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8
玉神色都很不高兴，便开口说道“宝玉，莫再胡说，小心你老子听到后打你板子”。
贾宝玉听到贾政就像老鼠见到猫一样，再想到那打板子的痛，情不自禁的缩了缩头。
贾母看到宝玉害怕的样子，心中怜惜“好了，你们去找湘云和迎春、探春几个去吧，不用在这里陪我这个老婆子了。”
黛玉笑着说道“看来是外祖母嫌弃我们打扰您的清静了，那我们就走了”。
待贾母点头后三人便出了贾母的正房。黛玉住的春晖园地方比较大，且自成一个独立的院落，皓玉便也和黛玉一起住在春晖院里。只是皓玉毕竟已经12岁了，男女7岁不同席，他和贾家三春又只是表姐弟关系，和薛宝钗更是半分关系都没有，因此也就回了春晖园读书，并不和黛玉一起去见三春。
一路上宝玉不停地往黛玉身边凑，但都被李嬷嬷和张嬷嬷严厉的目光给吓住了，又不停地和黛玉说好容易来了以后就不走了，大家长长久久的住在一起每日里说笑玩闹才是美事，黛玉心中厌烦，只是口中拿话敷衍着加快脚步往李纨住处走去。
三春住在贾母屋后的三间抱厦内，此刻正在李纨处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新鲜花样子。
“大嫂子”黛玉刚欲行礼便被李纨拉住，李纨寡居，房内的摆设很是素净，甚至有那么几分死气沉沉，现在三春在这里，桌上有摆着不少描的花样子和各色颜色鲜亮的绣线，再加上姑娘们叽叽喳喳的话语，倒是给房内添了几分生气。
黛玉随着李纨坐至椅子上，问道“兰哥儿呢？”
“在家学念书呢”说及贾兰，李纨脸上多了几分笑意。自己早年守寡，又不得婆婆喜欢，唯一的安慰便是儿子贾兰了，幸好贾兰年纪虽幼但乖巧懂事，读书又用功，还说以后要给自己挣诰命呢。
“这次皓玉也来了，跟我一起住在春晖园，兰哥儿闲了可以去找他，两人也能讨论讨论功课”对于李纨，黛玉有些怜惜。那么年轻就守了寡，性子木讷又不得王夫人和贾母喜欢，明明是长孙媳妇，府内事务却是半点都插不得手，还好贾兰争气，让她能有个期盼，要不然这日子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真的，那太好了”李纨听见黛玉的话很是惊喜，林家的哥小小年纪就考上了秀才，拜的师傅听说又很有名，若是兰哥儿能得他指点一番那可就太好了。
“林姐姐，快过来”见黛玉一来就只顾着和李纨说话，另外的几人有些急了“你来帮我们看看哪个花样子好看”。
黛玉一看，桌上摆着各式各样的花样子，黛玉随手指了一个大朵芙蓉花的花样子“这个”，惜春拿起看来一看“我也觉得这个好看，那就选这个吧”。
又坐了一会儿，几人决定去春晖园。皓玉在房内读书，再者他于三春来说也是外男，就并未出来见他们。
“春纤姐姐，我好想你的点心啊”惜春年纪小，爱吃各式各样的零食，看到会做各式各样偏现代化美食的春纤眼神发亮的说道。
“噗嗤”众人都忍不住笑了出来，惜春那发亮的眼神配上渴望的神情看起来很是可爱。
春纤端上刚做的蛋糕和酸奶，笑着说道“我就知道惜春小姐一定会来，这不，我刚做好的呢”。
宝玉拿起一个蛋糕尝了一口说道“林妹妹身边的人真是个个水灵，春纤姐姐不仅长得好，手艺更是棒呢”宝玉说着就想去拉春纤的手，春纤躲了过去，又瞪了他一眼，宝玉有些讪讪的收回手。
“呦，好热闹啊”这是宝钗和湘云一起来了。
“林姐姐，哇，点心看起来很好吃啊”湘云笑着坐到黛玉身旁开始吃心来。
“呀，这是蛋糕吧，这可是饕餮楼里独家的点心呢”宝钗看到桌上的竟然是蛋糕有些吃惊。
“这是春纤姐姐做的，很好吃呢”宝玉不明白这个点心虽然是很好吃，自己以前也没吃过，但再怎麽样也就是个点心罢了，宝姐姐怎么这么吃惊呢？
“林丫头，春纤还有这个才能啊，借我使唤几天吧”宝钗心中很高兴，这种点心只有饕餮阁有，旁人都不会做，要是自家店里也能卖这种点心，生意一定会好的。
黛玉听了这话很不高兴“怎么，宝姐姐身边没人伺候吗？这可就是二嫂子的不是了，宝姐姐是客居外祖家，虽一应供给全都免却，但是怎么能连一个伺候的人都不派呢，你放心，我明个就找二嫂子问罪去，让她给你派几个伶俐的来”。
宝钗有些尴尬的说道“不是，我伺候的人够了呢。只是我最近帮着凤嫂子准备老太太的寿宴，想着这点心甜软，老太太肯定喜欢，就想着让你身边这丫头教一教厨房的人”。
“宝姐姐一片孝心，我本不该说不得，只是”黛玉做出一副为难的样子“这蛋糕是春纤看我爱吃，特特求人家教她的，人家本不愿，只是春纤再三的求了，还发了重誓，这点心只是做给我吃，绝不卖钱，也不交给人，这才学了来这个手艺。宝姐姐宅心仁厚，定不会让春纤违了誓言，受到惩罚的是吧”。
黛玉的话说的这样，宝钗也无法“那就算了”。
但黛玉可不愿就这样放过她“哎呀，宝姐姐可真能干。我以前只是听说宝姐姐帮着管着家里的铺子，现在还帮着外祖家的事了，跟你一比，我们可真是一点用都没有啊。你既这样能干，又管着这家里的事，怎还不快成这家里的人啊。我以前听说那什么金呀玉呀的，果然不是空穴来风，要成真了呢。”
宝钗有些羞愤，又听身旁的三春也打趣她，湘云虽不明白什么金玉，但也是笑嘻嘻的，就扑上去要掐黛玉的脸“林丫头你这张嘴可真真厉害”。
只是手还没碰到黛玉的脸就被一旁站着的张嬷嬷给拦下了“薛姑娘仔细着点，我家姑娘皮肤嫩，你这么长的指甲掐上去，可是要破皮的”。
宝钗听着嬷嬷的教训，又见三春并湘云也皱着眉看着自己三寸长的指甲，宝玉也在那边说“宝姐姐小心着点，万一伤了林妹妹的脸可怎么办呢”有些讪讪的收了手。
李嬷嬷也开口说道“是啊，薛姑娘，以后还是小心着点吧。再者，薛姑娘一口一个林丫头的。以后还是唤林姑娘吧。知道的你是为了表示亲热，不知道的还以为薛姑娘你故意拿大，摆着架子教训别人呢”。
宝钗被两位嬷嬷说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红，坐立不安，找了个借口匆匆离去了。三春也不喜欢宝钗处处拿大，经常以长辈的口吻教训她们，明明她们才是国公府的正经小姐，却被一个商女处处强压一头，早就不满了，因此也未替她说话。只有宝玉和湘云喃喃的说宝钗素来小心，今日不是故意的，但见三春并黛玉都不太高兴，就也住了口。随即几人都被黛玉拿出的玲珑阁新出的魔方吸引了注意力，把宝钗给抛到了脑后。
宝钗回房左等右等，见无一人跟来安慰自己，连素来待自己温柔写意小心殷勤的宝玉都没来，气得摔了好几个茶杯。
第十三章
很快就到了贾母寿辰这一天。因为下一个生日就是整生日了，因此这次就只是贾家的人一起庆祝，当然还有薛家的，等下一个生日再大办。
等两位贾老爷并东府众人都送过礼物拜过兽之后就轮到这些小辈们了。贾宝玉送的是自己写的一百个福字，虽然在黛玉看来写的缺乏气势并不怎么样，还没皓玉写的好，但贾母还是开心的搂着宝玉直唤“心肝”，尤氏、邢夫人、王熙凤等人也连连夸宝玉有孝心。三春并湘云送的是绣品，四人的绣品分别是春夏秋冬，贾母也高兴的收了。黛玉和皓玉送的是一尊在寺里开过光的白玉观音，贾母说他们小孩子破费了，但黛玉说住在这里打扰了许多，正好趁着寿辰表表心意，贾母也直夸她们有心意。薛宝钗送的是一幅自己绣的观音像，观音像端庄秀丽，绣的很是用心，王熙凤直夸宝钗女工好，以后不知哪家有福气得了去，薛宝钗红着脸，贾母只是说了一句“有心了”就转过头和湘云说话，见此，薛宝钗脸上的笑一僵，但很快就又和身边的探春一起说说笑笑。
等到开席时，因贾政在，宝玉尽管不愿也还是去了外间和贾兰、皓玉、薛蟠、贾棕等人坐在一起，薛蟠向来是个做事糊涂的，看到皓玉温润如玉的君子模样，起了垂涎之心。
“林兄弟”薛蟠端着一杯酒，恬着脸说道“来一起喝一杯酒，咱们兄弟可要好好亲香亲香”。
皓玉心中很是不屑薛蟠这种行事荒唐如同市井无赖之人，心中冷哼一声，面上却仍是一片温润“这位薛家的公子，我素来只会读书，你和二表哥关系这么好，想必学问上定也是精通的吧。我正想请教一番呢。唯天下至诚，为能尽其性；能尽其性，则能尽人之性；能尽人之性，则能尽物之性；能尽物之性，则可以赞天地之化育；可以赞天地之化育，则可以与天地参矣还有君子学以聚之，问以辩之，宽以居之，仁以行之。可否给我讲讲这两句？”
薛蟠顿时傻眼了，自己连字都认不全，哪会什么学问啊，这林皓玉长了一副好皮囊，可惜是个书呆子啊，薛蟠打哈哈说了两句，就去和东府贾蔷几个说些风月之事去了。倒是贾兰是个好学的，和林皓玉两人谈的很是开心。贾宝玉原本坐在林皓玉身旁不停的问林妹妹在家可有休息好可有吃好等等，但一听林皓玉和贾兰开始谈论孟子和尚书，脸上便显出了不耐之色，不多时，也加入了薛蟠们的队伍中去了。
贾母这边倒是其乐融融。虽然没了心肝宝贝贾宝玉在一旁，但是有个叽叽喳喳性子活泼的史湘云在，王熙凤又说了几个笑话，逗得贾母眼泪都笑出来了，史湘云更是乐的拉着翠缕只说肚子疼，连一向端庄的薛宝钗都不停地用手帕捂嘴掩笑。宴席上的各样菜肴更是极尽精美奢侈，哪怕是一道普普通通的豆芽都是掏空了填入馅料的，美则美矣，只是对于黛玉和皓玉来说却只觉得失了原味。饭毕又有一班小戏子咿咿呀呀的唱着曲，贾母对这次的寿宴很满意。
“老祖宗，准备赏我什么啊”王熙凤见贾母的神情很满意，故意装出一副垂涎的样子问道。
“你这猴”贾母笑骂道，又转身吩咐鸳鸯“回头把那套红宝石点翠凤凰钗给二奶奶送去”。
王熙凤素来喜欢艳丽之物，最喜红，这套红宝石点翠凤凰钗是贾母年轻时候之物，红宝石灿烂夺目，镶嵌在金簪是上，再配上点翠的羽毛，张扬夺目，王熙凤忙笑道“谢谢老祖宗，还是老祖宗那里好东西多，以后再有这样的差事我可是第一个抢着干”。
众人都笑她说她就盯着老祖宗的那点好东西呢。
王夫人突然开口道“这次寿宴宝钗也出了大力呢。”
宝钗嘴角含着淡笑，从容的行了一礼道“能为老太太的寿宴出一份力是宝钗的福分。”
贾母看了一眼王夫人，又看着今日打扮得分外娇艳的薛宝钗说道“我素来就说宝钗是个好的，我们家这四个姑娘加一起也比不过她”说着又从身后的鸳鸯手中拿过一个镶嵌着各色细碎宝石珍珠的镯子给宝钗带上，转过头和薛姨妈说道“姨太太好福气啊。”
薛姨妈尽力掩饰着眼里的自得，谦虚的笑着说“哪里哪里”。
“我记得宝丫头马上就及笄了吧”听着贾母的话，王夫人和薛姨妈对视一眼一阵欣喜，宝钗也觉得自己脸上有些发热，心里一阵紧张，只听贾母继续说道“宝丫头这么好，姨太太舍不得也是有的。但是再怎么舍不得也该开始留心了。若是姨太太不嫌弃，我想想认识的这些人家里有没有合适的，也帮你相看相看。”
听见这话，薛宝钗只觉得刚才还一阵阵发热的脸此刻却僵的不行，像是吹了太多冷风般不自在。薛姨妈脸上的笑有那么一瞬间都有些扭曲，但还是有些不自在的说道“多谢老太太了，只是我舍不得宝丫头，准备再等等再说。”王夫人那平日里慈祥有些木讷眼也在瞬间闪过了一丝厉色，掩在袖下的手在腕间戴着的佛珠上越发的收紧，显出了根根青灰色的血管。
贾母听了这话淡淡的说了句“哦”。
寿宴结束后，东府的尤氏并秦氏就告辞了，在刚刚贾母提起帮薛宝钗相看时，黛玉湘云并三春也从屏风后出来一起去逛园子了，此时屋内的气氛有些僵，王熙凤见此，赶忙插科打诨的凑趣，还不容易才把气氛缓和。
“母亲”从贾母处回来后宝钗委屈的扑在母亲怀里。
“我的儿，委屈你了”薛姨妈怜爱的抚着宝钗的头道。
“母亲，该怎么办呢。按理作为女儿家我不该说，只是一般人家都是十一二岁定亲，待到及笄直接下定迎娶的。老太太今日故意提醒我快及笄了，又说帮我相看人家，就差没明说看不上我了”宝钗很是委屈，自己生的好才情也好，本是打算进宫走青云之路的，但自家哥哥不务正业胡作非为，连累自己被撸了选秀名额，好在姨妈想让自己给她做儿媳妇，宝玉是个有造化的，又得老太太喜爱，将来国公府的爵位不定会落在谁头上呢，到时候自己一样能享着荣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