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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
张洹道,“我看你精神一直不好,最近天气热,是不是热中暑了?”
薛露还是摇头,“没事。”
她越说没事,张洹就越是担心。
下车的时候,为了让薛露不被人挤到,他几乎是半搂着薛露的腰,护着她下了车。
走下车了,还听到有女生在说他长得帅,而且对女朋友好这种话。
这些话听得太多了,张洹也不在意,只是带着薛露往家里走。
这一天,从下午开始就阴上了,看着就要下雨的样子,但是,雨又一直没下下来,于是就让人觉得闷得慌。
从公交站走回家里,一路上就出了一身汗。
回到家,姑姑和姑父都还没回来,张洹让薛露去洗个澡会舒服点,看她一直精神不佳,他担心她有点中暑,还去找了藿香正气液放在桌子上,又洗了个苹果放在旁边,等她洗好澡后可以喝药吃水果,觉得这样薛露估计会好些。
薛露穿着睡裙从浴室里出来,她长得高,身材又好,穿这种薛妈妈买的有些保守的少女睡裙,也能够显出娇俏性感之美。
她眼神忧郁,没什么精神气,便越发显得娇弱吸引人。
张洹对漂亮女人的美是能够欣赏的,但是,从来不会有什么想法,更何况薛露是他的妹妹。
他把插好吸管的藿香正气液递到她的手里,又把水杯递给她,道,“我看今天太热,你肯定是中暑了,喝支藿香正气液会比较好。”
薛露讨厌喝这个,要是平时,她肯定就赖皮不喝了,但她这一天却没有和张洹耍赖,只是愣愣地接到手里,又抬头看张洹,张洹满眼温柔又含着关心,看她看自己,就对她道,“喝吧,我给你削苹果。要是想吃哈根达斯,我还可以去给你买,要吃吗?”
薛露本来还能够忍住的,却因哥哥对她说这些,再也控制不住情绪了,端着水杯,以傻傻的姿势,将张洹抱住了,而且眼泪控制不住地开始往外涌。
张洹被她突然这样抱住自己而吓了一大跳,整个人僵住了。
其实薛露是个胸部丰满的女孩子,张洹因为感受到了女孩子的柔软丰满的胸的存在,不由得异常不自在,一时间都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做,只结结巴巴叫薛露,“露露……,露露,怎么了?”
薛露呜呜地哭起来,却说不出一个字,她无法对张洹说,她担心他的感情生活,她知道赵臻对待他不像他对赵臻那么感情深,她无法说寝室的漂亮女生也在和赵臻交往,她无法说赵昶对他余情未了,而他却和她的父亲在一起……
张洹僵直地站在那里,什么动作也不敢做,只任由表妹抱住他,眼泪糊在了他的衬衫上。
薛露哭了一会儿,总算是好些了,就放开了张洹,低头将藿香正气液喝了,又喝了水压下药味,然后擦擦眼泪,对依然没反应过来的张洹道,“哥,削苹果。”
张洹不知道是否应该说些什么,但他却不知道该怎么询问,于是只得沉默地去削苹果去了。
薛露吃了苹果,就坐在沙发里发呆,张洹看了她一阵,只猜想妹妹是不是谈恋爱了,但是也没有实质的证据,于是,也不好说什么,只得回了自己卧室里看书,又和赵臻发短信。
晚饭是一家人出门去吃的,吃自助烤肉,为庆祝张洹的生日,姑姑和姑父还把他当成大人一样地用香槟敬了他酒,说他转眼间都长这么大了。
不知是不是赵臻对薛家起了一定的影响作用,薛父薛母已经将张洹当成一个对等的成年人在看待了,甚至关于张洹以后是否工作或者读研这些事情,姑姑姑父也没有多问,就说他自己做决定就好,他们是没有意见的。
第七十二章 误会
在外面为张洹庆了生,因为雨一直不下而闷热得发慌,一家人也没有兴致在外面多做逗留,便赶紧回了家去。
回到家,张洹就找了睡衣去洗了澡,然后就进自己的卧室没有了动静。
姑姑和姑父坐在客厅沙发上看电视,姑姑多次从自己喜欢的韩剧中转过头去看张洹的房门,然后又侧头对姑父道,“洹洹这孩子,这么多年了,也还没有想开。”
姑父叹了口气,道,“别人再对他好,又不是他真正的亲生父母,怎么都会有不一样的,他想他们,也是应该的。”
姑姑也跟着叹了口气,没再说话了。
一会儿,薛露从自己房间里出来倒水喝,姑姑去切了一个西瓜,就让薛露端了一盘,让她端去给张洹,还悄悄嘱咐她,“看看你哥在做什么?”
薛露什么都没说,端了西瓜去敲张洹的门,张洹过了一阵才过来开了门,薛露将西瓜递给他,道,“西瓜。”
张洹把西瓜接到手里,对她点了点头,就转身进屋去了,还把门给关了。
薛露并没有责怪他的不言不语,转身又去厨房端了自己的那一份,准备回自己的屋去,薛母叫住了她,问她,“你哥怎么样?”
薛露摇摇头,“能怎么样,每年不都是那个样子吗?”
姑姑于是就又叹了口气,张洹的生日,其实也是他父母的忌日。
是张洹生日这天,他父母带他去那时候城郊的一个动物园玩,在路上出了车祸,一辆大卡车撞上了一辆小轿车,他们乘坐的出租车也受到了牵连,发生了连环车祸,张洹的父母为了护住孩子,两人都受伤严重,加之救治不及,在车祸里丧生了,只有张洹除了有轻微的脑震荡外,没有任何其他伤的活了下来,只是,他的后遗症是有些微的晕血。
张洹父母过世不久的那几年,张洹也是刚到姑姑家里来,一家人为了顾及他的情绪,都是在他生日的前一天为他庆生,这个传统还在之后一直保持了下来,而且最开始几年,姑姑一家也会带着张洹去祭奠他父母,但是,时间一长久,也就渐渐地淡化了这种祭奠,基本上就不去了,只在清明扫墓的时候会去看看。
只是,张洹却依然没有从父母过世的那种打击中走出来。
姑姑还记得,张洹小的时候是很爱笑而且活泼的小孩儿,是从他父母过世后,他才变得越来越孤僻冷淡,成了现在的这个样子。
所以,即使张洹在家里很多时候对姑父姑母也冷淡,但他们大多数时候是不责怪他的,他们心里还是体谅他没有了父母。
这么多年过去了,张洹已经长大了,姑姑姑父也不好再劝说他了,于是,只得由着他把自己关在卧室里一个人忧思。
姑姑和姑父看完电视去睡觉时,站在张洹卧室门口打量了几眼,看里面没有开灯了,就想张洹已经睡下了,两人对看一眼,摇摇头,便也去睡了。
除了张洹自己,世界上没有人会和他一样地,如此长久地去怀念和追思他的父母。
张洹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他愿意将自己一个人关在卧室里,不说话,不做事,只静静地去回想,那些发生在他小时候的和父母在一起的事情。
屋子里的灯被他关了,开着窗帘,不远处的楼里的灯光在幽深的夜里闪烁着,张洹看着,觉得那些灯光,就像是一颗颗期盼灵魂回归的星辰,他似乎在那些光里,看到了父母的笑脸,他们依然那么年轻,和蔼,他们轻声呼唤他的名字。
张洹鼻子开始发酸,眼泪在眼眶里不断打转,最后,毫无顾忌地在黑暗里滑出眼眶,染湿了脸庞。
张洹坐在床边,不知道坐了多久,也许有五六个小时,之后即使躺到床上去,他依然睡不着,每一年的这一天,他都睡不着。
手机被他关机了扔在一边,他不想去想赵臻是不是会找他,或者,其他人会找他有事。
只这一晚,是属于他的,属于他和他的父母,他至今,还没想让谁走进他这一晚里来。
黑暗里,他有想到赵臻,想到赵臻待他的各种好,赵臻温柔地亲吻他的额头,抚摸他的头发,赵臻拥抱着他,属于他的味道扑面而来……
张洹是在赵臻的面影和对父母的记忆不断交替着的情况下疲惫地睡过去的,虽然睡得非常晚,早上却醒得很早。
他起床洗漱的时候,姑姑也起来了,在厨房里张罗早餐。
他从饭厅看过去,看到系着围裙忙碌的姑姑的身影,有一刹那的恍惚,好像她就是他的母亲。
姑姑是个勤劳而且精打细算的女人,她除了喜欢唠叨各种事情,而且势利之外,张洹没有觉得她哪里不好。
姑姑看他起来了,就叫他帮忙去叫姑父起床,而薛露,这丫头一般是起得比较晚的,她起床后知道张罗自己的早饭。
早饭桌上,姑父的手机在客厅里矮桌上响了,姑姑抱怨道,“什么人这么早给打电话过来?早饭也吃不好!”
姑父端着饭碗过去看,看到是谁后,就惊讶了,对姑姑道,“是赵先生打来的。”
他赶紧把饭碗放回餐桌,非常郑重地接了起来。
姑姑也放下了手中的筷子,盯着接电话的姑父,想知道他们到底在说些什么。
却只听到姑父很郑重肃然地像回答上司的问题一样,只不断说,“在的。……还好。……没出事。……我叫他……”
然后他就快步走过来,把手机递给了张洹,道,“赵先生找你有事,说你手机一直不开……”
看张洹不紧不慢地放碗筷,他就着急地瞪了他一眼,“赶紧放筷子接啊……,让人等你呢……”
张洹把电话接到手里,就起身到一边去接电话去了。
张洹接着电话也一声不吭,姑姑和姑父都很想知道赵先生到底找张洹是什么事,不过,既不好过去听,也不好问,当然,饭也不怎么吃得下,只是把走到客厅里去的张洹看着。
张洹听了好一阵电话,才说了一句,“我没事,……我知道……我给姑父了……”
然后也不管电话那边赵臻在说些什么,就直接走过来把电话给了姑父,而他也不吃早饭了,把自己的碗筷收进厨房,转身就走了。
让姑姑和姑父看着他对赵先生这么没礼貌只得干瞪眼。
姑父接起赵臻的电话来,没说几句,赵臻就把电话挂了。
估计赵臻对姑父之后说话的口气很不好,姑父握着电话,沉着脸,有些生气地对姑姑说道,“洹洹,他这么大个人了,还以为自己是个孩子。对人一点礼貌也没有。刚才肯定是把赵先生给得罪了,赵先生不和我说话,直接就把电话给挂了。你说,他怎么现在还一点处事的道理都不懂。空有一身傲气有什么用,我们难道没有傲气了,就他比谁都矜贵,大家都要看他脸色……”
姑父说着,越说越来气,甚至把桌子上的碗一顿,还装着稀饭的碗被他的大力气在仿大理石桌上给磕碎了,一声脆响。
姑姑看丈夫发脾气,她一时也气张洹对他家的贵人不懂礼貌,也沉着脸,先还没说话,之后也就抱怨起来,道,“大家都知道他爸妈是在今天死的,他死了爸妈,难道我不是死了兄弟吗。这个孩子,他心情不好,难道不懂放在心里,要让大家都不好过,他才觉得安生了。我们也就算了,难道他不知道可以好好和赵先生说几句话吗,这个小孩儿,他就是没吃过苦,所以不知道为人处世的谨慎道理……”
这种房子的墙壁本就不用指望隔音有多好,张洹在自己的房间里能够听到姑父和姑姑大声的发脾气的言语,不过,他站在屋子里没有动。
倒是薛露被家里一大早的吵闹给吵醒了,在床上就听到母亲细数张洹过错的话语,她开了门出来,抓了抓头发,把已经无心吃饭的父母看着,道,“一大早,就这么吵,都没法睡觉了。”
一向对女儿几乎算是百依百顺的薛父这次对女儿也没有了好脾气,喝道,“睡觉,睡觉?你到底要睡到几点!看你这个样子,以后到婆家去了,还有人伺候你,让你过这么舒心的日子!”
薛露被她父亲这话说得气得要哭出来了,声带哭腔地道,“一大早朝我发什么脾气。你们就知道什么赵先生,赵先生!他关我们什么事,我们家是他们家奴婢吗?你们一大早说哥干什么呢,我们凭什么要一大早就受一个外人的影响,家里闹得乱糟糟的。”
姑父因女儿这话气得笑起来了,道,“只有你们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才知道说这些话,还什么奴婢不奴婢的,你想去给人家当奴婢,别人还不要你。现在出门去找工作的,谁不是在当奴婢。谁不是在给钱啊,权势啊,这些当奴婢。你们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