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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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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她出来,子玉轻轻对她一福,她方才松了口气,关上门,端着酒就座。。

皇帝隔着酒杯不禁也掠起笑意,那目光却似越发空茫,落到她所触及不到的虚无处:“朕从太妃薨的那天就发誓,要让欠了朕的每个人一条一条的偿还,他轩辕家,是最后一个,如今,朕的心愿终是了了。”

拂影只不说话,但见夜色越窗而进,落到桌上,形成斑驳浅影,却是笑了:“楼家不欠你,二哥不欠你,被你喂过奴蛊的所有人自也不欠你。”他酒意渐浓,唇角半讽半讥:“错了,天下人都欠着朕,父皇自小便不喜欢朕,母妃被黜,又有谁曾替母妃说过情,只为着轩辕家的一句话,父皇就改立别的妃子为后,将母妃打入冷宫!”他手上重重用力,只洒出零星酒液来,“就算是你楼拂影,也同样欠着朕。”拂影闻言只指间一紧,不由握紧了杯口,却抬起头来,浅笑看他:“你醉了。”

皇帝在拂影那里一直睡到日头当空,曹应田早早过来,却又被皇帝轰回去,早朝未上,便有折子积了满案,他向来勤政,如此倒是不同寻常了,拂影在偏房睡了一夜看他未起,只以为他又病了,探手在他额上一抚,并不见发热,不觉笑道:“皇上鸠占鹊巢了一晚上,倒还不想起么?”皇帝这才睁眸看她,随即又阖上,别过头似笑非笑:“拂影,你恨不恨朕。”

拂影一怔,只道:“你先歇着,我去叫他们准备为你更衣。”

走出正殿,只见子玉悄悄对她打眼色,见左右无人,便问道:“怎样了。”子玉笑道:“夫人放心,主子无事,昨晚蓝姐姐引开曹应田等人,将主子换了出来,银魄大人为他处理了伤口,并不伤及姓名。”拂影方才松了口气,子玉又道:“主子派了一个人来探望夫人,夫人随奴婢来。”她微微点头,只随着她去了,却见那去处只似轩辕菡乔装的苗疆谷主的殿宇,到得殿前,子玉轻轻对她一福,径自退下。

她开门进去,只见殿宇之中娉婷立了一个女子背影,碧衫白裙,映着殿外打进来的光,只如笼了一层青烟,她不觉止住步子看她,腔中隐隐某种情绪涌动,却是不知为何,那女子方才缓缓回过头来看她,却是那日曾见过的柳娘,她眼底含泪,只激动地双唇发颤,见拂影一脸怔忪,却是不觉笑着哭出来:“傻孩子,竟连自己的娘亲也不认得了不成?”

拂影身形猛然一震,迎上她的目光却是像极了母亲,可是这相貌……

柳娘只过去将她环在怀里,喉间亦是隐隐哽咽:“那日兵变,我本想与你爹爹同归于尽,我悬梁自尽,尚有一口气息之时却不想院内起了大火。醒来时全身已烧得面目全非,幸得王爷将我救出,又韩大夫救我性命,他医术高明,为娘亲挽回容貌,虽不是年轻时候的样子,倒还有几分相似,娘亲此生能在见你,也是多亏了他们。”拂影才如梦初醒,心中悸动不已,却是不知是何滋味,紧紧抓了她的衫子,哽咽道:“娘亲不恨么。若不是他,我们楼家哪会惨遭此祸。”。

柳娘眼中含泪,却是笑了:“傻孩子,为娘只要你好。”

她不觉咬唇,她怀中那么暖,慰的脸都微微的发起烫来,脸下却是被泪水浸湿了,又凉又热,只像是水深火热,却仿佛将腔口的郁气都吐了出来,她低低哽咽,半响方才唤道:“娘亲……”

她只轻轻抚她的鬓发,柔声道:“都是做娘亲的人了,还这般哭哭啼啼。”拂影脸上却是又哭又笑:“娘亲,孩儿一直不敢去想,他们现在是什么样子,过得好不好,乖不乖,听不听话,每每想起来就觉胸口似被撕裂开来,那般痛……”

柳娘低低一叹,只叹息道:“傻孩子……”。

却闻侧门一声轻咳,拂影不觉拭了泪看过去,柳娘边给她拭泪边笑道:“王爷怕你担心,着我来告知你,他并无大碍。”拂影只不说话,楼家的血,他用自己的血液和信任来还,她呢,她能有什么给他,他曾说:“拂儿,不要站在我的身后。”那么,她就努力站在他的身侧,站在他可以触及、可以回忆的地方。她低下头,只轻声道:“娘亲,孩儿要为他做最后一件事。”

门却突然开了,那人一身白衣立在门前,脸上莲样图腾纠结蔓延,唯见一双眼眸滑过刹那温柔,她一时不又立在原地,才含着泪缓缓走过去环臂抱住他,将脸靠在他胸口,浅笑哽咽:“幸好你没事。”

那人身子却是猛地一僵,脸上随即浮现一抹可疑红晕,连着那青色图腾,只如枝蔓绽开的红莲,他双手滞在半空,一时不知如何是好,瞥眼只见柳娘惊异看他,脸上愈红,隐隐有些咬牙切齿:“我不是他!”

拂影一惊,忙松了手,才觉得那声音并不像轩辕菡所发,仔细端详并没有看出有所不同,半响却尴尬笑了:“原是银魄。”

银魄脸上阵红阵白,只别过脸冷冷道:“若不是为了小妃儿和耀儿,我才不会过来给他收拾烂摊子。”

拂影不由笑起来,随即却是神色一敛:“银魄,大恩不言谢。”银魄闻言只是红着脸嗤道:“又不是帮你。”拂影笑道:“总之,多谢。”见那日头渐移,怕皇帝起疑,低声告辞欲走,银魄只叫住她道:“当初去楼家,大抵也是为那母蛊的事,你那个宝贝二哥也不一定非得要死。”拂影顿时欣喜回头看他,银魄轻咳一声,别过头道:“若是找到母蛊,兴许可将子蛊引出来。”拂影闻言不觉灿然一笑:“银魄,真的多谢你。”

银魄神色一怔,只轻哼一声,不再说话。

御书房里被她打发的空无一人,她在那宝座上反复摩挲,并不见可疑之处,正在失望之时,突见地面乌金砖上极小的一块凸起,若不仔细查看,无人能察觉,她心中一动,蹲下身子去按,却见那乌金砖面无声打开,里面赫然放着一个锦盒,正是她当时送给慕容澈母蛊时所用的那个,一时心中狂喜,刚刚拿在手里,却觉腰间一凉,背后的声音冰冷邪肆:“这东西果真只有和他朝夕相处的你才能找到。”

她身子不觉一僵。只蹲在地上不动,殿里却是静极,天窗的光从外面打过来,只见地上是两人浅谈的投影,她微微咬唇,半响才道:“下邪?”

身后的下邪嗤声一笑:“你这女人果真聪明些,可惜为时已晚。”他手上用力,拂影腰上顿时微微一痛,只听他说:“把它给我。”她只紧紧攥住手中的锦盒,握得久了,似觉骨节都僵硬的厉害,她想起皇帝常说他那里有他们要的东西,原来就是这个,这奴蛊果真是祸国殃民的毒物,若是落在下邪手中,后果不堪设想,正在苦想脱身之计,只听门口传来一声冷喝:“放开她。”

抬眼望过去,只见皇帝一身龙袍立在门前,只如春日里一株韧柳,身后扈兵拥簇众星捧月一般。待他说话,那些扈兵有致的进得殿来,将下邪团团围住。皇帝立在人后,只道:“放开她,朕饶你不死。”

下邪森然一笑,露出如兽白齿,高高站在那玉阶之上,睨眼嗤道:“你果真以为你能捉得住我不成。”虽抬手将两指含在口中,极尖锐的一声哨响,皇帝身后顿时又涌进一对人马,与皇帝的扈兵持刀相对,曹应田见状忙尖声呼道:“护驾!”扈兵忙将皇帝护在中央,做警戒之势。

皇帝脸色铁青:“下邪,你想图谋造反不成!”

下邪又是一笑:“怪只怪你被轩辕菡这一个劲敌蒙住了双眼,才让我有机可乘,你暗中培养的那两万大军,早已成为我的囊中之物,现在轩辕菡已死,其部族群龙无首,大势已去,而你……”他对着皇帝遥遥一指,邪肆笑道:“也不过垂死挣扎的败家之犬罢了。”

皇帝猛然色变,额上隐隐暴起青筋,双眸只如要吃人一般,双手握拳,只见那明黄的绣袍簌簌发颤。。

这时,殿外却是传来一阵喊杀声,声音高涨,震的连那殿宇都摇摇欲坠一般,下邪才觉不对,皱眉问道:“怎么回事?”话刚落地,只见两人直直进得殿来,却是一黑一白,白衣者坐着轮椅之上,满面图腾,黑衣者跟在他的身后,面目清朗,俊秀温柔。正是银魄和慕容澈。下邪居高临下的望过去,只轻哼一声道:“你们若不来,我还可饶你一命,如今你们前来送死,可是怪不得我了。”

银魄邪媚勾唇,只抬袖在脸上一拂,再看时,只见脸上图腾不见,唯见一张白眉红唇的妖媚脸庞,似笑非笑的望着他。

下邪却是脸色一变,拿着剑的手竟微微发起抖来,半响才咬牙切齿的道:“你是银魄!”

银魄勾唇一笑:“难为你还认得我。”却见下邪脸上已出现惧意,以剑指向银魄,命令道:“将他给我拿下!”大殿里却是悄无声响,那些人马动也不动,却将兵刃均指向下邪,曹应田在中间脸色慌乱,只尖声道:“你们怎么回事,保护皇上,保护皇上。”皇帝只面无血色的看向银魄,哑声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银魄坐在轮椅上托着下巴对他轻笑:“我是苗疆谷主的朋友,为苗疆禁物丢失一事前来,要将那个败类捉拿归案。”他伸指指着下邪却对皇帝笑道:“所以很抱歉,你们的人马早已被俘,现在这些,不过是些伪装罢了。”他眼眸一闪,转头看向下邪,只见眼底散发出媚邪冷意来,启唇道:“下邪,你现在插翅难飞,还不乖乖束手就擒!”

下邪仓皇后退,眸光一闪,却又哈哈笑起来:“银魄,我劝你还是识时务为俊杰,只要我继位为帝,绝对少不了你的好处,况我两万大军就在宫外,只要我一声令下,他们随时都会冲进宫来,到时就算你武功再强,也难敌四手……”话未说完,只听殿外杀声愈响,大有震耳欲聋之势,一个全身鲜血的黑衣人踉跄进得殿来,只叫道:“护法…”下邪脸色一白,道:“怎么回事?”那人唇角鲜血直流,断断续续道:“不知哪里来的人马突袭,我军兵败,他们…他们眼看就要攻进来了……”下邪满脸的不可置信,只手拽过手中拂影,早已失了理智:“银魄,你若过来……我就杀了她!”

银魄一笑,目光落到拂影平静的脸上,只道:“我可不是轩辕菡,这招对我客是没用!”眼见下邪愈加慌乱,他飞身朝下邪击去,下邪再也顾不得拂影,忙举剑去刺,两人都在一处。

众人举目观战,谁也未注意到,皇帝突然推开众人朝拂影疾步走过去,待拂影察觉,他却一手攥住她的腕,在那砖下面一按,地面立即出现一个通道,只一瞬间紧抓着拂影跳了下去,拂影慌乱之中也只来得及看到疾步追过来的慕容澈,情急之下只将手中的锦盒向外一抛,地面随即合上,那锦盒朝他投掷过来,他失神去接,却见地面的乌金砖光可鉴人,映出自己一张焦灼懊悔的脸。

这时,下邪却突然朝慕容澈击过去,银魄尾随其上,一掌击来,下邪眼中只有慕容澈手中的锦盒,一不注意正中后心,身体便直直的飞向嵌金屏风,轰然一声撞上去,顿时气绝身亡。

地道里幽深昏暗,他拉着她跑的踉跄,每跑一段身后便有巨大的石墙落下,身后慕容澈等人似跟了上了,却被那巨大的石墙挡住,不见踪影。皇帝在石壁上按了一个机关,头上方赫然打开一个出口,只见金光闪烁,映在眼底,白亮的刺目,拂影不由一袖遮目,皇帝却手上一用力,将她拉了上来。

金碧辉煌的殿宇,蛟龙飞腾的朱红柱,上方上百个精致的藻井,高高在上的宝座,身后是先皇的题词。因着早朝已过,官员早已回家,金銮殿内一片空旷无人,脚步落下去,立即掠起空灵的回声,唯见殿门紧闭,殿内光线晦暗,不复以往庄严,只觉阴森骇人。

皇帝以掌摩挲着宝座的每一寸花纹雕铸,却是极认真,仿佛在做着这辈子最重要的一件事,缓缓地,他如早朝一般,坐在那金色宝座之上,神色平静的望着空旷的殿宇喃喃道:“朕是九五之尊,怎能让尔等蛮夷折辱。”拂影也不扰他,只取了火折子点燃烛台,殿内顿时迷蒙一片昏黄,映着那小簇火苗跳跃,只如苟延残喘的生命一般。

殿内有丈余的明黄帷幕,依着那九龙柱垂落,抚在乌金砖上,只如滑过平静无波的湖面,她拿着那烛台走过去,帷幕遇火,顿时火舌缭绕,灼得脸庞发烫。皇帝猛然起身,怒喝道:“你做什么!”

拂影方才转头看他,脸侧火光缭绕,落在脸上,只如火海里一片妖娆的海棠花,目光入炬,却无半分温度,她不觉笑了:“如今你四面楚歌,还要什么脸面活在这世上。”。

皇帝脸色怔讼,却是顺着宝座缓缓滑下去,半响却笑了:“你疯了,我如果死了,你也活不成。”

她茫然看他:“是啊,活不成,自你为我喂下生死不离的那刻,我就知道我活不成。”那火苗愈大,灼烧的漆红龙柱火星四射,噼啪作响。“可是你若不死,他怎能安心登上这位子,既然没有解药解开你我之间的羁绊,我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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