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39
乎,像个团子。如今已是三年没能见到了。
李涵林刚抚平一身鸡皮疙瘩,就被华沉这一句话吓得寒毛竖起。
“要下雪了?”李涵林提高了嗓子,不是才入秋吗?怎么就要下雪了?
“是。”黑岩不明白李涵林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也是”李涵林想了想又冷静下来,自言自语道,“毕竟是在这儿,什么不符合常理的事儿都有。”
可是,李涵林的眉头还是皱成了一团。原因无他,他怕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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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天后的清晨,窗外飘起了第一场雪。
李涵林冷得直抖,一个劲儿地往暖和的地方挤。黑岩看着在自己怀里拱来拱去的人,忍无可忍,用被子干净利落地将人裹成蚕蛹,连人带被丢下床。
☆、第六十五章
第六十五章
李涵林觉得有什么不太对劲。客栈的床板虽然硬,也不至于这么冰冷。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瞅到了一团黑影。过了一会儿,那黑影将他整个人提溜起来,搁到床上,用被子给盖得严严实实的。
李涵林想睁大眼看个分明,然而整个人昏昏沉沉的,脑袋重的要命,抬个脖子都觉得要费好大劲儿。那团黑影随后也躺在了他身边,李涵林看了一阵,笨拙地翻了个身,又睡了。
次日,李涵林裹着大棉袄,全身上下只露出一双眼睛。没有手套,两只爪子只好揣在怀里。然而尽管如此,身上还是阵阵发寒。却是患了重感冒。
李涵林身子底子是不错的,然而也耐不住这么折腾。原先的世界还是二十几度的天气,这里却已经零下了,两个世界来回转换,一会儿是天堂,一会儿又是煎熬,把李涵林这个怕冷的人折腾得叫苦不迭。
不过这场病来得也太突然了,突兀得就像是什么不祥的先兆。
黑岩却只以为他是怕冷,望向他的眼神里还带着两分鄙夷。李涵林整个人难受得要命,连冲他翻白眼的力气都没有。
华沉基本没生过病,也没照顾过人,想法竟与黑岩一致,半点没察觉李涵林生病了,只是吩咐华元给他添个毯子。
李涵林感觉不只身体了,连一颗心都有些拔凉拔凉的。于是只能安慰自己还是快点睡着好了,等回自己家里就舒坦了。
可惜意识浮浮沉沉的,始终没能进入深层睡眠。李涵林迷迷糊糊地想,太久没生病了,这突然一倒下,看来是要病大发。
就这么浑浑噩噩地度过了一天,中午黑岩喊他吃饭的时候,他也是只是摆摆手拒绝了,看着那干硬的大饼他就觉得硌喉咙,丝毫没有吃的欲望。
到了傍晚,华沉终于察觉不对劲了。李涵林就这么缩成一团呆一整天,就是畏寒也不至于如此。
“是不是昨夜染了风寒?”
黑岩一听,眼里闪过一丝不自在。他伸手去探李涵林的额头,果然是滚烫一片。
李涵林烧得脑子都不太清醒了,瞳孔努力聚焦,才终于看清了眼前的人。
“哎,”他唤了一声,“我想喝水。”
黑岩取来水壶,发现李涵林双手都不知道藏到哪儿去了,便掰开他下颌,给他喂水。
李涵林被冰冷的水冻得一哆嗦,整个人清醒了大半。
“热水!”
华沉:“没有热水,大师就先将就一下吧。”
华元在外头轻声提醒道:“生病的人还是喝些热水的好。”他觉得若是放任不管,大师可能得被两人折腾死。
黑岩“啧”了一声,显然是嫌他麻烦。华元赶紧停了驴车,翻腾出来个小火炉,热了一碗水递给李涵林。
李涵林捧着碗慢慢地喝了起来。然而,手突然一滑,只听见“哐当”一声,碗砸落在地上,水花四溅。
黑岩瞪大了眼,迅速伸出双臂抱住了一头栽下去的李涵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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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光辉城内。
“怎么样?成了没有?”
“城主,”福贵面露难色,“原先的印记还是洗不去。”
金烈一脸焦急:“怎么还是弄不掉!”从昨日偷偷将雄狮运来,到现在,那个印记就像是已经与木头融为一体一样,无论用什么清洗都无法抹去。
“要不将其刮去,如何?”
“刮掉?不太好吧”金烈虽然对雕刻一窍不通,但也知道在已完工的雕刻品上擅自动刀是很大的忌讳,更何况这还不是一般的木雕。
“小人去请功夫最好的木雕师,只轻轻刮去薄薄一层,应当无妨。”
金烈有些犹豫,然而想了想,似乎也只有这个法子了。
福贵得了命令,很快请来了光辉城最有名气的木雕师。这位木雕师已是耄耋之人,双眼早已混沌一片了,然而当目光触及到那雄狮,竟是爆射出精光来,干瘪消瘦的身子忍不住颤抖起来。
“有、有生之年得以闻此神作,死、死而无憾啊!这眼睛这灵性”老人围着雄狮不住惊叹,又是惊艳又是敬畏。想伸出手触碰一下,却又畏于雄狮充满肃杀之气的双眼没敢动手。
“这、这难道是出自那位之手?”老人颤悠悠地问道。先前传闻沸沸扬扬,他也曾为了证实谣言,特地去见过李涵林一面,然而看到的却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心底便以为谣言果真只是谣言,信不得。
可是,光辉城就属他技艺最高,而且,他倾尽一生,也决达不到这个高度,想来也只有那个传闻中的人才能雕刻出这样的作品。
金烈不耐烦地催促道:“的确是雕刻大师所作,别废话了,快动手吧。”
老人这才想起自己被传召至此处的目的,原先他倒不以为意。虽然擅自修改他人作品是个缺德事儿,可是他对自己的技艺还是颇有自信的,便以为动两刀也无妨。可是亲眼看到这令人敬畏的雄狮,他哪里还敢有这样的想法,赶紧连连摆手。
“动不得,动不得啊!”
金烈怒道:“只是让你刮去一小块儿,有什么动不得的!”
老人却是如何也不肯。他功夫虽然到家,可是却缺少了最重要的一项东西,那就是灵性。这只雄狮具有的蓬勃生命力,是他如何也弄不来的。眼前这个惊为天人的雕刻品,他万万不能给破坏了。
金烈大怒,嚷嚷道:“去把他大弟子唤来!”
不多时,老人的关门弟子便被召来了。
见弟子就要动手,老人气急败坏地骂道:“你这混账玩意儿!要是敢毁了这雄狮,我定把你逐出师门!”
福贵见老人弟子犹豫了,赶紧使眼色唤人把老人带出去,同时对弟子低声诱劝:“你办完这事儿,好处少不了你的。”
弟子咬咬牙,拿出了工具走上前去。他有点不太敢看狮子眼睛,总觉得那里头的精光要将他刺穿,于是便赶紧绕到他身后,走到那块印记旁边。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隐隐感觉刻刀落下的时候狮身颤动了一下。不过想想又觉得自己实在是多疑了,这狮子尚未进入圣池,现在也不过是一块木头罢了,怎么会动弹呢?
然而囿于对神兽的恐惧,握着工具的手还是微微颤抖。弟子闭了闭眼,止住颤动不止的手,刀起刀落,飞快削去那块殷红的印记。
金烈和福贵见印记除去,脸上都露出喜色。
金烈更是急迫地推开那还在忍不住喘息的弟子,咬破了自己的手指,将带血的手指按上去。
然而过了一会儿,眼见那血液已经干涸,变成了丑陋肮脏的黑色,金烈试探地用手轻轻擦拭了一下,竟是一抹就去!
“怎么回事!”那大师的血印分明色泽殷红且难以洗去,为何他的血竟是如此?
金烈不死心,又反复尝试了几遍,皆是一样的情况。
福贵低下头,额上冷汗直冒。明显,雄狮不想认金烈为主。果然是神兽,这还未进行“复活”仪式呢,就已经有了灵性。
金烈气急败坏,咬牙切齿道:“不管了!反正这雄狮现在身上没有印记,终究是个没主的,到时再驯服他就成了。快快!投放到圣池里去,本王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看见他的活体了!”
☆、第六十六章
第六十六章
雪花漫天飞舞,已经下了足足一个星期,却丝毫没有停止的迹象。
李涵林昏倒的第二天就醒了过来。也许是还发着烧的原因,整个人看上去不太对劲,也不怎么说话了,完全没了先前的精神劲儿。
苍术的爷爷亲自去了一趟军营,顺利拔除了大眼体内的毒。土鲁毕竟是军医,见的大多都是皮肉伤,在解毒方面他还真是不行。虽然毒清除干净了,可大眼没有立刻醒过来。
直到三天后,大眼才睁开了眼。他瘦的皮包骨,脸上是不健康的苍白,然而一双眼睛却亮得可怕,把红姆和熊娃吓了一跳。
他开口想叫他们俩,然而一张嘴,发现自己只能发出“啊啊啊”的沙哑叫声。
他说不出话了。
熊娃撒开腿丫子,跑出去喊土鲁,又飞奔去苍术家请苍术的爷爷。然而来的两人只是摇了摇头。
大眼明亮的眼睛暗了下去,然而像是想起了什么,他又很快笑了起来。失声这一件事并没有让他沮丧颓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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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天雪没停过,只是时大时小。乌压压的天罩在头顶,令人心悸。
大眼醒来时,外边正下着大雪,整个世界白茫茫一片。虽然道路受阻,然而大眼迫不及待地想回家,回去那个曾经温暖美好的地方。熊娃和红姆两人便跟他同行,三人一起回去。
走出军营大门时,大眼被门口那些“雪人”惊到了。
五十八个,一个不少。全是那些被逐出去的孩子。
大眼想说什么,张了口才想起自己发不出声,便抬头朝红姆看去。
红姆冷冷道:“那天比试过后,他们就每天在这儿守着。”红姆知道他们的目的,却对他们没有丝毫同情,即便是看到他们被冻得嘴唇发紫她也流露不出一丝怜悯。在她看来,失败者就是失败者,不值得拥有第二次机会。
众人看见大眼,脸上露出惊喜愧疚又期待的神情。
然而大眼出乎意料地没有理睬他们,就那么绕过他们离开了,留下一众不知所措的小孩儿。
待走得远些了,熊娃小声道:“真的不管他们吗?”
大眼脸上露出忿忿不平的神情,从鼻孔里哼哼了两声。
红姆不说话,她才不信大眼真能视而不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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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天气是怎么回事?一连下了这么多天雪,还真是没见过。”昆澍进了帐篷,一边解下身上落满雪的蓑衣。
紧随其后的一花也忍不住道:“的确古怪得很,天就没转晴过,家里的田地种的东西都快活不了了。”
昆澍捏了捏眉心,也不知是不是这天气作祟,他最近也总是睡不安稳,隐隐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可军情也稳定得很,顶多只有一些城暗地里有些小动作,但也不足以掀起什么风浪。
他抬脚朝走向书桌,看到桌上的一封信。
看到上面歪歪扭扭的字,昆澍忍不住笑了。一花凑过来,昆澍便把信递给他看。
“这大眼倒真是可爱得紧,这么快就忍不住要他们回来了。”
一花撇嘴道:“我们军队里可不需要这么‘善良’的娃娃。”
昆澍不以为然:“人都是要有恻隐之心的,尤其是军人,不然就只能是一个杀人武器了。”
一花没表示态度。
昆澍又问:“前段时间大眼的箭术练得如何了?”
“能拉开最轻的弓,拉不稳,影响准头。”
昆澍点头:“好好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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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天后,各大城邑都收到消息,最强的神兽即将诞生。消息不知是真是假,也不知从何传出,却搞得人心惶惶,一时间冒出各种猜测。
与此同时,李涵林一行人也到达了华丰城。
黑岩这人没那么多弯弯绕绕的,到达华丰城门口,便挥手让华沉主仆二人和那个不知是死是活的下车,却