感。

乌黑的衣角扫过茂密的草丛,颜容冷厉的男子小心地避开一片突出的枝桠,站到了一个稍微平坦一点的地方。

刚才在前面神出鬼没引路的鬼鬼祟祟的身影已经消失了,阜怀尧也没在意,抬手抚了抚黑衣上沾到的些许草屑,好像不是自己一个人落单在一个找不到路也看不到敌人的深山大林里,而是站在自个儿御花园赏花似的。

有飞鸟惊惶而过,鸣叫声嘶哑失措。

阜怀尧好像这才微微分出一丝注意力,留意向传出动静的方向。

一棵巨大的榕树拖曳出了一个诡异的张牙舞爪的长影,垂坠的须根几乎能够凑成一页简单的帘子。

风都似乎渐渐停止了窜动,四周围一片异于平常的寂静,似乎连虫儿都不敢吭声。

阜怀尧凝神看了过去。

静寂持续了一会儿,然后那鬼爪一样群魔乱舞的影子忽然有一条慢慢地拖长,延伸,分离,然后停住。

阜怀尧听不到脚步声,只能看到那个细长的人影,隐约能够看出是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他估计对方的位置,然后透过垂垂搭搭的根须,依稀能够捕捉到到一袭柔软的衣角,在渐暗的黄昏里暗纹交错,折射出淡淡的银色浮云纹路。

仅仅是一片衣角,一个影子,这个人就以无法阻拦的霸道气势,震慑住了人所有的注意力。

两人相距不过十米左右的距离。

阜怀尧注视了对方两眼,然后淡淡收回了视线,负手而立,若有所思。

“阜、怀、尧。”那人忽然打破这个安静到了窒息的沉默,轻念他的名字,声音似男非女,年龄捉摸不透,悠悠荡荡在这个空间里缓缓铺散开来,最后钻进了人耳里。

也不知是因为这个人刻意压抑改变过的声线,还是因为这个人带来的神秘诡谲感,当他念着一个人名字的时候,这个人甚至有一种名字落地的时候,灵魂就会被吸走的错觉。

阜怀尧总算收回了自己的思绪,淡淡地应了一声,然后问:“宿天门门主?”

这句话虽然是疑问句,但是他语气很是淡漠,带着完全就是陈述的意味。

“其实说实话,”男子再度开口了,也不知道是不是默认了自己就是宿天门门主,只是声音微微上扬,带着一点戏谑的味道,“本座真的很不喜欢你这个人。”

“恩?为什么?”阜怀尧可有可无地道。

“你实在不把人放在眼里了,”男子轻笑一声,“要约你出来一趟,不但要过五关斩六将,还要忍着被你不看在眼里的忽视,免得一生气,本座就把你撕碎了喂狼。”

他这么说的时候,语气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意味,轻描淡写的很自然,但是就是从字里句间泄露出了一丝一缕嗜血的气息,以及轻贱人命的居高临下感。

天仪帝年幼从政十数年,直至今日君临天下,可谓是少见的年少奇才,无上威仪已经叫人胆寒,可是这个宿天门门主却带着一种更为猛烈的狂霸气势,犹如魔君再世杀星坠地,四处天色似都因着他而灰暗下来。

那些话,他是真的,说到做到。

心里有了这个认知也并没有出乎阜怀尧的意料,如果宿天门门主真的是一个善茬,他才要怀疑这个人是不是冒充的呢。

而眼前这个隐藏了自己身形和声音的男子……

太狂了,太冷了,太稳了,太邪了。

天纵奇资的狂啸之气。

看轻生死的冷漠之心。

百年流连的沉稳之力。

妖魔难及的诡邪之意。

阜远舟想到了在提及这个宿天门从未露面过的门主时,阜远舟曾经用过的一个词——神祗。

一个坠身为魔鬼的神祗。

善恶,不过一线之差。

“想见朕,其实也不难,”阜怀尧千思百转不过一念之间,并没有在脸上表现出来,“恐怕是闻人门主请人的方式不对吧。”

“请人的方式不对?”宿天门门主似乎觉得很是好笑,“那么需要本座递上拜帖,熏香沐浴候君应约么?”

阜怀尧淡淡地扫视了四周一眼,“至少,不是这等不适合促膝长谈的地方。”

“哦?”宿天门门主发出了一个似乎是疑惑的单音,“陛下想和本座促膝长谈?”

“朕以为闻人门主会有很多事情想说,想做。”阜怀尧似乎话里有话。

宿天门门主沉默了一会儿,再开口的时候并听不出有什么特别的情绪,“所以说,本座真的很不喜欢你,有些人天生就是这样叫人觉得不顺眼,不是么?”

“人心爱恶各有不同,朕不勉强门主的喜好。”阜怀尧似乎丝毫不介意有人当着自己的面说看自己不顺眼,就像是石头打进了棉花里,卡住了惊不起一丝声响。

“你能有什么本事,奈何得了本座的喜好?”提到此处,宿天门门主却是笑了,音线不是那种诡谲,而是充斥着一股天下之大舍我其谁的狂狷之意,天圆地方,尽数没有放在眼里。

阜怀尧揣测着面对着这个人时应该保持着的态度,心里兜兜转转,每一句话说出来都在肚子里兜出了百八十个圈子,“朕也没有这个喜好。”

宿天门门主的笑声慢慢停了下来,“怎么办?真的好想撕碎你……”

最让人觉得看不顺眼的不是那种王者天下的气质,而是那种泰山崩于眼前而色不变的淡漠,这个帝王明明心怀万民,却是常常有那么些时候,你看到他的时候,你都会想要用视线戳穿他脸上那种天然的摘不掉的淡漠面孔,瞧清楚这个人的心脏已经被冷意冻结成了冰。

你永远不知道,这个人的眼里,是不是真的把什么东西真正装进了心里。

听了对方具有那么强烈杀意的暗示,阜怀尧缓缓眨动了一下眼睛,“朕相信闻人门主的容人之量。”

宿天门门主似乎觉得这一个“相信”委实太过吓人,拖长的人影微微动了动,映出一只手抚向下巴的动作,冷不丁地说出一句话来:“刹魂魔教不是真的你在运作,倒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阜怀尧眉宇之间微微凹进去一线浅浅的纹路,不过在此间没有人能够注意得到,“闻人门主这般说法,岂不是看低了朕的三弟?”

他完全不意外于对方如此话题辗转的迅速,也不意外于对方为什么会认穿他的身份。

“都是阜家出来的人,谁敢看低?”宿天门门主道,“你们阜家的子孙,不是痴情种就是薄幸儿,偏生一个比一个来得厉害。”

“闻人家族也不逊色。”阜怀尧这话说得自然,好像完全不知道闻人家族就是把他的国家弄得风波迭起的存在。

“那么,让闻人家族取而代之,想必也不是什么十分大的问题,不是么?”宿天门门主如是道的时候,也不知是不是刻意,微微压沉了声音,野心勃勃,尽数暴露无遗。

“这玉衡万里江山都是阜家的先祖一点一点打下来的,之后的林林总总都是阜家的后代子孙在守护,”阜怀尧眉眼连动都没有动一下,“朕虽不才,但也不敢轻易丢了祖宗基业。”

“你的祖宗基业,不过也是你的祖宗在别人手里抢来的罢了,”宿天门门主显得不屑一顾,嗤之以鼻道:“这话说得倒是冠冕堂皇,其实不过都是一般作为罢了。”

对此,阜怀尧倒是不予以否认,反正说不说都好,其实事实也就摆在了这里。

“即使是如此,又如何呢?”阜怀尧没有什么温度低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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