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尸体没有问题,有问题的是人
果然,村民们很快就安静下来了。
师素问转头看向我,挑了挑眉毛。
耸耸肩,我对着村名道“大家先听我说一下吧,这件事情呢,可能没那么简单。不过大家放心好了,接下来,保证不会再有人受伤,有人死亡了。”
转头走到土坑边,接着。丝毫不在意村民人惊骇无比的目光,我口袋之中,飞出了五张黄色朱砂符。
这五张黄色朱砂符则是形成阶梯,我稳稳地踏在上面,下到了土坑里。
“这这小伙子是龙虎山的天师么”
村长在说话的时候,整个人都颤抖起来,声音也跟着颠颤,听起来很是怪异。
略微有些诧异地转头看了村长一眼,不太明白,为何村长的反应会这么强烈。
“撬开吧。”
孙铭宇点点头,和同事一起用撬棍,将棺材板撬了开来。
棺材板被撬开之后,一股令人作呕的味道传了出来。
孙铭宇和同时连连后退,各自捂住鼻子,眉头紧锁。
而我早已对这种味道习以为常了。毕竟我以前是法医啊,这种尸体腐烂的味道对我来说再正常不过了。
另外,我以前在火葬场工作时,那种味道才叫恶心呢。那些气味,就仿佛能够随着人的呼吸,而进入身体,然后经由细胞吸收,全身上下都散逸着令人作呕的异味。
低下头,呈现在我面前的,是两个人。
嗯,死人。
有趣的是,这两具尸体的主人并非古代人,他们距离现在至多不到三、四十年。
我抬起头,对着师素问道“哎,疯女人,你们这一次带法医了没有”
孙铭宇赶紧回应“李社长,我有辅修过死亡医学。”
“哦那敢情好,你帮忙估测一下,这两位的死亡时间。”
其实我已经知道他们的死亡时间,不过做做样子还是要的,毕竟我现在不是法医。
孙铭宇点点头,随即仔细地观察、对比了起来。
而我则是转身再通过黄色符咒,上到了地面。
我一上来,就发现被各种目光所包裹,当然,这些目光里大部分都是敬畏和惊骇。
如今虽然是科学社会,但现实生活中,还是有太多、太多的事情是无法用科学来解释的。
再说了,科学一词诞生到现在,也不过两千年。那两千之前缩发生的事情,又该怎么解释呢
想起小时候,如果有人问一些自己不知道的问题,大家都会用“因为所以,科学道理”这样的话来搪塞。现在仔细想来,其实啊,所谓的科学,很多时候也只是牵强附会罢了。
众多目光中,我忽然擦觉到了一丝异样。
嗯。那是村长投来的。
很奇怪,村长的目光里没有惊骇,更没有恐惧,有的只是一种询问的眼色和一丝让人捉摸不透的悲戚。
什么情况
抓了抓头,我对着村长招了招手。
村长犹豫了一下。之后转身对着身后的一个中年男人嘱咐了几句,这才朝着我走来。
“村长,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
“嗯。”对方很是坚定地点点头。
“说吧,有些事说出来了,心里才会舒坦。”我笑着说。“这人生,也就他娘的匆匆几十载,有些事情如果一直积压在心里,任其酝酿,最终最会害了自己。害了家人。”
村长身体一颤,垂头不语。
“队长,对比出来了”
孙铭宇和他的同事灰头土脸地爬了上来,不过他显得很兴奋“这两具尸体的年龄应该在八十岁左右,看上去是夫妻合葬。”
“这两具尸体有什么问题”
师素问对着我问道。
“尸体没有问题。是人有问题。”我转头看向村长,笑着说,“我说得对吧,村长”
一直沉默的村长好似鼓起了很大的勇气,双手合十。对着我深深一拜。
“哎哎,这可使不得”急忙将村长扶起来。
他的年纪足够当我的爷爷了,我可受不起老人这么大的一礼。
村长又回头看了那中年男人一样,接着对着我身边的师素问道“师队长,我自首。”
师素问也是有些诧异“村长。您这是什么意思”
“纵火的事,都是我干的。”
这话一出,人堆里又炸开了锅
“为什么”
师素问显然也有些不相信,毕竟他之前做过了解,这石径村村长在远近的名声可是相当不错的。当了三十多年的村长,也算是尽心尽力,村民们对他都十分爱戴。
“之所以纵火,是为了报仇;现在站出来,是因为心里有一个未了的心愿,我希望这位来自龙虎山的天师能帮我完成。”
“爸您开玩笑也得有个限度啊”
一个中年男子越众而出,表情悲愤。
他没有想到,自己一直敬爱的父亲,为村民尊重的村长,竟然就是纵火犯。
两个刑警急忙将中年男子拉扯住。其中一个对开始有骚乱迹象的人们大声呼喝“大家稍安勿躁我们先听听村长怎么说”
村长沉着脸,对着中年男子道“你先下坑,把你爷爷奶奶的棺材盖合上。”
中年男子听了不由一愣,那张朴实的脸上尽是悲戚之色“爸他、他们不是被泥石流冲走了吗”
“下去”
村长一声呼喝
“哎。”
中年男子应了一声,抹了一把眼泪,轻手轻脚地爬下土坑,用撬棍,重新将棺材盖合上。
待中年按男子爬上土坑,我对着村长道“村长,说吧。说完之后,我亲手为这两位老人立一个新坟。”
村长又对着我一拜,转头扫了一眼身后诸人,脸上反而洋溢起一种类似解脱般的笑意“我纵火杀了人,明知道自己不能善终,所以今天也就不再顾忌,把话都挑明了说吧。”
说着,村长自顾自地走到土坑边,一屁股就坐在了边缘的草地上。
“村子里上了岁数的老人都应该知道,咱们村东面入口那一大片山地,以前是一片茂密的林子,在我小的时候,在那林子里甚至还能看见野猪、野兔。”
“对。”一个两鬓斑白,走路都打颤的持柺杖老人点点头,肯定了村长的说法。
“四十多年前。那时候,国家上下都迎来改革春风,到处都在大兴土木。所以,很多人就把目光盯在了木材上,我们石径村外面那片林子也被人盯上了。”
村长说话的时候。大家都很安静地听着。
年老者在回忆,而年少者,像是在听一个跟他们并没有多少关联的故事。
“当时的村长眼界很高,他认为东面的林子是我们石径村的命脉,那些树都是我们村的财富,所以严词拒绝了。”说到这里,村长的两眼一瞪,眼中透露出了凶光,“可是,村子里却有几个利益熏心的年轻人在偷偷地贩卖木材。一开始。他们还只是偷偷摸摸地干,后来被老村长发现了,他们竟然联手将老村长活活打死,并且当场就把他埋了。”
“谁是谁杀了我爷爷村长,你说。我现在就找他拼命”两个壮汉走出来,表情狰狞地在村民们身上扫视。
“下手的人都已经死了,帮凶都在医院里躺着呢。”
村长这么一说,众人这才幡然醒悟,原来如此
“可是。这件事又怎么扯到你父母身上了”师素问问道。
村长抬头望天,幽幽一叹“那几个混蛋,收了外面奸商的钱,开始在村里买通关系,其中一个甚至接任了村长的位置,于是,村子东面的林子就遭殃了那天晚上,雨下得很大,隔壁村的一个人找到我父母,三人离开之后就再没有回来了,当天晚上,村东面就发生了山体滑坡和泥石流,之后,那片林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上面的土地迅速板结,在不到几年的时间里,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