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15
正在这个时候，苏羡染也出来了。
“雁儿，咳咳咳，我的那件狐裘呢？”她边走边咳。
怜儿拉着竹青后退几步，“竹青姐姐，我们回吧。”
自从上次亲眼见证了二小姐莫名其妙“发疯”之后，怜儿对眼前的病美人多了一份心悸。
竹青偷偷打量了苏羡染一眼，此时的她与大殿上很不相同，那时她一身缟素，如清纯仙子，可是现在，给竹青的感觉却是……狐狸精。
她微微眯着眼，似乎是不习惯外面的阳光，可是，眼里流露的风情，却魅惑人心，堇色长裙及地，款款而来，柔弱中却带着妩媚。
“小姐……你怎么出来了？”雁儿有些诧异地看着她，小姐今天怎么这身打扮？
“咳咳，你跑出来作甚？我冷了，我的狐裘呢？”
双手微微抱着双臂，一幅孱弱的样子，蹙起的眉间，流露出淡淡的倦意。
雁儿赶紧上前，将她扶住，“没事，小姐，我们回去吧。”
“你们刚刚在说什么，说得这么开心？”
雁儿脸色一变：“没……没什么，小姐，你不是很冷吗？我们赶快回去吧。”
竹青眼里闪过一道精光，粲然一笑，回道：“我们刚刚在说九王爷的事呢，大小姐要不要听？”
“哦？自然想知道，说吧。”
雁儿朝着她们使眼色，示意她们不要说，又催着苏羡染走，可是却阻止不了她们一个愿听，一个愿说。
听完之后，她反而没有多大的反应，挑眉问道：“哦，就这点事？”
雁儿一脸惊讶地看着她，今天的小姐，是不是疯了？
竹青也愣住了，看向雁儿，她不是说，她家小姐听到这件事之后，一定会出事吗？可是苏羡染的反应，平静地有些奇怪啊。然而，却见雁儿也是一副不相信的样子，这才放松了。
“他也是个正常男人，也会有生理需要。”苏羡染淡淡地说着。“这位姑娘长得也不错，如果他看上你了，也很正常。”
如此赤裸裸的话从她的嘴里说出来，震撼了旁边的三个丫鬟。
怜儿一脸惊讶地看着她，废物大小姐，果真和以前不同了。
苏羡染露出一个风情万种的笑容，和着雁儿一同离去。
“竹青姐姐，你说她是不是被狐狸精附身了？”
“呸，狐狸精，勾引皇上之后又去勾搭九王爷……”
雁儿很明显听到身后一句骂声，脚步一顿，然而，苏羡染却勾了勾嘴角，淡然地进了院子。
“小姐，她骂你你也不管！”
苏羡染淡然地说了一句：“留着还有用，不过她活不了多久了。”
“怜儿这小蹄子呢？”
“既然你看她不顺眼，随便教训一下吧，不过别弄出了人命，脏了院子前面的路。”
“嘻嘻，好的。”雁儿一脸坏笑地回头，正好看见两人的身影在院门口的转角处消失。随即踢起地上的石子，对准怜儿的脚踝用力打去。
“哎呦。”接着，便是美人扑地的声音。
“怜儿，怎么了？”竹青警惕地朝着四周看了一眼，却没有发现异常的地方。苏羡染和雁儿的身影已经被墙挡住了，但是，就算此刻苏羡染站在她们的面前，她们也绝不会想到是她和雁儿。
“呜呜，腿好疼，手也疼……”
竹青将怜儿扶起来，带着一瘸一拐的她离去。对于这件事，她只当怜儿不小心摔了一跤。
至于怜儿，她忍着痛，带着对院子的鄙视，离开了。哼，果然是不祥的地方，走路都让人摔跤。
“小姐，我刚才的这招还不错吧。”雁儿拍拍手，瞅了一眼走远的人，乐得直笑，对于这些人，她早就想教训了，要不是碍着小姐的面子，她才不会轻易放过她们。
不过，怜儿这丫头，一条腿应该废了吧。
苏羡染撇撇嘴，不以为意，这些小虾米，也蹦跶不了多久。“雁儿，真正的强大，不是用武功杀人，而是心智。”
不过今晚，应该有事会发生吧。“回去准备吧。”
☆、第二十八章 妖女，本王杀了你（二更）
轩辕寒钰回到慈安宫的时候，皇后和德妃已经走了，而且，轩辕恪也没有再来过。
“皇祖母，找到皇叔了吗？”
太后满脸不悦，隐忍着怒气，没有理他。
“皇祖母还在为那件事怪小九？”
“小九，不是哀家说你，你也知道三个月后的事，对你皇叔多么重要，你却为了一个不喜欢的女子，答应你父皇去边境半年，你……”
“果然都瞒不过皇祖母！”他微微低着头，瞬间之后，瞳孔中闪现异样的金黄色光芒：“皇祖母放心，父皇既然能够做出这样的安排，说明他也已经有对策了。”
“你是说……”她微眯着凤眸。“你是说你父皇早就有意让你去……”
她对这个从小在她身边长大的孙子很了解，可她现在却发现，她对自己亲生儿子，却不怎么清楚啊！
他点头：“父皇让我去苍洛城的理由，无论在哪个场合都说得通，皇祖母觉得，这会是巧合吗？”
太后捻动着手中的千佛珠，沉思了半晌。
皇帝不会知道小九和苏羡染相识，也不会料到今天的场景，他却能很快将理由说出来，是不是，他早就打算好了，送小九去苍洛？
郁结了半晌，叹口气，道：“可你也不该这么轻易就放弃了这次机会啊！”
“不会的！”他十分自信地说着，“皇祖母且放心，秦王兄武功高强，有他在，这次的事，不会出任何意外。”
“可你若去了苍洛，这半年，你皇叔怎么办？他这十八年，对你的依赖性太大了。”
“皇叔就留在宫里吧，有皇祖母在，他不会有事的。”
而后又继续问道：“皇叔呢？”
“哀家虽然不知道你究竟是如何想的，可是，既然你已经做出了决定，哀家也不会阻拦你。你皇叔在御花园里，他在生你的气，唉，你去将他劝回来吧。”
太后再次叹了口气：都说怡儿是被小九吓傻的，可是啊，在天山的这十八年，他却只和他亲近，也只听他的话才肯吃药，现在还生他的气，气他将他一个人丢在御花园里，都不肯回宫。
“皇叔还在御花园？”奇怪，他刚从御花园回来的时候，怎么没有看到他？
“你走了之后，有一个宫女找到他了，哀家去劝过他了，可他不肯回来……”
太后的话还没说完，轩辕寒钰就急着离开了。
到了御花园的时候，之前地面上破碎的轿辇和一地的残花已经不见了，只是旁边花坛里的花枝有明显被人折断的痕迹，地上残缺的花瓣还没有被收拾干净，说明他应该在这附近。
只是，他找遍了整个御花园，也不见他的踪影。
“九……九王爷。”一个清秀的小宫女正好拿着扫帚来到这里。
“你可曾见过怡王？”他还是停了下来，问了一句。
“回王爷，见过。”
“他去哪了？”
小宫女战战兢兢，道：“奴婢不知……”
轩辕寒钰疾步从她身边走过，谁料，她又开始说了。
“只不过，刚才，奴婢看见怡王的时候，王爷之前一边哭着，一边说，说是要杀了妖女，杀了……狐狸精，他还折了不少的花。”
轩辕寒钰听得眸色一暗，妖女，狐狸精？他顿时明白了皇叔话里的意思，他说要杀了染儿？
看着地上没有理会小宫女絮絮叨叨的神色，也没有及时去找轩辕怡，反而急急地朝着御膳房去了。
……
夜幕落下，右相府一个僻静的小院子里，还是一盏孤灯。
“小姐，其实，九王爷为人还是挺不错的……”雁儿偷偷瞥了她一眼。“你看今天，他对小姐多好啊，又是亲自抱你，又为了你与皇上对决，甚至答应去戍边。”
苏羡染淡然地坐在桌旁，素手拨弄着灯芯，房间里灯火先是黯淡了一下，而后，又渐渐明亮起来。“所以，你想说什么？”
“小姐真的看上他了？”
苏羡染淡淡地摇头，这丫头，还挺八卦的。“我和他，只是互相利用而已。”
“啊？”雁儿大惊，“利用？”
苏羡染没有说话，只是看着窗外。
院子里的槐树还在迎风摇摆着，树叶沙沙作响，她却颇为镇定地坐在桌旁，和雁儿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
“小姐，你之前的话，是什么意思？”雁儿不厌其烦地追问。
“就是那个意思。”
“你不喜欢九王爷？”她试探性地倒了一杯水，放在她的面前。
没好气地回答了一声：“你说呢？”
“那你喜欢……谁？”最后一个字，却是对着窗外吼过去的。
然而，雁儿的话刚落音，来人就回答了她的问题。
米黄色的熟悉的身影，径直地冲了过来，他身上带着浓厚的杀气，令得整个房间都被他的气势震动了一下，尤其是雕花木窗，上面糊的窗纸哗哗作响。
“怡王？”雁儿和苏羡染已经站起来了。
轩辕怡没有答应，红着眼睛，一跃到了她们两人身前，童稚的声音，却带着愠怒，吼道：“妖女、狐狸精，去死！”
雁儿颇为恼怒：“喂，你怎么能……”
“骂人”两个字还没说出口，就被一阵厉风击中。
“噗……”她吐出一口鲜血，径直栽倒在地。
一切来得太快，让人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
“雁儿~”
苏羡染一声惊呼，本来想伸手扶她，然而，下一刻，那道劲风已经朝着自己打过来了，她一跃躲开，却听得身后“砰”的一声响，身后的木柜已经在他的掌风之下，化为木屑。
“哼，居然敢跟本王抢小九，本王要杀了你。”
此刻的轩辕怡，与平日单纯的他完全不同，他已经被怒意冲昏了头，心里只有着一个念头，那就是她是狐狸精，她抢走了小九。不然小九怎么会一整天都不理他呢？他要杀了她，夺回小九。
“王爷，我没有……”辩解的话还没有说出口，轩辕怡又是一掌袭来，他内力雄厚，就算是没有受伤的她，也不敢硬接他的一掌，更何况是现在的她。
堪堪几十招过，她渐渐落了下风，他一掌对着她打来，她没有硬接，而是再度避开。
打不过，只好躲避，可是，这么小的房间，她能够躲上多长时间？轩辕怡的轻功也比她高上不少，和轩辕寒钰一样，衣袂飘逸如风，她根本就不是他们的对手。
咬着牙，用衣袖里拿出药粉，在躲避他的过程中撒下，看着他追着她的步伐而来，她的心跳得越来越快，只要在他中了毒之前，将他迷倒就行了。
然而，就在她回头的时候，他一个箭步，冲到她的面前，如鹰一般的大手，正好掐住了她的脖子。
轩辕怡红着眼，俊秀的脸上，不再是懵懂可爱，而是狰狞的杀意。
“妖女去死，小九是本王的！”
苏羡染显然没有功夫多想，双手死命地挣扎着，拍打着他的手，或抓、或掐，可是，却没能让他松手半分。
他就像不怕痛一样，任她在他身上抓出一道道的血痕。
“咳咳咳……放……放手。”
苏羡染只觉得马上就要窒息了，他的力道很大，似乎想要将她的喉管捏爆一般，若不是她用内力抵着，恐怕早就被他掐死了。
☆、第二十九章 中毒也有巧合（三更）
然而，她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去，原本苍白的小脸被憋得通红，额上青筋突出，她后背抵着一堵冰冷的墙，寒气渐渐侵入体内，她的身体也渐渐失去了反抗的力气，眼前的一切越来越模糊，地上躺着的雁儿……冰棺里的凡儿。
凡儿，对不起了，姐姐这就下去与你团圆……
雁儿，等我，小姐马上下去陪你……
双目渐渐合上，她无力地垂下了手……
房间里的烛火也渐渐黯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