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人心之恶
然而，周鸣的拳头停在半空中，但是几秒种后，还是跟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放下了拳头哭丧着脸说道“我真的没想到会是这么一回事啊。
跟你说真的，对于什么丐帮，这种事情我没什么概念，我们的任务是来监视你，你也知道，我们警察异地执法的权限是有着严格限制的。”
“旁边的普通公民都能见义勇为，你们警察一句异地执法受限，就算是撇清关系了，高明啊。”我继续嘲讽周鸣。
周鸣叹着气“我知道，今天这件事情，我们有责任，这一点我不再做过多解释。但是陈风，也请你理解我，毕竟大名鼎鼎的悬镜，在陷入警方重围之后，临死前已经指名道姓的说想要让你当他的接班人了。我们必须要对你采取严密的监控措施，其实这对你来说，也是一种保护不是吗”
我指着自己肿的老高的小腿“你们保护的不错。”
周鸣低着头“好了，这件事情我不跟你申辩了，我这次叫你来，就一件事情，我想跟你商量一下，你能不能回安平市，别乱跑了。”
“我没时间乱跑。”我说道“这个专题很重要。”
“这个专题别人不能去做吗”周鸣说道。
“真有人做好了这个专题的话，那些伤天害理，丧尽天良的丐帮就不会出现在大街上了。”我说道“法制需要舆论作为监督，甚至限制，法律没做好的事情，我帮它”
我说道这里，忽然愣住了，周鸣也愣住了“你这论调跟悬镜真的好像，你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悬镜让你来的”
我吃了一惊，一时间不注意，居然险些露馅“我你别乱说，悬镜已经死了，你难道不知道我跟悬镜是什么关系，是不是认识，我究竟是不是悬镜的接班人，你应该很清楚。”
周鸣深吸一口气“但是说实话，从你刚才的论调上听，你好像已经很认可悬镜了，他之前做了那么多事情，不就是想要让你认可他吗”
“认可并不代表我会模仿他的做法，要是想要模仿悬镜的话，我会直接想办法干掉那些丐帮的混蛋”我说道。
“这倒也是。”周鸣说道“那你好怎的就不能考虑一下，暂时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你们想要继续跟踪也好，想要继续保护也罢，你们是执法人员，我无权命令你们。”我说道“但是我肯定不会离开。
而且还有一点，如果下次让我继续碰到你们不作为的话，我很高兴把你们的事情也作为专题的一部分，公之于众让大家讨论一下人民警察的指责，他们自己到底搞清楚了没有。”
狠狠地揶揄了周鸣一番之后，我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这次来东湾市，本来就是想要做些表面调查，只是没想到，自己一时冲动，现在恐怕是已经打草惊蛇了。
后面应该怎么做，我有些茫然，正在想着，忽然想起来之前杨万鹏不是给过我三封信吗其中第一封里面说过，在我调查的时候，可以打开第二个信封，上面他已经帮我安排好了一些事情。
犹豫着打开了第二封信，我就看见了一串名字，上面分别记录着在不同的地方，我可以去找什么人帮忙，而且也注明了，这些人的底细杨万鹏已经查清楚了，跟其中一部份人也算是有所交情，到时候他们应该是会帮忙的。
我看到东湾市这一行，写着一个名字，吴峥，后面就是吴峥的联系方式跟地址，上面注明了，吴峥在本地的救助站上班，掌握了不少关于这些丐帮的情况。
想到这里，我直接就拨通了吴峥的电话，对面的吴峥有些发蒙“你是哪位”
“你好，我是从安平市来的。”我说道“我是记者，有知情人跟我说，可以跟您联系，我有点事情想请您帮忙，不知道方不方便见个面。”
吴峥一愣“您是”
我意识到，吴峥很可能要提到杨万鹏的名字，但是我的手机已经被监听了，这时候不能让他再说。
“吴先生，您看什么时候方便见面面谈呢”我说道。
吴峥楞了一下“这个明天吧，明天中午你到市南区救助站来，到我办公室说吧。”
第二天一早，我没有带着张帆，只是让张帆在房间里面整理资料，自己一个人出门去了市南区的救助站，在哪里，我见到了这个救助站的副站长，吴峥。
来到吴峥的办公室，吴峥很警惕的看了看，忽然说道“我认识你，你是杨老师介绍来的”
我点了点头“我叫陈风，是”
“你是记者”吴峥忽然说道“你是杨老师指定的接班人，现在你已经接替杨老师来给那些可怜孩子伸张正义了对不对”
吴峥看上去有些激动，说话的时候也难免有些语无伦次“太好了，那个视频我看到了，警方逼死了杨老师，但是杨老师在临终之前，已经向我们这些人宣告，你就是他的接班人。
陈先生，您放心，我吴峥就算是拼了命，也会好好配合你的。”
我有些吃惊，看上去，吴峥似乎是杨万鹏的忠实拥趸，而且从他说话看来，他这样的人，似乎不在少数，难道说第二封信的名单上面，全都是他这样的人。
“吴先生，您是怎么认识杨老师的”我问道。
吴峥苦笑一声“说来话长了，这样吧，以后再说，先说说我有什么能够帮你的”
我回过神来“我这次来，主要是想调查一下，在东湾市本地那些街头流浪乞讨人员的情况，这些人里面，有多少是真正的无家可归者，有多少是被丐帮胁迫乞讨的，其中那些被胁迫的受害者的身份来历，以及东湾市当局方面目前对这件事情的态度。”
吴峥点了点头“你的问题还真不少，我慢慢回答吧。”
说完，吴峥锁上门，让我在他办公桌对面坐了下来，然后开始娓娓道来。
原来，吴峥作为本地救助站的领导之一，他们的指责中，有一项就是掌握本地流浪乞讨人员的情况，根据吴峥的描述，东湾市的本地居民，加上外来户，常住人口大概在八百万左右。
其中大概有一千左右的流浪乞讨人员，这些人之中，有大概不到一成的人，是真正的流浪乞讨者，这些人要么是因为贫困，要么就是存在精神疾病。
至于剩下的九成人里面，基本上可以确定，全部都是职业乞丐，也就是我们所说的丐帮。之前他曾经帮杨万鹏做过一次调查，这个丐帮里面，其实也是分帮分片的。
这些丐帮里面，有从华中省南州市来的，也有从东海省胶西市来的，但是最多的，就是从我们省江阳市红山镇来的。
“说实话，所谓穷山恶水出刁民，这句话一点不错。”吴峥说道“这几个地方，都是出了名的贫困，只可穷则思变，有的人是往好的变，有的人就动歪脑筋。
我们救助工作，也经常跟国内的同行联络，干这行的人都知道，基本上每次清查的时候，都是以红山镇的乞丐居多，这个镇子，已经成了全国内有名的乞丐村。”
我点点头“乞丐村到不可怕，顶多是他们自己没了尊严，骗点钱倒也就算了，我在查的，主要是这些人，是不是曾经用拐卖儿童，或者是妇女等等，刻意制造身体残疾来骗取同情。”
“这种事情的确存在，而且不少。”吴峥说道“我们也曾经跟本地警方反应，但是每次警方触动的时候，这些人全都作鸟兽散，跟你打游击战，警方也很头痛，但是没办法。
从红山镇来的乞丐里面，有的是以家庭为单位，有的则像是团伙作战，其中就以李志的团伙最为出名。”
“李志”我问道“李志是什么人”
“有名的从红山镇来的乞丐头子。”吴峥说“我们这里戏称他为丐帮帮主，我们能够确定，这家伙掌握了一个庞大的乞讨集团。
他们分工明确，有人负责一线乞讨，有人负责收买贿赂一些执法人员，有的人负责盯梢，控制那些底层乞讨者。”
“那么他们的涉案金额，大概有多大”我问道“你们有没有去调查过，这些乞讨人员的收入情况。”
“怎么说呢，差别很大。”吴峥说“说实话，那些身体有残疾，看上去很可怜的人，每年的净收入，很可能在三十万以上。而据我们掌握的情况，李志这个人，少说也控制了将近上百个乞丐”
“也就是说，他这个乞丐头子，很可能是一个年入三千万以上的富豪了。”我有些吃惊的说道。
“没错。”吴峥说道“东湾市去年要评国内卫生城市，我们救助站曾经配合警方，收容救助了不少街头流浪人员，后来查出来，其中有不少都是被拐卖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