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人间惨剧
事实上，我当然没有心情吃东西，只是客套的动了两筷子之后，我就说道“卓先生，这件事情还请您一定要帮帮我，我想多了解一些情况。我刚才听卓立说了，你们卓家是九骢山城的老住户了，应该对这件事情，还是有所耳闻的吧。”
卓阳叹了口气“没错，你见到的那位唐大妈，说的基本上上都是属实的。他们唐家，原先的确是九骢山城里面的大户，那条唐后街，原先整个都是他们家的。后来慢慢破败，被一些人抢占之后，也就再也没有要回来。
你说的那件事情，其实就是十几年前，你哪位唐大妈的老公，唐先生，因为来强行收购房子的人，打了他儿子，所以他情绪失控是杀了人。
这件事情当时闹得比较大，因为杀人手法实在是太残忍，引起了非常恶劣的社会影响，所以所以当时就给那位唐先生判了死刑。”
“唐家人当时没有上诉吗”我问道。
“当然上诉了，当时你那位唐太太，一个女人家，每天奔波在我们九骢山城，还有我们省的省城之间，就是在忙上诉的事情。”卓阳说道“也就是在那段时间，唐先生跟唐太太的独生子，好像叫什么来着”
卓立忽然说道“他叫唐乐。”
我吃了一惊“卓立，你怎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
卓立叹了口气说道“其实我跟唐乐本身就是小学同学，当年他们家的事情，我也知道一些，那时候他也就一个小学六年级的小学生。
家里出了这种事情，听说他爸当着他的面，杀掉了那个打他的地痞流氓，你想想，一个十二岁的孩子，亲眼看着自己的老爸杀人。
在这之后，他妈妈天天忙着上诉的事情，也没有时间去陪他安慰他，这件事情慢慢的就成了心理上的障碍，后来唐乐有一天忽然失踪了，没有来上学，也没有人知道他去哪儿了。
后来他妈找到学校来，老师才知道躺了离家出走了，现在想想，那两年他妈妈的日子真不知道是怎么过来的。
老公上诉失败，过了大概半年就让枪毙了，唯一的一个儿子又失踪了唉。”
我问道“在这之后，只剩下唐太太一个人，为什么那些地痞流氓没有再来骚扰过呢如果他们当是来的话，恐怕唐太太抵挡不住吧。”
“哼，你以为那些地痞流氓没来过吗”卓立说道“那帮家伙，简直就不是人，他们害的人家唐家家破人亡，就剩下一个寡妇的时候，他们忽然上门，想要强行赶走唐太太。
但是当时唐太太已经没有什么好怕的了，反正不过就是一死了之的事情，当时就直接拿着汽油，泼了那几个人一身，拿着打火机冲上去就要给那帮人点天灯。
那是真点啊当时我放学，正好路过，整个唐后街满大街的汽油味，唐太太炒着打火机，一个人追着十几个彪形大汉满街跑。
从那之后，那些人算是吓破了胆，我听说两年的时间里面，唐太太就在自己卧室放了一只汽油桶，说这房子是用她老公还有她儿子的命一起保下来的，谁要是敢抢，她就跟对方拼命，玉石俱焚。”
“我听说，那些地痞流氓，不是跟本地的警方中的一些害群之马有勾结吗”我问道“当时唐太太的行为，恐怕已经触犯刑法了吧，他们为什么没有采取行动”
“他们一是怕激起民愤。”卓立说道“当时唐家的事情，在我们九骢山城已经传的沸沸扬扬的了，如果真的连唐太太都被害了，那这件事情，恐怕很难收场。因为林家在我们本地，其实名声一直不太好，这样一来，真的恐怕有人借机做文章，林家压力也很大。
另一方面，就是唐太太当时表现出来的样子，实在是太吓人了，你想想，一言不合就泼你一身汽油要点你的天灯，当时唐太太已经放出话了，谁要是帮着林家，她就那个账本记下来，只要她不死，挨家挨户的去烧他们家房子。
我们这小地方就这么大大点儿，都是祖祖辈辈住在这里的，谁愿意触这个眉头。”
我叹了口气“这么说来，看不出那位唐大妈当年还是那么厉害的一个角色。”
“行了小立。”卓阳说道“这件事情发生的时候，你还是一个小孩子，你能知道多少，不知道的不要信口胡说。这些事情小陈是要整理成素材，将来是有可能要见报的，倘若用了你的没有根据的传言，会对你钟叔叔的报社造成损失的。”
卓立反驳道“这些都是我亲眼看见的，那天你不是也在旁边。”
“好了别说了”卓阳说道“小陈，之前小立说的这些事情，大概有百分之八十是真的，你要注意甄别，稿子成文之后，你给我看一下，我帮你把把关。当年我跟钟凡时同学，采编写作也算是我的半个本行，我能给你帮忙的。”
我赶紧点头答谢“谢谢您卓先生。”
“今天能告诉你的，也就这么多了。”卓阳说道“其实你们当记者的，只负责把真相告诉世人就可以了，不要想着跟警察一样，去深挖，你挖不出来的，很多事情，挖出来也未必是好事。”
忽然间，我居然感觉到卓阳似乎还有什么话，想说却没有说的样子，我看着卓阳，发现卓阳的目光有些闪烁，不敢看我。
我犹豫着要不要开口问问，这时候卓太太上前来上菜，打断了我的思路，忽然间，我想起来了自己想知道什么了。
我说道“对了卓先生，有件事情我想了解一下，这个林家，在本地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呢”
卓阳说道“林家，他们其实算是外来户，他们算是唐家的远房亲戚，当年为了躲避战乱，曾经逃到九骢山城来，就被安顿在唐后街把脚第一家的院子里面。
后来你也知道了，这些房子没有还回去，就变成了他们林家的房子了，所以两家关系一直不怎么好。
到了那个林振聪那一带，基本上就成了我们本地的一个小恶霸了，这个人很懂得钻营，黑白两道都有些朋友，平日里跟自己是身边的人相处，看上去那是相当的仗义。
但是对其他人，那就是巧取豪夺，持枪凌弱，这一点倒是不能否认。”
我说道“那林振聪他们家当年的家境，应该还算是不错的了”
卓阳嗯了一声“没错，林振聪年轻的时候，曾经去南方做过生意，九十年代的时候，在我们九骢山城开了第一家录像厅，后来什么大大小小的游戏厅，歌舞厅，也都是他从南方那些花花世界里面带回来的。
这些娱乐场所手续不好跑，他又刚好懂得钻营，一些小混混，小痞子们也买他的帐，所以慢慢的，在这个小地方就成了他们家一家独大，要说家境，林家虽然比不上那些真正做生意起家的大户，但是也算是相当不错了。
我这么跟你说吧，就九十年代的时候，林家就已经有两辆奥迪车了。你想想就知道了。”
我皱起眉头，想了想之后说道“这么说来，林家应该是不缺钱的，那么为什么他们还是那么看重唐家的院子，一定要抢过来据为己有呢难道说唐太太说的是真的，唐家的老院子底下，真的有当年的金银细软”
卓阳哈哈大笑“孩子，这是那个唐太太跟你说的吧，没错，我们本地是有着这种传说，他们都说，唐家老太爷是个能人，他知道自己家打成地主之后，那些房子保不住，索性就直接大方点送了出去。
但是其实老太爷在自己家留下的那个院子里面，埋藏了好多金银细软，作为唐家子弟日后东山再起的资本。
但是我老实告诉你，这件事情，根本就不可能是真的。”
“为什么”我惊讶的问道。
“当年唐老太爷生病住院，医药费都付不起，硬生生让医院从病房里面给他停了药，后来躺在病床上，每天挂着二十几块钱的葡萄糖都费劲。”卓阳说道“老太爷在病房里面拖了半个月才走的，如果真有金银细软，他们能这么干”
我沉默了，这时候卓立也说道“没错，我也觉得唐家不像是藏有什么金银细软的样子，唐乐小时候在我们班上，算是相当节俭的一个孩子了。
我们上小学的时候，已经是九十年代末了，那时候唐乐裤子破了，他妈妈甚至还会找一块颜色相近的破布给他打补丁呢。”
“再者，当年唐家上诉的钱，都是跟亲戚借来的。”卓阳说道说句老实话，那时候那位唐先生，他虽然杀了人，但是毕竟对方有错在先，他的确是存在自卫成分在里面的。
也就是说，如果能找一个稍微像样一点的律师，甚至说白了，能舍得花点钱，疏通一下，至少不会要了唐先生的命吧。
我长叹一声“我明白了，你是说，唐家没钱。什么金银细软，不过就是传说，但是但是这说不通啊，如果是这样，林家干嘛两代人都盯着那么一个破院子不放。
没错，那里地段是不错，但是为了这个，搭上一条人命之后，下一代还要玩儿命的去搞事情，这就这就真的让人很费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