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101
。”
香雅笑说:“是啊,可惜就是偏了点。”
云淡挑了挑眉头,招呼了一声风轻过来,轻声道:“风轻,你来帮我。”
风轻应了声,走上前去。
梓清合着香雅,拾了裙摆,沿着铺落叶的石阶,一步步向上,期间不时有红透的枫叶随着风飘落下来,像是一只硕大的蝴蝶。青石小阶一路向上,窄的只容一人独步而行。远远的看到山顶处有袅袅青烟氤氲缭绕,四周静溢的能听到心跳动的声音。
“小姐。”香雅走在后面,轻声道:“总感觉很诡异。”
梓清站住,回身朝下望,看着拴着马匹的云淡,幽幽道:“真希望只是我的多心。”
香雅顺着梓清的目看过去,半响摇头道:“她这般,若是二公子知晓,岂能容她。”
梓清笑了笑,“向来富贵险中求,人总是要见到棺材才会落泪的,不是么?”
香雅叹了口气。两人这般说了几句,便拐过了山腰。山底下正栓着马的云淡忽的讶道:“唉呀,风轻,忘了给四小姐准备披风了,这山里风凉,我回去取吧。”
风轻点了点头,“那你去吧,我去追上四小姐,这里实在太偏了。”
“好的。”
风轻原本想的是,若是云淡如梓清说的那般,真要使坏,那么有自己守在梓清身边,云淡便没有机会。而若只是她们几人的多心,那么借着云淡去取披风,也能适当的改善她与梓清之间的关系。
栓好马,风轻提了沉沉的食笼往上走,落叶踩在脚上喀喀的响衬着四周的静,无端的便让她觉得心慌。走到半山腰,便看到香雅与梓清正站在一处亭子里等她。
“四小姐。”
梓清看了看她空旷的身后,讶异道:“云淡呢?”
风轻笑了笑道:“云淡说山里风大,去给您取披风了。”
梓清不由得与香雅相视一笑,再坐了会儿,梓清起身道:“我在山下的时候看到这个方位应该有一个瀑布,我们过去看看吧。”
风轻与香雅点头,两人朝南边那条小路走了上去,走了约半刻钟,眼前便豁然开朗,不止是有高悬的瀑布,还有一处清可见底的水池,那水池也不知有多深,从水面看下去,只看到蓝绿蓝绿的水一圈圈的朝外扩散。
香雅不由抬了头看那道飞瀑,赞叹道:“可真是好地方,也不知道云淡是怎么找到这的。”
风轻笑了接话道:“那丫头,这上京城里就没她不知道的玩的地方。”
梓清笑了笑,上前掏了把水,水阴凉沁骨,沿着布满青苔的山石向山下流去,将山下那长势喜人的,叫不出名的树,流得叶片白白的。
“呀,小姐,你看,有金莲。”香雅指了水池不起眼的一角,大声道。梓清不由顺了她的手看过去,可不是,隐在瀑布的底端一朵暗金色的莲花被那水打得东倒西歪,却是仍努力的想要挺直,再挺直,似乎与那道瀑布做着不懈的抗争。
梓清刚要开口说两句,身后却响起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三人愕然回头,便看到黑衣蒙面的数名,身形高大的男子正手执钢刀,目露凶光的堵在那条唯一的小径上。
风轻脸色一白,大步上前,喝斥道:“你们是什么人?想做什么”
那些人却是一句话也不说,见被她们发现了,钢刀挽了个刀花,眼神一闪,齐齐杀了上来。
“护着四小姐。”风轻对香雅喊了一声,双手在腰间一秋,呛,一声,一柄寒光闪闪的软剑便已在手,纵身迎了上去。
“香雅,我们的人还有多少时间到?”梓清轻声的问香雅。
“估计还得半个时辰。”香雅蹙了眉,是她大意了,不该同意梓清到这处来,本以为埋伏会在山顶,却不料那些人,竟会穷凶极恶的逼到山腰处来。“小姐,我去帮风轻,你逮了机会便走。”
梓清点了点头,“你去吧,我估计风轻一个人对付不了。”
确实如梓清所担心的那般,这次杀来的人,似乎都是一等一的高手,风轻才交手了几招,便暗暗露出了惶色,这些人,手下招招都是杀招,只为置命。
香雅亮出和里的短剑,将梓清护在身后,也杀了上去。两人这般迎着五六名大汉斗来打去,只消一会儿功夫,便已是气喘吁吁,可却不敢松懈一分。
而那些大汉也似是没有想到,这两个丫鬟会这般棘手,想着接到的命令,不是她死,便是他们死。更是不顾一切的,只想取了二人性命。如此,一方为保命,一方为取命,都是拼尽了全力。然,必竟悬殊有别。
香雅在一个回身时,肩部按了一刀。却是眉头也没皱一下,风轻见她受伤,越发的浮燥了些,原本守得密不透风的防式被黑衣人瞅了个空,一刀砍来,堪堪避过,差点便失了一只手。
“风轻,坚持半个时辰,等我们的人来。”
风轻是知道梓清有安排的,可是她也有自己的打算,她必须将这些人尽数杀死,才能给云淡一个活命的机会。风轻点了点头,手里的招却是越发的狠戾辛辣,其间一名黑衣人因急功近利,想要绕开她去刺杀梓清,被风轻瞅了个空档,一剑刺透了胸腹。
空气血腥味越来越重,那些血水顺着低处流到了水池之中,鲜红混着蓝绿,瞬间被稀终成一种肮脏的色泽,如同现在所进行的事。
“风轻,香雅,我们的人来了。”
梓清忽的大声喊道。
果然,山脚下响起沉沉向上斧跑的步子声。不止是风轻、香雅知道后援来了,黑衣人似乎也知道,只是他们似乎并不担心,甚至那露着凶光的眸子里还有一丝嘲讽。风轻与香雅却是精神大振。
“啊……”
忽的便响起一声惨似一声惨叫,还有硬物被抛落的声音。
“不好。”风轻猛的意识到,梓清安排的后援定是遇上了埋伏,那些人伏于高处,待救援赶来时,只需从高处抛落杂物便能轻易的取人性命。风轻的脸白了,她惶乱的看向香雅,似乎在问她,怎么办?
香雅当然也听到了那些惨叫声,风轻想到的她亦有想到。见风轻看过来,沉声道:“别担心,二公子和蓝掌柜肯定会赶来的。”
那些黑衣人齐齐冷哼一声,手里的招式越发的狠戾了。
山的对面,另一处较为开阔的她方。一行人正冷冷看着这边的一番恶斗。
“想不到,你到是个狠心的。”夏英林转了眼看向云淡,脸上是浓浓的不屑,“那位风轻姑娘可是与你从小一起大的,我一直以为你们亲如姐妹。”
云淡冷冷的笑了笑,迎着夏英林的目光,“夏小姐不知道吗?最毒妇人心,凡是阻碍我的,不论是谁,结果都一样。”
夏英林不由怔了怔,但很快便轻声的笑了笑,无妨,她们的友好,也只是建立在目前合作的基础上,真到拆伙的那一天,看的便是各自的手段了。于是又饶有兴味的看向那处苦苦缠斗的人。
“夏小姐的这些人似乎办事不利啊。”云淡撇了撇唇。
“放心,他们不会失手的。”夏英林凝眸笑道:“这些人都是犯了死罪,而被换了个身份活下来的人,对他们来说,要想继续活下去,便是杀尽那三人。”
云淡挑了挑眉,抱胸冷冷看着。
“二公子,今日可是在府里?”
云淡摇头,“公子进宫了,不然你觉得我们怎么可能会得手。”
夏英林点了点头,两人都不再说话,只是将目光灼热的看向厮杀中的那些人,以及山径上那些被乱石砸中痛呼哀嚎的家丁。
“真不知道,她王梓清是什么命。”夏英林蹙了眉头道:“蓝少秋安排下来的那些人,竟是不怕死的。”
云淡顺了目光看过去,果不其然,那些家丁明知前进的路上,会不断有乱石砸下,可是只要能动,便没有一个躺着,即使是爬也要往上爬。
云淡看着那群人,不由得便皱了眉,“这又何必。”
“你那好姐妹又中一刀了。”夏英林笑道:“这样,只怕她死的时候会很难看。”
云淡再次转了目光看向风轻那面,隐在袖中的手,狠狠的攥了攥,傻瓜啊,你干嘛那么拼命,快闪开啊……
对于梓清来说,这实在是一个很不好的局面,它让她想起了结霜,杏梅,玉珠,想起她们的枉死,她真的不明白,为什么她安安份份做人,却总是会被老天给捉弄,一次是这样,二次还是这样。
“风轻,算了吧,他们只是想要我的命。”
风轻听到梓清的声音,僵了僵,但只是一瞬,在黑衣人砍过来的同时,她几乎是想都没想,提了剑再次迎了上去。
梓清的眼眶慢慢湿了。
这般无声的缠斗中,便似有哒哒的马蹄声响起,那马蹄竟似不是一匹、两匹,梓清的目光蓦然明亮,扬了声道:“风轻,香雅,是二公子来了。”
她的声音才落下,那些黑衣人似乎便怔了怔,有那么一瞬间的犹豫,但很快却是再次提刀狠狠杀来。
“有人。”
云淡的听觉异于夏英林,夏英林听到她说有人,不由也屏了声,静听。果然,她也听到了那哒哒的马蹄声。
“是谁?会是谁?”不由慌乱的看向云淡。“会不会是二公子?”
云淡摇头,“二公子进宫议事,不会这么快出府的。”
“那会是谁,是不是蓝少秋?”
云淡却是答也不答,转身便朝着马蹄响起的方向跃了过去,纵身上了一棵大树,于枝缝间,去看山脚下那正策马而来的人。只一眼,她脸色便白了,堪堪回身,对夏英林喊了声,“快走。”
“咻”的一声,便有乱箭划空而来的声音。
夏英林身边的锦儿连忙拖了夏英林伏在地上,“小姐,他们在探山,千万别出声。”
夏英林本也是将门之后,锦儿话声一落,她便点头,同时顺着锦儿的意思,尽量的将身子贴伏在她面。只要这边不出异样,那么探山的便会快速离开。
“公子。”鹰卫首领铁木上前道:“可要搜山?”
崔云骁摇头,“时间紧,先救人要紧。”
“是。”铁木招呼了手下的人,立刻如风驰电掣般纵马朝前。
崔云骁却是忽的抬头凝了半山一眼,躲在树木中的云淡只觉那一眼,竟似片骨剜心般凌历而森然。身子不由得便抖了抖。
“青锋。”
青锋纵马上前,“拿我的弓来。”
“公子……”青锋不解,崔云骁却是冷了声音道:“将上次华公子拿来的药包也取出来。”
“是。”
不一会儿,青锋便将弓和箭呈了上来,与之一起的还有一白布包着的药包。崔云骁接过,先是将那药包系于箭上,对唯空旷之处的半山腰,拉弓引箭,便听“咻”的一声,箭破空而出,与此同时,后一支箭也随之而上,却在力道上控制的很好,只至前一支箭已至山腰,后一支箭才至,竟是将那悬于箭端的药包射穿。
一阵青黄色的烟雾随风四散。
鹰卫们到得娘娘庙底时,便已看到那些家丁横七竖八的乱躺在地上,路的上方仍不断有乱石扔下。铁木蹙了眉,对在身前的一个小卒命令道:“用鹰爪钩,两两一组,不管谁先上,先救人。剩下的歼敌。”
“是。”
鹰卫们,齐齐领命。各自纵身下马,自身后取出壁虎似的鹰爪,瞄着方向先在手里抡圆,随着力道的加重,最后一下,猛的甩出,那些鹰爪便抓住了粗壮的树杆,或是陡峭的山缝。各人立刻便身轻如燕般,像壁虎似的顺着那条绳索而上。
山上的人在愣过最初后,立刻使了手里的刀去砍那绳索,却不料,用尽全力,竟是分毫不坏。便有人扔了刀,去扳那鹰爪,更没有想到的是那鹰爪,便如生根似的,纹丝不动。众人不由得慌了。他们又哪里知道,这些鹰爪是用寒冰所制,越坚越紧,而那些缚鹰爪的绳索,却是天山雪蚕丝所制,耐刀砍不惧火烧,当初为制这些鹰爪,崔炫澹可是在天山搜刮了足足三个月。
另一厢,云淡看到那划空而过的箭时,眼里已起了骇色,再见另一支破空而来,整个人立时便僵在了当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