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13
空架子怎么办啊！”
贾赦一想，觉得自己这个小家子气上不得台面的继室夫人这次说的对，虽然自己得了先老夫人的全部私房，并不差钱，但谁会嫌钱多啊，更别说按理那原本就该是他的钱，他宁愿自己出去挥霍，也不能便宜了别人。
打定了主意后，贾赦带着邢夫人向贾母住的正房走去。
贾母见到贾赦微微一愣，这个老大和自己并不很亲近，平日里除了请安，也不大常来，这次不知道又有什么事。
“母亲”尽管生气，贾赦和邢夫人也还是先恭恭敬敬的向贾母行礼请安。
“老大，老大媳妇，怎么这个时候来了，有事吗”贾母面色平和的说道。
“母亲，儿子这次是有事情要问问二太太”贾赦恭敬地回到。
“二太太？”贾母眉头微皱。王夫人和王熙凤也在心中纳闷。
“是，母亲。儿子有事想问问二太太。我今日在一家铺子里看到了一幅张朝兴的画，这幅画我早年在库房里见过，不知怎的竟跑到外面铺子里去了。原本按理应该是邢氏当家的，但是她出身小家，见识浅薄，因此便听老太太的，由二太太掌家，二太太出身大家，见多识广，我们也相信二太太，从没过问过这府里的内务，也从没查过这库房，没想到现在竟出了这种事，想来是底下的奴才胆大妄为，利用了二太太的信任和慈悲心肠，也不知道从库房里盗出了多少东西呢。这次可要好好的查一查账，不能便宜了这起子刁奴。”贾赦一口一个二太太无非是提醒贾母王氏身为荣国府次子的太太，就算是邢氏出身低些，但到底是一等将军夫人，按规矩怎么也轮不到她掌家，是因为贾母执意如此，他们大房才妥协的，但现下库房里的东西却被卖了出去，这件事必须要给他们大房一个交代。
贾母皱眉，觉得这件事有些难办。并不是她疼惜二儿媳，只是哪个当家媳妇没把公里的东西往自己的私库搬呢，只是都做的隐秘，不像王氏这样愚笨，被抓住了尾巴。但若是真认认真真查账的话，连她自己也未必干净。再者，不管怎么样，王氏都是宫里娘娘的亲娘，若是事情闹大了，娘娘也没脸。
“老大，你们先回去吧，放心，这件事我一定会好好查查，给你们一个交代的”贾母一字一句慢慢的说着，边说边瞪着王夫人，直瞪的王夫人低垂着头，面色都有些微微发白。王熙凤的脸色也有些惴惴的。
贾赦夫妻得了贾母的话，回房去了。只留下贾母、王夫人和王熙凤几人。
“老二媳妇，你有什么话说”贾母慢悠悠的问道。
“老太太，这东西虽然是卖出去了，但是可不是因为我缺钱才卖掉的，我王家又不缺钱，我怎会是那等眼皮子浅薄之人呢，我这也是实在没办法了，近几年庄子里的进项越发的一年不如一年了，但是府里的花销却是一年多过一年，媳妇实在是没办法了才把库里这些不用的东西拿去换了点钱，贴补家用啊”王夫人跪在地上说道。
“好了，你也不用说了，究竟是怎么样，我心里都清楚，账上虽乱，但多花费一点时间也不是查不出来的。但是看在娘娘的面子上，你补偿老大家两万两银子吧，这件事就算了，只是以后若是再犯，可就不会就这么容易就算了”贾母制止了想开口替王夫人辩解的王熙凤，说道。
“是，媳妇知道了”王夫人心疼银子，但是看着贾母那不善的脸色，张口几次也没敢再说什么。
而贾赦和邢夫人虽然对贾母没有彻查这件事有些不满，但是却也清楚，因着元春，只要王夫人犯的不是什么大错，他们也没奈何，再加上不是还让王夫人吐出来了两万两银子吗，因此也就这么算了。
而经此一事，王夫人也不敢再变卖库房里的东西了，万一哪天那个老东西要查账可怎么办。但是不这样做，就少了一笔银子的进项，老太太又不是个大方的，以后她可怜的元春可怎么办啊。
王夫人苦恼之时，她的心腹周瑞家的给她出了个好主意，那就是高利贷，利滚利，银子那是滚滚而来。原本她是想拉着王熙凤一起的，让王熙凤出面派人去做，自己就等着收钱。但是王熙凤在林黛玉若有若无的提点下，也了解了一些朝廷刑罚方面的事，再加上她一心想要调理好身子生个儿子，担心这种事伤了阴毋，损了自己子孙的寿，便推说自己近来精力不好，怕管不好这件事，给推了。王夫人就把这件事交给了周瑞家的。随着宫里需要的银子渐渐的增加，王夫人在外放贷的利也越来越高，人家顶天了就是三四分利，她却能达到六七分，因还不上钱被逼的倾家荡产，妻离子散，家破人亡的更是不在少数。
第二十一章
因着铺子的事，黛玉和皓玉很是恼了贾家，过年时贾家来接也给推了，因着贾敏已经去世，贾家和林家的关系也并不亲近，因此，林家给贾家的年礼就比贾敏在时减了三分，而且多是一些风雅之物，加上一点自家温泉庄子上种出的大棚蔬菜，很是符合林家书香门第的清贵风骨。林如海交往的多是一些朝廷文臣清贵名流，对于黛玉准备的这些年礼很是喜欢，各家夫人也都在心里暗叹林家虽然没有了当家夫人，一直是林家小姐管家，但是听说给林家小姐请的嬷嬷是从宫里出来的，曾经伺候过太后的，现在一看，林家小姐的教养方面倒是不错，做事想的也很周到。唯有王夫人心中不满，王夫人正指着各家的年礼好大发一笔呢，但是林家送来的年礼比往年少了不说，送来的东西虽然看着好看但是真折合成银子可没多少，而王夫人送的回礼就更寒碜了，只有一些下面庄子里送来的动物和一些在贾府里只是给二等丫鬟们做衣服用的皮毛，林家收到后也没往库房收，直接就分给了家里的下人。
让林家几人稍显意外的是忠顺王也派人送来了年礼，忠顺王与当今虽不是一母同胞，但是自幼关系就亲厚，当今登基之后，忠顺王的地位更是水涨船高，有无数人上赶着想巴结，但是连王府的门都没进就被赶出去了，而且人们皆知忠顺王性乖张，霸道，谁的面子都不给，而且上皇还在位时曾多次要给他赐婚都被拒绝，上皇无法只得随他去了，现在都21岁了，连正妃都没娶，因此民间多传言忠顺王爷不爱红妆爱男装。但是这样一个特立独行又倍受圣眷的王爷现在却给林家送了年礼，黛玉很为难，不知道该怎样回礼才合适。林如海多加思量后让黛玉按照一般朝臣家回礼就行了，但黛玉看了年礼中贵重之物很多，因此就加上了一些空间中才有的产自热带的水果。
过完了元宵节，贾家派人来请黛玉，说是贾母专门拿出了二十两银子给薛宝钗办个生日，姐妹们都想念林黛玉了，要她务必要去参加，黛玉也很久没见三春了因此也就带着嬷嬷和四个贴身丫鬟去了荣国府。
“林姐姐，你怎么这么久都不来！”惜春不依道。
“林妹妹，我好想你啊。是不是这几个老婆子不让你来啊，我告诉老祖宗，让老祖宗赶她们出去”宝玉看到黛玉就跑上前，却被李嬷嬷和张嬷嬷给拦住了，很是不高兴的说道。
“宝哥哥，快别胡说”史湘云虽然大大咧咧的，但是她的婶婶也是会带她出去应酬的，因此她知道这些从宫里出来的嬷嬷有多难得，更别说这还是伺候过太后的又有品级的嬷嬷。
“是啊，宝兄弟，林妹妹要管家呢，哪有空和我们一起玩闹呢”宝钗也劝道。
“啊？林妹妹，你好可怜啊，我这就去告诉老祖宗让她把你留在这里多住些日子，你也好休息休息”说着就要往贾母处跑去，还是探春湘云和宝钗拉住了他又连哄带骗的把他糊弄过去了。
黛玉也不理他，只是由迎春惜春陪着去向贾母请过安后，也到了摆宴席的地方。
众姐妹们送的生辰礼物都是自己绣的手帕荷包什么的，一方面是能表示亲厚，另一方面就是几位姑娘的月钱并不多，也不能出去买什么东西。黛玉和宝钗并不亲近，送的是一只白玉簪子，宝钗当场就戴在了头上，还一直坐在黛玉的身旁没话找话说，弄得黛玉很是郁闷。
等宝玉把宝钗叫走后，黛玉很郁闷的问身边的迎春这是怎么回事。
迎春笑着道“你现在身份可不一样，是朝廷一品大员的嫡女，而且现在的贾家可是有两个金，却只有一块玉，自然要想办法争一争了。”
黛玉听了这话就明白了，宝钗和史湘云都想当宝二奶奶，她们背后站着的又分别是王夫人和贾母，现在她们两个人的姐妹之情估计可就不多了吧。而薛宝钗是个聪明人，若是和自己这个一品大员家的嫡女交好，于她可是只有好处。
虽说贾母主动提出拿二十两银子来给宝钗办个生日，但是严格来说，这次生日可是薛宝钗及笄的生日，纵然不是大办，但是二十两银子也就是贾府平日里一顿普通宴席的价钱罢了，要是真指着这二十两银子办一个生日那定会成个笑话。因此，贾母说过当天薛宝钗就送了五百两银子到王熙凤处，说是自家住在贾府，已经麻烦良多了，不好意思再让老太太破费，王熙凤推辞了一番也就收下了。
有了薛宝钗送去的银子，这次的生日宴果然办得不错，不提宴席上的各色菜肴都是按照每个人的喜好做的，请的戏班子还是京里太太小姐们最常请的最爱看的。
贾母是长辈，让贾母先点戏，贾母点了一出《贵妃醉酒》，王夫人和李纨让薛宝钗这个寿星先点，薛宝钗点了一出老年人喜欢的热闹戏《刘二当衣》，其余人也大多点的是热闹的打斗多的戏。
今日里，贾宝玉和史湘云都穿着一身鲜艳夺目的红，史湘云的金麒麟大概是又重新炸过了，佩在身上鲜艳夺目光彩甚佳，贾母拉着两个人坐在自己左右手的位置三人不时的说说笑笑，聪明点的都明白这是什么意思。王夫人面色有些不善，但薛宝钗却是很沉得住气，和身旁的探春说说笑笑，不时用手帕掩着嘴轻笑，薛宝钗今日里也是悉心打扮过的，穿着一身鹅黄色绣大朵牡丹的衣裳，衣服上的牡丹藤蔓相互缠绕，从衣领到裙摆牡丹渐渐地从花骨朵到含苞待放再到艳丽盛开，头上戴着用红宝石镶嵌成花朵形状的簪子和九转凤凰衔珠步摇，米粒珍珠穿成的长长的流苏垂在耳边，映着耳垂的红宝石耳坠更显得面若桃花，大气娴淑，比年纪尚幼且有些大大咧咧的史湘云更加的像大家闺秀，引得宝玉虽然和史湘云玩闹但是眼光却不时的撇向宝钗的方向。
“你们快看，那个戏子好像一个人啊”史湘云指着戏台上的女子说道。
“我也恍惚看着像一个人，只是看不真切，你把她叫下来我看看”此时的戏已经快要唱完了，贾母对身后的鸳鸯吩咐道。
旁边的黛玉，迎春，探春，惜春面面相觑，都未出声。薛宝钗嘴角虽然仍挂着笑，但是笼在袖中的手却悄悄的收紧了。
“啊，我看出来了，像宝姐姐”宝玉看了看眼前打扮娇艳的戏子说道。
“咦，就是啊，跟宝姐姐就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似的”史湘云也拍着手笑着说道。
薛姨妈脸色一变，正要开口，却被薛宝钗拉了拉衣袖，阻止了。
“是吗，让我看看”宝钗脸上带着笑细细端详着，说道“哎呀，你化上妆可真像杨贵妃的模样，是我见过扮相最像的了”又赏了她几锭银子才让她下去，转身对贾宝玉说道“宝兄弟，我只是蒲柳之姿，哪有杨贵妃娘娘那样的美貌啊，你可休要再夸了”，说着又含羞带怯的看了贾宝玉一眼，贾宝玉被薛宝钗那软软的嗓音和流转的眼波迷得只觉得身子软软的，愣了半晌才说道“宝姐姐何必自谦，宝姐姐真和杨贵妃娘娘比起来也是不差的”。
听了这话，宝钗的脸上浮起了两抹红晕，又娇怯的看了宝玉一眼才回到了座位上。
贾宝玉又愣住了，只觉得今日里的宝姐姐怎这般好看呢，直到史湘云生气的大喊了几声贾宝玉才回过神来，连连作揖赔小心的哄着史湘云。
王夫人满是赞赏的看了看薛宝钗，又看了看把把贾宝玉使唤的团团转的史湘云对她更加不喜。
林黛玉虽然不喜薛宝钗，却也很是佩服薛宝钗的沉着机智。要知道戏子可是下九流的，在别人眼里是玩物一般的存在，薛宝钗在别人把她比戏子时能忍住不发脾气，更是简单的几句话就把比戏子换成了比杨贵妃，真真是个能人啊。
第二十二章
就快到春闱了，黛玉最近一直在忙着为皓玉准备春闱的东西。因进场时的检查是很严格的，黛玉为了避免麻烦，找人做了一个像现代的置物箱那种里面分成一个一个小格子样的箱子，打开盖子，箱子里的东西一目了然，又用空间里的材料做了些肉冻、糕点之类的，还有一个虽然特意压缩的扁扁的但是却很保暖的羊毛褥子以及一个小巧铜质的小风炉，既可以烧炭煮饭热水，也可以抱在怀里取暖，连林如海这个过来人都夸黛玉心思巧妙又细心。
会试一共三场，每场三天，管家用马车把林皓玉送去后派了小厮一直在考场外面候着，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