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14
和的阳光也变得毒辣,马车离开官道进入一幢富丽堂皇的宅第。似早有预料般,仆役们恭迎在两侧,各个脸上都是既惊喜又慌张的表情 。
「冰彤、冰彤,醒醒……」大掌轻拍她柔嫩的脸颊叫唤道。
眨了眨眼,她的焦距缓缓凝聚,视线自华丽宽敞的车厢、轻风飘扬的窗纱,挪移到闇冥勾着邪笑的俊容。
唇齿间犹留有甜腻微苦的滋味,她蹙着眉,黑白分明的胖子正无言地揪视着他。
「我可没料到妳竟有起床气呀!」他当然明了,趁她熟睡之际对她下药,让她未交代只字片语便离开,她的反应绝不曾是欣喜。
她的朱唇掀起,「湜……」
修长的手指立刻制止她欲言又止的唇瓣,边摇头边像在教训不乖的孩童似的说:「 别一再考验我的容忍力,妳不会喜欢结果的。」
她轻抿朱唇,不再问多,对他昨夜的恫吓与猝柠,她仍心有余悸。
低头见自己只裹着昨夜的月白色外袍,末着片缕的躯体上仍留有干涸的斑斑血迹。
纵使血渍已干,黑红的血块却显得更加骇人,在在提醒着昨夜她的疯狂。
随手取过他随意散落的黑绸长袍,被在她月白的衣抱上,过长的腰带在她不盈一握的纤腰上缠绕了两圈才结上。
闇冥扬起眉,「妳不好奇?」不好奇自己身在何处?将去何方?
她淡然的睁子轻睨过他,「不!」她问了又如何?她不信自己有能力改变他的决定 。
闇冥的眉梢扬得更高,拊掌大笑,俯身吞噬了她的红唇。
修长的手指缕绕住她颊边的长发,不让她躲开,冰凉的唇瓣亲暱地轻琢她的唇,温热的气息拂在她的脸颊上,「该怎么办哪?妳愈来愈合我的脾胃,我会忍不住地爱妳,却又想狠狠地摧折妳。
「望着妳痛哭翻腾,烧红妳总是冰冷的眸,看着妳雪白的身躯涧流着盏红的鲜血,那该有多美丽呀……我的冰彤……」灵滑的舌辆过她细致的唇边,窜进她柔嫩的唇间。
木然的乌眸掠过一抹难言的睁光,雪白如玉的皓臂悄悄缠绕上她的颈项,柔软的唇 瓣主动地迎上,湿软的心舌灵活地勾缠住他探进的舌尖,纠缠成难舍的缠绵……揪视着她,他扬起眉,充满兴味她笑了。呵!她的冰彤,在她冰冷的外表下,竟燃着出乎他意 料之外的烈燄光芒啊!
密闭的车厢扬起渐粗的喘息嘤咛,亲暱的吭吻中有着孤注一掷的绝望……纤白的柔夷抚过他健硕的赤裸胸膛,直下他瘦削的腰身,隔着软绸布料,细薄的指甲轻刮他脖问的激昂轮廓,嫣红的小脸泛起细薄的汗珠,任两人的身躯纠缠得欲碎,她澄澈晶莹的瞳 眸却只是定定地与他灼亮的瞳眸对望。
在谁也不肯先认输的对视中,骆冰彤先敛下了眸子,被吭咬得润红的唇瓣笑得绝盛……她不是认输,反倒以湿滑的心舌勾绘着他扬笑的唇,轻忱着他结实的颈项,綑细啃咬到他厚实的肩膀,留下吋吋湿润的粉红印记。
抵着他结实的古铜色颈项,她发现在红唇下陡地加速跃动的脉搏,证明他在这场无言的角力之中,并非无动于衷。
「你爱我……」她娇软的轻吟幽幽的荡进她的心田,「可你怎知因为你的爱,我已经实身在地狱之中?」话毕,银牙狠狠的咬下,在嚐到他腥涩血液之际,她也嚐到了自己咸涩的泪珠。
她的命运向来都是由狂妄的他决定的,可不可以,就这么一次,让她主宰自己的命运?因为,她地想要有被爱的权利。
不想让他看到落泪的自己,纤手悄悄梧住他阴鸾的眸……和着血液的泪水是如此苦涩难嚥,她只是无声的落泪,想在他身上留下一道水难磨灭的印记。
「这个伤痕,就算是偿了五年前那个傻瓜对你的要求。妳的心……不必再空洞地觉得欠了我什么,如果你说爱我,只是因为你心中的愧疚,我不知道……在你的心里,我 到底算什么?
「也许,我什么都不是,我只是你心中的一份愧疚。所以,你才能在说爱我的同时,边伤害我、屈辱我,因为,你心里深刻地明了--你不爱我。如同五年前,你只是不 甘心,你想藉由妳的伤害与折磨,来确认我有多么不堪地爱着你罢了。」
泪珠在她的胸膛溅落成透明的水花……她早已恨深柢固地认定,她的爱,向来只是自欺性地愧疚罢了。
她无言地旋身,「放了我吧!」
但但欲离去的身影,却被一双猿臂圈住,并搂回他宽厚的怀抱。
他没有转过她背向她的身躯,只是将头埋进她的颈窝间,搂她的力道之大,似乎想将她揉入她的身躯里。
「我爱妳,我绝不放妳走,纵使他日要坠入地狱,我也要带着妳一起。」
她泪眼迷濛的望向前方,「你这又是何苦?」何苦这段感情让他俩走得伤痕累累?
他末抬头,只是重复着,「我爱妳。」
她閤上泪眸,送出幽幽的歎息……不问闇冥,骆冰彤也认出此刻所身处的大宅第。
这是他的行馆,筑于碧落山腰,后院有连接自数里之外的地热谷的温泉池,只因他爱享受温泉之乐,却不喜硫磺之味。
用过午膳,仆役领着她至后院,好享受一下洗温泉的乐趣,并放松心情。
入池俯靠在白杉大池边上,仰头只见古松荫天,日阳细碎的洒落一她的金黄,映着邻邻池水,百花争妍,粉蝶扑香。她不得不承认,闇冥的生活自有其风雅的一面。
一双黄蝶翩翩飞舞,落在她跟前的蔷薇花上,粉白黄翅映着阳光,显得晶莹剔透,她伸出纤纤食指欲碰,却在方寸之间惊扰了蝶儿,蝶儿双双迎风飞离了踪影,她不禁征 忡了……修长的大掌陡地惊扰了她,「妳又出神了。」闇冥含笑地将花儿插在她颈畔的 云鬓上。
即使独处,她静默的性子,也总能让她悠然地自得其乐。
他本来十分欣赏,甚至喜爱她的沉静独立,但现在看到她独处时的快乐,他却莫名的心生不悦。
她不应该如此乎静淡泊,她应该像他一样,时时牵挂、惦念着她,看不见她时会因惊惶而生怒,只想无时无刻有她陪伴在身侧。
「想我吗?」
她诚实地摇摇头,「不想。」
他将她抱坐到身上,戏谑地咬了一下她冒汗的鼻尖,「妳应该想的。」
她顺从地趴趴在她的胸前,只为了遮掩胸前赤裸的丰盈,可在听见他的话后,她极轻地嗤笑了一声。
「妳笑什么?」他拥起她小小的下巴,与他对视。
她抬眸笑得恍憾,「我笑……我想起你曾经在这里与青楼艳妓浓情蜜意、池畔戏水,共尽享鱼水之欢。怎么?还要我再想下去吗?」
在她成为闇冥的贴身侍卫期间,她曾看遍了他风流、荒诞的行径,这座宅第也曾是 他的寻欢之所。
他抿出一丝邪魅的笑意,「那倒不必。那时若知妳会成为我的妻,我就不会让妳在我身边寸步不离了。」他一时忘了,所有他的风流韵事,她知道得一清二楚。
小脸重新栖回他的颈窝,笑容却渐渐转为哀戚……她眨眼止住酸涩的感觉,起身道:「够了,我要走了。」但她的皓腕却陡地一痛,重新跌入他的怀中。
「陪陪我。」俊容在烟雾的蒸融下,仍显得俊美而邪肆。
「我头晕了。」温泉池不能浸泡过久,否则有害而无益,他不会不知道。
闇冥只是笑,将她举抱起来,披上罩衣坐在池边,拿了一壸清水给她,执意要她陪伴。
他将头躺靠在她的大腿上,闭睁休憩,在半乳白色温泉下佣懒伸展的结实体魄,优雅如豹。
看着他放松的面容,她似受到搔惑似的伸出手,冰凉的纤指划过他直挺微勾的鼻梁 ,顺着他轻抿的唇线轻划。
上天总是眷顾着他,五年的岁月只让他脱去浮躁之气,已届而立之年的他,此刻正处壮年,男人的气度完全展现。
而自己呢?在不曾有过欢笑的年少岁月里,在生了孩子之后,只是更增憔悴呵!
她因一时冲动,捂住了他的眼眸,不想让他睁眼见到自身的丑陋。
她稚气的举动,让闇冥扬起了一抹温柔的笑意。
他薄唇上的那一抹笑,那宠溺的温柔,悄悄的揪紧了她的胸口。
就是为了他偶尔的温柔,她才会不可自拔地陷入他纤起的情网中,她俯身,将唇瓣 轻轻地印上他的,似怕惊吓到易受惊的蝶儿般,她不含任何情慾地轻轻贴吻着他。
他的幽睁里有着一抹兴味,「这是妳第一回主动吻我,为什么?」
「只是……想吻你。」她只是傻气地想留住他的温柔--那份只对她而起的温柔……碧落山虽有地热温泉可享,却不适耕种,还好其位居官道之旁,南北往来的商旅汇聚 ,自成繁华的景象。
在行馆里窝居了数日,閤冥突然不想待在行馆里等待仆役的伺候,反而带着骆冰彤来到镇上与乎民同遊。
沿着官道两侧横生出数条大街,街道两旁南北商行林立,吆喝叫价的声音喧闹不已 。
闇冥昂扬的气势在芸芸众生中自是十分醒目,他背着手轻摇折扇,邪美的面容不因自己受到注目而有丝毫的不自在。
一身清雅的骆冰彤走在他身后两步之远,她乎静地看着他悠然地接受来自四面八方 的目光,其中不乏许多红颜爱慕的眼神,而他只是含笑地掠过。
她是刻意放缓脚步落在他的身后,除了不想接受旁人臆测的眼光,甚至是嫉妒的目光之外,与他相识的这些年来,她从未与他并肩而行。
脚步闲适地晃过南北店铺,闺冥偶尔曾放缓脚步,停伫观察新奇的事物,而她也只是默默地跟随在后。
五年前握不到他的手,现在的她,也毫不奢求要与他并肩携手。
晃过一家又一家的商舖,闇冥廷步走到鸟店前,小小的店面挂满了罩上黑市的大小鸟笼,清脆的啾啾声此起彼落,他的脚步停在一对交颈的马儿前。
势利的老板马上察觉到闇冥出身富贵,扯开了笑脸迎向前,「公子好眼光,这封珍 珠赩翠鸟可是小店的锁店之宝,幸运的被您一眼就相中了。」有钱的人家才曾有闲情逸 致附庸风雅、养花时草。
「珍珠赩翠鸟?」他以折扇逗弄似的轻敌鸟笼,惊醒了马儿,马儿睁开的瞳眸竟是 金银两色。
「是呀!这封珍珠赩翠鸟是塞外的商旅无意间得到的宝贝,据说希罕得很呢!她一 身红羽亮得惊人,只有眼睛四周有一圈翠绿,看起来媚极了。雌雄一生不离,雌鸟的眼 睛是银色的,而雄鸟的眼睛则是金色的。塞外民族把它们当成了神鸟,认为她们是替神 传递旨意的使者,捕到了可得恭恭敬散地再放生,否则,听说会降祸的?」老板口沫横飞,得意的介绍道。
「这种珍珠赩翠鸟不只希罕,在咱们中原,我敢保证,绝对找不出三对,而且她们娇贵难养,要餵以嫩叶鲜花,不新鲜的枝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