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57
最后
“不要紧张,我母亲不会吃人。”他握紧她的小手,揽着她往许家豪华公寓走,一直给她打气。
“少爷。”许家仆人在公寓门口整整齐齐站了两排,一双双好奇的眼睛直直盯着少爷旁边的阡雪,忍不住窃窃私语:“哇,这个就是少爷的未来未婚妻吗?好高挑,好漂亮哦。”
“不用化妆也漂亮,皮肤白嫩得吹弹可破,年龄应该不超过二十五岁吧?”“可是看起来好像有点眼熟”“好像是的勒,是不是在哪见过?”“ ”
阡雪今天微施淡妆,齐肩长发微微做了卷,一袭淡紫洋装,三公分浅色单鞋,淡雅矜贵,走在许怀安身边,两人从外形上看起来极为般配。
身后的窃窃私语并没有入她的耳,因为此刻,她正紧张着若是走进屋里,是不是会有一只母老虎出来吓她。
怀安拍拍她的小手,挽着她走进宽敞华贵的许家客厅,然后,她竟然看到了坐在许父对面的福布斯。
怀安在旁边捏捏她的小手:“是我将福布斯先生从美国接过来的哦,有没有感到惊喜?”
“恩。”阡雪感激看他一眼,心中的石头落了地,走向自己名义上的父亲。
“阡雪?”正喝茶的福布斯激动得从椅子上站起来,一把握住她的小手:“最近在瑞士过得还好吗?嗓子还疼不疼?”
这几年,除了经常在电话里通话,偶尔也来瑞士看看阡雪,而且是偷偷的。不是不想光明正大,而是怕让某个人知道阡雪的行踪。
现在四年过去了,该淡忘的也该淡忘了吧。只是没想到,怀安还是带着阡雪来到了a市。
“我很好,嗓子不疼了,马克医生说再过三个月,嗓子可以完全治愈。”阡雪轻声答道,欣喜之情溢于言表。
终于能见到福布斯了,在瑞士的这几年,怀安不仅不让她回a市(除了给阿嬷扫墓的日子外),也总是有理由不让她来美国见亲人。虽然这几年福布斯和天凡偶尔来过几次,但每次都是匆匆的来匆匆的走,让她见了比不见更想念得紧。
“你会说话了?”许怀安的父母更是有些吃惊,特别是许母,嘴巴张得可以塞下一个拳头。
“是啊,阡雪的心理障碍解除了,所以恢复说话了。”许怀安对父母淡然以对,牵了阡雪的手走过来,直接说出这次来的目的,“爸,妈。福布斯,我们今天来是想谈谈我和阡雪的婚事。”
“婚事?”两老异口同声,对面的福布斯也有丝微微的差异。昨天怀安这小子一声不吭便派了自己的秘书将他从美国接来,说是有重要的事。
哪知一来这,却是与许父许母聊天喝茶,浪费他的美国时间。
现在才知道是为这事,不过,总算没让他白浪费。
“怀安,你先跟我来书房一趟。”许父惊讶过后,却是陡然老脸一沉,对福布斯说了声“失陪”,推开椅子走向自己的书房。
“阡雪,你现在这里等我一下。”许怀安无奈看一眼父亲的背影,不得不吻吻阡雪的额,歉意看一眼福布斯,跟着父亲走去。
阡雪看着,心里隐约猜出是什么事。
“阡雪,喝茶。”许母竟是和蔼起来,笑着道:“这是我亲手做的红茶和点心,请福布斯和阡雪尝尝看,呵呵。”
福布斯若有所思看了书房方向一眼,礼貌性捻起一小块松软香糕放进嘴里,嚼细吞下,赞叹:“许夫人真是巧手,比蛋糕店里做的甜品还要好吃。”
“呵呵,是吗?”许母骄傲一笑,“那请福布斯先生再多吃一点,不要客气。”
福布斯不置可否,继续吃,等着许家父子归来。阡雪这孩子的婚事总是百般不顺的,现在这对父子关在书房里谈什么他又何尝不知。
他和苏青云早年是好兄弟,苏青云老早就对他说过,培养许怀安,不是为那桩没有法律效力的娃娃亲,而是真正为了培养他的接班人。只怕是这许父,又想高攀那冷家了。
又是冷家。
只希望许怀安这小子能说服他家老头,不要在带给阡雪伤害才好。
他看了一眼在许母探视目光中浑身不自在的阡雪,笑着问许母:“不知道许老和令郎还要让我们等多久呢?”
“啊,快了,快了,你们先坐会,我去催催他们。这对父子,估计是为什么紧急的事,呵呵。”说着,爬起圆胖的身子“滚”向书房。
稍后,便见父子俩从书房出来了,两人脸色皆是有些不好看。
“对不住了,福布斯。”许父走进客厅,老脸上重新换上笑脸,“刚才是为了一些急事,必须跟犬子说,让您久等了。”
福布斯客套的回应:“令郎身为a市年轻有为的副市长,前程似锦,功德无量,是应该以公事为紧要,呵呵。”
阡雪在旁边听得想瞌睡,这些话,怎么也从福布斯嘴中说出来了呢,让她听着怪别扭。果然是处什么地说什么话咯。
“阡雪,先喝茶,我母亲亲自煮制的哦。”许怀安在她对面坐下,并细心的为她斟了杯红茶,阡雪听话的举起瓷杯。
随后---
“福布斯,是这样的,犬子和令媛的事,我想等过段时间再说,毕竟他们年轻人还没准备好,不知福布斯您的意向如何?”许父看一眼互动中的两个年轻人,开始开门见山。
“噢,是吗?”福布斯剑眉一挑,脸色即刻染上不悦:“不知道是孩子没准备好?还是你们做父母的没有准备好?这次将我从美国接来,就是为了跟我说没准备好?好,那等你们准备好了,我们再来说这事!我可没有时间跟你玩游戏,先失陪。阡雪,我们走。”
说着,拉着阡雪往门外走。
“福克斯、阡雪!”许怀安连忙追过来,一把拉住阡雪,“福克斯,很抱歉,我父亲可能还有点没有想通。不过您放心,我一定会说服他的,我一定会和阡雪结婚,请您给我一点时间。”
“怀安。”福布斯停下脚步,无奈的拍拍他的肩:“不是我不信你,如果我不相信你,当初我就不会让你带着阡雪回瑞士,我只是希望阡雪不要再受伤,你懂吗?”
“我懂。”许怀安坚定的点头吗:“我娶阡雪,是因为我爱她,我想保护她,不让她受到伤害,只让她快乐。”
福克斯看着许怀安焦急的俊脸,怒火一点一滴散去:“好,那我继续将阡雪交给你,希望你能实现你的承诺,不要像某个人”
“我知道,福克斯,请您相信我。”
福克斯则是心疼看一眼阡雪,转身离去。
等福克斯离去,阡雪依旧处在云里雾里,先不说怀安父亲的那番话,其实那番话,她早就预料到了。所以当真正听到,她并没有太大的抵触。
倒是怀安和福克斯的对话好奇怪,除了怀安的保证与承诺她听得懂,他们之间的其他对话简直就是在打哑谜,什么某个人?什么叫不希望她再受伤?她受过伤吗?
可是怀安却是轻轻一笑,不肯给她答案,而后亲密拥着她回了雅缇的小屋。因为雅缇又出去工作了,童童幼稚园放假,此刻可能正坐在沙发上饿肚子。
阡雪陪童童玩了半小时,客厅的电话也响了半小时。
“喂,店里没货了?好,我明天叫人送一些过去。天香百合、白玫瑰、粉红玫瑰、夕雾、天堂鸟、紫罗兰,还有吗?ok,明天大概中午十一点到,拜。”
“喂,你好……对,我是雅缇,生日宴会?恩,好的,我明天过去准备,恩,拜。”
“喂”
阡雪无奈的摇摇头,帮童童拾起地上散落的积木。这个雅缇,忙得连陪童童玩的时间都没有了。难怪可爱的童童会问那么可爱的问题。
她摸了摸小家伙专注搭积木的小头颅,看向厨房方向。水槽旁,怀安穿着菱形格针织衫,围了围裙,正拿着刷子在洗碗,俨然一副居家好男人模样。
他一直不肯让她帮他,说怕洗碗液伤了她的手,连菜刀都不让她碰。这个怀安,真的是要把她宠上天了。她真怕以后若是没了怀安在身旁,她还会不会做家务,他会把她宠坏的。
似乎是感应到她的目光,许怀安这个时候也回过头来,撅住她的视线,轻轻一笑,眸子里满是戏谑。阡雪心儿徒然一跳,连忙张皇低下头来翻阅杂志,以掩住被抓住的困窘。
“阡雪。”雅缇叫她,“我已经托人请了个保姆,她明天会来上班,以后就不必辛苦你了。”说着,终于搁下手中的电话,将儿子抱在腿上,揪揪他的小脸蛋:“你把童童照顾得真好,阡雪,这家伙现在只要阿姨不要妈咪了。”
“雅缇,你太忙了。”阡雪笑笑,说出心底的话,“你再这样忙下去,身体会吃不消,也会疏远和童童的关系。”
“这个我也知道,但我就这副闲不下来的德性,一旦闲下来,就等于要了我的命。”雅缇揉揉儿子的软发,将脸颊在他胖嘟嘟的圆脸上,叹道:“阡雪,你知道吗?有的时候,人只有忙起来才会没有时间去想一些不必要的事。其实以前的我不是这样的,我很爱胡思乱想,但是后来我发现这样会让自己更难受,所以不断让自己忙碌,渐渐的,也喜欢上了这种生活。”
阡雪听着,想起上次无意间看到的那三张照片:“雅缇,童童的爸爸是照片上的那个外国男人吗?童童那天找我要爸爸。”
雅缇一愣,神采飞扬的小脸瞬息黯淡:“对,他是童童的爸爸,但是我们没有结婚,我是未婚生子,他另有爱人,可能现在已经结了婚。”
“雅缇”阡雪轻拍她的肩,无声安慰她。
“不说那个混蛋了,我现在都差不多忘掉他了。”雅缇眸子一抬,小脸恢复光彩,“阡雪,我什么时候能喝你和怀安的喜酒?真想让童童快点有个妹妹,小童童太孤单了,都没有玩伴。对不对,童童?”说着,双掌搓搓儿子白里通红的脸蛋,狠狠亲了一口。
“妹妹?”阡雪轻抚自己的小腹,忧上心头。如果她不能给怀安生个孩子,怀安会嫌弃她吗?
“是啊,妹妹。”雅缇开怀一笑,心直口快:“我一直听喜欢女孩的,这辈子我可能不会再生了,所以希望童童能有个表妹,到时候让两个小家伙一起玩。”
“表妹?”阡雪柳眉蹙起。
“恩,我是那小子的亲生姐姐,他一直没跟你提过吧?也难怪了,我十八岁的时候就去了美国,毕业后挺了大肚子回来,爸爸一怒之下与我断绝父女关系,所以我一直是一个人。呵呵,要不然,你以为怀安这小子怎么会放心将你放在我这?”
“雅缇。”阡雪震惊看着她,为她的云淡风轻感到心疼。没有人遇到这样的事不会不痛的吧?只是雅缇很坚强,很乐观,很自强。这样的雅缇,更让人心疼。
“阡雪,你在同情小猫吗?”雅缇眸子弯成月牙,打趣:“我可不是小猫,我是一只母老虎,嗷————男人都怕我的,一般会避我三尺远,但是我对女人很温柔,特别是阡雪你这种楚楚动人的小女人”
“雅缇。”阡雪微嗔,拍了她一下:“我不是小女人。”小女人?好熟悉的称呼,好像曾经有个人一直这样叫她。
那是在梦中的声音,怒吼的,温柔的,低哑醇厚的,却看不到那个人的样子。她知道他不是怀安,因为怀安从来不叫她小女人,只是叫她阡雪。
“呃,这不是最引以为傲的作品吗?”打闹了一会,雅缇陡然盯着阡雪面前那本被随意翻开的杂志安静下来:“这是一个月前我为冷家二公子设计的婚宴场地,阡雪你看,这些红玫瑰摆的不错吧。”
雅缇抱着儿子爬到阡雪身边,长指点着那一页的婚礼照片,自豪道:“这是我用九百九十九朵玫瑰编织的心型,中间用粉红玫瑰点缀,摆出一三一四的字样,还有这花絮”
阡雪听着雅缇的侃侃而谈,却是被照片旁的报道吸去了注意力,上面报导的是,一个多月前冷家二公子在婚礼上与威胁新娘的越狱犯各刺对方一刀,从冷宅二楼坠楼而亡的消息。
旁边附有详细说明,说当时越狱犯闯进冷宅的婚礼现场,当着记者的面说有关于新娘的秘密要告诉大家,后来被新郎拉至冷宅二楼谈判。十分钟后,两人从二楼窗户坠下,当场身亡。
“哎,这是我办过的最惨的一次婚宴设计了,新郎新娘郎才女貌,站在我设计的花架下接受众人的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