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鱼儿浮出水面
“杨导，人来了——”
沐楠推着沐北钻进简易摄影棚，拍了拍正趴在显示屏前看镜头效果的中年大叔。
“哦，来了啊……你好，我是《宣汉锦绣》的导演杨覃。”
杨导转身跟沐北握手，眼睛却还盯着屏幕。
头发梳理的整整齐齐，发丝有些花白，老式的黑框眼镜，下巴剃的光洁平滑，身上衣服宽松略显随意……第一印象像个有点时髦但是死板的中学老教师。
对，即时髦又死板，感觉就是这么矛盾。
“您好。”
两人轻轻握手，一触即分。
“角色大概已经了解了吧……”
“对。”
角色名为言灵之，是一个将门世家的旁系子弟，少年时曾被北燕合围，虽然被同族兄弟拼死带回来，但交战中被敌将斩去双腿。
从此之后一心钻研兵书，变成一个谋士……
这些萧逸清在路上就已经说过了，不过有些地方含含糊糊，因为这个角色越听越不像是个龙套。
“好，逸清带他去化妆室，先把妆上上，沐北你也不用紧张，言灵之的定义是个面瘫，也不需要什么肢体动作，台词也不用担心，后期会有人配，你大概看看台词，对对口型就可以……”
沐北点点头，这个角色跟自己的遭遇还有些相似呢。
剧组专门定作的木质轮椅有点不符合人体学，角度大小都让人很不舒服。
搭戏的基本上都是男主，演技不错人也随和，应该也就是个当红明星，反正沐北也不认识，倒也没有什么压力。
除了憋住不笑，基本上是本色出演。
就是场数有点多……
“楠楠，你哥穿古装的样子还挺帅。”
“那当然～也不看看是谁哥，本姑娘天生丽质还能有个丑八怪哥哥……”
沐楠一脸傲娇。
但是自己心里也奇怪，在父母离婚之前就自闭的很，现在经历了人生一连串挫折怎么还变了个人，气质一变，还真有点言灵之的感觉。
“对了，当时不是说让我哥给韩毅川当替身吗，怎么还有正脸，还有台词……”
萧逸清抿嘴一笑，“你没看见刚刚韩毅川经纪人跟杨导说话的样子，多半是合同被退了。”
“那我哥？”
“你哥现在就是言灵之的演员，估计这几天得跟着咱们了～”
喜讯有点小突然，言灵之虽然不在主角团，但也是从头到尾的一个角色，这算不算已经把老哥拉进娱乐圈啦——
“唉——楠楠，干嘛去，杨导忙着呢？”
沐楠突然站起来，大眼睛之中仿佛有金光闪耀……
“还没谈我哥的报酬呢……”
……
夕阳映红了半边天，沐北总算逃离了摄影师的魔掌，总的来说还是挺开心的，谁还没有个明星梦呢～
即使是个替身那么多镜头也可以出去吹牛了……
“小沐啊，这角色简直就是为你量身打造的，今天劳累了哈～”
一下午，杨导跟沐北熟悉了不少，对这个演员还是很满意的，从看到他坐到木轮椅上的第一眼开始，杨覃就决定了这个角色的演员。
太像了，简直跟自己想象中言灵之完全吻合，所以几乎毫不犹豫的拒绝了当红小生韩毅川。
“杨导谬赞了，不过我一个替身这镜头也太多了点……”
沐北没看过视频，也不知道自己的脸上没上镜，不过作为一个替身，镜头也太多了，何况后面杨导连台词都要求上了。
“不，你就是言灵之，不管你想不想当演员，这次我是抓住你不让走啦——”
杨覃一脸认真，“过半个月还要去西蒙白龙城古迹，一起吧。”
“哈……受宠若惊……”
在哪里度过了四年，回归现实突然发现自己还真没有什么打算，跟着沐楠在国内的名胜古迹逛逛，似乎也不错……
“那明天见。”
杨覃就当沐北答应了。
“明天见～”
……
送沐北回去的还是萧逸清，不过这次还有沐楠。
“你就没谈谈报酬，我的天，真不愧是哈士奇～”
听到沐北跟杨导竟然完全没有谈钱，沐楠对这种“淡泊名利”的人也是佛了。
还有这理由——
“我不缺钱……”
听听……这是人说的话吗！
“明光街有家面馆不错，去坐坐吧，我请客。”
沐北依然笑着提议。
两女都没吃晚饭，也没有拒绝。
……
与此同时，一个黑影顺着背阴面的爬山虎在墙壁上飞速攀登，片刻便到了沐北住处的北门小阳台，翻身而入。
脚刚刚着地就看到了一对冒着幽光的狗眼——
“白天就看这狗有点不对劲，身上的灵果然有古怪！”
黑影自言自语一句，抬手抓向招财后脖颈。
“进来就动手，不太礼貌啊～”
一只手从黑暗中伸出，紧紧捏住黑影伸出的手臂，速度快到让人无法反应。
招财对着黑影示威性呲呲牙，迅速跳进客厅。
黑影正要反击，尽管知道自己不是对手，对方突然松手，打开了客厅的灯。
这时黑影才发现对方竟然距离自己有六七米远，似乎刚刚抓着自己的手掌只是错觉。
“进来坐吧～”
黑影也随之显露出真容，一身黑灰色宽松休闲服的青年，额头上有些汗珠，就像刚刚晨跑回来的邻家男孩。
至于拦住他的人……自然不会是沐北。
白发白眉，除了脑袋全身都笼罩在乳白色的奇怪长袍下，逆着光会发现长袍好像是由无数细小的六边形组成，泛着淡淡的金属光泽。
青年看一眼自己的手腕，上面已经多出四道淤青，就是拜眼前人所赐，自从纳灵以来，已经很久没有人给自己这么大的压迫感……
“那个……我叫林昂，就是看到你们家狗好像不对劲，有点……见猎心喜，没有恶意，没有恶意～”
都夜闯民宅了，还没有恶意，这话说出来林昂自己都脸红，感觉节操全丢地上啦。
“招财是主人的玩具，自然和扑通的哺乳动物不一样。”
面前人似乎没有怪罪的意思，自顾自坐在沙发上，似乎还向他解释。
不知道时不时错觉，旁边坐着的哈士奇似乎翻了个白眼。
“我的主人对你体内的能量很感兴趣，如果不介意，希望你能在这里等一会，主人待会吃完饭回来会见你……”
白袍人似乎卡顿一下，脸色越发怪异。
“想必你还没吃晚饭……主人问你需要吃点什么吗？”
林昂：“……”
这个“主人”是什么鬼，有这么强大的打手多少算个“隐士高人”吧，怎么一股逗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